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火球太阳晒得人都要原地化掉,下午的天空却风云突变、气氛乌压沉闷,空气里卷起滚滚灰尘,闻着让人窒息、莫名的恐慌。
铃声已经打了一会儿了,人流陆续地涌出,密集纷拥。
站在校门口望眼欲穿的苏融,忽然感受到肩膀被轻点了一下。
她疑惑地回过头,看到那人面容时蓦然一惊:“班长,你也在等人?”
潘时越愣了一瞬,遂点了点头,又启唇问:“你,吃雪糕吗?”
他朝她递过去,微微笑着,不再像平时总端着一张沉默寡言的木头脸。
候这么久,苏融确实也渴了,她没什么迟疑地接过,弯唇说道:“谢谢你哦,多少钱呀?我付给你!”
“不用,是我请你的。”他说的很快,生怕她会塞钱给自己似的。
苏融有些不好意思,包装已经被她拆开了,“那谢啦,正好我有点口干。”
倏而他没来由地靠过来,苏融吓得后退一步。
“你头上……有片叶子。”潘时越十分局促的解释,手指了指她头顶。
“啊?哦哦。”苏融去拍,却没弄掉。
“我帮你吧。”潘时越突然又往前迈一步,伸手替她摘掉。
“哟嚯,融妹妹身边那小子谁啊?两人贴一起这么亲密的摸头发,不会是早恋了吧?我擦,阿贺,你可没防住啊!”
不远处的叶灏翔勾搭着陆光霁的背,脸上是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奇,还有些看好戏的意味。
“这崽子,长得倒还不赖,而且敢在阿贺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也算有点本事。”叶灏翔继续添油加醋地讲。
陆光霁瞧了眼一旁面无表情手抄裤兜的贺戍,扯唇道:“融融今天居然穿这么漂亮,那一边儿的男生都看直了。”
他又拱了拱叶灏翔笑道:“哈,这一朵朵争先恐后的桃花,怎么掐得过来。”
“阿贺,我说你也别管太紧,咱融妹这年纪也该体验下爱情的滋味儿了,况且等暑假一过,你去外地上个大学,也栓不住人家春心萌动的小姑娘啊。”叶灏翔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在云雾缭绕中调侃。
贺戍眼皮掀动,步伐放慢,从头至尾没说一个字,周身散发的气息却是冷冽又骇人的。
他侧睨了眼旁边聒噪的两人,目中有一闪而过的阴鸷。
陆光霁毛骨悚然,推了推叶灏翔,又转移话题,“你那小女友闹脾气了,怎么也不见她来接你?”
“老子提都不想提她!”
“喂阿贺,晚上可要记得来零度啊!趁放假,兄弟们给你补个生日party。”叶灏翔咬着烟,冲贺戍大叫道。
“哥!”苏融眼里闪着晶亮的光,对迎面而来的人挥舞着手,笑容灿烂。
贺戍没出声应她,置若罔闻地走过去,苏融跟潘时越道完别,小跑着跟上哥哥大步流星的步伐。
“哥,考得怎么样呀?”
“你好晚才出来,我等得腿都软了。”
“哥,你理理我呀!”
“心情不好么?”苏融牵住他尾指,摇了摇,怕他发挥失常,放低了声音问。
一直没好脸色的贺戍,终于低头看了妹妹一眼,视线停留在那双露到骨肉匀称的漂亮双腿时,眉头蹙了蹙。
“买短了。”他砸吧着唇。
“什么?”苏融摸不着头脑。
“你姨妈呢?”
“去上厕所了,半小时了还没来。”苏融舔了口雪糕。
贺戍瞥见从厕所回来的母亲,动手用指腹替苏融擦掉了嘴角的奶渍。
“跟你姨妈先回家,我约了朋友吃饭唱k,晚点会回。”
苏融举着雪糕蔑视他,“哥,你要是早说,我和姨妈一定不会来接你!”
“你们又没问,为什么要说?”
他欠抽的说完,人就没影了,苏融差点把脚给剁烂,雪糕也化掉了。
酒吧夜场,五光十色的灯闪烁到睁不开眼,舞池里了挤满摇晃的年轻躯体。
游戏玩了一局又一局,输家脱衣加热吻,火爆场面好不热闹。
推杯换盏间,陆光霁已经喝得胃痛,他捶了捶叶灏翔,“阿贺是怎么回事?没参与游戏,咋还一个劲的闷?这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都快一箱了。”
叶灏翔打了个酒嗝,往贺戍的方向瞧了瞧:“没考好?不至于吧,那些题应该尽在他掌握中啊。”
“谁惹他不快了?”陆光霁摸着下巴,扔了手里的扑克牌。
“大家都祝他二十一岁前途无量呢,鬼才敢激怒他,可能就是憋坏了,单纯想喝酒吧。”叶灏翔继续摇骰子。
“阿贺,你去哪?”
众人一齐看向站在门口的贺戍。
“我先回去了。”他摆了摆手,头也没回地就推开门,刹那间便不见踪影。
半夜三点,苏融独自披着毯子坐在客厅里看电影。
她盯着跳动变幻的时间,又望了望右边的房门,缝隙中没漏出一丝光,那间卧室的主人至今未归。
苏融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怀中的毛绒玩具,低着头胡思乱想。
电影中的剧情是一点都没看进去,且播放的声音小到几乎成了一部哑剧。
男人本性就是爱玩,永远管不住身上与生俱来的浪荡因子。
哥哥就是这样,面上说着不怎么瞎搞,实际还不是恋上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疯到凌晨都没回来。
她一搭没一搭的气想着,最后关掉电视,踢了两脚毛绒玩具,拎着毛毯子回自己房间。
人才刚踏进去一条腿,就听见一串来自楼梯间的脚步声,沉重的步伐似乎有些凌乱和急躁。
苏融退出来,侧身去看,门就开了。
黑暗中只见那高挑的身影突然绊了一跤,险些摔倒。
她立马跑过去扶,不期然间与他四目相对,她抓着他的手臂,被男人的体温烫得一怔,或许是在漆黑的角落里,放大了不知名的勇气,她没有回避,反而直视着他,并且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双乌黑的眼里最初只有几缕幽光,渐渐地开始迸发簇簇火苗,最后仿佛有燎原之势。
接着柔弱的肩膀被大掌攥住,他将她扯到胸前,却没有完全贴紧。
贺戍垂下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然而,良久都没有说一个字。
“哥,你到底喝了多少?好浓的酒味呀,熏得我都快醉了。”苏融仰着头说。
“你不能跟别人在一起,知道吗?”贺戍低沉着嗓,慢而缓地说,那双眼里像浸入了深沉又热烈的沸水。
之后忽然间他便像脱了力般,轰然倒在她身上,可苏融太瘦小根本无法负担他的重量,于是被压在地板上不能动弹。
苏融整个人懵到像丢了三魂七魄,胸前起伏跌宕,她有些没理解哥哥的意思,却又控制不住失去频率的心跳。
酒醉的哥哥,似乎格外的昏沉,怎么也叫不醒。
他的唇落在她敏感的肩颈,手也覆在她腰间,坚硬的胸膛碾平了她脆弱的双乳,一条腿钳进了她的腿缝,庞大的体型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推他,他却把她裹得更紧,没有进一步过分的行为,只是将她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