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明大道法师毁去子灵的血祭娃娃和筮草,把子灵送进保健室之后,冷然转身面对弥勒佛院长,说:「弥院长,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刚刚处理完占卜班的结束仪式、收了尾的卜老师,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说道:「我先讲我的部分。我是占卜课的老师,这些学生经过我捡选、是在占卜上具有天赋的一群。我知道对这些孩子而言,让他们尝试血祭占卜有些过早,但是也因为他们是孩子,生活歷练和生命纠葛不深,基本上不会被怨灵或亡灵缠上;我一向主张,在单纯的年纪学习血祭占卜,才不容易走火入魔。」
「不容易走火入魔?那么,躺在这里的学生又算怎么一回事?」无明大道法师嗤之以鼻的回话道。
「这个学生…她叫子灵对吧?她应该有过很特别的经歷,那经歷不是一般人能遇到的,当然我也不可能事先知道……占卜就是以大概化出现最大的机率去评断、建议;我提供的血祭占卜方法是相对安全的。」卜老师振振有词的说道。
「说来说去,你的意思就是『这学生特例,所以出了差错不关你的事』对吧?如果每个学生出差错,都归为『特例』,那么这老师也太好当了!」无明大师忍不住出口讥讽道。
「可是,全班只有她……」卜老师还想再说,却被弥勒佛院长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行了,卜老师你还是针对这次的教学事件、写一份详细报告出来,现在就去写!」弥勒佛院长一句话,让卜老师如蒙大赦,赶紧离开。
「无明大师,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卜老师,我也觉得整件事有些蹊蹺。」弥勒佛看了眼躺在治疗床上、被透明罩盖住、正在接受灵力治疗的子灵,以及躺在旁边、手中紧抱着烧焦木牌、也在接受灵力治疗的张寅。他用灵力划出一道隔音结界,把从招生、开学到现在的各种奇怪徵兆说出来。
「所以,弥院长你的意思是:这个叫张寅的新生被一隻木精迷惑了,木精想要入侵子灵的魂灵、叫张寅帮忙、还许了他一定的好处。为了某种交换,张寅跟木精还发下天雷誓,后来刚好碰上子灵使用血祭占卜,木精趁这机会入侵到子灵神识之中。」无明大师将整件事梳理了一遍,缓缓说道。
「老弥、叫我老弥。这么多年的交情,听你叫『弥院长』,我憋得慌啊!无明。」弥勒佛院长摇摇大头,叹着气说道:「奇怪的是,进行血祭会產生这么大反响的,通常是跟血祭者曾经有生死交关联系的魂灵啊!」
「跟子灵……生死交关……难道是?」弥勒佛喃喃念着,无明立刻斩钉截铁的接口说:「良善。那不是木精,那是良善的魂魄卡在木柱里面!」
「这样就说得通了。当年,良善想要强力夺取子灵的身体,不惜让自己直接灵魂出窍去强夺。却在六星连珠、月光灵力最盛的时候,一不小心被载满灵力的祭祀木柱吸走,导致肉体死亡,魂灵卡在木柱之中,宣告殞落。我们以为当木柱灵力消散之后,良善的魂灵会被黑白无常拘走;没想到竟然留在那块木头里,成了『木精』?」无明___也就是原本的廷焕、子灵称呼廷伯伯的啟蒙师父,满怀感叹评析着。
「这次的血祭占卜,子灵的魂灵等于在邀请『游魂』进驻、与『游魂』商议天机。成为木精的良善原本就有一丝神识掛在子灵身上,当然在第一时间就控制了她,还让张寅拿木牌过来,方便她的魂灵进入子灵身体里面。只是,到底有多少魂魄进了子灵的身体?还有多少留在那块木牌里?」弥勒佛说道。
「我发现有危险、赶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丝光亮窜进子灵的手掌心。我估计应该还不到一百息,时间不够良善完整地进入;只是,到底进去了多少?我也不能肯定。」无明大师忧虑地看着面色惨白、昏睡不醒的女孩,说道:「现在,我们无一能做的是保护好她的身体,神识里的对峙,只能靠她自己了。」
说话间,躺在一旁的张寅倒是清醒了。其实他刚才并未受到危害,只是无明大师嫌他烦,一道灵光把他打晕,送来保健室之后,又查出来他的神识受到魅惑咒的侵害,所以藉着灵力罩让他身体松泛、恢復精神。
张寅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紧攒在手上的烧焦木牌,木牌虽然没有发出光亮,但是依然完整,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呃,那个……子灵学姐还好吗?」自知闯了祸的张寅,虽然可以推说自己不知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该有的问候还是要摆出来,所以他一眼检查过木牌之后,赶紧出声询问。
「你看她的样子叫做『好』吗?」无明没好气地回答,这种小孩,他实在懒得理会,偏又有些事必须问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木精跟我说,它只要待在学姊的手里超过一百息,就可以告诉我一个宝藏的位置。我……我没有足够的学费,只好答应它。」张寅低着头,胀红了脸,囁嚅着愈说愈小声,幸好在场的两位道法师耳力都很好,要不然还真听不清楚他说的话。
「半个月前,你跟这个……木精,发了天雷誓?」弥勒佛看了无明一眼,很有默契地接下问话的任务,这个孩子是他学院里的学生,也理当由他来问话。
「嗯、是。」张寅本想回问院长,他怎么知道的?难道宿舍房间装有监视器?但是他现在还是「待罪之身」,他不敢。
「那么,你应该知道这隻木精的名字?」发天雷誓的双方,都必须使用自己的真名。真名是一个道法师最广为人知的弱点,所以愈是高级的道法师,真名隐藏的愈深,就向无明大师,以前虽然叫做「廷焕光明使」,但他的真名也不是「廷焕」;就连弥勒佛院长也一样,他直接把别人给他外型上的绰号,用来当作自己的称呼了。
「它…它叫木芙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张寅觉得自己讲出木精名字的时候,手里的木牌竟然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看,那木牌还是没有发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