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路也就走的非常快,转眼就到了将军府。
入目的硕大的牌匾,上面朱红色的大字还镶上了银边,看起来奢华而又贵气,红褐色大门上门扣都是一个做工古朴的铜质大圆环。两蹲巨大的石狮子如同边城最忠诚的将士一样守护着将军府,威武而又霸气。
许木眼睛里露出惊喜的光,心情颇好地由铁伯引进门去。
皇帝的赏赐已经下来了,他们总算是苦尽甘来,裤兜里总算是有钱了,铁伯请了一个账房先生,爱知道皇帝赏赐的东西多,也非常高兴,出手也就大方了起来。
于是这次,两个背着包袱的小太监,出门的时候,脸上都挂着十分可亲的笑容,可见他们口袋里的慰劳费是有多么让人满意。
两个小太监因为被吩咐过,也没敢在外面多做停留,出了将军府就往皇宫里去复命了。
“安顿好了?”轻柔的声音带着些许漫不经心,顾倾心慵懒地半躺在贵妃榻上,巨大的白色银狐皮铺在下面,十分舒服,她微微闭着眼睛,阳光透过雕花的棕色窗户照射进来,斑驳的光亮亲昵地贴在她白皙的脸庞上,仿佛洁白绸缎上正在纺织的流落星光。
“是的,主子。”木芳站在一旁,双手合放在小腹上,礼仪周到。
“那,许将军知道练武场的事情了吗?”
“恩,听小德子说了,跟许将军一起的那个老伯在皇宫门口等着他,然后在路上就滔滔不绝地跟许将军说起了这件事情。许将军很高兴,一回府就迫不及待地去了还没完全做好的练武场。”
“恩,我知道了,他们还挺懂眼色的,赏。”她想知道的都探听也注意到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小德子他们将打赏丰厚的事情都跟木芳禀告了,这下子,又被主子赏,他们两个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木芳边走边想。
贵妃榻上的人儿睁开了琉璃般流转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笑容。
这算是她给的惊喜中的一个吧,她说过,会对木头好的,但是前提是,许木心里眼里可只能有她一个人,是完完全全都属于她的,不然,不,没有不然,他一定会是她的。
他高兴就好。
顾倾心的回忆倒退到了那一天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
花园散步的时候,那两个宫女碎碎念的时候扯到了许将军练武的时候弄坏了花木的事情,好在之后在她的暗示之下再也没有在花园练武了。
她竟然忘记了,在倾心殿里,的确没有一个很好的适合他施展一技之长的地方。
不过,那宫女如此小心眼,竟然敢在背后埋怨那呆木头,她也不会放过。当天,照看花木的宫女就换了一个人,原本照看的那宫女突然从三等宫女变成了四等宫女。
她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突然想到了将军府,前世是不是有练武的地方她没去注意,将军府那么大,有一个齐全的练武场肯定很好,于是将军府的建造哦图纸送到了她的面前,计划中没有练武场,她提笔画了一个圆——宽敞多功能的练武场。
不仅有露天的室内的练武场,还有木桩、各色兵器等各种设备,还加上了一个可以提供休息的小屋子。地面下面还准备挖一个地窖,做成密室的形势,若是有特别宝贵的兵器,可以放下面珍藏。
不过密室暂时还在策划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暂时不需要将军府的人知道。说不定到时候还是要她亲自去监督,亲眼见证密室落成,想到这里,顾倾心心情更好。
——
不管是刚住进将军府的许木,还是倾心殿里的小公主,此刻心情都颇为不错,似乎是心照不宣般,在不同的地点同时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笑容;而与此同时,也总有人不好过,如同落败的落水汤鸡一般。
好累、好累、好饿……
她已经几天没有吃到东西了……
一步一步地,最后眼帘中终于出现了一道木制的门,虽然简陋却是干净而整洁。
她抬起了无力的手,苍白的嘴唇透着一种无力的状态,努力地想要抬起头扣上木门,但是还不等她敲门,人已经饿得失去了知觉,一头倒在了门边。
☆、第195章第一百九十五章 暗自揣测
第一百九十五章 暗自揣测
一个时辰多时辰之后,“嘎吱”一声的开门,里面的人猝不及防就见一个姑娘家昏倒在门口,要不是被及时扶住,已经头朝地栽到了地上,真是那样的话,怕是,这姑娘要毁容了!
