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惊艳。
想当初钟声晚进剧组,彭良骏这个已经在娱乐圈涉足好几年的人并不看好,脸长的好看就卖脸,演技这种东西,可不是一个外行随随便便就有的。
现在,钟声晚用事实告诉他,外行里也有顶尖。
当时惊艳到昏头,竟对一旁的楚锦宸道:“楚哥,我以后有合适的片子,非得请到钟声晚不可!”
还好,楚锦宸大概是没有听清,没接茬。
打听消息的工作人员很快回来:“那两位是贵客,来挑婚礼要用的衣服。”
彭良骏点点头。
他的衣服本来选好,已经准备要走的,又坐了下来。
就那么看钟声晚换了十套衣服。
彭良骏不得不佩服贺应浓,他也陪人挑过衣服,一两套还行,看多了没耐心。
可贺应浓不一样。
每一套衣服都看的很认真,挑选的很仔细,那种专注和耐心,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也很能感受到。
楚哥总说贺应浓不怀好意,彭良骏想,这如果是不怀好意,那对方图的绝对是钟声晚这个人。
钟声晚换完最后一套衣服,又满足又有些累。
瘫在沙发上不起来。
贺应浓递给他一杯温水,又确定了一遍选的三套衣服分别是哪件,有哪些细节需要修改,又和工作人员确认了一遍。
钟声晚看着贺应浓不疾不徐的和工作人员沟通,忽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累了。
也许是有人分担。
再之后是贺应浓去试衣服。
贺应浓说自己不用试,合适就行,反正尺码是他的,大差不差,而婚礼上最重要的其实是钟声晚。
他不喜欢试衣服。
有的穿就行。
钟声晚捧着杯子:“试试吧,一定很好看。”
贺应浓见他期待,点点头,退步道:“那就试那三套。”
他是天生的衣架子,和钟声晚的昳丽中带着些许少年气不同,是一种完全男人式沉稳内敛的华丽。
钟声晚拍了好几张照片。
好看。
做留念。
他想,这也许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试婚礼的衣服——不算拍戏的话,毕竟搞事业就够快乐的了。
贺应浓由他拍,昨天拍照时的本能还在,还特意摆了摆姿势。
六生掐着点过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少爷给小少爷当模特的样子,挺惊讶,但很快又觉得理所当然。
少爷很低调,也是不喜欢拍照,市面上几乎没有流传出的照片。
可那也要看是谁拍。
夫夫乐.趣么。
三个人在门口碰到彭良骏。
彭良骏主动打招呼:“好巧。”
钟声晚:“彭哥。”
贺应浓没说话,他对和楚锦宸关系紧密的人都没好感,还有,彭良骏在钟声晚试衣服的时候就一直在,频频张望,想做什么?
彭良骏面对贺应浓的时候感觉到压力,勉强维持风度:“小晚,我看了电影,拍的真不错,有机会的话可以合作。”
钟声晚便是一笑:“好啊。”
半熟不熟的,就这么打了声招呼,各自离开。
这天之后,钟声晚很快又回了剧组,在距离婚礼还有两天的时候才赶回来。
婚礼当天很累。
但比累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恍惚。
值得一提的是,楚老爷子派人送来了贺礼,光明堂皇的送。
钟父便也大大方方的收了。
场面一度很和谐。
宾客们若有所思,这算是楚家主动求和吗?还以为将来钟、楚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了呢。
钟声晚记得原著中,楚老爷子好像是在春天过世的,具体哪天没写,但如今是农历二月,新历三月。
正是春末。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楚锦宸是对不起他还有“钟声晚”,但楚老爷子从来没有,他看着“钟声晚”长大,对自己也慈爱有加,和半个亲人也没差。
人有生老病死,可当身边人真......还是会怅惘难安。
正自感叹,手掌心被捏了捏,钟声晚看向牵着他手的贺应浓:“浓哥?”
贺应浓:“等完婚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他不是多情的人,并不会被旁人的生死荣辱牵动心神。
可钟声晚不是,热烈率真却又有柔软心肠。
听说楚家老爷子情况不怎么好,若不见上一面,将来万一对方有不测,这小呆子怕是会辗转反侧。
钟声晚握紧贺应浓的手,用力点点头。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没想到当天晚上,楚锦宸就来了两人过去同居,如今当婚房的房子楼下,他靠着关系进了小区,楼下的门禁却没办法。
不能登门拜访。
打了贺应浓的电话:“贺总,算我求你,让小晚去医院一趟吧,我爷爷他......他想见小晚最后一面。”
又想到两人速来不对付,而贺应浓更是冷漠独断,怕对方不让钟声晚出门,恳求道:“你提什么条件,都好商量。”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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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节哀。
是夜, 星月高悬,
楚锦宸想着医院里垂危的爷爷,对贺应浓这个情敌和对手, 一时也顾不得此刻低头的屈辱或别的什么。
只心中焦躁,怕来不及。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度日如年。
还好, 贺应浓只停顿了两秒:“我的条件是,我要陪他去。”
楚锦宸一口答应。
贺应浓:“五分钟下楼, 楚总最好准备好车, 时间不等人。”
他知道轻重。
也无意在这种生死大事上拿捏楚锦宸。
挂断电话到钟声晚的卧室,看到趴在那刷手机的钟声晚,心底有几分怜惜, 婚礼么, 没有轻松的。
这是累着了。
钟声晚听到贺应浓的脚步声, 还趴在呢:“浓哥,你不累啊?也躺会儿吧。”
喝了不少酒呢。
他是一根头发丝都不想动。
还是问了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如果是贺应浓, 他可以调动最后一丝精气神照顾照顾,毕竟贺应浓虽然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状态都强过他, 但这一天也更累。
贺应浓坐到床边, 摸了摸钟声晚的后脑勺:“声声,老楚总不好了, 想见你最后一面, 楚锦宸在楼下。”
钟声晚愣住。
几秒钟后翻身下床,还好回来后衣服都懒得脱,只穿个外套就能出门, 着急忙慌的穿鞋穿衣服。
到门口, 犹豫了一下, 从客厅的盘子里抓了一把应景的喜糖。
也是巧了,两个人不久前才谈论过要去医院看望楚老爷子的事,现在倒省了商量这一道工序。
贺应浓按好电梯,又返回来等在门口。
电梯里,他握着钟声晚泛着凉意的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切实的陪伴才能安抚心底的慌乱。
钟声晚回握贺应浓的手。
楚锦宸等在楼下,看到钟声晚和贺应浓手牵着手出来,心头空了一瞬。
也许是爷爷快不行了,这世上唯一一个疼爱他的人要走了,平日努力稳定的情绪现在格外脆弱。
他真挚的对两人道:“谢谢。”
去医院的路上,一路无话。
到病房门口,贺应浓就停住了,安抚的拍了拍钟声晚的背:“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进去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