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罢了,他们两个很快就要结为伴侣了,有时候,真没必要太过争强好胜。偶尔让让自己的另一半,也无妨,只要对方能够开心,不就好了?
    再要强的人,有时也会希望得到来自爱人的无条件宠溺和包容,哪怕他是在无理取闹。对方如果顺着他的话头哄他,就会让他觉得,自己是被深深宠爱着的,从而生出幸福感来。
    叶云泽现在无疑就处于这样一种需要人哄的状态。
    季琛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然后,叶云泽白玉般的面庞一点点红了起来,眼中开始放光。
    季琛顺势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吮吻着,渐渐的,那吻落到叶云泽柔软的唇瓣上,像是要将叶云泽的呼吸和思考的能力一并夺走。
    叶云泽被季琛吻得浑身发软,只能双手攀在季琛的肩上,偶尔从喉咙中发出一阵低低的呜咽:“唔……太……深了……”
    叶云泽觉得,自己就像置身海浪上的一叶扁舟一样,只能随着海浪的波动而起起伏伏。
    不知何时,叶云泽白皙的脖颈被吮-吸住,上下滚动的喉结也被人一口含在嘴里,前方衣襟也被扯开了,肌肤细腻白皙,如新雪初融。两颗红樱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衬着那片雪白,是那么的显眼。
    季琛看着这一幕景色,眼神变得幽暗深邃,只见他一只手捉着叶云泽的一缕发丝,有意无意的凑到红樱的周围,轻轻挑-逗-着。叶云泽哪里受过这等刺激,当下双手将季琛捉得更紧,口中溢出甜腻的呻-吟来:“不,停……停下……”
    季琛却没有听他的话,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知道红樱在墨丝的轻柔触碰下绽放出美丽的花骨朵来,季琛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满意的看着神色涣散的叶云泽,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夫君,接下来,就让为妻伺候你安置吧?”
    “我是夫君……我……要在上面……”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叶云泽居然还能记住他所坚持的。
    “你让我叫你夫君,我可是叫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你说是吗,夫君?”季琛的话语依旧温柔,语气中却带着危险的元素。
    只可惜,神色涣散的叶云泽看不出来,也察觉不到。
    他的双唇上还带着水色,看上去红润饱满而具有诱惑力,偏偏他衣衫不整,鬓发凌乱,让人看着……就想狠狠欺负一番。
    “我要……在上面……我是夫君……我说了算……”
    季琛轻轻地吻了吻叶云泽的面颊,宠溺而珍视:“好,这回,就让你在上面。对了,我记得,上回你的那些大臣们可送来不少好东西,要不,咱们就提前尝试一下吧!”
    季琛打横抱起叶云泽,大步向着床边走去……
    第二天,被折腾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的皇帝陛下见了谁都没有好脸色,朝中不少大臣都被他训斥了。
    在骂完人,又把人狠狠惩罚了一通之后,皇帝陛下的心情终于好上了些许。
    他揉着自己酸痛的腰,愤愤的想,日后要是再有那等没有眼色的,献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要怪他狠心了!
    在叶云泽表面无所谓,实则天天盼望着的日子中,大婚终于到来。
    季琛虽无父无母,但他身后的将士们,以及被他保护过的百姓们,自发的聚集在一起,组成了史上最大规模的送嫁团体。
    季琛与叶云泽的婚礼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却是空前的热闹。
    毕竟,一个是开国君王,一个是开国功勋、帝国保护神,这样的组合,在过去的岁月中,还从未出现过。
    能够以一场场不败战绩以及百姓们的支持作为嫁妆,以如画江山作为聘礼的婚姻,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叶云泽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要与季琛一起,共享江山,生死不离。
    那座原本修建于帝王陵旁边的将军陵,也彻底变成了一座后陵,规格与帝陵完全等同,后陵与帝陵紧紧挨在一起,宛如一对伴生树一般,屹立在土地的上方。
    皇城前,叶云泽带着迎亲的官员们一直焦急的等待着。虽然这一天,是叶云泽期盼已久的日子,但叶云泽却总是觉得不真实,整个人像是飘在云端一般。
    直到季琛的马停在他的身前,他走上前,将季琛的手牢牢地锁在自己的掌心中,安宁与幸福的感觉这才真切的涌入了他的心间。
    他知道,这个人,从此以后,就彻底属于他了。
    他们彼此都在对方的身上打上了属于自己的烙印。
    第37章
    这场开国以来最隆重的婚礼, 任谁都不会忘记。
    两名同样丰神俊朗的男子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了一起,那画面看上去竟是那么的和谐,没有一丝不妥。
    全京城的百姓, 都亲眼见证了这场婚礼。
    “似皇上这等人才, 恐怕也就只有季将军能够配得上了吧?”
    人群中,不知谁率先开口说道。
    他的话语, 立时便得到了其余百姓的认可。
    “可不是么?老朽还记得,先朝末年, 京都是如何混乱。宗室为非作歹, 官员鱼肉百姓……若不是皇上圣明, 季将军英勇,哪里有我们今天的好日子?”
