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十代目,您被其他黑手唔…”纲吉眼疾手快地捂住狱寺的嘴巴,好歹没让他在课间的走廊说出“黑手党”这样的字眼。她看了看四周,还好这边的走廊人比较少,她拉着狱寺拐到无人的角落:“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事她明明怕麻烦,没有和任何人讲,她不认为炎真会和狱寺说,到底是谁……啊,reborn!
    “是reborn先生告诉我的,不,那不是重点,十代目,您受伤了吗??”狱寺脖子上挂着望远镜,手里还拿着《地底人的秘密》,肯定是一听说这事就跑过来找她,纲吉掏出手帕擦了擦他脑门上的汗,安慰他道:“我没事。”
    “请让我看看。”
    “……可是这里是学校……”
    “不这样,我无法放心。求您了。”
    自作孽不可活。和狱寺对峙,纲吉甚至没能坚持两秒。都怪旧十年她用耳钉机自残,即使狱寺在她身边监督她也没能完全戒掉,压力实在太大的时候,她会趁着洗澡的时候偷偷犯戒,被没收晴之匣无法治疗,她就在衣服遮盖的皮肤上面动手,然后被狱寺发现,嗯,她连单独洗澡的权利都没有了。
    从此之后,狱寺不再相信她的“没事”,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忍着羞耻,纲吉任狱寺把手伸进她的校服底下,少年的手很热,手心指间都带着茧子,摩擦她的皮肤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毕竟还是在学校,总不能把衣服掀开来看,也许会有些淤青无法用手感觉出来,狱寺便无比认真地剖析纲吉的表情,确认她的皱眉和抿唇是因为害羞而不是疼痛。
    检查结果良好,纲吉确实没有受伤。狱寺也知道经过未来的试炼,这个时代大部分杀手应该都奈她不何,但是他不敢去赌万一。
    “你,你看,我真的没有事的,不用太担心。”
    把手从校服底下撤出来,狱寺还是感到不安。他弯下腰抱紧纲吉,想要用这样的方式确认她的存在,他很怕这是一场梦,什么时候突然惊醒,棺木还在,纲吉根本没有回来。
    “十代目,请您哪里也不要去…如果一定要去,把我也带上吧。”
    纲吉伸出手臂紧紧地回抱狱寺,心软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狱寺安心下来,只好侧过头去亲他,含到狱寺嘴唇的时候,纲吉尝到了眼泪的苦咸。
    “我答应你…我哪里也不会去的,一直都在隼人身边。”
    “山本他们一次都没有去过,只有我…只有我总想着您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所以我总是守着,总是守着那副棺木……”
    “我知道,我知道。”
    狱寺像个刚迷完路的孩子,可怜兮兮地攥着最重要的人,生怕再次分离。他半阖着漂亮的湖绿色眼睛,舌尖贪婪地探索着心爱之人的唇齿,时而勾着对方的舌吮吸,时而舔过对方的上颚。纲吉这样抱着他满脸通红的动情模样,他曾经想都不敢想,就连做梦他都认为是种亵渎,可现在…其实他一直都在做梦吧,十代目那么高贵的人根本不可能和他……
    “别吻着我的学生还觉得自己在做梦,没出息。”
    reborn一脚踹上狱寺的后脑勺,差点酿成纲吉咬断狱寺舌头的重大事故,好在狱寺缩舌头缩得快,掰开少年的嘴巴仔细确认没事后,纲吉“pia”地打世界第一杀手的屁股。新仇旧恨一起算,纲吉打了一下还觉得不够,又伸手戳小婴儿软绵绵的脸,然而世界第一杀手完全不为所动:“他们是你的守护者,知道你遇袭理所当然。”
    “是的十代目,必须要采取措施!”相比纲吉的消极,狱寺干劲十足,不过考虑到这是日本,比不得旧十年在意大利有那么多人手可以调度……
    “西蒙家族不是在吗,岂有不用的道理。”reborn适时地提醒狱寺一句,虽然他不认为西蒙那群小家伙能派上什么用场,但是听云雀说那个叫艾黛尔海特的女性的火炎有些特殊,本着帮不上忙也能借机观察的想法,reborn毫无愧疚地把西蒙家族搅进这淌浑水里。
    “那个随时随地被人欺负的家伙吗?”狱寺瞬间面露嫌弃,然后又急急忙忙转向纲吉:“啊十代目我不是在说您!”
    “我知道,不过隼人你别吓着古里君。”上课铃已经响过一次,在没有人的地方,纲吉牵着狱寺的手,和他慢慢往教室的方向走:“爷爷也说希望我们和西蒙家族建立亲密关系。”
    “九代首领这么吩咐吗?”
