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斟雪咬着唇摇了摇头,撑着独孤凛的肩,主动将身子抬高再落下,覆上他的唇去吻他。
“唔。”独孤凛掌着她的腰肢,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
索性由着她自己来。
他按着明斟雪的腰,克制地抬起她的身子:
“小姐,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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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喷薄如瀑布飞流直下,整座望断山都被笼罩在暴雨之中,洞帘外白茫茫的一片,雨声震天动地。
山雨过后,潮湿的水汽灌丨满了昏暗的山洞。空气是潮湿的,呼吸是湿热的,就连衣裳也混着汗珠湿答答地黏在潮绯的肌肤上。
明斟雪悠悠转醒之时,天边露出鱼肚白。
下颌压在独孤凛的肩头,她埋首蹭了蹭他的肩,见独孤凛仍未醒,便想偷偷的抽身离开。
明斟雪浑身没有力气,独孤凛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粘在她的脖颈间,缓慢抽漓的过程中,酥痒的触感磨得她很不好受。
她担心惊醒独孤凛,只得咬着下唇压住声音,往后退着身子,让他的湿发自肌肤间一寸一寸艰难抽漓。
犹剩最后一寸发丝贴在颈间,明斟雪似是看到了希望,微微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小心动作。
眼看着即将抽身而出,按在腰后的手掌蓦地一压——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近。
明斟雪惊叫了声,哆哆嗦嗦抱紧了他的背,唇间抑制不住吐出破碎的哭声。
独孤凛抬眸镇静地注视着她,半分睡意也无。
“陛下已经醒了?”明斟雪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圈套。
“孤观察了小姐许久了。”他勾了勾唇。
“你醒了?!就歇了那么一会儿怎么又醒了……”明斟雪软嗒嗒伏在他肩上,在震惊与胆怯双重刺激下浑身战栗不休。
她试图推开独孤凛,双手却没有一丝力气。
躲闪间薄衫滑落开来,露出的深深浅浅的吻痕看得独孤凛眼热,他捏起明斟雪的下颌,动作强硬掰过小脸迫她直视自己的目光。
“过河拆桥可不是个好习惯,小姐。”他道。
第113章 第 113 章 ◇
◎攻城◎
雨后的空气闷热潮湿。
明斟雪身子紧紧依偎在他怀里, 白嫩的下颌咬痕斑斑,偏开头挣脱他两根手指的钳制,潮绯的小脸缀着泪埋在他汗湿的颈间。
“过河拆桥不是好习惯, 得寸进尺便算是么?”
独孤凛不言, 只是轻笑着注视她的模样, 手掌按着细软腰肢一寸寸越压越紧, 再托着她起身。
如此反复,明斟雪在他掌下颤得愈发剧丨烈。
“一宿了。”明斟雪细细歂了几息,仰起脸来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眶泛红, “在里面待了一宿了,也该离开了。”
独孤凛轻轻吻了吻她湿润的唇, 说道:“不够,远远不够。”
“离天色彻底大亮还早,大雨泼洒了一整个夜晚, 如今山道泥泞湿滑,不易出门远行。”
“陛下不急着回去收复皇城吗?”明斟雪心急, 用柔荑压着他的肩,制止独孤凛继续动作。
独孤凛满面的风轻云淡,他俯身凑近明斟雪的鬓角, 高挺的鼻梁热汗涔涔, 大开大合重顶着她湿丨透了的乌发磨丨蹭。
“急,也不急。”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 低沉有力。
“这是…什么意思……”明斟雪蹙紧了眉, 禁不住绷直一双玉足, 喟出一声呤哦。
“急着收网, 却也总得耐下心来, 待其倾巢而出,方能一网打尽。”
“倾巢而出……”明斟雪檀口微启,似喟似叹。
她睁开湿漉漉的眸子,抬指划着独孤凛紧实劲瘦的胸膛缓着气息。
“可是陛下留在皇城的禁军首领已然降伏于太后阵营。”
“唔,这的确是个麻烦。”独孤凛抱着她颤栗不休的身子安抚,动作温柔了下来。
“可惜了,孤从前欣赏他的才能,留着他镇守皇宫。如今看来,他倒是真叫孤失望。”
独孤凛抬眸打量了一眼天色,带有薄肩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碰了碰水润红丨肿的唇瓣,低声商量道:“时辰还早,再答应孤一回好不好。”
明斟雪摇了摇头:“既然我接受了皇后这一头衔,自然也要担起相应的责任。”
“什么责任,不妨说说。”独孤凛唇间噙着笑望她。
“现下要履行的便是直言进谏,虽说陛下成竹在胸不急着收网,我作为皇后还是要劝上一劝的,宜早不宜迟,还是尽快出山为妙。”
“劝?怕不是皇后在替自己开脱罢。”独孤凛将她的腰肢抬高,“孤倒想听听,皇后打算如何劝孤。”
明斟雪窃窃偷笑了声。
她了解独孤凛的每一处敏丨感,正如独孤凛对她了如指掌。
她凑近独孤凛的耳畔,贝齿咬着他的耳垂一面磨,一面声音绵软唤道:“夫君……”
她便是撬开关门最灵的一把钥匙,也是唯一一把钥匙。
独孤凛骤然绷紧了腰腹,握住她腰肢的手背上青筋瞬间贲张,齿关咬得咯咯作响。
粗沉的呼吸声交错着此起彼伏。
许久,喑哑的声音才得以挤入明斟雪被热浪灼的混沌不清的意识中。
“皇后,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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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内城外皆是暗潮汹涌。
“报!!”