    一说起昔日旧事来,遭过大难的老人便是两眼含泪, 他的老友连连点头,显然深有同感。
    按理来说,男子与男子结合有违一贯以来的风俗,百姓们应该很难接受才是。偏偏, 他们比朝中大臣们接受得更快。他们不但接受了,还献上了最为真挚的祝福。这都是因为,叶云泽在他们心中, 是如同救世主一样的存在。而季琛作为最先打到京城的将领,在他们的心中,也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
    当年,季琛入城后, 虽对前朝旧部毫不留情,对于百姓们,却是十分照顾。如非必要,轻易不愿扰民。那一年,国家遭了灾,连皇城脚下的百姓都饿得面黄肌瘦。
    季琛占领京中粮仓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仓放粮,不知多少百姓因为他的举动得以活命。可以说,在百姓们心目中,季琛的地位丝毫不逊于叶云泽。
    若叶云泽的伴侣不是季琛,或季琛的伴侣不是叶云泽,他们难免会质疑被选中的人是否配得上他们心中的圣明天子及仁义将军。
    但,正因是这两个人走到了一起,他们才打消了一切疑虑,满心满眼里只有祝福。对于淳朴的老百姓来说,这两个人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就是他们的大恩人,这两人做出的决定,自然不是他们能够质疑的,哪怕这决定看起来再怎么不合常理。
    “我看到季将军了,哦,现在应该叫皇后殿下了。当年我曾有幸见到殿下,不想过去了这么些年,殿下风华依旧。若是一般人与殿下走在一起,恐怕要相形见绌了。”
    “说的极是,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皇后殿下这么有气质的人。恐怕,也只有皇上站在皇后殿下的身边,才不会被比下去了。当年看到皇后殿下时我就想,日后,也不知哪家的女儿那么好命,能够嫁给皇后殿下。不曾想,最后,殿下竟与皇上走到了一起。”那人感慨道:“果然皇上才是有福之人啊,竟能得皇后殿下常伴身侧。”
    “是啊,前些日子,朝堂上闹得那么厉害,一会儿说是皇后殿下反了,一会儿又说皇上容不下皇后殿下了……听得我是心惊胆战。如今,可算是好了,可见好人有好报。皇上与皇后殿下都是真心为我们老百姓考虑的,如今,他们两个走在一起,想来,咱们的日子会更好过……”说着,又叹道:“可怜我那大姐姐,最是温柔良善的一个人,若是生在此时,日子不知该有多美满。偏偏生不逢时,竟叫先朝福王给抢了去,没过几日便香消玉殒,也是她命不好……”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得往前看。当初,皇后殿下入京时,为了替咱们老百姓出口气,将那福王从王府中拖出来千刀万剐,你难道还不解气么?”
    “说的也是,咱们啊,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当帝后的车辇经过大街的时候,沿途百姓们的话也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叶云泽笑着对季琛道:“皇后殿下真是得民心,看来,我以后可得把皇后殿下伺候好了,否则,这些百姓怕是得把我给生吞活剥咯!”
    百姓们对于这桩婚事如此赞同,是叶云泽没有预料到的,这让他感到很是欣喜。
    虽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敢阻止他与季琛的婚事,但多一分真心的祝福,季琛所要面临的阻力就要小一分。
    日后,某些官员就是想要再对季琛口诛笔伐,也要好好考虑一下,他们经不经得起百姓们的唾骂。
    也许在很多时候,百姓的声音微不足道,但一旦他们的力量能够上达天听的时候,人们就会发现,这是多么强大的一股力量。
    季琛自然明白叶云泽一心一意为他打算。这些日子以来,为了不让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叶云泽明里暗里不知做了多少事儿。
    叶云泽待他如此诚心,他也唯有将一颗心捧到叶云泽的面前,方才不算辜负了这番情意。
    季琛向来信奉说得多不如做得多,尤其对叶云泽,更是如此。在叶云泽费心为他打点好一切后,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对叶云泽却是更好了。
    曾经,季琛觉得自己命不好,如今,却觉得,这世间,大概没有人比他更幸运。
    能够找到这样一个相知、相伴、相爱、事事以他为先的人,上天,对他实在不薄。
    帝后新婚,本是举国同欢的日子,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前朝余孽居然扯了面大旗,反了。
    被一帮乌合之众破坏了新婚氛围的叶云泽自然十分不爽,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死苍蝇:“到底是怎么回事!朕记得,前朝的皇子公主已经全部陪他们的老子去了,就连宗室近亲也一个不剩,那群人这次又是扯的哪面大旗?”
    叶云泽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在登上帝位这些年,将有资格推翻他恢复前朝的人已经杀得差不多了。前朝余孽们见没了指望,近些年也消停了不少,这次趁着大婚闹了这么一出,实在是让叶云泽始料未及。
    电光石火间,叶云泽想到了徐太后临走前留给他的话——皇帝,听闻你即将大婚,哀家怕是赶不上了,就提前为你准备了一份贺礼,希望你喜欢才好。
    莫非,这是太后的手笔?