    “不,是giotto爷爷说的。”
    “不是说全部人都要到吗?为什么就来了五个人?”狱寺站在家庭餐厅的座位边居高临下地望着西蒙家族的五人,不满几乎要化成实质:区区一个名不见传的小家族接受紧急召集还来不齐人简直不能忍,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日本,怎么轮得到他们来护卫。想到这里,他便一个眼刀劈向负责召集西蒙家族成员的炎真,直把对方瞪得缩起肩来。
    “炎真召集了大家,但是朱利外出了,shitt·p在冥想。”看不下去狱寺“欺负”炎真,艾黛尔海特帮腔道,狱寺闻言,下意识拿出随身笔记本奋笔疾书,纲吉侧过头瞄了眼,被“地底人观察日志”大标题囧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真的很喜欢未解之谜啊。纲吉觉得把一个很明显是人类的女孩子当成未解之谜来观察很失礼,不过看狱寺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不想扫他的兴,如果狱寺能借这次机会交个新朋友那也不错。
    记录接近尾声,狱寺合上笔记本道出这次召集的目的,一听说要分区域保护纲吉,西蒙那边果不其然提出质疑,绿发少年认为他们身为客人,没有理由要做这种事,纲吉记得他转到了平的班级,是叫青叶红叶吧。他注意到纲吉在看他,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头:“就算你这样可怜巴巴地看我,我们也不会改变想法。”
    纲吉顿时语塞,首先她没有可怜巴巴地看他,其次她也是受害者啊,她没想到狱寺居然会用这样的态度提出这件事。按照爷爷的说法,西蒙家族和彭格列的关系最差也是个同盟,狱寺说得西蒙好像是依附彭格列而生,对这个认知不知为何感觉到些许压力的纲吉端起面前的水杯,还没放到嘴边就被山本截下,他把自己喝过的水换给她,为她试毒的举动做得轻车熟路。
    然而这个举动似乎戳中西蒙家族的某个点,四周的空气迅速冷了下来,一直垂着脑袋不讲话的炎真抬起头望着纲吉,眼里竟是含着怨恨的:“西蒙家族从很久以前就是弱小的黑手党,根本不受其他黑手党待见…这种痛苦彭格列无法理解吧。”
    “那彭格列身为庞然大物需要承受的痛苦,西蒙肯定也不知道吧。”山本不是个好斗的人,面对别人的阴阳怪气,大多数时候他会选择一笑而过,但这不代表他会在纲吉被人这样对待的时候沉默。那个叫古里炎真的家伙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出这种话,而且西蒙家族弱小又不是纲吉的错,凭什么要她承受这些指责?更让他不高兴的是,他知道纲吉一定会全盘接收对方的怨气。
    果然他才说完就被纲吉抓住手,她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山本看向已经偃旗息鼓的炎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会乖。
    “抱歉,我们并没有强迫你们的意思,确实就像青叶学长说的那样,你们是客人,没有要让你们做护卫的理由。”纲吉语气诚恳地道歉。她同意狱寺召集西蒙家族,一个是因为她确实想要借此事情来拉近两个家族,二个是之前她在神社被攻击的时候炎真在身边,有心人稍微一查就可以得知他的身份,也许放在身边会更加便于保护他们,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是我没考虑周全,忽略了西蒙的感受。”
    晴岚雨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不想纲吉低声下气跟人道歉,本来这事也不是她的错。但是这也是她最惹人怜爱的地方,总是那么善良,为别人着想。
    “我想和今天没来的成员商量一下,希望多一点时间考虑。”在一片沉默之中,艾黛尔海特发话,纲吉闻言自然点头答应,不管结果怎么样,纲吉都已经决定要在继承仪式之前好好保护这个从初代就和彭格列交好的兄弟家族。
    但是她没说可以进她家啊喂。
    第二天早饭做了一半,七八个人挤进沢田宅,原本还算大的屋子被挤得满满当当,到底是来自意大利的外国人,青叶红叶就是吃个早餐都能把奈奈妈妈哄得心花怒放,给他添了大碗饭,纲吉看他吃得四周都是,没忍心说他。
    她还以为昨天被山本说了那种话,他们会拒绝做护卫呢。纲吉望向reborn,小婴儿昨天还说炎真的态度奇怪,说不定想让仪式成功的说法不是真心,让纲吉多留个心眼,纲吉却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认为西蒙家族的都不是坏人,至少她感觉不到什么坏心思,现在人家用行动证明“真心”,他不应该对人再抱有什么意见。
    reborn不置可否,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去观察。
    今天负责护卫的是青叶红叶,所以吃过早饭后,其他人就走了。大山拉吉因为和蓝波玩得好留下来,炎真也是,抱着纳兹就不肯松手了,小狮子平时怕外人怕得要死,现在倒是黏糊糊地用爪子去搂少年的脸。
