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殷,你何止触犯淫色戒?昨夜夏荷对本座稟报任务经过,提到你也跟着去奈何殿,然后鼻青脸肿地回来。本座一听理由,心里是一半信一半疑,直到孟娘娘亲自来告状,本座才晓得你说谎欺骗夏荷。」观音娘娘面色不慍不火,质问的语句却利如刀锯。莲殷被菩提压制许久,全身痛的发软,连替自己分辩的力气都拿不出了。
「你破了『淫色』、『妄语』这两大戒,足以逐出佛家界。但看现在是非常时期,这桩罚先让三护法记着,让你到人间可以将功赎罪。」观音娘娘说完,便令菩提搀扶着莲殷起来,莲殷满脸都是因疼痛乱流的口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谢……观音娘娘开恩……」
「行了,菩提,快带他下去洗脸。」观音娘娘看莲殷满脸口水,自然心里不舒服,命菩提带了莲殷出去,海棠殿正厅中,一下子恢復寂静。
「乔妹妹,姊姊不得不委屈你一下了。」观音娘娘亲暱地揽住孟乔的脖子,「若是现在惩处莲殷,等于自损力量。既然他知罪,便先给他缓缓,若他再犯,就不宽贷,这样可好?」
孟乔其实不甚满意,但观音娘娘所言也有一番道理,只得愣愣地应声:「嗯。」
「好了,乔妹妹,现在时候还早,再回奈何殿多睡一下吧,阎君近日无事,应该也还在睡吧?」观音娘娘笑道,又问:「还是想吃点糕饼?姊姊立刻吩咐弟子去拿。」
孟乔笑了笑,表示不用,之后便盈盈起身,道:「姊姊也别太劳累,也多睡一会儿吧。」
观音娘娘微笑应声,孟乔便和凯堤霜一齐出了海棠殿。凯堤霜施展灵猫族的轻功,揹着孟乔衝回奈何殿,两女仙才一入殿门,莲儿便急急来报:「娘娘,阎君一早就出去了。」
「去哪里?」孟乔忙问。
莲儿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交给孟乔阅读,上面写着:「孟娘,夫君方才接获赤炎卫左统领的急报,说有一名紫衣神仙,不顾守关卫士阻拦,说有急事,一定要出城,卫士不肯放行,她便硬闯,使一种奇怪兵刃,连伤十三名守关卫士后扬长而去,夫君出去调查此事。」
「怎么会这样……」孟乔一扶额角,都快要晕倒了,莲儿见状,在一旁接道:「法力高强的紫衣神仙,很可能是芙蓉师姊。观音娘娘可能让芙蓉师姊出城去办事情,没留意到阎君已经下令封城了。芙蓉师姊性情淡漠,不喜多言,动起手来,却和夏荷师姊一样心狠手辣。」
「观音姊姊莲花座下的神仙弟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刁蛮?」孟乔面色一沉,回顾凯堤霜,「小霜,我们再回海棠殿一次,把此事告诉观音娘娘。」
凯堤霜默应,莲儿也说要去,但孟乔不放心把柯语霏一人留在奈何殿,于是叫莲儿留下来陪她,莲儿才想起要对孟乔报告柯语霏的状况。
「语霏小姊她昨夜一切如常,只是她忘记了自己的姓名,也不认识所有的神仙了,但幸好也没有再发狂或胡言乱语。」莲儿报告完,退至一边,等着孟乔回应。
孟乔道:「那便好,莲儿,到时候若阎君返殿,帮我和他说我去找观音娘娘。」
「孟姊姊,小霜觉得有些疲倦,能请莲妹妹送孟姊姊过去吗?」凯堤霜昨夜被莲殷侵犯,险些得逞,一直耿耿于怀,彻夜未眠,一连打了几个呵欠。孟乔看了不忍心,莲儿也答应可以开车载孟乔去海棠殿,一切都敲定后,三女仙分别行动。
孟乔在后院的停车场犹豫了很久,才选择了一辆宾士,把钥匙交给莲儿,一路上皆无碰见住在城中的男仙女仙,因为阎王下了封城命令,眾仙都不敢出来街上路上游逛。
莲儿将车子驶进通向海棠殿的羊肠小径,突然一踩剎车,转头道:「娘娘,阎君在里面呢。」
孟乔远远看去,果然是阎王的红色法拉利跑车,横在海棠殿的围墙入口前方,附近有十名赤炎卫卫士正在巡逻。
「我们停在这里,走过去吧。」孟乔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莲儿今日停车也停得不大流利,车尾不小心撞到石头,右前轮还差点陷进泥巴坑中,还好莲儿急踩煞车,才没掉下去。
「娘娘,奴婢愚蠢……」莲儿好不容易把车停妥,往前一趴,额头顶在方向盘上,软成一摊浆糊,「让娘娘受惊了。」
「无妨,赶紧下车,别耽误时间。」孟乔拽了拽莲儿的袖子,莲儿才解开安全带,下车帮孟乔开门,护着她款款行入海棠殿,沿途所见卫士一齐下跪行礼,孟乔一概说免礼,及到海棠殿外,叫住一名卫士盘问,才知道阎王为了清算守城的赤炎卫卫士被紫衣神仙击伤的帐,二话不说衝到观音娘娘的芳驾停处,要个交代。
海棠殿门口两名卫士快步入殿通报,过了一会儿,才迎孟乔、莲儿进入正厅。
观音娘娘依然慈眉善目,风韵清丽可人,身前立着夏荷和菩提两护法保驾,三名青莲弟子群聚一侧,莲杏和莲青站在一起,偷偷在身后扭着彼此的手,莲殷则是背负双手,不发一话,和两女仙保持一段距离。
较靠近殿门处,阎王一身通红大褂子,黑色绒背心滚刺边,一脸冷淡,背后立着牛头马面和数十名赤炎卫卫士,各执兵刃,对观音娘娘等神仙怒目相向。
孟乔一入正厅,便着急地抱住阎王的胳膊,急道:「夫君有什么事,需要兵戈相向?」
「夫君留了一张字条给你,没见着么?」阎王口气不善,英锐的目光直瞪着观音娘娘。
「当然见到了,否则娘子怎么知道夫君在此?」孟乔拉一拉阎王,又跑去拉拉观音娘娘,问道:「阎君可是有说了什么话,得罪了姊姊?」
阎王一听,气得眉目倒竖,险些咬碎了牙齿,不敢相信孟乔会靠向观音娘娘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