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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八章 黑暗中的光

    小小的插曲结束,接下来,一连三四个小时的航程里,龙云果真就谨遵吩咐、在驾驶室里一直呆着。
    飞行途中一直在驾驶舱,作为飞行员这实属寻常,但像se720这种机型,自动驾驶功能已经相当完善,实际上龙云连看仪表、航线图的例行公事都不用做;百无聊赖时,偶尔扫掠一下后面的意识,两个女孩子,她们似乎正进行些“异常亲密”的活动,天生神经大条,再加上满腹的心事,龙云并没在这上面多想。
    正相反,和两位女孩的互动相比,他现在更在意的还是这一趟缅甸之行。
    身在公务机上,眼前是一成不变的蓝天白云、和下方不甚真切的绵延大地,气流呼啸,引擎平稳,这环境,简直就像为催眠而生,经过严格训练的龙云原本倒也不至于睡着,他翻来覆去思考着脑海中的谜团,不知不觉,却在驾驶席上打起了盹。
    ……
    从清醒到迷糊,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出乎意料的,龙云再一次发生了穿越。
    黑暗,无尽的黑暗,长久不变的第一印象依旧,意识倏忽间苏醒,恢复思考能力的年轻人试着睁开双眼,然后才意识到穿越再度发生的现实。
    熟悉的公务机座舱景象,现在一点都看不到,这,也许可以用“暴盲”之类的小概率事件来解释,但意识窥探的感应,周遭分明就没有一点人类意识的迹象;近来多少次穿越都是如此,这一次,发生的时机却非同寻常,迷迷糊糊想起来自己穿越前正在驾驶se720,龙云忽然间有点担心,那飞机的自动驾驶不会出问题吧?
    虽说即便万一有事,上官凌她……应该也会飞,但指望一个新手?
    那总归不太保险。
    心中隐约一丝不安,但不管怎样,穿越既然突兀发生、就不会轻易结束,除非他现在开始一心等着再度入睡;就在龙云犹豫再三,不知道是该在黑暗中冥想、还是继续睡觉的时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眼前竟然逐渐出现了一抹光亮。
    光,黑暗的对立面,逐渐从深邃中浮现的一点点白色,这会是真的吗?
    穿越以来,最近多少次都是一片漆黑,龙云已经知道,维克托*雷泽诺夫应该是被关押在巨型集装箱船的甲板上、很可能就是在某个集装箱里;既然被隔离关押,目不见物也实属寻常,所以刚一察觉到眼前的白色亮点时,他几乎就要断定,这是自己长久见不到光而产生的某种幻觉。
    但那并不是幻觉。
    就在龙云的注视下,位置一直不变的光亮,逐渐变强、扩散,直到在微微刺痛的视网膜上呈现出一团模糊不清的亮斑。
    灯光……?
    一个十分熟悉的概念,现在,却让龙云有些迷惘。
    意识在迟钝摸索,但很显然,逐渐变亮的灯光却完全不理这一套,双眼开始流泪、呈现见到光源的刺激反应,仿佛沉睡了一万年那样久,渐渐的,知觉渐渐回到躯体,就好像一个毫无生气的躯壳注入了灵魂,龙云逐渐感觉到自己的胸膛在起伏,心跳的节奏,血管随之一下下震颤,毫无疑问,倘若这就是苏醒的感觉,那么,他好像终于要醒过来了。
    从毫无知觉,到逐渐恢复行动能力,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毕生难忘的体验。
    光线射入瞳孔,眨一眨仍然有些生涩的眼睑,从恢复知觉、到挣扎扭头,尽管付出了全力,他仍然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
    和刚刚醒来的时候相比,现在,双眼已经能粗略对焦、看到一些东西,龙云当然很想马上弄清楚自己置身何处,但僵硬的身体分明不听使唤,每做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要挣扎半天、忍受难以描述的怪痛,咬牙倒吸了几口气后,他终于暂时放弃,直到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柔韧才再度尝试。
    可恶,这种感觉,要说麻醉剂造成的也不至于,还是因为长期被关在什么密室里、像一截木桩那样被跨洋运输,是吗……
    身体状况相当糟糕,意识也很难说有多清醒,缺乏时间流逝感让龙云有一点无所适从,他过了很久才开始大幅度的活动身体,一边转头左右环顾——
    不出所料,监狱,眼前的景象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目之所见,色调是千篇一律的水泥灰,打量四周后,龙云基本上认定,自己应该是躺在某一个面积很大的空旷房间里,只是这房间,怎么说呢,看起来既没有门、也没有窗;从视线角度来看,他现在的确是躺在地面上没错,而一开始见到的光,是来自于屋顶角落处的一具冷光灯。
    长久的黑暗经历,第一次确认了身陷囹圄,龙云现在的心情自然不怎么样。
    不过,在尝试活动身体、感觉能起身后,他还是马上艰难的从地面上爬起来,这下子发现,身下并非水泥地、而是垫了一张手感很硬的床垫,至于身上则——好么,如果一条白裤衩也算衣服的话,那么他还不算浑身赤*裸,就这样吧。
    从巨型货轮,到位置不明的封闭式牢房,羁押方式的变化,意味着一趟横跨大洋的的旅程终于结束。
    身体状况堪忧,很恶心、却又吐不出来,龙云现在是无暇顾及,他勉强撑起身体、其间摔倒了几次,脚步踉跄的四下里查看过一圈,就不禁在冷冰冰的灯光照射下木然伫立,皱眉思考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是的,一间牢房没错,但这牢房——
    怎么会没有门的?
    “无门无窗”,刚才醒来后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当时他并未惊讶,现在沿粗糙的水泥墙壁四下查看过一遍后才完全确定,见鬼,这间面积约五十平方米的牢房真的连一扇门、一扇窗都没!仅有的开口,除去墙上一处可疑的方形区域,就是高处的通气孔,而那方形的尺寸不过二十公分见方,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小孩子也不可能进出。
    墙壁情形如此,接下来,龙云很自然的检查地面,也不出意料的毫无所获。
    至于屋顶,距离地面约四米高,逐渐恢复了视力后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只有一大片浇筑痕迹,藏有开口的可能性同样几近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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