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青的一身轻功惊世骇俗,世上无人能及,他所训练的鸽哨更是有着以一抵十的本领。如果他们要找一个东西就没有人能瞒过他们的眼睛,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闻人的无极豆蔻尚未到手,娘子的身子方好一点,如今又耽搁了喝药时间,如果接连两天喝不到药,只怕救出来也已经……”说到这里,东方随云有些害怕的不敢再说下去,他都怕他家娘子经此打击活不过秋天啊。
“少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倒是大人,马上就要上朝了,如果不好生梳洗一番,大殿之上会惹人怀疑。”看着过于憔悴了些。
是啊。今日上朝,他得用心分析宸天佑的每一句话,然后还得去看看那个骄惯的夜柔,最后还得到老佛爷那里就燕子坞的事请请罪。东方随云正想到这里,外面传来万掌柜的声音,“大人。”
东方随云快速将窗子打开,万年青飘然而入。不待万年青落地,东方随云急问,“如何?”
“不在宫中。”
不在?东方随云难以置信,“确信?万嬷嬷那里呢,你和她见过了?”
“夜贵妃那里太医满殿,陛下也在那里,属下暂时不能和妹子接触。但皇宫之中,属下已找寻遍了,确实没有。不过大人放心,为防万一,属下仍旧安排鸽哨在皇宫四周守卫,连只苍蝇飞出皇宫我们都会一清二楚。”
夜柔动了胎气,太医在承乾宫替夜柔保胎,也难怪万年青接近不了万嬷嬷。只是这事太过于诡异。东方随云缓缓的坐到太师椅中,支着下颔,细细想了宴会上发生的一切,也回忆了一众人所说的话,似乎记起宸天极对自家娘子的眼光过于留恋了些,“七皇爷的府邸呢?”
“属下去探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他家娘子到底到哪里去了?东方随云恨恨的捶着桌面。一时间,外面传来含玉的声音,“小姐,姑爷,卯时了,水姨娘、沈姨娘请安来了。”
“少夫人昨儿休息晚了,好不容易方方睡着,让她们回去。”
“是,姑爷。两位姨娘,请。”
听着水卉、沈山灵的脚步声远去,东方随云摆手示意万年青告退,又向外喊道:“含玉,你进来。”
含玉推门而入,看到擎苍吃了一惊,又见东方随云仍旧穿着昨晚的衣物似乎一晚没睡的样子,再看了看床,空无一人。“小姐呢?”含玉一边惊呼着,一边往床榻跑去,左右上下的翻着锦被找着人。
“你家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含玉不可置信的盯着东方随云,又看了眼擎苍,见擎苍点头,她再度看向东方随云,“不见了?”
东方随云将昨晚的诡异之事说了一遍,又千叮咛、万嘱托的说道:“这件事,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待会子向相府所有的人说少夫人因了参加皇家宴会劳了神,身体大不好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少夫人静养,有违者一律逐出相府。”
含玉眼泪都急了出来,“那,那老爷呢?要不要让老爷知道?”
顾自强?东方随云想了想,摇了摇头。“此事有了结果本相自会亲自到岳父面前解释。无需岳父担心、操心。”
想起小姐曾经叮嘱过她不许让老爷操心的话,含玉含着泪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准备梳洗,本相要上朝。”
水卉和沈山灵走在花园甬道上,不时的回头张望着逐风轩的方向。眼见着东方随云穿着朝服出院上了软轿,水卉故意刺激沈山灵说道:“瞧瞧,不说昨晚的皇家宴会不让我们参加了,只想想当初你还怨我夺了你的洞房夜,可看看现在,一连两晚上,大人都宿在逐风轩,连面都不曾让你见上一面。你怎么不怨少夫人夺了你的洞房夜?你怎么不去打少夫人两个耳光?”