京郊别院的密室外,小宦官跑的丢了靴子,着急忙慌扑倒在地。
“回主子,宫里来报,陛下命禁军首领率三十万禁军留守皇城。我方人手实力悬殊,实在难以与之匹敌,故而……”
“故而什么。”
魏绍负手而立,闻声缓慢转过身子,冷睨着头磕着地面的小宦官。
“故而……太后娘娘被禁军关押在长秋宫,无法与咱们的人汇合。宫里的人出不来,宫外的也攻不进去。”
“腹背受敌?”魏绍嗤笑了声,“咱家筹谋了那么多年,难道要败给一个登基廖廖几月的新帝?”
可笑,他魏绍何时成了这般废物。
小宦官将头低低埋在地上,不敢答话。
“他们人多势众,咱们难道就没有优势了么。”
小宦官偷偷摸摸抬起头:“小的愚钝,主子的意思是……”
魏绍旋身落座,面上不见一丝慌乱。
“独孤凛被困在望断山,皇城无主,这便是咱们的优势。”
茶盅落桌发出“砰”的一声脆响,魏绍整了整衣冠,吩咐道:
“擒贼先擒王,新帝不在,驻守皇城的主力便是禁军,禁军的头目才是关键所在,咱家亲自走一趟,会一会吕大统领。”
“主子想要招降?”小宦官躬着腰跟在他身后,“那吕大统领可不是个善茬,从前效力于先帝,新帝登基后清洗皇城人手时破格没有革去他的职,已然委以重用。他这人心眼儿实,劝不动,陛下待他恩重,他又怎会背叛陛下。”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间哪有一成不变之人。”
魏绍扯了缰绳,纵身一跃。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诱惑足够大,总能收服他。若是好言相劝再不能奏效,那便换些硬手段。”
魏绍忖了忖,转脸面向小宦官:“咱家记着吕大统领今岁喜获嫡长孙?”
“回主子,此事不假,正是上月摆的百日宴。”
魏绍笑了笑:“那便容易了。”
“去,就说是咱家的意思,请吕大统领的儿子媳妇携麟儿做客。”
小宦官会意,奸笑两声忙不迭打马传令,调集人手直往吕府拿人。
魏绍则另领一队人手赶去皇宫同禁军谈判。
离宫城尚有几条街的距离,便遥遥望见了兵戈相向的铮鸣声。
“主子!”一人策马前禀报详情,“咱们的人攻不进去,再这么僵持下去,最快明日午时咱们的人手便撑不住了。”
“明日午时。”魏绍眯起了眼,眼神阴鸷,“想不到啊,独孤凛人虽不在,却留了一记狠手,咱家还真是小瞧了他。”
“主子,弟兄们伤了不少,现下该如何是好!”
魏绍抽击着马鞭,一指皇城,叱令道:“攻!”
“喊话吕大统领出来见咱家,否则——”
他转身看向身后被按在地上的老弱妇孺。
“把他们几个送去宫城正门之下,看吕大统领还敢不敢命人放箭。”
用一府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做挡箭牌?
简直丧尽天良!
小宦官心里猛然一惊,又不敢违抗命令,不得不缩着脖子指挥道:
“你们几个,把这些人嘴里的塞子拔了,带过去摆好了放在阵前。”
嘴里堵塞的麻布方一被拽掉,几个幼小无辜的孩童“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与妇人愤恨的咒骂声一起传至城楼上,听的人心惶惶。
“他奶奶的魏绍个丧良心的玩意儿!敢拿老子的家人威胁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