    “青叶红叶在不在!???”沢田宅刚因为人走光恢复往常的宁静,了平就来了,少年中气十足的声音像平地一声雷,炸得纲吉缩了下肩。了平一看到纲吉就冲到她面前,没头没脑地说:“我当然能够保护你!而且会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我知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纲吉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平脑门上的汗,了平看着眼前的纲吉,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纲吉浅棕色的睫毛,琥珀色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嘴角笑起来的时候可爱的凹陷,还有樱花色的嘴唇……啊,真糟糕,他想亲她,了平被勾得心痒痒,渐渐变得火燎火燎的,他咕咚咽了口唾液,欲望和身为大和男儿的矜持在交战。
    一旁的炎真迅速抬眼看了两人,又垂下头去。沢田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吗?他还以为是山本武……
    纲吉不知道两个男生的想法,把汗擦干后,她歪了歪头:“青叶学长在屋里面。你们别是吵架了吧?”
    一提到这个事了平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男人在我家留了‘像你这样的男人是做不来沢田的警卫的,所以我来做’的纸条!这是挑战书!但是到处都找不到他人,那个胆小鬼夹起尾巴逃了!”
    刚才听到了平叫唤,在里头帮忙奈奈妈妈洗碗的青叶红叶本想回应,但是身为绅士,怎么可以帮女士洗一半碗就离开,可是被说“胆小鬼”,这下他呆不住了,握着打泡海绵就冲出来:“谁是胆小鬼!?笨蛋!我青叶红叶不论古今东西、春夏秋冬,绝不躲也不逃!”
    “找到你了!你这纸条什么意思?保护纲吉当然是我更高一筹!”
    “那么就堵上警卫的名誉来决胜负吧!”
    “正有此意!”
    哎等一下为什么叁言两语就变成要决胜负了啊?深知了平破坏力的纲吉忧心忡忡,生怕他们把家弄塌,就在她准备去劝阻的时候,妈妈端着洗好的衣服从里面出来,听说两人要决斗,便笑眯眯地建议:“都是考生,就以学习决胜负怎么样?”
    苍天饶过谁!!纲吉“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决胜负的方式好呀~她可以优哉游哉在旁边喝茶而不是心惊胆战。做试卷而已,能搞出什么事来,所以不管两人有多大的抗拒反应,这事就这么被纲吉拍板定下。
    本次比试的出题人和裁判都是reborn,大家一起去了二楼比较空旷的客房,摆了桌子在中间给两人写字,大家在旁边围观,当然进展嘛……就那样,了平不擅长读书她知道,没想到青叶红叶也半斤八两,两个人一拿到不知为何夹在玻璃里的试题就像被抽干了血,齐齐瘫趴在桌上。
    “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阿纲满头黑线,如果两人都做不出来,那这次的比试还有什么意义?一旁的奈奈妈妈却为两人解释:“不是的哦纲酱,做试题就像下围棋象棋,要经过长时间的思考,纲酱不也是这样的吗~”
    被妈妈捅一刀的纲吉默默捂住胸口。
    “那我们先离开一会儿吧,一个小时后再回来。”妈妈的话正好合reborn的意,他嘿咻一下跳上纲吉的怀抱,缀在大家后面:“作弊的话当场判犯规输掉比赛哦。不过,万一发生题板断裂这样的事情,便由我来承担出题失误的责任,这次的胜负只好延期了。”
    听到这,纲吉还猜不到reborn的用意就太不应该了,结果最后还是变成这样,这间客房很快就会变得稀巴烂了呢,还好东西不多,要提前叫好装修公司才行……在纲吉准备掩上门的时候,了平猛地跳起扒住门:“纲吉!等等!”
    凑近再凑近女孩精致柔和的五官,他终于吻到对方的嘴唇,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吓得中断了一下,然后就是小心翼翼的呼出和吸入,她的睫毛超级超级长,扫在他的脸上痒痒的,嘴唇甜甜的,舔起来容易醉人。
    他的女孩。
    这就是他的答案:要亲!如果觉得害羞,那就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亲吧。
    然后她家的客房还是毁了,而且了平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反省,还跟青叶红叶“耶”了一下,她还真是赔了嘴唇又折房。不过想想旧十年云雀和骸曾经把整条街都打垮的丰功伟绩(纲吉生气的后果非常严重),了平还是做得很收敛的,她不该生气。
    个屁。了平要走的时候还想凑过来亲,被纲吉抿着嘴唇拒绝,修理工还在楼上修她的客房呢,她还没消气呢!
