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糟难以入耳。
周遭议论容姝的人,看着秦隐这架势,纷纷住嘴逃窜。
秦隐眼底冻结成冰,一片寒意,戾气横生。
皇后!
身侧的双手紧捏成拳,快步离开酒楼,去往郡王府!
等他到郡王府门口,他派去调查始末的人,事无巨细的禀报。
如他所料,症结在谢桥这里!
门仆带领着秦隐,去往无字楼。
明秀脸色发白,眼底积攒着雾气,瞥一眼一副兴师问罪架势的秦隐,连敷衍应付的精神都没有:“郡王妃身子不好,方才睡下了,短时间无法见你,若无要紧事情,请回罢。”
秦隐脸色黑如锅底,冷笑道:“人命关天,喊她出来!”
明秀脸色愈发不好:“郡王妃高热,陷入昏睡中。你折腾了三小姐还不够,如今是来催要郡王妃的命?容家可没有欠你!”说罢,转身便往屋中走去。
秦隐神色一顿,语气缓了缓,“皇后请郡王妃入宫,郡王妃推却不肯入宫。皇后将姝儿请进宫,以此要挟郡王妃。可并未料到郡王妃无动于衷,皇后一怒之下,将她指婚给一个内监!姝儿的无妄之灾,皆因郡王妃而已,你说她该不该管!”
明秀面色一变,头一回,郡王妃的确推拒了。她睡一觉,哪知浑身发高热。她请来大夫,为郡王妃降温的时候,忙的焦头烂额,管家的确说了一句宫里来人,她哪有功夫应付,话未听完,便让管家给推拒,哪知后果如此严重!
明秀对秦隐仍有埋怨,挤兑他道:“秦二爷有这功夫来找郡王妃,倒不如自个进宫去救人,派人来知会郡王妃。一路上耽搁的功夫,也不知三小姐受了多少委屈!”丢下这句话,明秀脚下生风,跑回屋子。
谢桥在大庆并未养好身体,急着治好大庆皇帝的病,又心里牵挂着秦蓦,郁结其心。后来与南宫萧斗智斗勇,出了一些岔子,身体更加吃不消,还未好好修养,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大周京城,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初时不见有任何问题,只是气色不佳,身虚体弱,可一旦邪气入体,便会病倒。
谢桥这次病倒,来势汹汹,高热一直反复不退。
折腾大半下午,高热退下去,谢桥昏昏沉沉睡去。
若非不得已,明秀不愿意唤醒谢桥,可若是制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谢桥定会自责不已。
两相权衡,明秀焦急的唤醒谢桥:“郡王妃,出事了。皇后娘娘为了逼迫您进宫,她将三小姐请进宫,指婚给一个内监,并且造谣生事,暗示众人三小姐不检点,与内监……”偷情。
最后面两个字,着实难以启齿,明秀便止住话头。
谢桥脑子浑浑噩噩,眼底一片茫然。听闻明秀的话,眸子里渐渐恢复清明。脸色陡然冷下来,面如降霜,嗓音沙哑道:“我如今这情况,入不了宫,你去请郡王。”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谢桥头痛的要炸裂。闭了闭眼,一字一句道:“郡王就在宫里,你找管家,他有快速联系郡王的方法。你快去,别耽误了。皇后的为人不可信,她说了下钥前,指不定已经让人去糟蹋——”说到这里,谢桥的脸色惊变,挣扎着翻身坐起来。
“半夏,半夏——”谢桥浑身发软,四肢无力。
半夏站在门口,听到谢桥的叫唤声,连忙进来,便看着她背靠在床柱上,面色酡红。
那是高热烧的。
“郡王妃,您赶紧躺着,有事明秀姐姐去安排了,您只管休息,身子要紧。”半夏安慰着谢桥,扶着她往床上坐。
谢桥摇了摇头,脑袋一阵眩晕感,连忙摆手,示意半夏去备马车:“我去宫里。”
身体到底不如之前,谢桥整个身体的重量靠在半夏身上。
半夏心中焦急,又不敢乱阵脚,盯着谢桥硕大的肚子,半点不敢马虎,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上马车。
马车疾驰,前往宫门。
——
皇宫里。
一座狭窄逼仄的小屋子里,昏暗、潮湿,散发着霉味。
容姝被绑着丢在床上。
李公公则坐在门边,一双眼睛忽明忽暗,盯着床上如死鱼一般的容姝。
她不挣不扎,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
一个时辰过去了。
她连脚趾都不曾动一下。
李公公盯着她莹润细腻的肌肤,丝丝缕缕的日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正好将她笼在光晕中,浑身的肌肤白的透明,似乎碰一下就会破碎一般。
视线顺着她娇艳昳丽的脸蛋儿上,往下游移,她身上轻薄的春衫被压在身下,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李公公不由吞咽一口唾沫。
这一个时辰里,他消化完接收到的信息。他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儿狠狠砸中,犯晕的脑袋也恢复清明,心中的喜色如浪潮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给湮灭!
