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云澍回来时,就看见许苒苒一小只蹲在桌旁,两只手扒住桌沿,下巴抵在上面。
她对叶椿左一句前辈,右一句前辈地叫,属于少女的倾慕毫不遮掩。
叶椿正在白纸上,给她画了一幅简易的寨中路线图。
慕云澍视若无物,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解开手机锁。
许苒苒见到她,挺不好意思地叫了声慕导,拿着地图走了,脚步轻悦。
“她来干嘛?”
“说迷路了。”
“这样。”慕云澍语气了然,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
两人半晌没动静,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少年的墨眸。
“你不会吃醋吗?”叶椿问她。
“吃什么醋?”她反问。
叶椿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合上电脑的声音有点重,“没什么。”
女人手机亮了一下,屏幕中滑过一条消息。
她划开,上面是自己刚发的图片,偷拍视角——许苒苒看着叶椿,笑容甜腻。慕云澍在图片后打了五个字,“提点她一下”。
下面是奚涧秒回的消息,“明白。”
她按灭屏幕。
成年人吃什么醋。
镜头里,男人贪婪地吸食着白色粉末,闭上眼,脸部神经抖动,“不错,很纯。”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人将手中箱子打开,里面叠放着一沓沓整齐的纸币。
这边,穿着旗袍的女人笑意盈盈,柔荑轻摆,也有人走上前,箱子里面是一包包白粉。
长桌上,两方保险箱各自推出。
交易完成。
拍摄结束,工作人员上来收拾道具。
慕云澍在跟女优说下一场戏,没注意,脚步往后扯了扯,箱子被碰倒。
“不好意思,没伤到你吧。”她回头,蹲下身,帮忙拾落散在地的道具,是形似毒品,成包分装的糖粉。
“没关系,没关系,我来就行了。”道具组的人穿着灰蓝色的工服,他一只汗布手套刚才被箱子扯掉一半,很快戴回去,收拾东西的动作利落。
短短两秒,慕云澍却正好看见他虎口上的花朵刺青。
很眼熟的图案。
抬头看看工人,是口罩遮住的一张脸。
慕云澍不动声色地站起,看着工人离去,背上却冒起一层冷汗。
昨天她还在旁边,看见化妆师把相似的花纹摹在纸上。
刺青相似,并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慕云澍却有一种不妙的直觉。
她叫奚涧过来,“你到梁家寨去一趟。”
梁家寨是最初约好拍摄的地点,有一段距离,开快了也要一小时车程。
“你亲眼去看看,到底真的房屋塌陷了没有,确定以后,马上回电话给我。”
奚涧有些不明所以,边走边回头看她。
“快去,现在,立刻。”慕云澍浅眸凌厉,看着奚涧小跑着去停车那里。
她到洗手间,打开手机,在工作群里发了全体消息。
“我在剧组丢了重要财物,它对我很有纪念意义。请大家在寨前空地集合,稍安勿躁,查清以后便可离开,造成不便,敬请谅解。”又附带一张纪梵希手链的图片。
是她常戴的那条。
此时“有纪念意义”的手链,正被她从手腕上解下来,扔进马桶冲走。
她靠着墙壁,面色微沉,从来到滇南的那天开始回想。
「唐诗」,楚安,船老板。
他永远笑脸相迎,永远乐于助人,自己的态度从抵触到信任。
预定的路线被一次次堵死,让她像棋子一样被牵引着。
再三心理暗示,她在当地遇到困难,首先想到的就是找楚安帮忙。
其实他不笑的时候,酒窝消散,双眉过低而压眼,就会显出阴狠。
他拿起刀时,娴熟冷漠的动作,不是普通人该有的。
热情,殷勤,恰到好处,不着痕迹。
思绪被震动声打断,是叶椿的消息。
“怎么回事?”
“也许你是对的。”
楚安不是什么好人。
她正陷在一场阴谋里。
此时,剧组里的人正在一个个被搜身,找那条永远不可能出现的手链。
“谁那么胆子大,敢偷她的东西?”有人嘀咕。
“哎,早搜完早走,那么小点儿个东西,几万,你敢信?”
“早上看见慕导戴着还挺漂亮,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惦记上了。”
慕云澍站在前面,面上情绪不显,心里却在不断推测,楚安想做什么。
叶椿在她身边,已知道事情的大概经过。他突然说:“你还记得,教堂里神父与毒枭那场偷梁换柱吗?”
慕云澍被点醒。
她叫住一个场务,“刚才那场戏的道具,现在在哪里?”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恐怕假道具,是真毒品。
奚涧的电话打了过来。
“慕导,这边确实出事了……不过村长说,看这痕迹,怀疑是人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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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直在写剧情。我愧对H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