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也很讨厌苏祈?」
等公车的时候,参慕月为了打破诡异的沉默,便随口问了一句。
「也?」花儿继续盯着电子站牌,没特别回过头来看他,但仍是吐出话。「喔,你指宇谦?他大概是最厌恶苏祈的那个人,我才比不上,但可能也很讨厌就是了。」
「是喔。」参慕月不太意外会得到这种回答,大概又是跟两年前的事有关。
一辆开往别条路线的公车从眼前呼啸而过,空气又再度静默。
「楷杰可以接纳你、可以原谅吴洁,却绝对不会原谅苏祈。」花儿的侧脸被驶过的车头灯映的一亮一暗,冲淡了她一直以来像是凝结在脸上的嫌弃,衬托出那之下的认真。「虽然这样讲对你和他来说都有点过分,但为了你自己,还是不要太相信他比较好。」
「为什么?」虽然已经打算相信苏祈,但参慕月还是好奇的想知道理由。
「因为他在战场上没拚尽全力。『简直是行牵弊病的集结体』,我们那边的人都这样讲的。」花儿哼了一声,回到了平时的口吻。「大概是有点报復心态吧?在考试的时候不是有谁去为难你了吗?那也是我们学长姊要求的,原本应该是我去做。」
参慕月当然还记得艾尔梅对他道歉的事情,不过把所有本子都拿走的做法也太迂回了,怎么会给一个社恐这种的重责大任啊。「等等……本来是你?」
「我故意迟到了。」花儿阴惻惻的勾起唇,显然对自己的行为相当满意。「虽然被扣了不少分,但很值得。」
「我真是谢谢你喔。」参慕月觉得从结果来说,不管是花儿执行还是艾尔梅执行这种任务都同样糟糕。「那些学长姊看我不爽怎么就不来盖我布袋呢?明明我这几天都在楷杰。」
「因为孬啊,废话。」花儿再度一脸自然的吐出恶言。「说到底,就还是照着一些规则走,要是换我不爽的话,早就拍死拿去填海了,还管东管西呢,反正也不是没有那个能力。」
「那宇谦呢?」
「这个打不过,放弃。」
参慕月噗哧的笑出声。
「笑屁啊。」花儿白了他一眼。
「没,我只是觉得,你真的是个很单纯的人耶。」参慕月放心了,她是不可能去打苏祈的,因为打不过。
「你在贬我吗?」花儿皱起眉,但没有恶意。「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傢伙啦。车来了。」
她伸出手,将即将进站的公车拦下。
「我对一个人的评价与态度,取决于我看到的全部。我不相信他人的说词,但我相信我看到的一切。」
厌恶与好奇原来是可以并行的。
如果用古代对人性的那套思想去分类,花儿大概就是相信人性本恶的那派,虽然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受到后天影响,但她的确在试图遵循着自己的原则。
这种人大概就是所谓的「个性强烈」吧。
下车的那个站牌对面就是楷杰。
「才艺班还在上课,等下进去小声点,直接上楼。」穿越斑马线后,花儿竖起食指,提醒道。
参慕月点点头,表示明白。
之后他才知道,要当楷杰的老师除了传授打污点的技术以外,还需要教一般学生写字──毕竟他们明面上还是个正常的才艺补习班,所以连宇谦在内的全体教师都写的一手好字,拿去比赛会得奖的程度。
他爸生前也很喜欢写书法,在纸上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