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容轩作画时,龙玄止便站在不远处观看,目光全系于洛芍一人身上。平日里的她虽不施粉黛,衣着朴素,但看上去也是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今日,她薄粉施朱,点染曲眉,盛装打扮,直教人眼前一亮,尤为惊天。
后来,洛芍因脚麻倒地,他按兵不动,想看容轩如何处理,直到容轩抱起她,并给她按摩脚掌,他才忍不住走过去,醋意大发。
她居然没有拒绝容轩!
“你若是想要,我也可以给你按按。”容轩抬头看他,无视他脸上的怒意,神情温和。
“那倒不必,这种事情还是留给他人享受吧。”说话间,他已走到洛芍身旁,随后一把抱起她,居高临下地俯视容轩,语带威严:“时辰已到,我先将人带走了,你请自便。”
说完,他抱着洛芍,扬长而去。容轩起身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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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上,常贵正在唾沫齐飞地训犯错宫人,忽见龙玄止迎面走来,怀中还抱着一位红衣美人,他眼尖,马上认出那美人是洛芍,惊讶不已。他虽知太子喜欢洛芍,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有此行为未免太过招摇,要知道,宫中最惧流言蜚语,还是低调点为妙。
龙玄止抱着她径直进了寝宫,目睹全程的常贵赶紧让其他宫人低头,并威胁他们不许将此事说出去,否则会有重罚,他们满口答应。不过,常贵不知道的是,不远处一道翠绿身影消失在拐角,一番风波即将被掀起。
寝宫内,龙玄止将她放于床榻上,随后蹲身替她揉脚,动作温柔。
“殿下,奴婢的脚已经没事了。”面对他的举动,洛芍受宠若惊地想将脚收回,却被他一把按住。
“怎么,他能揉得,我就揉不得了?”他抬头直视她,脸上写满不满,话里醋意十足。
她红唇轻抿,没再说话,任他揉脚。
“今日你可开心?”他忽然问出声,语气听不出起伏。
由于他低着头,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也分不清他究竟是喜是怒,故想了想后回道:“还行。”
“为何会答应他作画的请求?”他继续发问。
“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她如实回答。
闻言,他有些意外:“仅此而已?”
她语气肯定:“仅此而已。”
他自嘲一笑:“我还以为,你对他有好感呢。”
她马上反驳:“殿下莫要胡说,奴婢才没有。”
“没有就好。”他的语气放柔许多,接着,他起身将她按倒在床,她立马双手做防护状,杏眼圆瞪。“殿下,你这又是做甚?”
“不做甚,你站了一下午应当累了,睡会吧。”
“奴婢回房睡便可。”她挣扎着起身,却被他再次用手按住。
“就在这睡,我不会打扰你的。”他威严出声,她不再动弹。
接着,他转身离去,坐在不远处的桌案旁看书。她也不再顾虑什么,彻底放松,侧身卷起一方被褥,卧在柔软的床榻上慢慢入睡。
龙玄止抬眼看着入睡的她,眸底尽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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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芍醒来是已是夜晚,屋内烛火摇曳,桌案旁空无一人。她用五秒时间回想起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随后跳下床,健步如飞地跑了出去。
她回房没多久,敲门声便响起,她以为龙玄止找来了,神情紧张的去开门,却发现来人是常贵,顿时长舒一口气。“公公,这么晚了有何事?”
“殿下命咱家送饭菜过来,还让咱家给你带个话,说下次不要那么急着走,等他回来了再走也不迟。”他一边说一边走进屋,将木盒中的饭菜尽数端出放于桌上,不一会儿便摆满一桌,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闻言,她真是又惊讶又恼羞。“麻烦公公替奴婢回话给殿下,说不会再有下次了。”
常贵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你慢些吃吧,咱家还有事先走一步。”
“公公慢走。”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又道:“有些话,咱家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公请讲。”
“咱家服侍太子这么久,从未见他对女子动过情,你是第一个。咱家虽不奢望你以真心回报,但请你无论何时都不要做伤害太子的事,你能做到吗?”
她没想到他会说这话,思量好一会儿后才回道:“奴婢尽量。”
他没有再说什么,大步离去,而她望着一桌的饭菜,回想起常贵方才的话,陷入沉思。
寝宫内,当常贵将洛芍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龙玄止时,他突然笑出声来,眸光熠熠生辉。
此时,常贵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太子爷莫不是疯了?否则听见此般话怎还会笑得这么开心?
“以后的每日三餐,你都派人送饭菜去她房内,就算她拒绝也要照常送。”他下此命令。
“奴才遵命。”
“还有,以后我若不在宫中,便由你负责照顾她,不得让别人欺负她,也不得让她受到半分委屈和伤害,否则我唯你是问。”
“奴才遵命。”
常贵表面上应承着,心里却在叫苦不迭,伺候一个主子就够呛了,如今还要伺候两个,简直是要他老命。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是太子爷喜欢的人,指不定将来会成为侧妃,事先照顾她也无妨,但愿她能不负太子爷的一片真心,也希望自己对她的忠告能起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