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西门庆眯了眯眼睛,这家伙刚刚身上散发出了好耀眼的使命感,同为爱鸡人士,西门庆觉得现在这种能力范围内的小忙还是可以帮的。
    她对吉田春到“鸡舍倒是好解决,花道社后面有一小片竹林,可以跟他们打个招呼砍两颗竹子我帮你编,至于老师那边就得你自己申请了。”
    吉田春眼睛睁大,然后突然一脸兴奋到“你这是要和我做朋友?早说嘛,虽然你是那个讨厌迹部的女朋友,但一码归一码,不会把你们混为一谈的。”
    不,完全不稀罕,以及这个说法好火大,突然又不想帮忙了——
    算了,看着大白公鸡的份上,这么可爱的鸡不该被智障连累。
    等迹部看着课间阿庆和那个吉田春一起商量鸡舍的造型装饰时,内心是崩溃的,他就知道这家伙不可能不去凑热闹。
    西门庆的编织技术还是上辈子带来的,他们那里生活物件很多都自给自足,箩筐簸箕,扫帚板凳,她都会做,管木雕工艺部借了工具和一些废弃木头做了骨架,又砍了竹子编织主体,再刷点漆做点装饰。
    漂亮透气又耐用,也就两天的事,西门庆一个人就麻利的搞定了。
    吉田春差点没乐疯,扬言回去的时候一定得把这个鸡舍带走。
    这周很快又到了周末,最近几周迹部他们都得忙于比赛,但这周的对手好像是名古屋的代表,据忍足说他们的赢面基本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剩下百分之一那就是他们全员当天吃坏肚子的可能。
    西门庆遂放心大胆的邀请迹部周六比赛完后,周末陪她回趟乡下,一来去看看夏目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二来也带迹部去她从小生活的地方玩玩。
    主要是得让他看看阿花,省得整天嫌弃。
    结果打电话的时候被总二郎听见了,得,这家伙非要去,不让去就又是老一套的控诉她不是人,说好了不会差别对待balabala。
    西门庆觉得自己当初就该狠心点别整那些虚的,也不至于现在夹在两个面无表情的人中间满头大汗。
    第55章
    车子里面的空间并不小, 可西门庆这会儿就是觉得挤挤挨挨的。
    两个家伙面沉如冰的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跟竖了两尊黑脸门神一样, 一人发一只手电筒从下巴往上一照, 分分钟吓哭小孩儿的节奏。
    可她能怎么办?要是换另一个家伙这么没眼色打扰别人幽会,西门庆早一砖头糊上去了,车子碾过去也别想上车, 她自己还琢磨着多占点便宜呢,哪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但当初为了顺利的谈恋爱,种种承诺和甜言蜜语犹在耳边,这会儿不认的话,总二郎得把他们家, 连带冰帝一块儿掀了,由不得她不答应。
    然而她最多只能算是尴尬不适外加强制收敛的遗憾而已, 实际上内心了隐隐还有些期待可以多点这种机会, 最好两个人最终能打好关系,虽说希望渺茫。
    但迹部和总二郎两个人就真的是如鲠在喉膈应至极了。
    总二郎不是第一次陪妹妹回乡下,每次心情都特别轻快,脱离东京的行色匆匆的气氛, 将身心放归令人心驰的旷野,陪伴在家人身边, 打心里觉得春风拂面一样自在温暖。
    完全不是现在这样, 麦野里再恬淡的香气,还有田间再清新的微风都安抚不了他蹭蹭上涨的怒气,他本来是打着陪妹妹出来玩, 外加膈应迹部的主意。
    要是这个自恋狂不满被忽略和阿庆吵架继而分手那就更完美了,可计划还没开始,自己先灌了一肚子气——
    果然,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游刃有余,光是看到这家伙的脸已经让他没办法镇静了。
    可总二郎没有想到,他现在的揪心再怎么说只能算自找的,搞事不成反被怄,相比之下,迹部就更冤了。
    本来赢了比赛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女朋友的邀约,对她从小生活的轨迹充满期待,结果看到西门总二郎的时候就想兜头撞上了一堵墙,把他的好心情击得七零八落。
    他忍这家伙很久了,不但得忍耐自己女朋友成天和一个死妹控变态朝夕相处,还得忍耐他时不时的上门挑衅,仗着天然的地位优势,让他不退让也得退让,端的委曲求全。
    可连恋人之间重要的约会都要插进来,这要能忍那就不是人。
    迹部冷笑到“嚯?某些人已经自甘堕落到沦为行走挂件了吗?不然怎么会这么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的是你才对。”总二郎正是满腔火气,听了正中下怀的就往回怼“某些人是没有自知之明到什么程度才会急匆匆的想着登堂入室?”
    “喂喂!好歹也被那么多无知少女炒了一个受欢迎的名头出来,这么死皮赖脸的贴过来真的没问题吗?看着别人的眼神,人家的家人在嫌弃你哟,里里外外的嫌弃你哟。要是你真的还有半点自尊,那就该从此断了和阿庆的来往,不被人祝福的爱情你以为你撑得了多久?”
