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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月光悬在天际,缓缓散发柔和的光芒,为铺上黑色帘幕的世界带来柔和的指引。
某栋公寓中,隔着窗帘,透过室内发出的光线,隐约可见一道模糊影子。
室内光线明亮,摆设简洁,和房间主人给人的感觉极为相似。
赤井坐在桌前,桌上摆的是诸多书籍、磁片、文件纸张以及一台笔记型电脑,笔记型电脑正运转着,上头的画面停在收信介面。
仔细看了信件内容后,他随手关上了那邮箱,接着吐了一口气,原本端正的坐姿因着他的关上系统的动作而变换,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伸手捏了捏眉间。
放在旁边的咖啡已经失了原本的温度,可他一点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杯咖啡上,只是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赤井才微微动了动,又恢復了原本的坐姿,他翻开了旁边摆放的文件纸张,里头有着几张黑暗中以及在阴影处,由远方拍摄的照片。
照片的主角都是同一名黑发男性,虽然那些照片中主角的轮廓都有些模糊,可只要认识或是够熟悉,就可以认出照片上的人是谁。
这些资料以及照片是组织内的某个人透过特殊的加密方式送到他手中,而他不得不讚叹这人的行动迅速,才稍稍对他释出了一些善意他就迫不及待的将资讯传递过来,虽然这样迅速的手法,只会让他觉得对方是过于心急了。
连他的真正意思都没弄清楚,就这样将资讯弄过来,就不怕中间有什么问题,或是自己翻脸不认人?又或者是樱野莲因为某些因素,不得不这样做。
这样的跡象不是第一次,从先前的饭局就知道了,在水无月麻衣的庆生餐会的最后,他给的泡芙就是一次。
示好。
樱野莲当初的目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就只是要表达他自己对他、对宫野姊妹并无敌意所以才会送那盒泡芙,而这次则是者想要藉由那次透漏的「善意」来连接上这次他所提出的合作,用以达到某种目的。
那时他不知道樱野莲主要目的是什么,所以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就是希望对方知难而退,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他不想和组织任何人有过多牵扯,当然宫野姊妹也不会有任何表示。
可他不知道是故意装作无知还是其他,前阵子再度找上他,向他透漏了这项消息,并表示功劳可以都归他,他连边都不沾。
他虽然极力表现出不在乎合作对象是谁,只是需要一个人配合他,要是自己不愿意他可以找其他人的态度,可如果他真有打算,早在他那次拒绝后早就转头找别人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他没有戳破樱野莲的执着,可却不懂为何他如此迫切,虽然有意探查可也知道樱野莲不打算透漏更多;也不懂他为什么执着于自己,执着于他的立场,组织中的rye的身分。
而这一些资料除了照片外,还有着照片主角的调查资料,文件下方几乎没有什么过多文字,只是简单扼要的将几项老鼠存在于组织中证据以及线索给展示出来。
虽然简洁,不过这些足够引起组织的注意和疑心了,如果是事实无误,剷除几个人都不在话下。
这样看上去,他将所有证据以及线索交给他,似乎就真的打算将自己隐藏起来单纯让他领功。论结果来看,只要没挑明,背后提供消息的人也是真的得不到什么好处,而他看上去就真的只是单纯将一份大礼转送给他罢了。
可是,根本不可能这么简单,组织内没有任何一个人如此大爱会将这种光是向上报就可以得到巨大好处或利益的事情平白无故地送人,这其中一定有牵扯到什么,进而让他可以从中得到什么。而这个东西,于他人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却足以让他忽视掉这对组织中任何人来说都垂涎三尺的庞大利益。
那么,又是什么呢……
他所谓的,他有他的原因,是何种原因?
放下文件,他端起意旁已经冷透了的咖啡喝了几口,目光扫向了一边的磁片,目光微微一瞇,那瞬间,平常的淡漠疏离全然褪去,只馀冰冷刺骨。
那边的磁片中,有一片是当初水无月直接找上门还给他的,他不知道磁片的内容是什么,也许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许什么都没有,而他不能随意打开看。
不过就算不开,他大概也能猜到,里面多少有些关于组织的信息在内,而这些信息基本上构不成什么大威胁,但要一个普通人死也已经够了。
毕竟,组织可没有那种让所有人都知道自身存在的癖好,任何无关的人知道组织的消息最后又不被组织所用的人,只有一条死路。
若水无月没有说谎,那么樱野莲不会无缘无故去撞人,还落下了这张磁片,若真的只是无意间遗失的而其中又是有组织的消息,那么现在她们两人恐怕早已经不在这世上了,所以现在也只有故意落下,而且正在等着什么的意图在。
赤井沉思片刻,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接着拿起,是一封信息。
他点开讯息,讯息很简短,可却是明白地在催促他,他没有犹豫,也知道对方不会让他有拒绝的机会,在对方发这条讯息来的同时想必也已经给另一方发过去了。
不过大半夜的……
他皱了皱眉,知道这一趟必须走,毕竟他不是那种会无聊到大半夜找人过去聊天的人,而他自己的确也有事要找sherry,而他的讯息,不过是个很好的助力罢了。
而赤井却忽略了一点,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怀疑过水无月麻衣话中的真实性,无论以什么角度出发,都是为她着想,想要尽力的将她推出这是非之地。
以他的多重立场,他实在不该会有这种错误,可他去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而对于水无月麻衣,他的急迫也远远超出了其他人,而那样的心情,也被他忽略在内心的某处悄悄滋长也未曾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