迷迷糊糊中被喂了清粥,她如饥似渴地大口大口吞咽,她实在是太饿了,还有吗?怎么没有了?她摸索着,听见一声“姑娘姑娘”的叫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鬓发微白的大娘,她手中拿着一只空碗,看来就是她好心给自己吃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白凡看过去,有些失望,陌生的男子,平凡普通的长相,人群里就能淹没的那种,此刻关切地看着她,眼光有些不一样。
虽然对方好心,但是那样的目光中带着隐藏的灼热,白凡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虽然她晕倒了,可是也不是角落的难民,不会称他的意——一看就是觊觎她的美貌。
“谢谢您,大娘。”白凡礼貌地开口,然后支撑着坐起来,看了一眼周围的摆设,她好像有些熟悉,之前跟着铁伯进来过。
可是许木呢?许木不在的话,铁伯呢?怎么一个人多没有,她记得昏迷之前是到了许木住的地方的呀,怎么会,是他们在这里。
“请问,你们是远方的客人吗?”
“姑娘,你搞错了,我们可不是客人,我们是这屋子的屋主。”大娘笑嘻嘻地回答。
屋主?怎么可能,明明是铁伯住的地方!
“不可能!我认识住在这里的人,不是你们!”白凡态度十分坚定,表情十分愤怒,在看他们的目光就变成了厌恶和鄙夷,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坏事,将许木他们赶了出去。
她却都不好好想想,以许木的身手,能被面前两人赶出去吗?
“哦,这样啊,姑娘你有所不知奥,”大娘看了一眼青年男子,见儿子双眼发亮地盯着醒来的陌生姑娘,眼中带了几分笑意,也许啊,儿媳妇就有着落了,“那你认识的应该是之前租住在这里的人,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吧!我们这边的屋子经常会短期租出去,上次来租这里的就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十天前那老伯搬走了,叫我们来这里看着屋子,所以我跟我儿子现在就住在了这里。你看,这就是我儿子,他大名叫做宋桥,小名叫做虎子,如今还未娶亲呢,姑娘我看你饿成了这样,是遭受到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吧,若不然跟着……”
“你们休想!”
大娘还没说完,就被白凡一顿大吼,她十分防备地卷紧了被子,缩到了墙角的地方,看着母子俩的模样就如同看着十恶不赦的罪人,大声斥责道:“你们不要乱说,我不会屈服的,这种封建的包办婚姻我才不要的,你们死心吧!”
什么封建,什么包办婚姻?这人脑子有问题吧!大娘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而刚才还对白凡有点意思的男子此刻也变了眼色,认定这人是脑子出问题了。
明明好好说话,也只是给一个建议,可是对方这么偏激,大娘讨了一个没趣,脸上的笑容崩解,一张脸拉了下来,她只是一片好心,没想到对方防狼一样看他们母子,既然如此,那么她就滚出去吧!
当白凡一只脚穿着鞋,另一只脚光着被大娘追着赶出去的时候,脚底上烙着石头的痛感让她更加愤怒,举着一只鞋子的动作十分滑稽而又搞笑,她大叫着,“你们这群罪恶分子,你们这些封建社会的帮凶,你们这些愚民,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可是只换来了大娘淬了一口,骂道,“流年不利,今天碰到一份疯子,好心当成驴肝肺!”随后“哐当”一声,大门紧闭。
白凡打骂着,发现没人理也没意思了,穿上了鞋子,再次确认她没有走错,这才一瘸一拐地朝旁边的屋子里走去,他们不肯告诉她,那她总可以问别人吧。
问了好几户人家,白凡感到十分挫败,原来,对方说的话是真的,他们真的是这栋房子的屋主,之前是租给了别人,许木和铁伯就是上一任租客。唉,这真是一个忧伤的事情,想起刚才她那么没礼貌地大喊大叫,她感到十分羞愧,可是要去道歉吗?她可拉不下那个脸。
再想想他们是怎么对她的?他们那么不待见她,那儿子还对她有不.良企图,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贪心不足蛇吞象,要是他们携恩要她嫁给那丑儿子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干!
