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想到她厨艺,顿了下,有点害怕,“你真要做啊?”
苏雪桢表情坚定点了点头,“别的我不行辅食我还是可以的,这个简单,相信我!”
平平安安吃辅食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加班,没什么机会给孩子们做一回。
岑柏想辅食就是把食物煮熟再捣碎,怎么都不会做得太难吃,放心让她去做辅食,“那你别做太多,等下你做完我们再吃饭。”
苏雪桢拍着胸脯,信心满满,“放心!”
张光香本来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做平平安安的辅食了,谁知道进厨房的时候正好看到苏雪桢在煮南瓜,稀奇了,“今天你来做辅食?”
“嗯。”
苏雪桢也知道自己的厨艺,不敢挑战高难度,就准备做一道南瓜泥。
张光香不放心就在一边看着,就看苏雪桢把南瓜煮熟以后捣碎,又掺了一点冲泡好的奶粉进去,瞧着卖相还不错,她笑了,“可以呀!”
做出如此完美的南瓜泥苏雪桢也很自豪,“那是,我好歹也是儿科医生。”
“快,让他们尝尝。”
张光香心里也期待平平安安吃到后的反应,赶紧上楼喊人,“平平安安~你妈给做了南瓜泥,快下楼来吃。”
岑柏听到以后抱着平平安安站了起来,“走,咱们下楼吃饭!”
平平安安就更高兴了,在他怀里一直动来动去,下楼以后,岑柏把孩子们放到了她们经常坐的儿童椅里面,叮嘱道:“坐好啊!”
平平安安一坐到这个椅子上就知道要吃饭,小手在桌子上啪啪拍,你一下我一下,跟合奏一样,似乎是在催她们赶紧上菜。
苏雪桢把南瓜泥分到两个小碗里,放到了平平安安面前,先舀了一勺喂到安安嘴里,“尝尝!”
安安在吃的时候她飞快又舀了一勺给平平,最后拿着勺子满含期待等着看她们的反应。
张光香跟岑柏视线也聚集了过来。
南瓜泥很甜,加了奶粉以后又有股浓浓的奶香味,平平安安吃了一口激动地举起了小手还要继续吃。
岑柏拿起一个勺子,跟苏雪桢一人喂一个,笑着问:“妈妈厨艺还不错对不对?”
平平安安很给面子,张嘴附和他的话,叽里呱啦,不过谁也听不懂。
苏雪桢有关厨艺的自信心疯狂膨胀,“等下回有时间我还给你们做。”
平平安安吃完辅食,就被岑柏强制挪到推车里,在里面自己玩。
随后她们大人坐下开始吃饭,岑柏今天买了三个菜,海蛎炸、鸭蛋炒平菇和胡萝卜炒豆腐,又有苏雪桢买的凉拌鱼皮,辣辣的,口感很脆,正适合夏天吃。
有岑柏在,很快清了盘,吃完饭坐着喝水聊天。
平平安安早就待不住了,小手扒着推车,安安还试图扒着推车站起来,苏雪桢见状赶紧先把安安抱了起来,提议道:“要不带他们俩在大院里逛逛?”
张光香今天还没来得及带她们俩下楼,也说:“快去吧,今天一天都没出去估计憋坏了。”
岑柏帮着把碗筷收拾了,心想不能让岳母照顾一天孩子还要打理家务,要把碗筷给刷了再走,张光香看不下去了,推着他出门:“没事,这有我,你跟雪桢抱着孩子赶紧去吧。”
大院里,大家都刚吃完饭陪着孩子在门口纳凉,就是情景有点尴尬,除了钱海跟梁恩阳以外,别的孩子都在自家门口玩,前段时间的仇,还没解开。
于贝妮已经跑得很稳当了,看她们出来散步也要跟着一起,举手:“我也去!”
许青青在厨房打扫卫生,这会儿陪孩子玩的是于武,看到女儿这么热情,笑着问道:“那行,那咱们就凑一波?”
岑柏也很豪爽,“一起。”
一行六个人就沿着大院开始散步,于贝妮走在最前面,看平平安安被爸妈抱在怀里,“他们什么时候会走啊?”
一般儿童可能到一周岁才能学会走,平平安安现在才六个多月,苏雪桢想了下,“可能还要四五个月。”
“啊,那还有好久啊!”