    过两天再说!
    为了方便护卫,青叶红叶当晚自然是留宿在沢田家。纲吉向他了解第二天的护卫人员,就是最近加入棒球社的转学生水野熏,虽然长得有点吓人,不过应该也是个好孩子,山本说他对待棒球的态度非常认真,看样子很喜欢这个新朋友。
    因为临近比赛,棒球社周末也要训练,让人放下社团活动来她家总感觉不太好,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纲吉便决定去学校看他们训练,护卫而已,在哪里都没差啦。
    太热了。水野熏脱下外套,只剩里头的背心,气还没喘匀。山本看他一声不吭做下全套“小鬼地狱热身”也是有点吃惊,那个菜单不是坚持一下就可以做完的,除了了平,山本还没见过谁能和他一起完成这个菜单呢。高兴之余,他还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啊,因为今天难得大家都不在,所以想好好热热身,一会儿阿纲不是也会来吗,一个高兴就…”
    水野熏摇摇头,对负重5kg长跑42km、10000次俯卧撑、10000次引体向上、10000次仰卧起坐……毫无怨言,反而挺喜欢这个热身菜单,也欣赏如此甘于付出的山本。
    尽管之前他在家庭餐厅说了那种话,但是水野熏可以理解,就像他维护西蒙家族,山本维护自己的家族无可厚非,尤其是他能够感觉出来,山本真的很喜欢那女孩,容不得外人说她一句不好。更何况那些话炎真也是一时脑充血才说的,并不是真心话,看他回到家后悔得不得了的样子就知道了。
    也许是他一直盯着山本的举动让山本误会什么,只见对方挠了挠下巴,突然露出和平常不一样的认真表情:“水野,谢谢你今天担任阿纲的护卫,很抱歉之前在餐厅说了那种话,我也是有点冲动。”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水野熏接不上,他的沉默导致山本以为对方不原谅自己,这就麻烦了,他才开始喜欢上这个家伙呢,友谊就要终结了吗?而且他们愿意保护纲吉,说明他们对彭格列其实并不像他们之前说的那样不满吧?能够成为朋友的人何必因为一句“对不起”而变成敌人,有些猜不准水野熏想法的山本只好进一步解释:“我超级喜欢阿纲,总想保护她,不让她难过,所以有时候会注意不到其他事,也有可能会伤害到其他人,总之很抱歉,古里那边我也会好好去说的。”
    “……嗯。”突然被塞一嘴狗粮的水野熏除了应一声无fxck说。在他们两人谈话的时候,纲吉已经到了,山本一见到人就立马露出高兴的笑容,朝女孩跑去,光是看他的背影,水野熏都能感受到他的雀跃。
    如果你每天四点来,那我叁点开始就会感到幸福。
    水野熏低下头,既替山本高兴,又感到些许羡慕。
    纲吉看着除了水野熏空无一人的棒球场,只觉得奇怪,难道今天不要训练吗?听闻大家因为害怕水野熏而不来,纲吉变得有点担心山本的情绪——棒球是个团体运动,只有一两个人没法打比赛。
    知道纲吉担心自己,山本全身热热的,忍不住低下头啄女孩的嘴唇,带着炎真过来的reborn正巧看见,第二个吻被世界第一杀手的杀气刺得实在亲不下去,山本只好灰溜溜回到球场上协助大魔王获取西蒙家族的实力资料。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水野熏竟然是个容易害羞的家伙,他不好意思在人前投球,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那头递手帕给炎真擦脸上章鱼烧酱汁的纲吉无辜躺枪,几人试着给水野熏出主意,然而什么“写叁次人字吞下”、“把人想象成蔬菜”的办法水野熏自己也试过,效果并不显着,reborn当然不会允许无法获得资料的情况发生,所以当山本提出要让人穿上蔬菜玩偶服的提议时,他也不嫌麻烦把叁浦春和大家都叫了过来。
    “我将它命名为‘大家一起变成蔬菜,矫正水野的害羞症状大作战’!”山本煞有其事地说道,纲吉偷偷掩嘴笑,手里已经抓着一件有破损的玩偶服开始缝补。
    “你们…为了我…”
    “当然了!我们是朋友啊!”