    “呵!本大爷倒是认同你这句话,不被人祝福确实会让本该华丽完美的爱情失色不少,但你这家伙是人吗?或者说能代表人吗?”迹部冷笑到
    “本大爷从头到尾只看到了一个变态,谁会特意去关照一个变态的感受?亏得你还能舔着脸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人前呢,不为自己的存在感到羞耻吗?”
    总二郎气急“在街头网球场调戏小女孩儿,被151的小鬼打得被迫剃头的家伙都还有脸活在世上,我有什么好心虚的?”自从知道妹妹被拐走一来,他可是打听了不少关于迹部的黑历史。
    英国那边的暂且不必说,毕竟小鬼的糗事根本不痛不痒,可回来日本之后难道这家伙就没有黑料了吗?还敢在他面前嚣张?
    迹部咬牙切齿,不遑多让到“在学校霸凌同学,未成年就混迹于银座俱乐部的混蛋还真敢说呢。”
    总二郎“你分叉眉逊得要死,眼角长痣又娘又衰!”
    迹部“你头发中分品位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眼神污浊走在街上都是犯了公众猥亵罪。”
    总二郎“我可以换发型戴眼镜,你呢?你能换张脸?”
    迹部“那你倒是对自己挺有自知之明,而且本大爷的眉形可以重修,泪痣可以去——”
    “诶!别别别!”西门庆被踩到脚一样惊叫起来,一把捧住迹部的脸“你别动泪痣,它招谁惹谁了?”
    随即回头一巴掌扇到总二郎头上“少说半句你会死?出来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再挑事把你放田里让你走着回去。”
    总二郎被她的偏心戳得肺疼,气得眼睛都红了,捂着脑袋控诉到“哦你现在不装死了?是,那家伙自己事逼你把账算在我头上,刚刚他先开口的时候你怎么不揍他呢?”
    “不就是一颗泪痣吗?改天我去点颗在眼角,就坐在家里让你摸,一天不摸还不行。”
    西门庆脑仁疼,知道放任他喋喋不休那今天就别想安生了,也后悔自己动作快,主要是她最喜欢亲迹部的泪痣了,这家伙挑唆什么不好?听了就急了。
    她无力到“你,那你想怎么样?”
    总二郎冷笑“怎么样?我不管,现在你胳膊肘外拐我也不指望了,但起码得一碗水端平,你抽了我,那家伙你也得揍他。”
    西门庆随着他手指看向被指着的迹部,只见迹部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跟被打了一拳一样难看,估计也在后悔挑起了这个幼稚的家伙。
    西门庆狠狠的闭了闭眼睛,睁眼挂上一副璀璨的笑对着智商退化到学前水平的总二郎哄到“那不行,要打也只打你,我跟他还没熟到那个地步。”
    总二郎一想也对哦,只有肆无忌惮的关系才会这么随意吧,那家伙恐怕巴不得自己妹妹的粉拳呢,遂又是羞涩又是得意到“那,那你再多捶几下,哦,照着肩膀来,昨天有点落枕,肩膀不舒服。”
    “嗨嗨!”西门庆正要认命的给他捶肩,就感觉旁边传来一阵浓郁到令整个空间都窒息的黑气。
    颤颤巍巍的回头,果然迹部的脸已经黑得没法看了——
    “嚯?跟我不熟?”不待西门庆解释他紧接着到“那本大爷为什么要让一个不熟的家伙碰我?”
    西门庆惊觉说错话了,讪笑着讨好的想去摸他,被迹部一把打开了手,随即他自顾自的闭目养神不再理她。
    西门庆暗恼,刚刚对总二郎生起的愧意顿时烟消云散,还想捶肩?要是把她的事搅浑了,看她绕得了他。
    板着一张脸回头,却发现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也已经黑得和迹部相差无几——
    “阿庆,你让这家伙碰你了?啊?”
    西门庆听了这话心里就一咯噔,暗道要遭,果然紧接着总二郎就炸了“我就说前几天你怎么急吼吼的让医生来家里检查身体,以往每年例行检查你都不耐烦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说!你是不是和这家伙搞出人命来了?我宰了他敢动我妹妹。”
    说着双眼赤红的就要跳起来行凶,被西门庆死死的抱住了,迹部此时也挣开了眼睛,听了她检查身体的消息,顾不上再耍脾气,问到“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
    他俩自己知道是因为鬼火的原因,害怕给身体带来什么负担,所以保险起见检查一遭。
    但这对话在总二郎听来就跟默认了他俩已经偷吃上了本垒一样,总二郎顿时就疯了——
    “你这该死的混蛋,我告诉你,就算阿庆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货,也没你的份,那是我的孩子,没过明路就想占便宜,有多远滚多远。”
    迹部本不想再跟蠢货计较,可他什么意思?哪怕本来就是鸡同鸭讲,但这家伙说的话代表他的真实想法吧?
