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妹子是谁?”陈申企图挣扎,“说不定弄错了,我买的那些人跟我关系很好,怎么会让人来报复我。”
“吴萍。”
陈申愣住:“谁是吴萍?”
简清一下红了眼,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忘了?就是被你卖到红灯区的那个。”
“忘了也没关系,反正你都要死了。一个有洁癖爱干净的医生,死在自己喝醉后的呕吐物中,也挺有看头的,不是吗。”
简清收回了手,冷声命令道:“继续给我灌!”
啤酒一打一打的下肚,陈申的肚皮涨得把腰带撑破,见差不多了,简清又问:“浴缸里的水放满了吗?”
里面的人回答:“满了。”
简清站了起来:“那就把他丢进去吧。”
陈申被拖进卫生间,一头按进浴缸里。听吴萍说,陈申还有个爱好,就是和她们在浴缸里泡澡,所以他买的浴缸很大很深,像个小池子。陈申在自己最爱的浴缸里挣扎,几次想要把头探出水面,却又被人按了进去。多呛几次后,开始猛咳,接着又吐,水里漂浮着许多他的呕吐物。
简清被臭出了卫生间,捂着鼻子说:“继续。”
陈申的洁癖严重,他拼命想要逃离这些恶心的东西,却因为挣扎吐出更多。几分钟后,他不动了。
“简姐,他死了。”其中一人走出卫生间跟简清报告。
简清点头:“知道了,剩下的事你们处理吧,还有那个小女孩,你们记得把她送回家,我先走了。”
简清连夜赶回D城,下飞机时看见了李三哥。她没想到李三哥会来接机,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李三哥让手下的人替她接过行李箱:“我担心你。”又看见简清并没有杀人后的不安,自嘲的补了句:“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简清温柔的说:“谢谢你。”
李三哥却不领情:“他们给我打电话了,你做得太过火,明明报警就能解决的事,何必让自己惹上一身腥。”
简清坚定又霸气:“我要自己解决,不用警察帮忙。”
听到这话的李三哥忽然笑了,简清不明白他为什么笑,回头看他。李三哥想到了什么,目光柔和:“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捧你吗?”
简清疑惑。
“因为当时的你就和现在一模一样,带着坚韧的倔强,和常人没有的自信与笃定。”
李三哥陷入沉思,想起和简清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她才十七岁,站在会馆门口,用几乎自大的语气自言自语:“就算被卖进窑子,我也会是最红的姑娘,何况还是自愿的。”
他在一旁听见了,对这个清秀漂亮的小姑娘上了心。所以当简清卖初夜时,他一掷千金,把她捧上了天。
第二天,简清到戒毒所去见吴萍。戒毒的日子并不好过,吴萍有些憔悴。在听到陈申死的消息后,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欣喜,只是沉默了很久,才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乐乐姐,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孩子,拜托你了。”
简清笑着点头,没往深处想,却在当晚接到了来自戒毒所的电话。
吴萍自sha了。她是用食堂的筷子自sha的,就像当初对李红那样。简清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或许是因为她的孩子有了好的着落;又或许是她所痛恨的人有了报应,所以她心安理得,了无牵挂的走了。只是简清没想到,是她的帮助给了吴萍自sha的勇气,夺走了吴萍坚持活下去的最后一口气。
她可以给孩子物质上的帮助,却不能把他带在身边,她的身边太危险。简清只能又托人去寻吴萍的父母,因为不好意思几次麻烦李三哥,还特地下了血本,买了座白玉观音像送去。
吴萍的父母这些年来没有再生,而是一直寻找吴萍。得知她在D城后,夫妇两个立刻赶了来。失去孩子的父母都是苍老枯槁的,他们见到简清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重复着:“谢谢,谢谢。”
简清带他们去看孩子,在病房内,把吴萍和刘义高的骨灰交给他们,并告诉他们孩子的病情。老两口都是中学老师,虽算不上家境贫寒,但也不够富裕,高昂的医药费他们根本负担不起。不过他们都是很有涵养,不会占人便宜的人,很有礼貌的表示:“你放心,我们还有一套房子,再凑点,应该够还你垫的钱了。”
简清微笑着摇头:“不用,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定期把孩子所需的费用汇给你们。我答应了吴萍会好好照顾他,就一定会做到。”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因为重病搞得家破人亡的情况并不少见,钱的原因,有些骨肉至亲都不会再多搭理你一眼。吴母虽然感激简清的慷慨,但也不解:“为什么你要这么帮萍萍,难道就因为当初你们一起被人贩子抓走过?”
是啊,为什么呢?
简清告别吴萍的父母,独自坐在室外的长椅上抽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一包烟抽完后,望着一地的烟蒂,她忽然明白了。大约是因为她也希望,有人在她十七岁时,能救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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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后面还有关于戒毒所逼迫戒毒人员卖淫的故事,但我实在不想写回忆了,就没写这一部分。有兴趣的可以去B站搜一下,有讲戒毒人员被逼卖淫的纪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