对,他们是坏人,就算真的是房子的屋主那也是黑人的主儿,不是她的错,不知者不罪。
这么一安慰自己,白凡顿时一点儿愧疚感都没有,对,就应该这么想!
这是坏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哈哈,白凡想到打听到的好消息,眼角眉梢都是笑容,她毫不顾忌地仰天大笑,“哈哈哈……”
许木是将军,许木竟然是将军,哈哈!
他现在还升官了,还是二品辅国将军,哈哈!
此刻真是仰天大笑三百回合都不为过啊,哈啊哈!
路上的稀落落的行人看到这样的白凡,只觉得对方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忙绕着远路玩过去,被牵着的孩子躲在父母后面,瑟瑟发抖地露出一只眼睛来,“娘亲,那就是会吃小孩的疯子吗?”
白凡耳尖地听到了这句话,笑声戛然而止,脸黑成了木炭,愤怒地望过来。
童言无忌,小孩子一见吓得脑袋全部躲在了娘亲后面,那个妇女见到白凡可怕的表情,慌不择路地抱着小孩子小跑出去,老远还听见慈祥的母亲谆谆教导,“对,那就是会吃人的疯子,你以后可要离得远远的,以后要是不听话,娘亲把你交给那女疯子!”
白凡的脸色这下子由黑变成了红,又变成青色!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过分!不过没关系,她大人有大量,等她见到了许木,不,现在应该说是大将军了,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封官拜相都有可能,宰相肚里能撑船,跟这些刁民们计较写什么!
可惜她的想法很好,却忘记了,许大将军从来就没把她当成什么重要的人!同时也是自动地忽略了,花灯节那天晚上,她是怎么一副冷嘲热讽地丑恶嘴脸!就算没有这些,她也不想想,人家升官发财是别人的事情,她又不是他什么人,怎么就自动地将人家的功劳似乎都变成了自己的,未免想法太过于异想天开,还高兴成被别人当成吃人的疯子!
白凡可不管这些,此刻她心中满是明媚的阳光天气,一路上心情就跟天气一样飞扬,找着人就问将军府在哪里,末了还忍不住吹嘘炫耀一句,“我认识许将军哦”,“我是许将军的朋友哦”,“我跟许将军关系很好哦”。
就这样一路吹牛皮,还是在白金国淳朴善良的人们的热心帮助下找到了将军府!
好气派的将军府!
这是白凡的第一个想法,似乎都已经想象到了以后住在这里面的场景,丫鬟成群,华衣美服,被众人簇拥着,哈哈……
眯着眼睛,想象力丰富的白凡看也不看就朝着大门口跨进。
眼看着就要进去,身体前面,却被两双交叉的大手拦住了。
“喂,哪里来的乞丐,要乞讨一边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啊,你连我都不知道啊!”白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副对方不知道她就天理不容的样子,看得看门的两个小哥一脸茫然。
明明就是一个乞丐杨,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不是乞丐是什么,难不成还是贵客不成,当他们眼瞎啊!
一个小哥脾气火爆,刚想开始轰人,就被另外一个小哥拉住,拉到一边悄悄道,“我听说啊,最近京城里流行了新玩意儿,有些贵人故意穿着破烂去试探别人的态度。你说,这有可能是铁伯想要检查我们俩的意思吗?他不是多次说,不能从外表看人将人拒之门外吗?也许这个就是,你看她态度那么坚定,气势足够,若真是乞丐,哪有这样的气势!”