容姝是被皇后强迫指给他,他心里担心辅国公府,也担心郡王妃。
可他们权势再大,顶了天,也不能越过皇后去!
李公公在这巨大的、美味的食物诱惑下,将那理智抛掷脑后!
容姝只要跟了他,他定会对她好。
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不答应,也得认了!
想到此,李公公眼底几乎都迸发出绿光,紧张的搓着手,一步一步,朝床边靠近。
“容小姐,你别怨咱家。咱家不碰你,明儿个咱两都得死!”李公公因为激动,话音都带着颤。走近了,发现她的皮肤竟是如此脆弱,粗糙的绳索捆绑在她的身上,将皮肤给磨破,渗出血丝。
心里升起怜惜之意,他被剁掉根开始,这一辈子便没有盼头,哪里想过,会攀上出身高门的小姐。鲜嫩如水豆腐做的女人,今后是他的人:“我给你解了绳索,你别逃跑,外面有人守着。就算……就算不是我,皇后也会叫他人占有你。我……我会温柔一点……”
容姝眼珠子涣散,毫无焦距的顶着房梁。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直到耳边传来尖细的嗓音,她才拉回思绪。眸子微微转动,落在身边神色复杂的李公公,心疼与欲望在他眼中交织,他手指颤抖的为她解开身上的绳索。
绳子打的死结,他很紧张,越解越紧。
容姝因痛皱紧眉头,终于说出进来后的第一句话:“有刀子么?用刀子割开。”
轻细的嗓音,宛如和风细雨落在李公公的心头,心中一阵荡漾,连忙脱掉脚上的靴子,脱掉罗袜,脚底上绑着薄薄的一块刀刃,用油包纸包裹着,大拇指长。
小心翼翼拆开油包纸,拿出利刃划破绳索。
容姝手腕一麻,紧接着剧烈的疼痛,皱紧了眉头。
“我这儿有伤药,贵人赏的,我给你上药。”李公公怜香惜玉,雪白无暇的肌肤,破相便不完美了。
容姝想了想,轻轻点头。
李公公心中一喜,连忙掏出精美的药膏,放下手里的利刃,挖出一块药膏,还未触及她的肌肤,便是一阵心猿意马。
“别动!”容姝在他放下利刃的一刻,立即拿在手里,尖端对着李公公。
李公公心中一惊,面色发白的看着她手里的利刃:“你别动,小心伤着手。”
容姝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朝后褪去,满目决然,挥着手中的利刃,不许李公公靠近:“你别过来,你再靠近我……我会杀了你!”
李公公压根不怕,容姝手无缚鸡之力,她根本就未曾行凶伤人过。此刀捅进他心口,也死不了人。
“我不过去,你别伤着手了。我让人放你离开,不碰你。”李公公说罢,作势往外走。眼角余光却在打量着容姝,看着她因手腕的疼痛,手往下垂一下。猛然扑过去,将容姝压在身下,抢夺她手里的利刃。
容姝受到惊吓,反应过来,被他压着在身下,疯狂的挣扎起来,可她力道小,根本敌不过自小干粗活长大的李公公。心生绝望,往自己的脖子扎去。
李公公瞳孔一紧,徒手去抢夺。眼疾手快的挡着她的脖子,利刃狠狠扎刺进他的手心,“啊——”一声痛呼,鲜血直流。
外头的人,听到动静,站在窗子口来看。
李公公阴柔的眼底闪过狠意,‘嘶啦’一声,撕破容姝身上的衣裳,胸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着魔一般盯着容姝白花花的肩头,手指无意触碰下,入手一片细腻滑润,不忍释手。鬼使神差,唇印在她圆润的肩头,只听‘轰’地一声,理智骤然崩塌,想要将她拆吃入腹!
