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头?」孟乔讶异,偷偷在观音娘娘耳边问,「小妹记得,马面将军那时说,黄曄煜和情依仙子是一伙的,为何现在变成对头了?」
「乔妹妹,何不等李三公子说完呢。」观音娘娘饶富兴趣地看着黄发老仙。
「姊姊说得是。」孟乔回眸,请李南彻继续说:「李三公子,请继续吧。」
「这妖孽和情依仙子原来是不是一伙的,小将不知,但他说是情依仙子的对头,小将就姑且信了,而且他还说,他知道血爪刃的下落,可以帮我们从情依仙子的寝房里偷出来。」
「哦?既然他可以提供线索,为何要把他打成重伤?」孟乔吩咐凯堤霜取下腰际悬掛的创伤药膏小瓶,一起步向瘫软在地的黄曄煜。
孟乔屈膝蹲下来,黄曄煜的眼睛半张半闭,充满蓝血,口中喃喃喊着:「孟娘娘……」
「娘娘您不知道,这妖孽心坏得很!」李瀛娇声接道,「我和三哥找了好半天仍一筹莫展,听这妖孽说他知道血爪刃的下落,还能不相信他吗?」
「但谁知道他一边走,一边刺探血爪刃有什么特殊功用,有多锋利,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能划破,三哥全都老老实实地告诉了这妖孽。后来,他说怕被情依仙子的杀手杀害,要求三哥走前面,我走在后面,护送他去偷血爪刃。」
「我和三哥虽然怀疑他别有居心,可是眼下除了信他,也别无他法。结果他走到半路,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红色刀柄的利刃,朝三哥的后颈用力砍去。」
「三哥的后颈有护甲,眼见那把红柄利刃砍不穿,我登时清醒过来,拔剑砍断这妖孽握刀的右腕。三哥的脾气火爆,哪能容忍被暗算?就把这妖孽抓起来,也不杀,先结结实实地痛打了一顿,再用匕首把这妖孽手足的筋都挑断,押过来让二位娘娘审问。」
躺在地上的黄曄煜昏死了几次,又被李南彻用力踹醒,「你想早点魂飞魄散,李爷就偏不遂你的心,阎君的十八层狱还在等着你!」
「所以,那红柄利刃,不是血爪刃?」观音娘娘笑问。
「不是,但和真的一模一样。」李瀛答,「我目睹这妖孽用那把刀偷袭三哥,真的吓得不得了,因为他用的是血爪刃,削铁如泥,就连父亲自己穿的盔甲,血爪刃也可以刺穿。这妖孽失败了之后,我和三哥才明白,原来被他摆了一道。」
观音娘娘露出了甜美的笑意,盈盈步向孟乔,说道:「这妖孽肯定也被摆了一道。」
「小妹想也是。」看到黄曄煜落得悽惨下场,孟乔有些心软,正权衡着要不要先帮黄曄煜疗伤,观音娘娘又笑道:「乔妹妹如果在犹豫是否帮这妖孽疗伤,姊姊认为有必要。」
「一来,他被李三公子打成这样,一点线索也无法提供给我们;二来……」观音娘娘握住孟乔执药瓶的手,柔声说:「他虽假意投靠,实对李三公子猝然下手,我们现在不继前嫌,将他治好,他或可成为我们的助力。」
「姊姊说得是。」孟乔心想有理,旋开创伤药膏的瓶塞,倒出少许在掌心,敷在黄曄煜被挑断的手筋和脚筋处,连同胸口的旧伤一起。
抹完外伤的药后,孟乔发现黄曄煜四肢骨骼俱断成碎块,只凭着胸口一股元气未散,才没魂飞魄散,此时就算是修练只有三百年的神仙,在他胸口打上一掌,都能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孟乔一边上药,心里想着:「这老狮仙也真够可怜的,因为覬覦血爪刃,被观音姊姊打倒,差点魂飞魄散,最后……竟落得为人作嫁的下场,被欺骗还不自知!」
黄曄煜的眼珠子慢慢转动,孟乔也正好上完药,凯堤霜端来一盆乾净的温水让她洗了手。
「孟娘娘……」黄曄煜在地上蠕动,挣扎欲起,「老废物……」
「别乱动,看你重伤未癒,躺着回话就可以了。」孟乔用手巾擦乾双手,让凯堤霜收了下去。
「孟娘娘多次对老废物有不杀之恩,老废物绝不敢再相欺……」黄曄煜的眼中闪着泪光。
「要不是观音菩萨一再饶你,你就是有十个修来的躯体,也不够用呀。」孟乔居高临下,注视着伤痕累累的黄曄煜。
「孟娘娘说得很对……」黄曄煜因为伤口疼痛而发出剧烈呻吟,「啊……观音菩萨也在此吗?」
「本座在此。」观音娘娘满脸笑意,「黄曄煜,回头是岸,莫再沉沦下去。」
黄曄煜废然一叹,吐出两口蓝血,道:「老废物自不量力,出言不逊,不知观音菩萨法力无边,也多谢孟娘娘再三替老废物说情……」
孟乔出言打断黄曄煜没完没了的奉承:「行了,不需旧事重提,赶紧解决眼下的问题是正经。」
黄曄煜的伤口逐渐止痛,想是孟乔伤药灵验,又思及过去误信情依仙子,不禁悲从中来,后悔不迭,信誓旦旦地说:「二位娘娘儘管问,只要是老废物所知,老废物绝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