    山本抓紧机会表明立场,水野熏闻言大为触动,从小高大又长相不善的他极少被同龄人温柔对待,更多人的反应就像现在棒球部的家伙们一样,听到他的名字就怕得瑟瑟发抖、躲开他,就连现在的同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生怕他的拳头挥向他们。所以,“朋友”一词对他来说就像隔着一层玻璃,看得见摸不着,既憧憬又失望透顶,他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交不到朋友,没想到这玻璃竟然如此轻易被山本一击打碎!
    大家都穿上蔬菜服后,水野熏果然感觉好不少,他终于成功在人前投球,那球竟然让山本蹲不住坐倒在地上!
    reborn神色复杂,这个水野熏能把山本下盘打垮,可见这球的威力有多么巨大。
    对外宣称自己弱小,实则不是……是为了自保?还是有其他目的?目前掌握的情报太少,敌在暗我在明,reborn已经开始思考将西蒙家族的人摆在距离纲吉那么近的地方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如果纲吉认真起来,西蒙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得手,可是女孩现在看起来对西蒙家族完全不设防,贸然行动可能会使彭格列失去一个强大的盟友。思量再叁,reborn还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距离继承仪式,还有五天。
    “稽古家族的人被杀害了?”听reborn说要召集全部人,纲吉就知道肯定有事发生,但她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事!稽古家族是世界首屈一指的武斗派家族,和彭格列向来交好,派过来参加继承仪式的必然是家族中的精英,早上才听说他们要替彭格列解决试图妨碍继承仪式的团体,这一天还没过去竟然被杀害了?
    reborn也是一脸凝重:“遇害的地点就在并盛五丁目的工厂遗址,每具尸体所呈现的死状都是至今不曾见过的。”
    并盛五丁目的工厂遗址?这不就是他今早遇到铃木艾黛尔海特的地方吗?狱寺小心隐藏自己的情绪不露于表,也不去在意艾黛尔海特的态度,顺着大家的话题做出他该有的反应,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知道敌人的真实身份了吗?”他听到艾黛尔海特发问。
    “不,还没有。”reborn回答。
    “也就是说敌人就在这附近…西蒙家族在继承仪式之前,一定会全力保护彭格列十代首领。”
    确实有这样的人,监守自盗还表现得冠冕堂皇。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如果真的是铃木艾黛尔海特杀了稽古家族的人,那么为什么他早上觉得有疑,进去工厂遗址里面查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呢?还是说这只是巧合,其实并不是铃木艾黛尔海特做的?
    不管怎么样,在不引得艾黛尔海特怀疑的情况下,狱寺必须第一时间把这件事传达给纲吉。
    平常还算松散的护卫因为稽古家族遇害而紧张起来,大家决定先从附近下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狱寺故意走在最后,他发现艾黛尔海特也走得比较靠后,如果他现在递给纲吉什么或者和她说话,绝对会被察觉到,马上就要出纲吉的房门,狱寺突然扶住门停下步子,他的举动果然引起艾黛尔海特的注意,少年凶神恶煞地瞪她一眼:“看什么看!”然后动作轻柔地托起纲吉的后脑勺去亲吻,舌头翻动粘膜的水声暧昧作响,听得人面红耳赤。
    纲吉的脸一下就红了,但她没有抵抗,只是软软地靠在少年的怀里,艾黛尔海特有些吃惊他们两人的关系,不过转念一想,把身边的守护者当做丝绒在里世界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最近狱寺隼人总是追着shitt·p跑,两人久没亲热才忍不住的吧,她还以为狱寺是要……
    看来是她多想了,她做好了手脚,绝对不可能被发现。思至此,艾黛尔海特放下心,那边的亲热也已经结束,少年的眼里满是缱绻,他温柔地摸着女孩的脑袋,大概是怕其他人怀疑,只好一步叁回头地离开,用情至深的模样动人之极。
    和朱利一点都不一样。
    艾黛尔海特忍不住想道。
    合上房门,纲吉的脸虽然还潮红,reborn却看出她的若有所思。他盯着她,没等到纲吉开口先等到已经到达家门口,过来接她的九代守护者们,他只好问她:“狱寺跟你说了什么?”
    纲吉在窗台撑着脑袋,和楼下的加纳徐·3相视一笑。giotto和她提起西蒙·科扎特时像个孩子一样的高兴神情仿佛就在眼前,纲吉动了动舌头,将狱寺在她嘴里写下的“suzuki(铃木)”吞下肚,摇了摇头:“他只是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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