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忽然不约而同扭头去看祁生。
那天说骚话的玫粉色西装青年还高高挑起了眉毛,眼睛里全是看好戏的坏笑。
大少在这边过生,他嘴里在家织毛衣给他做生日礼物没空出来的老婆正在对面鸭子会所,包了一整层天极。
这可真是能人啊!
太他妈能耐了!
天极是什么?那是白帝最高级的一层,据说能升到天极的鸭子清一色全是人间绝色美男,服务长相性格无一不周到,他们不是有高学历就是有才艺傍身,且一张嘴比谁都会说好听的,还长得个顶个漂亮帅气……能入驻天极的鸭鸭传说只有十一个,但个顶个都是极品,是白帝的顶级招牌……
就是有一点比较奇怪,能包下天极固然要花很多钱,但有一点,大少的老婆是怎么轻易包下天极的?白帝要是那么好说话,逼格还能后来居上,和金流打擂台?
这么多人突然看过来,祁生能没察觉?但他没在意,因为他人已经裂开了。
耳边是狐朋狗友们对自己老婆财貌背景的种种议论猜测……在听到有人说准备去对面装一波鸭子,跟美女姐姐来一波偶遇,看人能不能把他当成鸭子带回家时。
祁生终于坐不住,突然站了起来。
大长腿往外迈。几个知道真相的,仿佛能从他脑袋顶上看见滋滋冒起的绿烟和背后的黑雾。
奶奶灰少年心里可复杂了,有种原来你是这样的神仙姐姐的惊叹,还有另一种,突然有股诡异的暗爽,生哥他自己外面潇洒外面浪,凭什么不让别人也这样?仙女姐姐这样就对了,是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也就暗爽下,看大少人已经走出去,他赶紧跟过去。
这会儿祁大少身后跟了一群人。
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在祁生出门后,说对面包了天极那仙女富婆不是别人,正是“在家给大少织毛衣”的老婆。
“……”
其他人:!!!
呼啦啦一群人就冲出去了,让金流这边的服务员摸不着头脑。苏影后并几个小明星嫩模更是疑惑重重,但她们不敢跟。没熟到那份上,敢去看大少热闹?
白帝今天可太热闹了。天降顶级美人富婆将天极包了,不管是来玩的顾客还是里头上班的男孩子们都对此好奇无比,有些男孩这会儿没客人,就跑楼上去探头探脑,万一小姐姐下来了,眼瘸看上他们不收钱也行的!
祁生一行人过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几个男孩子假装没事闲聊一样在天极这一顶层的出口转悠,他们没有权限上不去,人只能在电梯口徘徊。
有个染着亚麻色短发大约二十上下的少年满脸憧憬说:“如果被看上,这种我愿意的……小爷我就金盆洗手从良去!从此不染红尘脂!”
“啧,还拽起文来了,你这点道行连三楼都上不去,别说天极了。顶楼那位要能看上你,我把脑袋给你当凳子坐!你也不想想,天极那十一位哥哥有哪一个好相与的?个个都身怀绝技,他们还能让你从他们手中抢人?”
“想想不行呀!生活这么苦,每天能真正见到几个有钱还漂亮的?这种能包天极的姐姐,你一年能见一个不?”
对任何男的来说,有时候金钱挺重要的,尤其是干他们这行的,为了钱不是不可以忍受其他因素,但假如对方又有钱又是这样的极品美女那就是梦想了!
连钱都可以不要的!
这种时候,他们就分外懊恼没更努力一点,没更优秀一点,假如这会儿自己也属于天极这层的,那他们就有机会接触到这位贵人了。
几个男孩子说着,其中一个还哀婉唱了起来:“年时今晚见师师,双颊酒红滋,疏帘半卷微灯处,露华上,烟袅凉,簪髻乱抛。偎人不起,弹泪唱新词……”
他唱得怪好听,一口戏腔十分纯正,看曲调应该还是临时编的,周围几个男孩子笑了起来,不屑调侃:“就你?还自比师师?性转一下你能有师师的美貌魅力吗?”
唱戏的男孩子不理他们,自顾唱着:“……想应妙舞清歌罢。”
祁生脚步停在转角口有两分钟,他来时身后跟了一群人,这会儿全部人跟着站在这里饶有兴致完完整整听了遍儿,听完有些人就憋不住直偷笑,要不然碍于祁生在这边,他们能笑到地上翻滚去。
边上骚包粉男贱兮兮说:“嫂子多抢手啊,你看这些小孩恨不得钻她床上去,大少你得小心点,你的竞争对手可是专业的,又会唱曲长得还漂亮标志,你一个人真比不上他们一群。”
“是啊生哥我们赶紧上去吧,再不上去,嫂子就要被鸭子抢走了。”再不上去,怎么看好戏呀!