容姝在听到裂帛声,眼睛圆睁,死死咬着舌头,血腥味蔓延口腔。
湿热恶心的触觉落在她的肩膀,容姝脸色煞白,眼底一片死寂,挣扎着一头朝墙壁上狠狠撞去。
一只粗糙的手,猛然掐住她的脖颈,狠狠禁锢在身下。
“嘭——”
紧闭的门扉,猛然被粗暴的一脚踹开,一道人影不做停留,冲进来,抓起压在容姝身上的人,将他的头狠狠朝墙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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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怕今天会食言,每次承诺,都烂事一堆。妹妹被喊家长,老公加班,娃儿今天吵闹,好在完成任务了!
那个啥,今天来救咱们姝儿的是谁呢?哈哈哈~爱你们,么么哒~
第二百二十四章 纯情到爆血管
屋中冷风陡起,似有清脆骨裂的声音回荡。
“嘭”
手一松,将李公公丢破麻布袋一般,甩在地上。
容姝身上的血,裸露在外的肌肤,李公公压在容姝身上胡作非为的那一幕幕,化为熊熊烈火灼烧他五脏六腑。
“让你欺负小容容,本公子小拳拳送你去见老祖宗!”苏璃一面说,一面拳脚并用,揍得李公公嗷嗷叫。
容姝心死如灰,躺在床上无望的承受侵犯时,屋门被踹开,身上一轻,便听到拳头入肉的声音。眼睛眨了眨,似有一层薄雾遮掩,她看不清楚暗处站着的那道身影是谁,手中紧揪的被褥在指间滑落,脑中一片眩晕,听到苏璃充满稚气的愤怒之言,空洞死寂的心口,似乎活络过来。
砰。
砰、砰。
砰、砰、砰,心跳渐次强烈。
容姝张口想要唤住苏璃,可嗓子里发紧,塞了一团棉絮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苏璃揍得拳脚发痛,李公公如死人一般趴在地上,头上鲜血直流,动弹不得。鼻腔里轻哼一声,不解气的踢他一脚:“不长眼的东西,再敢欺负小容容,我让你全家老小都做太监!”
回头,对上容姝望来的视线。苏璃脑海中闪过她眼中惊恐、绝望的神色。心里极为自责,看着她身上鲜红的血液,与雪白的肌肤相辉映,刺得他红了眼。
伸出手指,小心翼翼触碰到她手上的伤痕,细小的一道,却牵动他的痛觉神经,一阵一阵的抽痛:“小容容,很痛罢?别害怕,我能保护你。”脱下身上的长衫,将她整个包裹住,嘴里碎碎念道:“小容容怎么样都很美,像小仙女一样,身上发着光。我可就惨了,方才揍人揍的太忘形,姿势不太美,有碍观瞻,你不会因而嫌弃我,要毁了婚约罢?”
垂着眼帘,目光轻飘飘从她脸上瞥过:“小仙女可是菩萨心肠哦,小容容小仙女不会忍心让我这傻子没有妻子?所以呢,你不会对我始乱终弃”
容姝抱住他,极用力的一个拥抱,似乎耗尽全身的力气去拥抱苏璃,整个身体紧贴着他的怀中。
苏璃傻了,猛然回过神来。双手回抱着她,越拥越紧,像是要融入骨血,再不分彼此。
苏璃只觉得脖颈间一热,她的泪仿佛将他的皮肤给灼伤,身形一顿,激动的啊了一声:“小容容,你身子和我梦里面一样软。小面团子一样,好香啊。”脸颊在她脸上蹭了蹭,一片湿濡。
容姝心中百味陈杂,酸涩中夹杂着一丝甜,他说这些话的用意,无非是希望她不要去介意。
而她,因他这些话,心底的阴霾散了一些。
可她如何能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