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却是红着脸,低回了声‘不用,则再没出声了。
祭祀完毕后,宸天佑和皇太后等一众人在太监、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向画舫行来,宸天佑带着老七宸天极自是去了文武百官的画舫,皇太后则是携着许曼容、夜柔等人到了女眷的画舫。一时间,君臣礼仪行毕,众人都坐了下来。
皇太后亲热的拉着顾青麦的手说道:“听东方相爷说上次你身子不好,病了,可好些了?”
“老佛爷厚爱,臣妇的身子好了许多。”
“这手怎么还是冰凉了的?”
顾青麦恭敬回道:“打小身子就如此,习惯了。”
“想来是缺血所至,这可得好生调养,女人缺血可不是好事,要不得。可不要为东方相爷省银子,女人啦,得先好好的善待自已。”
皇太后为什么会对她格外的关注?顾青麦心中有几分明白。既然皇太后没有挑明,她顾青麦当也不挑明的好,没有回答皇太后的话,顾青麦只是报以一笑,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捡着皇太后喜欢的问道:“怎么不见八公主?”
一提起宸婉君,皇太后就笑逐颜开,“谁知道又疯到哪里去了?不理她。”
皇太后语毕,湖面上就有了动静。紧接着,有近百个太监纷纷往那御湖中停放的四艘龙舟上爬去。吵吵闹闹的好不热闹,更有甚者还没有爬到龙舟上就掉入湖中的,引得岸上、画舫上观看的人哄声而笑。
“还是老佛爷有办法,想到这由太监们竞渡的乐事。”
原来是皇太后闲得无聊,是以想出在御湖中竞渡的赛事,宸天佑当然听命,急急的让工部的人做出这四艘龙舟,并别出心裁的按照那龙舟的红、黑、灰、白颜色让太监的手臂也系上对应颜色的五彩缕进行区分,系红五彩缕的上红龙舟,系黑五彩缕的上黑龙舟……如此一来,那些太监们很快就知道自己该上哪艘龙舟了。
虽然吵吵闹闹,但因了事先的准备工作安排得好,是以很快的,一众太监就上了自己该上的龙舟,顾青麦细数了数,那些太监分两边坐定,每边12人,共24人。随着一声号角响起,那些太监们都慌里慌张的摇着船桡,只见那红色和黑色的两艘龙舟已是驶离了湖岸,往预定的方向划去。再见那灰色的龙舟不停的在岸边转着圈圈,居然是找不到方向了。
看到这情景,所有的人再度大笑起来,竟都不再看向那红、黑两艘龙舟,而是独独看向那正忙得团团转的灰龙舟。就在灰龙舟上的太监不知道该如何使力让船离岸的时候,那白龙舟上的太监终于掌握了窍门直冲入湖,一个不小心将灰龙舟撞了开去。
一来本就不懂掌握力道,二来被撞得猝不及防,灰龙舟上的人‘卟通、卟通,数声尽数落入水中,一时间湖中叫骂声一片。那白龙舟上的人却是不闻不顾直是追前面的黑龙舟、红龙舟去了。
万不想会出现这戏剧性的一幕,但这一幕也将一众人逗得极是开心,可以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皇太后更为自己想出这个娱人方式感到高兴,直是笑道:“灰龙舟上的人各赏宫缎一匹。还有,他们就别比赛了,好生去换了衣物,免得着凉。”
本就为没有发挥好有些懊恼,不想老佛爷有赏,一时间,那落在水中的太监都高兴得直是叫着“谢老佛爷赏赐”的话,急忙爬上了岸去换衣物去了。
待灰龙舟的太监们走了个精光,众人这才看那竞渡的三艘龙舟方向,那黑龙舟已然取胜,黑龙舟上的太监都高兴得手舞足蹈,很是兴奋。
宸天佑对此次比赛很是满意,摆手说道:“黑龙舟上的人各赏宫缎一匹,白银十两。红龙舟、白龙舟上的人各赏纹银十两。”
居然都有赏。所有的太监急急跪下,“谢陛下赏赐。万岁万岁万万岁。”
本以为竞渡的游戏已结束,不想湖岸上又响起了锣鼓声,一红衣女子提着锣乱敲一阵,仔细一瞧,却是宸婉君。只听宸婉君说道:“母后、五哥,婉君也想竞渡,望母后、五哥允许。”
宸天佑防着天下所有人,就是不防这个妹妹,而皇太后对宸婉君亦是爱极,如今见她兴致这么高,能不同意?皇太后笑问道:“你打算怎么竞渡?”
