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元帅?本相?而且皮笑肉不笑的捏着他的痛处?大哥生气了!别看卓闻人平时嘻嘻哈哈,但关键时刻绝不含糊,“大哥,大哥,松手,松手。小弟向你保证,小弟不会离开她身边半步,她一定不会将那晚皇宫的事透露半个字的。再说,小弟打算将她带到边陲,这样的话,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你放过她好不好?再怎么说她是小弟的救命恩人啦。”只当东方随云是气他没有杀救命恩人,是以才这般恶待他,卓闻人急忙为救命恩人开脱。
东方随云再度冷哼一声,放开卓闻人的手,不待卓闻人反应过来,他已是驾轻就熟的去了右边的库房,亦是四处查看后迳自往后面的主屋而去。
花厅、卓闻人住的屋子,卓叔、卓婶住的屋子一一检查之后,没有找到要找的人,东方随云不觉有丝奇怪。难道万年青看错了?不可能啊,万年青的眼睛不可能出差错,再说御街医馆那药方上的字迹是顾青麦的字啊。
卓叔和卓婶本也是高兴东方随云的到来,只是对于东方随云这般横冲直撞似找什么的行为颇有些不能理解,都茫然的站着、看着。
卓闻人苦苦的跟随在东方随云的身后不时的为救命恩人求情,“大哥,你要相信小弟,小弟什么时候给你添过乱子?看在小弟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就饶了我的救命恩人一命好不好?放她一马好不好?”
“这段时日你很清闲啊?不打算回边陲了?”东方随云一边问着,一边站在花厅正前方四处查看着,又看到那前院用花草汇成的‘卓府,二字,有些伤他的眼睛,“卓元帅,什么时候有这份闲情雅致养花弄草起来?”
闲情雅致?只当东方随云是松了口,只当东方随云是准了他的请求,只当东方随云的用意是要他不再当一个闲人而是快些带着救命恩人回边陲,卓闻人笑得咧开嘴,“大哥,小弟能有什么闲情雅致?不过大哥放心,边陲的事无需担心,边陲有包黑碳呢。你是不知道,那里的人将那被雷劈过的包黑碳当作是包黑子转世,对他的话是趋之若鹜啊,比本元帅下的命令都要管用得多。当然,大哥既然担心边陲的事情,小弟绝不马虎。过完端午,小弟马上带着救命恩人离开京城回边陲。”
鸡对鸭讲。东方随云斜睨了卓闻人一眼,视线转到主屋的后方。若有所思,脚不停憩,直往后院而去。
“大哥,我告诉你,后院小弟我开了出来,不再是杂草一片了,如今开了四厢地,到时候闹粮荒的时候,小弟我送些红薯啊、花生你们吃啊。保证你们不会……”话未说完,卓闻人猛地住口,只因东方随云的眼神不一般,有欣喜、有懊恼、有震惊,总而言之是百味陈杂的看着正蹲在菜园前的救命恩人的身上,而救命恩人那披散的长发拖了一地。
只当是卓闻人、卓叔、卓婶来了,顾青麦头也未回,“卓元帅,这里有几颗小白菘的苗枯了,得重新补上,要不然就可惜了。”
这软软糯糯的声音确凿无疑,东方随云猛然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这几天的担心和痛居然被自己最没有算到的人涮了一遭?
太静,静得有些碜得慌。卓婶急忙打着哈哈,“好,好,我明儿早就去农家移几颗苗子回。”
“还有啊,卓婶,有些苗子上有虫子了,还得买些药来洒在这些菜上面,要不然,我们还没吃上,虫子就将这些菜……”顾青麦话未说完,就听到一声再也熟悉不过的“娘子”的称呼。
真快啊,不过半个时辰,她家相爷就到了卓府。看来,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还是相当的重的,顾青麦心中的忐忑、烦躁都放了下来,缓缓的回过头,看见东方随云就那么似哭似笑的站在她的身后。再往后,是冰块擎苍脸上那震惊得一塌糊涂的神情,还有卓闻人似被雷劈中的神情。一想到皇宫中御湖畔所见的一幕,顾青麦仍旧有些不爽,回过头,重新盯着绿油油的菜地。
“娘子。”东方随云快速几步走上去,蹲在顾青麦的面前细看了许久,直到终于确信看的不是虚幻的人像时,他方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娘子,真好,你还活着。”就算是卓闻人的恶整,他也认了,至少他的爱人还活着,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要知道,这么多天来,他将一切最可怕的可能想了又想、算了又算,却没有哪一种如现在的场面让他来得震惊和欣喜。
看到主人和少主母团圆的一幕,知道他们二人有许多话要说,擎苍终于恢复了意识,非常负责的将仍旧目瞪口呆的卓闻人、卓叔、卓婶请出后院。
感觉得到抱着她的男子似要将她揉进身子般,终于体会到了他害怕失去她的程度有多深,顾青麦长叹一声,“你都抱过别的女人了,还有闲情逸致抱我?”
抱过别的女人?东方随云若醍醐灌顶猛地醒悟,难怪他家娘子宁肯呆在卓府也不愿回相府?难怪她见了他一点也不兴奋而且还平静的转过头?原来,“你是闻人的救命恩人?”
