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个棕色头发的小孩儿悄悄凑到兰伯特的身边,怂恿道:“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跟你一块儿分开它吗?我发誓我只是想看到那神奇的一刻。”
看着对方企盼的小眼神,又看了看对面毫无兴趣的男孩,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当然可以。”
在旁边那个男孩儿绕过服务生想走到另一边好摸到那杯子的时候,仍然没走的服务员忽然伸出手,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德拉科,开口说道:“看来这位小朋友对本店的惊喜不太感冒,不如这样,我可以亲自给你示范一下。”
彼时兰伯特已经伸手捏住了一边的杯子耳朵,抬头看了男人一眼,他觉得有点儿奇怪。
但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猛地伸手拽过德拉科放在桌下的手,一把按在了这边的杯子上,同时自己另一只手也按在了杯壁上——
连惊讶的时间都没给他,兰伯特感觉到肚脐眼被一只钩子给勾了起来,整个人忽然被拉扯到半空中,吓得他赶紧松开手。
‘砰!’地一声,他面朝下摔到地上,即便他的鼻梁不太高,也狠狠一酸,艰难抬头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流淌到嘴唇上。
伸手一抹,手指上一片血红。
正在这时,男人伸手扯着德拉科的后领,从半空中缓缓落下,瞧见黑发男孩儿狼狈的模样,鼻间喷出一声嘲讽的音节,脸上摆出个阴晴不定的笑容:“瞧瞧,买一送一,美好的结局。”
原先的弗洛林冷饮店。
留在原地的小男孩显然有些傻,怔愣地看着空出来的整张桌子,听到‘喵~’地一声,弯腰往桌子下面看时,只看到一道白色身影闪电般地朝店外蹿去。
“大卫?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的冰淇淋已经做好了。”一个中年女人刚排外队,穿过人群到这边找了半天,才看到自己的儿子站在一张显然是客人刚走还没来得及被收拾干净的桌子前发呆。
男孩儿还没从刚才的景象中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说道:“妈妈,我刚才在这里看到三个人握着个杯子消失不见了……”
“噢,宝贝,那只是个门钥匙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女人见怪不怪的半推半带把儿子拉出店里,她还有许多东西没买,不想在这种儿童冷饮店浪费太多的时间。
——
德拉科脸色十分不好看,银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恼怒的情绪,眼睁睁看着名为‘穆尔赛伯’的男人——一个刚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疯子——提起兰伯特的衣领往门口走,沙哑地抱怨道:
“要不是这根魔杖该死的不太听话,幻影移形可比做一个门钥匙快多了。”看着手中的男孩儿还想挣扎,他加深了唇角的笑容,那让他这张缺乏睡眠的脸看上去更恐怖了些:“你可不是马尔福家的少爷,男孩,我很乐意让你少点儿零件——如果你不想爬着去给卢修斯报信的话,我劝你最好老实点。”
重活一世,竟然被一个已经被抓进阿兹卡班的食死徒给暗算了,这让他觉得丢人极了。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这人的不对劲,他根本不会让对方有接近自己的机会。
兰伯特像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一动不动,任男人把自己扔垃圾一样随手扔出门外: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告诉卢修斯那个狗娘养的叛徒,如果他不能让我免于魔法部的追捕,他将永远见不到他可爱的儿子……”他意犹未尽的顿了顿,眼睛紧紧盯着兰伯特,眼底透露着疯狂:“当然,如果你跑去魔法部求助,我保证,你会明白一个食死徒想让别人听话时最常用的手段是什么——”
“crucio(钻心剜骨)——你需要个教训,别在我眼前用你那缺德老爸一样的鬼祟伎俩!”男人话说到一半,蓦然转头用魔杖朝着身后念出一个咒语,德拉科被击中之后没有他预料中的满地打滚场面,而是倒退着飞速朝着墙壁狠狠地撞去。
男人的脸表情更阴沉了,兰伯特赶紧保证去找卢修斯,转身就跑,他可不想体验对方魔杖里喷出来的任何咒语。
显然,穆尔赛伯对于又一次失灵的咒语很恼火,恶狠狠地对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的浅金色头发男孩儿说道:“任何被关进阿兹卡班的人脾气都不会太好,要是下一次再让我发现你试图攻击我或者逃跑,也许卢修斯看到的就是你的尸体!”