于贝妮可期待他们俩长大了,大院里别的孩子都嫌她小动不动就哭不跟她玩,只有平平安安比她还小了。
“也不久,一眨眼就过去了。”
于武看着眼前小大人般的闺女,笑了,“你不也是今年才刚会走路吗?”
于贝妮早就想不起来自己只会爬的时候了,不满爸爸拆她的台,脸颊气鼓鼓的:“才没有,我早就会走路了!”
三个大人笑作一团,还没绕一圈呢,走到谷红青家门口,她家门突然开了,谷红青拎着一袋礼物正好跟她们正面撞上,四个人面面相觑,视线看向她手里的红色礼物盒,都是一愣。
真挺诡异的。
岑柏跟苏雪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于武笑了笑,首先出声打破了尴尬,“这么晚你这是要去哪送礼?”
当着大院邻居的面,谷红青也不能说这是给岑柏送礼,好让他帮忙走通关系的,何况正主就在这,她把礼盒往身后藏了藏,解释:“没有,这东西就是包装好看,实际里面装的是垃圾,我正打算扔了呢。”
这个于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谷红青感觉脸今天都被都丢尽了,先是傍晚被苏雪桢看到,现在晚上又被岑柏看到。
都是成年人了谁能不懂这点弯弯绕绕,于武也没戳穿她,“那行,我们继续开始散步。”
谷红青只好把礼盒装模作样地扔到垃圾桶里,等她们走远看不到了,又赶紧去垃圾桶里把礼物翻出来。
这可是上好的表,一块要一百多块,她看苏雪桢上回来修表,才想到直接送手表。
三个大人带三个小孩在大院里逛了两圈,再回到自己家门口就算结束了。
抱着孩子走了两圈,苏雪桢身上都是汗,回屋打算给平平安安洗完澡之后自己也赶紧去洗澡,夫妻俩做着洗澡的准备工作,一个看娃,一个正在往盆里放着水,家里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张光香洗完澡都准备睡了,听到敲门声很不耐烦,嘟囔着谁呀下去开门。
茸茸叫得非常厉害,很显然是个比较陌生的人,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岑柏不放心张光香自己去开门,把孩子们交给苏雪桢后,也跟了下去。
张光香下楼拉开门一看,是谷红青。
哎哟,稀客啊!
谷红青站在门口,礼貌地跟她打招呼:“婶子,晚上好。”
张光香看她手里拎着礼物,不知道是干什么,表情不解:“你这是?”
谷红青轻笑了下,指了指屋里,“有点事,想咨询一下岑处长。”
这个岑处长一出,挺陌生,张光香反应了几秒才知道她说的是岑柏,她都是岑柏小柏喊惯了,差点忘了他在外面都是岑处,但也瞬间懂了谷红青这趟是为了什么来的,警惕道:“什么事啊?”
岑柏这时候也走到了跟前,谷红青看见他要把礼物先递过去,赶紧说:“您看这个?先收下吧。”
“有点事要问下你。”
岑柏心中警铃大作,往后退了几步,质问她:“你这是干什么?让人看到我身上这身警服还要不要穿了?”
张光香伸手推了她一把,“大半夜的,你做什么?”
岑柏作为警察不能私下收群众礼物,身为一个警局处长级别的人,私下收受礼物被人看到了还了得!
再说他作为治保处的处长,处理的案件可不是普通的民事案件,那基本都是沾点刑法的,犯了这么大的罪,求谁都不行啊!
谷红青被推了一把,看他们俩这反应才知道自己方式走错了,马上把礼物收了起来,着急道:“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情,就是有一些问题想问问你,是关于我弟弟他下乡的事情。”
知青下乡啊,岑柏听她这么一说才稍微放下了心,“你说。”
谷红青左右看了看,“能不能进屋谈呢?”
“真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就是关系到个人隐私不想被别人听到。”
岑柏对这方面比较警惕,要是她没拎着礼物过来,邻里间有问题要说他可能还会让进来,但是拎着礼物着实动机不纯,他没让进,直说道:“长话短说吧,真进屋了那可能还真以为咱们有什么事呢。”
谷红青没办法,心里骂了谷红凯千百万遍,要不是她怎么会走这一趟,还受到这等羞辱,来都来了,总不能失败而归,她放平心态说了起来:“是这样的,我弟弟在下乡的时候谈了一个对象,是本地的,结果回程的时候知青办那边不让带对象回来,但现在我弟对这个对象实在是旧情难忘,两个人关系真的非常好,感情很深厚,想结婚,所以就想问一下咱们这边的户政处啊,能不能把这姑娘的户口迁到洪江市来?”