“我干嘛要去找这个诲气?依少夫人那个身子,只怕活不了多久了,她若死了,到时候,我自然而然的就是这个相府的少夫人。我才不上你的当,撮合着我去和少夫人斗,你好渔翁得利。”
“你。”水卉冷笑看着沈山灵,又激将道:“就算少夫人去了,你以为大人就会替你扶正?要知道,洞房之夜连连出差错,是不吉之兆呢。”
沈山灵也变聪明了,讥笑说道:“就算我的两次洞房夜都搞砸了,但总比有些人不是完璧之身的好。”
再也忍无可忍,‘啪,的一声,水卉咬唇掴了沈山灵一掌,“你胡说。”
沈山灵不是吃素的主,立马‘啪、啪,两下还了回去。指着水卉怒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故意激我去对付少夫人。我告诉你,就算我上了你的当去对付了少夫人,就算我和少夫人两败惧伤,到时候你也当不了相府的主母,一个德行败坏的女子哪有资格坐上相府主母的位置。”
水卉捂着疼痛的脸羞愧难挡,偏偏又不能说她其实未被相爷宠幸之事。如果原来能忍,现在更必须得忍。只要少爷心中明白就好了。忍得一时之气方能成为人上之人。只是眼前这个嚣张的沈山灵,却是再也留不得了。得想个什么办法将沈山灵赶出相府的好,要不然,不但不能帮她成事,而且还会破坏她的好事。
“一大早的,两位姨娘这是在做什么呢?”
说着话,段氏牵着儿子段小朗来到水卉、沈山灵的面前,盯着二人面上的五指红印,段氏心中明白了七八分,继续说道:“相爷方方吩咐下来,少夫人的身子受了累,不大好,要静养。如果吵到了,任谁都不留情面逐出相府。”
又病了?沈山灵的眼中露出得意的神采,睨了水卉一眼,一人独自缓缓往寄翠苑的方向走去。
看着沈山灵得意而去的背影,水卉咬了咬唇,看了看敬佛堂的方向,她唯一的靠山夜老夫人就在那里,现在是动用靠山的时候了。她不想有顾青麦死后那个沈山灵抢了她蓄谋已久的位置,不能!
和段氏假惺惺的说了会子话,然后礼貌告辞。水卉举步来到敬佛堂,见夜老夫人静静的敲着木鱼转着手中的佛珠念叨着《金刚经》,水卉大气也不敢出,只是静静的跪在一边。
直到念完一整篇《金刚经》,夜老夫人这才看向水卉,“什么事?”
水卉‘啪,的一声,将头叩在了地上,“求老夫人帮奴婢。”
帮?夜老夫人眼露冷厉,“东方府容不得以小欺大的女人,更容不得不贞的女人?媳妇能够容得下你,倒真让我刮目相看。”
闻言,侍候在夜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嬷嬷都露出讥笑来。
水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变幻着,“老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啊。”
冤枉?夜老夫人眼见水卉梨花带雨,心中一动,想必其中另有隐情,她摆了摆手,示意一众服侍的丫环、婆子下去,这才看向水卉,“说吧,怎么个冤枉法?”
“其实,少爷到奴婢东厢房的那一天喝醉了,将奴婢当作了山灵妹子。少爷兴致很高,奴婢情不自禁陪着相爷多喝了几杯酒,等奴婢醒来的时候,少爷已然上朝去了。”
相府传水卉非完璧之身的话夜老夫人本就多有不信,水卉是她一手扶持大的人,心中、眼中只有儿子一个,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不贞之事?可她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个无能之辈,毕竟儿子和媳妇的恩爱大家是有目共睹。如今听了水卉的话,她方恍然大悟。“起来说话。”
水卉急忙抹去眼中的泪站了起来,又扶着夜老夫人坐到软榻之上。
“如此说来,云儿并未宠幸于你?”见水卉点头,夜老夫人又问,“你为何不将此事说清楚。”
“老夫人是知道的,奴婢一心一意念着少爷、想着少爷。偏偏奴婢命薄,不得少爷的欢心。就是这妾的身份也是老夫人强压给少爷的。全相府的人都在等着看奴婢的笑话,所以,所以……”
“所以你将计就计想堵众人悠悠之口?”眼见水卉眼中落下泪来,夜老夫人叹道:“如今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要少爷和老夫人相信奴婢是清白的就行。”
“你可知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依你今时今日之名声,就算我存心帮你,却也永远不可能当东方家的媳妇,一辈子有个妾的名声就算对得起你了。”
水卉心比黄莲苦,再度跪在了夜老夫人的面前,“奴婢不求名分,只求能够待在少爷身边给少爷做牛做马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