    就算根本没这回事听了都气得肝颤,他的孩子凭什么有这个变态的份?难不成这混蛋还想插手到他们结婚以后?
    两人这会儿是针尖对麦芒,总二郎还一直蠢蠢欲动想动手,被西门庆死死的按下了,好说歹说才让她相信自己检查身体不是因为出了人命。
    但那家伙也不见得听了就放过她,两人一路上就着以后她的孩子的归属问题是各种怼。
    西门庆满头包,夹在中间被汹涌的火力烤成了焦毛鸡,她暗恨自己得意忘形,实际上蠢得一比,按水中的葫芦瓢一样这头按下去就顾不了那头。
    本来只是口角之争捂住他们嘴就按下来的事,结果说话不长脑子闹到现在没法收场的光景。
    之前还警醒自己这会儿正处于智商褪了成皮的智障状态,得注意不说错话呢,现在接着就又犯蠢。
    等到车子停在老家的宅邸面前,西门庆头重脚轻颤颤巍巍的下了车,一把扑进等在那里的藤田的怀里。
    哭到“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藤田对家里的三个孩子那是偏心偏到了咯吱窝,眼见西门庆哭诉,理由都没问就瞪着总二郎呵斥到“总二郎少爷,怎么可以欺负妹妹呢?”
    总二郎张了张嘴不敢说话,他有时候对父亲都敢没正行,但是对藤田,那是除了本身的严格外还完全继承了爷爷的余威,是半点不敢放肆的。
    小时候他代替精力不足的爷爷教导他和哥哥胜一郎,那叫男孩子都是捡来的一样抗摔耐打,轮到阿庆的时候就一副笑眯眯的傻爷爷心态,耐心相较于他们是百倍不止,端的让人无话可说。
    不过不止是他,迹部的待遇也没好到哪里去。
    当阿庆把他介绍给藤田的时候,那家伙就从此没得到一张笑脸,一整天都被端着完美的礼节,但完全感受不到被欢迎的挑剔眼光注视着。
    这让迹部很挫败,西门总二郎一个变态也就罢了,管家这里又是什么状况?他之前还一直对自己挺自信,以为出了总二郎这个奇葩,不管怎么说他的条件都不至于让对方的家里难以接受。
    可照现在连续两次碰壁看来,他对于是否会受到对方父母欢迎已经不确定了。
    万一大伙儿都把他当做来抢他们女儿的入侵者呢?这让迹部感到很难办。
    而且和西门那家伙不同,同龄人还可以怼上一怼,但长辈就完全没办法放肆无论如何也得憋着。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管家,可就跟他家的田中一样,这种从祖辈跟下来的亲信,在家族了就是一个亲人加长辈的角色,是不能放肆的。
    眼见藤田把两个家伙镇压下来了,西门庆也松了口气。
    他们今天走得早,特地没吃早饭,就是为了尝尝藤田亲自下厨的手艺,藤田本身厨艺就很好,为了西门庆更是苦心钻研了中华料理,又一起住了这么多年,对她的口味喜好了如指掌。
    西门庆满足透了,吃完饭便拉着迹部和总二郎往田里撒欢。
    玉米早就已经收完了,枯萎的玉米杆子也让藤田收割了,捆成摞堆到专门放这些的地方今后有用。
    其他的蔬菜更不必说,今年种得多,收成也好,他们去看的时候,地里的那些菜还在源源不断的结果,只是豆杆已经收割了,藤田还给她看了打出来的黄豆,一颗颗又大又饱满,西门庆当时就让他装两袋放车后备箱了,她要带回去做豆腐吃。
    她还带迹部去看她种的水果树,都是早些年已经种下的,春天的樱桃草莓这些就不说了,夏天的西瓜桃子葡萄也早就开始分批次摘了。
    迹部看着这大片土地上繁杂却不混乱的丰收场景,空气里到处溢满了扑鼻的清香,虽然入眼之处都是一副农家的场景,但远处豪华磅礴的宅邸屹立在中间并不显得滑稽,甚至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朴实的生机。
    迹部觉得意外的居然不错,东京的宅邸是不可能了,毕竟那也是社交的一环,可以在背面扩些面积来让她搞事,但总的来说还是得稍微收敛一些。
    但其他用来度假的别墅倒是可以放手让她搞,总之私人领域还是他们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西门庆冲迹部炫耀到“其实在我们之中我才是最先赚钱的那个,小学的时候开始,每年光靠粮食蔬菜水果的收入就有这个数。”
    西门庆比了比手指“而且每年都比之前种得多,像水果这些东西又贵,刨除给帮忙的执事们发的补贴还有投入成本,现在我的存款已经不是小数了。”
    想当然的,日本的农民其实收入挺高,尤其她这种起点高的,种出来的作物品相又好,数量又多,攒了这些年,那些钱放到一般人眼里已经是两三个不错的家庭的总产值了。
    她得意到“所以就算你哪天犯事被家里赶出来了,光凭我自己也能养活你的。”
    迹部好笑到“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认为我会被父母嫌弃?不过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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