祁生黑沉着脸,咬牙切齿:“闭嘴。”
说着他一马当先,走到电梯这边,就要按下顶楼的键,但没按动。
他们一群人气势汹汹,尤其是为首的男人,生得高大,一张俊脸黑沉沉的,他那张脸看着其实不陌生,这厮是花边新闻的常客了,不管是在网上还是电视杂志都挺经常出现的,虽然不是什么好新闻。
男孩子们认出他来,他们做这行的,最知道看人脸色,不轻易得罪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所以也没敢惹他,那个亚麻色头发的男孩小心翼翼说:“上天极得有卡才行,您得找经理……”
想了想,为了不引起这位大少的怒火,还是提醒道:“今天天极上面没人,一位客人包场了。”所以为了不白来,您还是赶紧撤吧。那张脸咋越看越吓人了。
听到这边,祁生身边的人都露出一脸坏笑,坏笑着看着那几个男孩,天极是只有一位客人包场没错,但他们就是找的那位!
那是人家大少老婆!
就冲刚才电梯门口嘀咕那些,人大少没把你们手撕了就算客气,还不麻溜赶紧逃?
祁生皱了皱眉,出了电梯,这时想起什么,回头看那些跟在他身后哗啦啦一群的人,冷声道:“你们还不快滚?”
一群公子哥嘻嘻哈哈没个正行,就是不愿走,跟他打岔说玩笑话。
“哥,别赶我们走呀,这么重要的事,咱们兄弟得为你撑着点气势啊,你想想看,楼上有是十一个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的男人,你一个人上去多少有点吃亏了。就咱们看到的那几个男孩子,人家还是楼下的呢,上不去天极,就这样的水平人家长得也不差对吧,还能唱歌作曲手到擒来,那你想想看,楼上那十一个得是什么样的水平,万一把咱们大嫂迷住了……”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祁生的心沉了沉,脸色也彻底漆黑一片。
亚麻色男孩入行不算久,还不算太会看脸色,又反应慢了些,就一心想着讨好贵人,附和说:“这位先生说得对,楼上的十一个哥哥可厉害了,琴棋书画至少都会一样,长得也比咱好看多了,说着人就羡慕起来:“他们接客也自由,如果不喜欢的客人他们可以不接的,但我听说这次包场的姐姐过来,他们全出动了。”
少年还想说点啥,肩膀让拍了下,小伙伴在给他使眼色,少年总算反应过来,忙去看大少脸色。
说着说着就不敢说了。
一群男孩子赶紧鞠了躬说有事,就呼啦啦逃走了。
现在不逃,等大少回神把他们脸记住了,再逃可来不及了!
祁生:“……”
公子哥们彻底站不住,看着大少凭脸就把一群男孩子吓得慌张逃窜,在原地笑疯了。
笑完擦擦眼泪,“总算有个机灵的。”
“不机灵不行啊,就生哥这模样,已经整个人泡进醋海里了,他方圆十里又酸又臭,再笨的人也该反应过来了。”
这边还在调侃某人,电梯里突然上来了个男人。
男人大约三十几上下,头上扎着脏辫,两颊看着有点络腮胡,但刮掉了便有一圈青色胡渣,人看着一副潇洒不羁的文艺模样,也挺时髦的。
上来就掏出名片,上面写着是白帝负责经营的总经理。
男人笑眯眯说:“几位哥真是稀客,大少生日快乐啊!我在这边就听说大少在对面办生日宴,没想到鄙所还有幸接待到诸位,不知大少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潜台词,咱们这是鸭子会所,您大少过来干啥?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别吓着小姐姐们。
大少磨了磨牙,指指上面,一字一句说:“我要上去。”
脏辫子男愣了下,“这会儿上面没客人,只有一位,且被包场了。”白帝其实不是不接待男的,也有些取向暧昧的男性会过来找小哥哥们喝喝茶喝点小酒什么的,他忽然想到这位大少的绯闻和名声,虽然没听说他喜欢男的,但假如呢?