“是啊。为了掩盖你和当朝皇贵妃恩恩爱爱的一幕,你还要杀我灭口呢。”
杀人灭口?东方随云猛地回想起要卓闻人将那救命恩人不留活路、病死由天的一幕,心中一阵慌乱,紧接着是一阵庆幸,“为夫不知道闻人说的人是娘子你啊。”
“相爷,经此事件后,你以后做事是不是该为一些人留些活路呢?”
活路?东方随云心一震,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凤眸,继而,他笑了,“娘子,你吃醋了?”
吃醋?她不否定,是很吃醋,但不是吃御湖畔那一幕的醋,而是吃夜柔可以陪着他一起长大的醋。因为夜柔待在他身边的时间比她待在他身边的时间要长许多。
“为夫那天是为了寻你,没有想到夜贵妃从后面冲了过来,更没有想到她会那般大胆。是以为夫拒绝了几次,结果还弄得她差点流产。”
这解释,卓闻人已说了很多次。那天她也亲眼所见,再分析觉得确实是那么回事。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呢?夜贵妃为什么不去抱别人,偏要抱你?”
对于顾青麦这般吃醋,东方随云是又喜又恼,喜的是她的这份小女儿情态证明了她看他之重,恼的是不能因了这份无辜就罚他独守空闺并且胡乱猜测差点急出白发来。看来这是一个比较长远的话题,东方随云就势坐到了地上,拉着顾青麦坐到他腿上,习惯性的环抱着她,“娘子,如果为夫说,夜贵妃喜欢为夫,你信不信?”
“信!”顾青麦答得很是肯定。
“如果为夫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夜贵妃,娘子信不信?”
当然信。可是现在顾青麦相当纠结的是过去啊。再说夜柔曾经非常挑衅的告诉过她,自家相爷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如今看来,非夜柔莫属了。“可夜贵妃曾经在我面前说过,相爷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
夜柔有这样说过?东方随云感到一丝愕然,想到自家娘子生病的时候,夜柔曾前往逐风轩探望并且有过一次长谈,只怕就是那一次的谈话中夜柔说的罢。东方随云问道:“娘子相信了?”
不但相信,而且当时有点唯恐天下不乱。顾青麦咬牙点了点头。
一声长叹,东方随云说道:“为夫若真爱上一个人,必不会爱上第二个人。”
他现在是爱她的,也就是说,她是他第一个爱上的人,也将会是唯一的爱人?他这是间接的在告诉她,他从来没有爱过夜柔?心中有丝欣喜,但又有点斤斤计较,顾青麦有些别扭的问道:“如果夜贵妃不进宫,相爷会不会爱上她?”
“呃……”东方随云想了许久,又道:“年少时陪在我身边的除了闻人外就是夜贵妃了。若非进宫,依那青梅竹马和懵懂之情往后发展也不无可能。”
“哼。”顾青麦扭了身子,离了东方随云的怀抱甚远。
这番吃醋的模样东方随云爱极,再度伸手拉过顾青麦,“可是,一切都没有也许啊。这就是天意,老天让我碰到娘子并且深深爱上娘子。”见顾青麦仍旧僵硬的坐在自己的腿上,东方随云竟是笑了,“娘子这番吃醋,莫不是想逼着为夫讲些违心的话说与你听?”
“嗯?”
“方才为夫所言的‘若非进宫,依那青梅竹马和懵懂之情往后发展也不无可能,的话就应该违心的不说出来?”
又闻这句懊恼的话,顾青麦再度撇了嘴,想要离开偏偏被自家相爷环抱住。只听东方随云说道:“为夫很庆幸,好在没有对任何女人动情,好在老天让为夫碰到了娘子。为夫可以对娘子保证:过去,为夫的心中没有装下任何女人;现在和将来,为夫的心里、身边只会有娘子一人。”
这话,是女人都爱听。顾青麦猛然发觉她也不过是个小女人而已,听了这些话,心不自觉的放柔,软软的趴在了东方随云的怀中。
“娘子生病,为夫心痛焦躁,恨不能代娘子受那病痛的折磨。娘子失踪,为夫将所有最坏的可能全都算计了一遍,若真有歹人害了娘子,即便他贵为天子,为夫也要倾尽所能将他拉下马为娘子陪葬。娘子,你信为夫不?”
当然信。只是为人臣子,居然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如果父亲在这里,肯定要罗嗦两句。顾青麦一时间笑了,自家相爷这句话无疑是爱的宣言啊。“可是相府怎么没有传出我失踪的话?”
一想到这几天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而她却是躲在卓府吃干醋,东方随云苦笑道:“起先我以为是陛下、太后、七皇爷拿了你想要挟我,是以不敢将你失踪的事宣扬开来,担心他们被我逼急了杀人灭口。”
难怪没有传出她失踪的话来,顾青麦了然了,同时心里又有些汗颜,可以想像得到自家相爷这几天的焦头烂额了。
“经我一一查证后,确信不是他们。但还是不能宣布你失踪的消息,一来我在陛下他们面前撒了谎。二来我怕惹得岳父担心。三来我更怕那拿了你的人狗急了跳墙……”
“如果一直找不到,你当如何?”
“一定找得到,为夫心中有感觉,不过时间问题。最坏的结局就是拿你之人要挟为夫做一些为夫不愿做的事情而已。”
“若真的是呢?”顾青麦有些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无论什么事情,为夫都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