“这个……我不知道啊,你们去洪江市公安局找户政处啊。”
户口方面的问题岑柏是真的不太懂,何况知青的户口政策跟他们有所不同,这里面又牵涉到男方对象,他就更不知道了。
谷红青又说:“找了,就是户政处那边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不怎么接受我们过去问。”
“可能事情比较多吧,忙不过来,你们再等等,过段日子应该就有时间了。”
岑柏平时跟户政处接触挺多,平时经常需要去调一些户籍档案什么,这几个月户政处因为知青返乡的事情确实忙翻天了,不过他自然不能告诉谷红青理由。
“我们这事情比较急,女方那边家里推着她赶紧结婚找对象呢,实在等不了了,有没有能快点联系到户政处那边问下这个迁户口政策的方法啊?”
谷红青心想为了弟弟这事她真是啥都干了,等这个陈红敏来了,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心机眼子这么多,敢搞.逼婚这套。
岑柏看她实在为难,给出了个主意:“这样吧,你去咱们路口公共电话那,上面有写我们警局的咨询电话,专门给群众答疑解惑的,你打电话过去问问,看看能不能给你转接到户政处那边。”
谷红青也经常去彭立正那打电话,但还是第一次听说那里面有贴警局的电话,怕他诓自己,又确定了一遍:“真的吗?”
岑柏点一下头,“真的,不过可能贴得比较靠后你们没看到。”
有电话就好说了,谷红青笑起来,连连道谢,“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问你我们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联系户政处。”
岑柏摆了下手,“没事,别客气,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嘛,这个电话也是专门给群众联系我们警局的渠道。”
礼物他不收,谷红青只好多道了几句谢,把礼物又拎了回去。
张光香看她走了,飞快过去把门合上了,上楼梯的时候在后面嘀咕:“什么回城不能带对象,我看就是她那弟弟始乱终弃把人家姑娘给抛弃了。”
“估计被女孩抓到了什么把柄,这才后悔了想把那姑娘接到咱们这儿来。”
岑柏也不知道,反正他给的是警局的电话,能不能成全靠他们自己,而且张光香的猜测其实很有道理,你证都没领,人家一个女孩子有家好好的凭什么跟你来洪江市定居当地?光动动嘴皮子有什么用。
苏雪桢已经先给平平把澡洗完了,放到浴盆里正在玩水,她随后开始给安安洗,岑柏在浴盆旁蹲下,苏雪桢好奇是谁来敲门,轻声问他:“谁来了?”
岑柏往平平身上泼了点水,“谷红青,她过来问我怎么联系户政处。”
“说是她弟弟要给对象一个户口,问户政处那边能不能结婚了把她对象的户口就迁过来。”
现在异地结婚管理还是挺严格的,毕竟很多政策和福利都跟户籍相关,像在合作社工作都是有工分的,怎么拿到这个工分规则也不一样,如果你中途转移了这个工分能不能挪到你的新单位,或者能挪过去多少都不好说,就是同在一个洪江市都很难,更不要提不同省了。
苏雪桢想到自己下班时碰到的那一幕,“我下班的时候也看到他们了,两个人当时还在吵架。”
“毕竟血浓于水吧,作为姐姐她不可能不帮忙。”
平平看到爸爸跟自己玩,双脚跟鸭子一样在水里灵活地扑腾,岑柏伸手捏了捏平平的小鼻子,又说:“平时跟咱们恨不得再也见不到,今天却主动过来,说明确实对这个弟弟挺好的。”
“那确实,亲姐弟之间骂归骂,该帮还是要帮。”
苏雪桢给安安又冲了一遍干净的水,套上游泳圈,放到浴盆里,“跟哥哥一起玩。”
安安脚划着水,飘到了平平身边,两个游泳圈撞到一起,又把它弹回去一点。
苏雪桢摸着安安的头,洗澡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头发多了不少,她扭头问一旁的岑柏,“最近安安头发是不是长得挺快的?”
岑柏深深地皱起了眉,非常忧虑,毫不留情吐槽:“哪里快了,还是个小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