——
已经逃出好几条街之外的男孩儿显然惊魂未定,他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握着脖子上的怀表——他现在觉得自己当时同意把伊格带出来真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喘着气开口问道:
“我该怎么办,伊格?”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兰伯特:我可能是史上第一个克夫的男主。【悲伤逆流成河】
德拉科:……???作者你出来我们聊聊设定。
第8章 来到英国的第八天
翻倒巷。
英国的天气向来瞬息万变,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就压在了头顶,这里和隔壁的对角巷明明只隔了一条狭窄的羊肠道,寒冬的气息却肆无忌惮地蔓延,大街上鲜少见到人影,偶尔经过个人也是一身黑袍兜帽裹得紧紧的,再一眨眼又消失在原地。
对面的店铺橱窗边缘挂着厚厚的冰霜,兰伯特披着厚外套,缩在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巷道里,往手心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尤其怀念莱茵的温暖咒。
上唇和鼻子指间的那块皮肤有些僵硬,血块凝结弄得他说话都有些费劲,他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我想拨打999,伊格,让万能的人民警察来解救可怜的马尔福先生。”
怀表里响起慈祥又略微低沉的笑声,又因为隔着道金属壳显得闷闷的。伊格任他在那里抒发无意义的感慨,等他这低沉劲儿过去了之后,建议道:“要我说,纯血家族向来很注意保护自己的后代,你只需要回到你们刚才待着的地方,他的家人自会找上门来,你不必对此有所愧疚,孩子。”
兰伯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平平地回答道:“那怎么行?我的良心会痛的。”
……才怪。
估计上次圣诞宴会之后,马尔福家的人就对他不太待见了。卢修斯要是知道自己儿子这一次又是因为跟他见面,遇到这种绑架事件——说实话,不提马尔福家的人怎么想,兰伯特自己都觉得和这趾高气昂的富二代八字不合。
如果不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悲剧,他这会儿保证二话不说颠儿颠儿地去当信使。
而现在,他选了这条路,可能会死qaq
寂静到只能听见风呼啸着穿堂而过的街道上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猫叫,这诡异的气氛和那猫略带尖厉的声音总能让人背后发寒。
但听懂了那叫声内容的兰伯特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大喵的到来除了让他多一个聊天伙伴之外没有任何帮助,毕竟他不能妄想这只猫突然给自己加持‘大杀四方’的光环。
“可累死本喵了,你怎么忽然消失了?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世界啊!”一只披着黄外套的白猫从远处飞快蹿到他身边,到了他脚边忽然碰瓷一样肚皮超天躺倒在地上,说什么也要瘫一会儿再起来的懒样。
兰伯特摸了摸鼻子,呵呵了两声,回答道:“我不代表魔法世界对你进行迟来的欢迎你不会介意吧?毕竟我现在思考的是如何从一个疯子手底下救人质这种高难度问题。”
他无意识地顺着缝抠旁边墙上灰黑色的砖块,盯着自己的动作发呆。地上的白猫听到他的话忽然跃起来,尾巴都难得地竖了起来,得意地大笑了两声:“哈哈!终于到了本喵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兰伯特给它吓得一个用力……板砖都抠下来一块。
闷声砸在地上。
“时间紧迫,赶紧来换上一身适合作战的衣服吧!”大喵跟吃多了激素五花肉似的兴奋,甚至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瞧着他,用两条后腿支撑重量,生怕别人不知道它和其他妖艳贱货十分不一样。
兰伯特面不改色地回道:“好傻,不要。”
低头瞥了一眼刚才被抠下来的板砖,生怕某只猫不死心,补了一句:“换装不如板砖。”
起码那是个武器,虽然对他这个体型来说有没有都一样。
大喵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跺着后腿急道:“可是你不换个样子,那人才不会给你开门!而且我们北地王国的军装还带格斗技能!特别适合你这种非战斗类人员!”
……哦,战负五渣怪我咯?
他还没把自己的不屑表达出来,怀表再次发话了:“是个好主意,孩子,我想你应该记得你出门时带着的那个小玩意,这是个好办法。”
兰伯特满脑袋挂满黑线,“……伊格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还记得你自己是个魔法师吗?居然怂恿我换装拿板砖正面刚同类,你怎么想的啊老祖宗?
“噢噢!征得同意!进入换装模式!”大喵兴奋地宣布道,在兰伯特还懵逼的时候,半空中突然出现个巨大的衣柜,柜门一开把他吸了进去——
看着周围这个充满粉色气息的少女房间,兰伯特感觉自己正在被逼良为娼,在心底为自己日益远去的节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毕竟他也确实想不出来比这不靠谱的歪点子要好的办法。
“说好的是军装,你要是给我整出来女装我保证跟你没完,大喵。”想了想,兰伯特做着最后的挣扎,因为那个格斗技能听起来还蛮有诱惑力的,起码赢面看上去有百分之十了。
斗篷喵并没有出现在房间里,但它的声音却是在房间内立体环绕的:
“本喵可是系统最新研发出来的!可以把任何衣服都改成玩家适合的好吗!你这是对我专业性的质疑!”
