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斩风把人带回裴府的时候裴砚许已经昏迷了过去。
还未足一个月,他的蛊毒便提前发作了。
陶神医把了脉之后也收敛了以往的嬉皮笑脸,开了新的药方叫小童去煮药,坐在一边等着柔只回来。
“弱水啊,这次你可逃不了了……”他喃喃道,想了想,又另写了两张药方也送去,“也别怪我,这都都是为了你好……就是有些对不小柔只……“
柔只是被隐卫用轻功拎着抓回的裴府。
落地的时候她脸色苍白,踉跄着跌进的裴砚许的房里,坐在地上,一边努力忍着不适和惊恐,一边颤巍巍地举起自己的左手,“来,快点,取血要紧。”
陶神医赶紧上前,取了小刀,接了满满一碗才停,给柔只上了药包扎好后,扶着她坐到一边。
柔只因为失血而感到头晕,但她来不及管自己,“公子他还好吗?”
“比上次更严重了,”陶神医难得皱眉,“他……不听医嘱,才闹得这样。哼,活该!”
柔只半知半解地听着,只能“嗯”一声,气息弱的好像要消失一般。陶神医看了眼她的脸色,“你看着比那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不知道的是,柔只才和沉衡走到庙外,就被突然现身的隐卫搂着用轻功回的裴府,幸得她解释了这是主家的侍卫,沉衡才勉强相信她没去报官。一回到裴家,就看到裴砚许生死不明地躺在床上,又连忙取了血去制药,这一趟下来,柔只真也是半分气力也无了。
管家给柔只递了水,她接过,抿了一口,还没说谢谢,便有人送来一碗药。
“喝了吧,”陶神医冲她努努嘴,“特地给你准备好的,补血养气的。”柔只也不客气,趁着热便一口饮下,借着汤药驱了驱寒气,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一些。
她的怀里还揣着两个平安符,一个给奶娘,一个给裴砚许。她隔着衣服摩挲着,终究是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把平安福掏了出来,挂在他的床头。
“上天保佑,保佑……保佑我哥哥裴砚许身体康健,万事顺遂。”柔只双手幷起,放在胸前,虔诚地祈祷着,耳边,却几乎完全听不见裴砚许的呼吸声。
她睁眼,垂眼看他,那颗鲜红的朱砂痣都变得黯淡下来,惨白的脸如同假人一般。她忍不住想去触碰他,却在快要摸上他的脸时受惊似的猛地缩回了手,不敢再看他,转身回了方才坐的桌前。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她望着陶神医,眼神里有些无助和莫名的愧疚。
“等着吧。一会等他药喝了,你就躺他边上……其他的再说吧。”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但此刻的柔只也没心思细看,只是疲倦地应了下来,焦急地和他对坐着干等。
她还记得裴砚许之前发病的样子。
每一次蛊毒发作的时候,他的痛不欲生,强忍挣扎,几乎要从他的眉心痣中渗出血来,如今他躺在一片雪白的被褥中,黑发散乱,像一只濒死的埋在雪地中的鹤。
药端上来的时候,陶神医带着管家和斩风离开,“给他喝下去就行了,再好好睡一觉……”他顿了顿,忍不住叹了口气,“其余的,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