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台上堆满了证物,陆风捏起几根烂掉的绿色植物,放在鼻尖闻了闻,酸臭的味道。
“这是什么鬼东西?胃内容物?”摇摇手里的东西,他好奇的向兰斯问道,兰斯正抱着昏昏欲睡的阮糯糯放进休息室的小床上,转头便训斥道:“你说话声音能不能小点?”
莫名其妙又被吼了一顿的陆风再也挂不住脸色,气得牙痒痒,见兰斯表情不对,也不好发作,只能硬憋。
“香菜,用来去除尸臭的。”安顿好女孩的兰斯含糊不清的解答着他的疑问,视线却对着并未拼凑完全的尸体。
恶心的丢掉手里的香菜,他嫌弃的在尸检台边缘蹭蹭手指,“南苑小区对面的监控全程记录了作案过程,我不得不说,T国那帮人都是变态!”
兰斯又忍不住皱眉,“你如果控制不了你自己的音量,你可以选择闭嘴。”然后担忧的望了眼紧闭的房门,再一次压低了嗓音,“能查到来了多少人吗?”
陆风摇摇头,“现在情况很复杂,你叔叔也上报上去了,这可能升级到国与国的之间的摩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兰斯整理着自己顺手的工具,举着一把手术刀欣赏起来,“来了都得死。”
“你认真的?”收起自己吊儿郎当的态度,陆风从桌角跳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把东西给他看。
手指抚摸着锋利的刀刃,兰斯轻笑出声,“从未如此认真过。”
感情果然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
陆风无奈的叹息,从裤兜里掏出一个U盘插进了兰斯的电脑里,“你可能会想看看这个。”
2017/10/4/22:12:21
好不容易拖完不断流淌而出的血液,身材矮小却很健硕的男人已经累的挺不直腰。佝偻着,他一边捶打着腰肌,一边在厨房里翻箱倒柜。只见他进厨房呆了几分钟,手里抓着四瓣生姜回到客厅,然后跪在地上不断擦拭着。
埋头处理尸块的兰斯分神瞥了眼显示器,“生姜可以暂时抑制血腥味,他倒是不笨。不过他可以直接选择开空调降低温度,延缓尸体腐败的时间,不用这么来回折腾。”
惬意的坐在办公桌上的陆风摇晃着双腿,自顾自分析道:“现在只有十几度的天气,再开空调不是惹人怀疑吗?估计是不敢开。而且T国的气温跟我们这儿不一样,他可能也适应不了。”
2017/10/4/23:05:45
男人推开窗户散味时,摄像头直接拍到他清晰的正脸,是张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色的长相。他低头似乎看到什么,惊慌失措的在客厅转来转去,像是在找什么。最后在沙发缝隙里扒出了手机,拨打出电话,大约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他脸色变得狠厉起来,甚至对桑吉的尸体狠踢几脚,宣泄愤怒。
“当时夜班巡逻的警员正在给车贴罚单,估计是凑巧被他看到,害怕了。”陆风耐心解释着情况,顿了顿,“我们现场没有找到那部手机。”
“找不到很正常,就算找到了,也会是太空卡。”
陆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询问道:“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桑吉然后还给省里发去提醒的监控录像,挑衅吗?”
滋啦——
刀刃划开了坚硬的头颅,暴露出灰白的骨骼。
“他们是在告诉你,我们来了。”
屏幕里的男人关掉了客厅的灯,就开着电视机,不断换色的微弱灯光让画面变得更加模糊。他在拷贝的时候,在这段时间加上了夜视功能,看不清模样,但是能看清动作。
男人摸索着在尸体边坐下,拽过桑吉僵硬如石的胳膊,他举着已经出现缺口的刀刃不断割动着尸体,就像在骨头上剃肉,十分耐心。整整一夜,他如同雕塑般进行着重复的动作,直到清晨大爷大妈们出来晨练,走廊里出现动静。就见他跪爬到门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见人没吭声,他才算安心的呼出一口气,回到尸体边。
2017/10/5/06:15:06
地面上都是碎成一团的肉块跟大小不一的肉糜,男人正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出来时手里捧着一堆能存放东西的盆碗,小拇指还勾着一个装着香菜的塑料袋。在盆碗里先铺上了一层已经蔫吧发黄的香菜,拆开从厨房扒拉出来的细盐,一层又一层的码在尸块上,然后一一放好,丢到通风处。
见状,兰斯举起一块尸块嗅了嗅,怪不得有股腌制过的味道,只是很淡,被他忽视了。
桑吉的尸体血乎淋淋,除了躯干,四周皆是露出白骨。男人高高举起在厨房找到的尖刀,重重插了下去。刀尖刺入胸膛时,深褐色的血液即可涌出,不多,但是异常的腥臭。他不断擦拭伤口,那股味道还是无法压制。思来想去,他再次折回厨房,拿出一瓶所剩无几的料酒,顺着伤口,倒了进去。
歪着头,兰斯喃喃自语:“靠料酒降低腥臭味吗?可行性很低。”
画面里的男人就像是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配合着使用剪刀、菜刀、水果刀,认真且仔细的帮桑吉取出了萎缩的心脏,泛着黑斑的双肺,以及纠缠在一起不比手腕细多少的肠子。
出现尸斑的头颅被他指腹用力的按扁,凹一块又一处,甚至有蚂蚁爬进了耳蜗,想要饱餐一顿。即将冬眠的蚊蝇也开始蠢蠢欲动,三三两两的从敞开的户外飞进,停留在张琴残缺不堪的身上栖息。
“桑吉从入境到死亡,警察局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越来越烂了。”
被CUE到的陆风急忙摆出叉的姿势,“哒咩,这锅我不背,明明是海关的责任,当时涉事人员的信息都报上去了。”
“所以有内鬼,级别还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