“岂能有假的,我看三郎怎不在,也还在当值?”简幼丝一提,倒没人回她的话,赵蕴心存避嫌,简夫人则本就对这庶子不大上心,她便继续试探道,“你们被绑走那日,可有听到相关线索?”
“嗯……”赵蕴尽力回想从那破旧柴房里醒来经历,先是和简涬解开绳索,紧接其后与两名胡人看守纠缠打斗,可那两人,分明被简涬银针所杀,那她在大理寺看到的是谁?简涬与李瑛提及她应能认出疑犯长相,他便认不出来吗?
她仔细追溯更觉疑点重重,简涬怎会在大理寺,还与李瑛自凉州带回的副手颜彪搭上话?
“不成,我得回宫一趟。”赵蕴撂下碗筷,不懂她心思百转千回绕了好几个弯,简幼丝只劝道,“哎,嫂嫂,莫急啊。”
“阿家,你们先吃,我还有事要先问个明白。”
待赵蕴走远了些,简夫人悻悻道,“你管她这许多作甚,本该见了她跪拜,与你平起平坐便忘了自个儿是谁?”
“她对三郎,倒是真在意。”简幼丝不以为然,又被简夫人告诫道,“嫌你的命长?此等无稽之谈,哪里听来的。”
“阿娘你就别同我装傻了,上回连六娘子来的那天,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还不信这府里传闻呢。”简幼丝此言既出,简夫人彻底没话堵她。等仆役入内撤盘布菜,母女俩却都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谈,毕竟家里嚼舌根,总不好传到外面去教人再看笑话。
偏赵蕴车辇没走两步,零星雨点渐落,慢慢下成瓢泼大雨,密布黑云隐有雷鸣电闪。耽误到天际阴沉,在望仙门前停驾,遥见含元殿华灯初上,赵蕴却是扑了场空。
一个时辰前,含元殿内。
天子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阶下跪了胡子拉碴的突厥人数名,男女皆有。正伏地哭泣者是西突厥部落太子阿史那沙蒂,满口汉话不伦不类,间杂些听不懂的突厥语。
“天可汗在上,得为我们主持公道啊!”此人横指亦被传唤的李瑛,哭骂道,“这莽汉杀我弟弟,还诬蔑他强抢汉民,天理何在!”
“陛下,李瑛当日所杀皆为西凉一带流窜人贩,这其中只恐有误会。”
李瑛也不客气,左等右等这伙人赐了坐墩不坐,非跪地上,自先朝天子行礼后挑个顺眼的坐下,“阿史那沙蒂,我与西突厥素日无冤无仇,今日陛下跟前,欺君在我朝可是重罪。”
“李瑛,你还威胁于我!你你你你!”阿史那沙蒂一口气没提上来,向后倒去,被人搀扶住再颤巍巍从佩囊中取出一物,“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西凉军的信物,从我小弟尸首上发现的!”
“此胡猖獗!御前如此大放厥词!西凉将士怎会滥杀无辜!”颜彪眼尖看清那红穗编成的“瑛”字,先声夺人道。
眼看两拨人马骂战将起,天子缓缓开口,“定北侯驻守凉州七载,朕心中有数。不过阿史那物证在此,可有人证?”
“翰林供奉简涬求见!”
殿外內侍通报声起,李瑛盱衡厉色稍褪,从容笑道,“陛下,臣的人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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