呵,一个换装游戏的专业性,年度最佳笑话。
兰伯特怕它恼羞成怒把自己锁在这个少女小黑屋里不放出去或者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把嘲讽憋在了肚子里,从上衣的外套深口袋里摸出了那个旧旧的指南针。
上天保佑,希望摇出来的年龄段是在15岁—40岁之间的。
轻轻地晃了晃它,看见指针开始颤巍巍地转动时,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像极了等待彩票开奖的人或者是赌场狂徒——
三个六!开开开!
那指针像乌龟似的慢腾腾地往下转着,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兰伯特的心声,爬了四分之一的距离就不动弹了——与此同时,兰伯特感觉到自己的视野在快速上升,很快就抵达了他曾经最习惯的高度。
低头看了看自己吃了增高药似的快速拔长的手脚,身上的衣服果然像大喵说的那样随着他的身体变化自动延展成最适合他的码数。
愉快的吹了声口哨,黑发男生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我果然是个正宗欧洲人。”
——
翻倒巷深处,一栋灰色小楼房普普通通地夹在周围的房子之间,窗户上积了厚厚的灰,也看不出里面是否有人居住。
一只白色的猫在房顶的烟囱处探头探脑地往下看,转了几圈又踩着屋顶的砖块去找别的下去的路,很快地,它发现了什么,轻巧地落在隔壁屋子的房檐上,又跳回这里的窗户处,找到条缝隙钻了进去。
几分钟之后,一楼厨房的窗户被一个毛茸茸的白色脑袋给顶开。从旁边巷道里有个男人贴着墙飞快地蹿了过来,悄悄地将窗户扒拉开,翻了进去。
二楼房间内。
身上抢来的衣服扣子依然搭的乱七八糟,男人完全没有心情收拾自己,步履焦急地在房间来回跺着,脸上的表情偶尔抽动,在刻意压制自己的情绪。偶尔停下来恶狠狠地朝着角落缩成一团的男孩儿身上看去,巴不得从他身上扯块肉下来的模样。
他都已经想好了,等卢修斯解决了魔法部那群狗鼻子灵得很的傲罗,他就去寻找主人,身上的黑魔标记还没有消失,主人必定还活着。到那个时候,这群没进阿兹卡班的叛徒,必定会遭受到来自主人的惩罚。
“咚咚咚。”门前响起一阵起敲门声。
穆尔赛伯蓦然朝那个方向看去,下意识放缓了脚步,往门边走去,贴着门听了一会儿动静,听到敲门声再一次响起,伴着个男人的声音:
“打扰一下,请问有人在吗?房主约我今天来砌墙。”
砌墙?穆尔赛伯有些不解。
他疑惑地摸上门把手,在打开的一瞬间想到:
不对!这里是二楼,那人是怎么进来的?
反应迅速地摸上了腰间的魔杖,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对着门外的人喊道:“avada——”
咒语念到一半,手中的魔杖突然受到一股力,前半段蓦然断裂,杖尖绿色的光芒顺着杖身逆行上游,“——kedavra!”
男人被一道绿色的光芒击中倒飞出去,撞在另一头的墙上,滑落在地面,手中仍然握着那半截毁坏的魔杖。
门外的黑发男生身上穿着白色的军装和长裤,低头看着手里的板砖,松了一口气。
上来就搞索命咒,这大哥也玩的太大了点儿啊?
还好自己的欧气强大,抢先一步,用事实证明,魔杖再硬硬不过板砖!
“一段传奇:史上第二个逃过索命咒的幸运儿。”男生清秀的脸上出现个笑容,饶有兴致地给明天的预言家日报拟定题目——如果有记者今天能拍到这一幕的话。
“好想法。”角落里稀稀疏疏地传来掌声,他转头看去,马尔福苍白的脸上正挂着嘲讽的笑容,“事实上,我也正在思考你和波特家是否存在血缘关系,要么我怎么总是一遇到你们就如此倒霉?”
他身上布料昂贵斗篷因为之前与地面的摩擦而变得灰扑扑的,就连打理的一丝不苟地头发此刻也显得凌乱了些许,浅金色的短发落在额前,显得他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缺少血色一般。
二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门口,被怼的干笑了两声,建议道:“我想,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你感谢的话语可以不用如此刻薄。”
“感谢一个披着纯血皮的麻瓜用他灵敏的大脑想出用砖头对抗魔咒的办法?”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跟前,即便是仰着头看着对方,气势也分毫不差,停顿了一会儿,他续道:“除非我疯了。”
兰伯特跟在他身后,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还没学过魔咒,而且我去找你父亲,他多半也会把锅甩给我,我很大几率见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