大少这么玩得开,说不定也吃这一口。
他笑笑说:“今天不行,换成哪一天都行,大少过来,咱给你打折。”
祁生:“……”
他人已经到了忍耐边缘,先是忍了那几个少年叭叭一波,再是这个滑不溜秋的总经理,还不断提醒他老婆包场子的事,他直接从总经理手里抢过卡片。
那是一张感应卡,一直拿在他手上,看他刚才下来的样子应该是从楼上下来的,这就意味着这张卡可能能上去。
祁生拿着就进了楼梯,那些公子哥什么没见过?他们反应也迅速,直接冲过去,把大少包围起来,挡在他后面跟着进了电梯,最后一个人还把后面着急起来跟着的总经理推了一把,没让他进来,然后迅速按了电梯,门关上了,电梯滴一声就上楼了。
总经理赶紧打电话喊保安过来,还让楼上负责值守的保安和服务员注意。
他人也不蠢,祁大少平时就在对面金流玩,这边从不踏足,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没必要在自己生日当天来砸场子,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大少的脸色,怎么一副捉奸的模样???
第17章 玩坏大少
电梯很快上了顶层,总经理打完电话来不及等电梯,直接开了另一道门,从楼梯上面追过去。
这边出了电梯,都不需要问,就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因为这一整层,只有十二个包厢,十一个头牌每人都有一间自己招待客人的包厢,唯有这第十二间包厢,名为帝王,占了整层一半的位置。甚少人能有资格进去,得看客人是什么人,不是头牌想进就能进的。
一路往里走,帝王大门是黑色的,神秘深沉尊贵,门口放着两座青玉石雕,一座雕着美人倚虎,另一座雕着美人骑龙,骑虎盘龙,美人如玉,寓意深远,很是显眼。
进来的都是男人,看着这两座雕像心里梗了梗,心说这白帝老板真会啊,把这龙虎比成男人?
心里泛起嘀咕,但不得不说光是这两座雕像就给人感觉到一阵下马威,对进来玩的女人是一种讨好,对进来的“不速之男”来说,则是另一种气势上的压制。
至少,在场的人都感觉,大少脑袋顶上更绿了。
里面隐约传出唱戏的歌声,清亮婉约,像是花旦小生,同时还有人和着小曲歌声弹奏古琴吹箫奏乐,走近了还听见有男人轻言细语地说着好听的话。偶尔女人娇娇懒懒应上几声,说到兴头,也传出点好听娇肆的笑意。
没看见里面,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里面是何等的精彩热闹,轻歌曼舞,春色醉仙,从臣半醉,天子无愁。
虽然把大少老婆比作天子有些不合适,但能想象得出,十一个长袖善舞相貌出色的男人争相讨好同一个女人的场景,这样还能不是皇帝?白帝不也把这包厢叫做帝王,门口放着的两座石雕恰是如此。
越这么想着,就越让人期待里头的场景。看大少还杵在门口像块石桩,其他人站不住了,纷纷开口催他快推开。
一边说着,嘴角还露出迷之笑意。
倒是奶奶灰少年说了句:“生哥,要不然咱还是走吧。”
他心里可酸了,知道里头仙女姐姐跟自己没关系还是酸,他咋不是这破白帝的头牌呢!
少年话音刚落时,祁生忽然大手按在开关上,推开了门。
这时脏辫子总经理才带着保安赶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楼上这些服务员保安根本也拦不住这行公子哥,他们要身份有身份要钱有钱,也真不敢拦着。
总经理脸上露出苦色,坏菜了!
神秘深沉的黑色大门,开了,这门是特质的,往门上的开关一推,整个门就往侧边收缩起来,露出里面完整的样子——
静默,是一片静默。
和一阵说不上是惊艳还是惊讶的吸气声。
祁生双手插兜,抬头看去——
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懒懒躺在最中间的沙发上,边上有三四个相貌清俊,气质不一的青年在为她服务。
旗袍是修身的,身体曲线毕露,她鞋子脱了,那双巴掌大的娇嫩玉足放肆无忌地翘在桌子上,一个气质温柔的青年在低头正捧着她的脚,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给她涂指甲油。两侧另有两位同样长相帅气的男人在给她擦手按肩,最后一位离她近的,在给她缓缓梳着长发。
至于其他人有位穿着古装宛若古代书生的男子在弹奏古琴,另一个跳着剑舞,还有位吹着萧合奏。
至于其他人倒酒端茶,剥瓜子叉水果,无一不经心伺候着讨好着。
美酒美人载歌载舞,再有“女皇”娇懒勾人的视觉冲击……
这一幕可以说得上放浪形骸,纵情声色!却不知怎么的,迷乱了人眼。她越是这样纵情肆意,娇美慵懒,越让人觉得喉咙痒,心口痒,连着全身都痒了起来,感觉浑身细胞被什么羽毛轻轻滑过了,留下刻骨的痒意。
一群不知道见过多少世面的公子哥,咽了咽口水,浑身忽然紧张起来,从头顶到尾巴骨忽的收缩起来,崩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