    叶云泽摇了摇头,觉得有些荒谬,太后怎么会跟前朝余孽扯上关系。但偏偏,事情如此巧合,容不得他不多想。
    “回皇上,那些前朝余孽,扯的……是皇后殿下的大旗。”
    底下人的一句话,让叶云泽的眼中瞬间升起了凛然的杀意。
    第38章
    “那些人, 到底想做什么?离间朕和皇后?呵,亏他们想得出来!”叶云泽嗤笑一声,身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戾气。哪怕觉得此事荒谬至极, 哪怕知道成不了, 他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杀意。
    自打他登基以来,已经很少有这样大喜大怒的时候了。这一次, 那些起义军,是真的触到了他的逆鳞。
    底下人见叶云泽脸色可怕, 心中也是暗自叫苦。他们也不愿来叶云泽面前触霉头, 可他们有什么法子呢?知道了这则消息, 总不能知情不报吧?说起来,他们一直以为季皇后是无父无母孤儿,若不是这件事, 他们还不知道季皇后有那么个爹。
    清了清嗓子,底下人将查探来的消息告诉了叶云泽。
    叶云泽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半响后, 方才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道:“你说,阿琛,是先朝福王之子?”
    “千真万确!那福王是前朝末帝嫡亲的幼弟, 最是混不吝的一个人,仗着自己是末帝唯一的嫡亲兄弟在京中横行霸道。福王见着颜色好的女子,也不管人家是否愿意,婚配与否, 千方百计都要夺过来,享用一夜就丢开。当年,京中被福王祸害的小官之妻与平民百姓可不在少数——皇后殿下的母亲季夫人也是其中的一个。”
    底下人小心观察着叶云泽的神色,道:“也是不巧,季夫人在被福王强过一次之后,竟就怀上了。若不是她身子弱,打胎可能性命不保,那孩子,她是断然不会生下的。”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福王妃发现了皇后殿下母子的存在,她不敢找福王兴师问罪,遂拿季家撒气。一场火灾,季家人全都烧死了,当时还是一届稚童的皇后殿下因出去觅食恰巧不在家,躲过了一劫,却从此成了孤儿……”
    叶云泽面上神色起伏不定,半响后道:“难怪阿琛从不肯提及他的生父……难怪阿琛恨前朝入骨……”
    原先季琛从不提生父,只偶尔提及生母的遭遇,叶云泽也自然而然的以为糟蹋了季琛生母的是前朝的哪个狗官,却不曾料到,竟是福王!
    季夫人一家纵然再不好,也把季琛拉扯到那么大,没有丢下年幼的季琛任其自生自灭,比起福王来说,不知好多少倍。而福王呢,害得季琛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不说,还毁了季琛的家,夺走了季琛仅有的一切。季琛焉能不与福王拼命?
    知道了季琛的身世后,叶云泽总算明白了前朝余孽为何会扯着季琛的大旗造反。
    前朝皇室近枝已全灭,远枝也所剩无几,且不能服众。单从血统论,就属季琛与前朝末帝最近了。
    当然,那些人也没天真到认为他们奉季琛为主,季琛就会乖乖听话。若季琛真的对前朝有归属感,也不会投入叶云泽麾下兴-兵-造-反,更不会在攻入京城后毫不留情了。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将季琛逼上风口浪尖,最好能逼得叶云泽与季琛反目成仇。再不然,至少也要在季琛和叶云泽之间制造裂痕,好为己方创造机会。对于前朝余孽而言,叶云泽与季琛都是仇人,若能相互猜忌、相互掣肘最好不过。
    果然,那探子道:“那些前朝余孽还放出了消息,说皇后殿下一直潜伏在皇上的身边,就是为了能够在皇上最不设防的时候,往皇上心窝子上插-刀-子呢!”
    不管皇帝本人信不信,皇后殿下的身份,势必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朝中越乱,只怕越合那些人的意。
    探子摇了摇头,只可怜了季皇后,明明什么错事都没做,就以为这该死的出身,被卷入这样的麻烦事儿中。皇上和季皇后这一对,可真是多灾多难……
    “哼!那些人黔驴技穷,也就只有靠散播些流言来动摇我军心了。朕偏偏不上他的当,他能耐朕何!”
    探子在知道这件事后,觉得麻烦,叶云泽却只为季琛心疼。
    当年,小小的季琛,究竟是怎么躲过了福王夫妇的迫害,艰难的活下来的?若是当时一个不慎,自己是不是就再也没有遇见季琛的机会了?
    当初,季琛对福王那般痛恨,打进京城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结果了福王。那时候,叶云泽也只以为季琛家遭过福王一系的祸害,却没有想到,季琛与福王竟有这样的渊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能够选择自己的出身,季琛定然不会愿意福王是自己的生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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