“宫女和女眷。”猛听得两艘画舫上响起唏嘘声,宸婉君解释道:“每艘龙舟上12名宫女,12名女眷。如果女眷的人数不够,则让诸位嫂嫂们充个数。”
宫女表演倒也不出格,这女眷和皇妃表演却是不合时宜,皇太后有丝犹豫,“女眷不合适,万一她们和方才那些太监般落入湖中可怎么是好。”
似乎早就知道皇太后会如此,宸婉君又笑道:“都是宫女也行,可是,每艘龙舟的船头上要放一面大鼓,而且擂鼓的必须是朝庭命官。上至东方相爷,下到宁统领,本公主点着谁就是谁,都不能推脱。今天无臣子、无大小。”
以宸天佑为首的那艘画舫上的文武百官都转了身,宸天佑知道这帮臣子们都不想娱人,是以露出严肃的神情说道:“太后难得高兴,公主难得凑兴,点着谁就是谁。一如公主所言,今日无臣子、无大小。”
皇上发了话,谁敢不听,一众臣子只得鞠躬作揖,“是。”
见宸天佑同意了,宸婉君更得了意,再度响锣间,只见近百名宫女穿着或红、或黑、或灰、或白的衣物跑到了宸婉君的身边。皇太后指着宸婉君笑骂,“这个死妮子,先斩后奏呢。”说是说,可仍旧是相当喜爱的看着宸婉君下面会怎么安排。
卓闻人最是机灵,一见宸婉君穿着红衣就知道她肯定是要上红龙舟的,而且他肯定是逃不过被点名的噩运,是以翻身而出,几个蜻蜓点水已是略身至湖岸上,引得所有的人都‘好好好,的喝彩起来。
笑得开怀,卓闻人举手说道:“本元帅自告奋勇,本元帅最喜欢白色,就在白龙舟上擂鼓。”
宸婉君闻言,嘟了嘟嘴,但卓闻人抢了先机,她还真不能将卓闻人强行拉到她的红龙舟上,只得示意一名宫女给卓闻人的额头系上了一根白色五彩缕。见五彩缕系好,宸婉君又道:“好了,请卓元帅和白衣的宫女们上白龙舟。”
直待白龙舟上的准备就绪,宸婉君又转身看向画舫方向,“请吏部尚书苏怀逸。”
清咳二声,苏怀逸只得下了画舫,上了一艘小船,由着小船将他送至岸边。只听宸婉君说道:“苏尚书选哪艘龙舟?”
“黑龙舟罢,方才黑龙舟取胜,图个吉利。”
宸婉君又示意一名宫女给苏怀逸的额头系上了一根黑色五彩缕,按部就班的让苏怀逸和黑衣的宫女们上了黑龙舟。
看来这宸婉君是有备而来,安排得有条不紊,完全不似方才那些太监闹得没有头绪。紧接着,在宸婉君的点兵点将下,宁南星被安排上了灰龙舟,而东方随云则被安排上了红龙舟。
看着拿着棒子不知怎么用的东方随云,宸婉君笑道:“东方相爷,如果你敲得没有节奏感导致本公主这支要夺魁的队伍输了,本公主可饶不了你。”
从来没有这样玩过,要他如何擂鼓?东方随云将手中的棒子递到宸婉君手中,“公主擂给本相看看。”
最恨东方随云总是包庇卓闻人,奈何总是拿不住他的短,这一次允许臣子无大小可算让她抓住一次机会了,能不让她好好的为难为难至高无上的相爷?想到这里,宸婉君得意的挑眉,“相爷自己领略。”
看出宸婉君挑衅的眼神,东方随云为难的将手中的棒子翻来覆去,叹道:“如果输了,不过一匹布而已,只可惜了闻人买的香包。”
香包?宸婉君的眼睛亮了。“什么香包?”
东方随云从怀中掏出一个绣有并蒂莲的香包,“这个呢是闻人买的,委托本相送给某些人的。如果本相待会子输了抑或一个不小心掉入湖中,这香包可就废了,也枉废了闻人的一片心啊。”
当然明白那香包代表着什么,宸婉君举手欲夺,东方随云却是机灵的将香包放入怀中,“这个香包呢,还是等比赛完了后,本相再交给公主的好。”
一听这香包果然是给她的,宸婉君竟是有些扭怩起来,抢过东方随云手中的棒子在鼓上擂了几声,“就这样重复,明白了没有?”
东方随云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点头接过棒子。只见宸婉君展颜一笑,转身对着红龙舟上的一众宫女说道:“计划改变,本公主要夺得头魁,你们都仔细些、用力些,明白了没有?”
这船上都是宸婉君的心腹,本来要恶整卓闻人的,不想卓闻人机灵的开溜了。可公主聪明的留下东方随云,准备让东方随云代卓闻人受过,不想东方随云用一个香包就让公主改变了主意。明白卓闻人的香包对公主有多大的意义,众宫女点了点头,铃铛率先说道:“公主放心,头魁是我们的,香包一定是公主的。”
目瞪口呆的看着红龙舟上的一幕幕,卓闻人不可置信的伸手入自己的怀中,他昨儿个买的两个并蒂莲样式的香包居然只剩下一个了。他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东方相爷,你卑鄙。”
东方随云也不示弱,“彼此彼此。”居然想觊觎他家娘子,是兄弟也不能当兄弟。
自知理亏,卓闻人郁闷的转过头,看着白龙舟上的一众白衣宫女,“那个八……八公主许了你们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