那个小哥将信将疑地瞅了白凡一眼,抱着谨慎不得罪人的态度,小哥还是相信了,几步跨过来,耐着性子问道,语气更加恭敬了一些,“不知贵客来临,惊扰了贵客,抱歉。”
“好说好说!”白凡笑呵呵,态度可亲。
可是进去的时候还是被拦住了,疑惑地抬起头,听见那其中一人道,还是刚才那个将信将疑的人,他想的是还是谨慎一些好,若真的是乞丐呢?
“贵客姓甚名谁,容我进去通报才是,这样将军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白凡沉默了一会儿,这时候上元节晚上的记忆终于回到了脑海,有些心虚,若说她是白凡,就她那天破罐子破摔的嘲讽的话,对方能原谅她让她进去就怪了!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谁叫许木一直都在骗她,明明是将军,还骗她是一个普通护卫,她不是想着小小护卫,得罪了也没事嘛。谁想到,他竟然还成了二品将军?
☆、第196章第一百九十六章 可是熟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可是熟人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进去了,死赖着不出来,怎么死缠烂打怎么来,道歉赔罪都行,还怕对方不原谅她吗?现在烦恼的是该怎么进去。
不能直说她的名字,那要怎么进去!有了,白凡脑海中亮起了一盏灯,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我跟你们将军和铁伯可都是熟人。不相信的话,你们看我说得对不对。许将军自小和铁伯相依为命,关系如同父子,许将军六年前参军,前段日子受封赏来到京城,但是由于将军府没有建好,所以在外面租住了一个带小院子的房屋,那地方我具体地址都知道呢,还经常去拜会他们……”
地址和具体信息都对,这还是铁伯昨天才跟他们说起的租住的屋子地址,看来,是真的喽!两个小哥对视一眼,顿时完全相信了,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恭敬地将白凡请了进去。
其实她说的,有些是以前听铁伯无意提起的,有些是打听的,至于地址,那是她唯一认识的求助地址,她能不深深记牢?
听说老朋友来了,铁伯第一个迎接出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因为许木出息,拥有了这么大一座将军府,还不让他劳累,在这里舒舒服服地吃好住好,他怎么能不高兴。
铁伯到了会客的正屋,往里面一瞧,只看见了一个邋遢的乞丐模样的人,顿时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着刚才来报信的小哥,“不是说有贵客吗?在哪里?老夫眼睛没有花吧,没看到啊!”
整个屋子里,他只看到了一个乞丐,哪有什么熟悉的老朋友!只是这话铁伯没有说出来罢了,穷苦人家的生活他不是没经历过,就算对方是一个乞丐,也不能当面说只看到了乞丐。若是这乞丐是走投无路来找点东西吃,等会儿让人给点吃的打发就得了。
“喏,铁伯,那不就是!”小哥指着屋子正中间站着正滴溜溜地转动眼珠子打量周围装饰的某个“乞丐”,见铁伯一副你在哄小孩子的表情,连忙解释道,“真的,铁伯,她还知道将军从军多少年,还知道前些日子你们住的地方的具体地址!”
“还有这回事?”铁伯也有些犹豫,准备上前问个清楚,此刻被两个人的谈话声音拉回视线的白凡同时转过身来,看到是铁伯哦,一抹轻微的失落一闪而过,不过马上就露出了自认为“乖巧可爱”的笑脸。
“铁伯,是我啊,你忘记了吗?我是白凡,前些日子,我们还在一起喝酒里聊天过的呢,就是在你和许木之前住的屋子里。”
铁伯有了些许印象,白凡他还没记性差到地步,还算是记得,只是,这真是白凡吗?明明就是一个可怜的乞讨者呀!
铁伯走过去,狐疑地绕着白凡转了三圈,最后将目光定在她的脸上,这张脸,到真是的白凡的样子,“你,好像真的是白凡,只不过,你怎么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像一个,额,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刚刚还为铁伯认出她而高兴,可是铁伯的话怎么那么奇怪,下意识地就问,“像一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