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个什么鬼世界?
一来就这种戏码,他不仅害怕, 还想骂街。
系统瑟瑟发抖, 说话都磕磕巴巴:“别、别怕, 我这就读取数据!”
刘涟却直接打断它,精神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如临大敌:“来不及了。”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渐渐停止, 隔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 可以隐约看到那个男人精健的躯体。他不紧不慢地擦干身上的水,很快就要出来了。
刘涟竭尽全力狠狠咬在舌尖上,虽说发软的身体没什么力气, 但他在面对危险时爆发出来的力量不可小觑,硬是把舌尖咬出血来。嘴里的剧痛让他全身一颤,混乱的脑子也彻底清醒过来。
他当机立断调动精神力来保护自己。经过前几世的磨炼,他不再需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在一定范围内他可以保护自己,甚至进行一些反击。
不管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什么角色,刘涟决不允许他伤害自己。
***
豪华套房中装潢富丽,暖黄灯光映照得高脚杯里酒液澄澈晶莹,泛出暧昧撩人的色彩。床头柜上放着一叠粉色的套子,润滑剂瓶身上印着弯弯绕绕的外文和热烈纠缠在一起的人体图画。
香薰炉里精油的气味甜腻醉人,似是在预告接下来一夜的香艳旖旎。
而那床上的人,即便平日里如何招人讨厌,傲慢如邵轶,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漂亮的。
生着这样一副好皮囊,起了这样一个清澈的名字,偏偏是个放浪下贱的骚.货。
确实很适合被男人玩。每次看见容溪这个人,他都这样充满恶意地想。
才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名声就传遍风月场。据说勾了一个又一个,甚至还有男人为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他反而在旁边看戏一样看。
容溪长的好看,纤瘦得恰到好处,正好适合窝在男人怀里撒娇调情,又不像女人那样过于柔弱。皮肤白嫩到叫人只想在上面施加暴虐,弄出一道又一道红印才好。但他却又不是妖艳的面相,相反容溪长了一张颇为秀气的娃娃脸,很是显小,看上去带了些孩子气的纯真。只不过他的眼睛太勾人,哪怕是正经看人,都像在撩拨别人去对他施虐,把他弄到哭出来甚至昏迷。
天真和妖娆,自相矛盾的气质在容溪身上统一,不少人就爱他纯情又放荡,连邵轶自己也不例外。
这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小妖精。他想。
别的男人玩得,我就玩不得了?当然不可能。
但邵轶可不是别的什么路人甲男人。硬要说的话,容溪这条小美人蛇的七寸,可是被他死死捏在手里。
因为容溪喜欢他。
至于为什么他如此笃定……
在风月场中千杯不醉,放浪形骸,一看见他就紧张得话都不会说,小脸红红,欲盖弥彰地转过头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邵轶的眼光极为毒辣,容溪这种小玩意儿的心思,怎么会逃得过他的眼睛?
被这种小妖精暗恋,他身为男人的虚荣心得到巨大满足。只不过,他是不可能回应容溪的。
搞笑么,一个不知道被多少人搞过的小贱.货,卑微得就像尘埃,也配喜欢他?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装麻袋里扔到跨海大桥下面去喂鱼了。但邵轶还是不太舍得,毕竟这小妖精的味道真的很不错,一时半会的,他还不会腻。
施恩般上过容溪几次,每一次他都对他毫不留情。容溪就算被他暴虐的行为弄到受伤,也不怎么敢反抗。这一点很好,邵轶讨厌哭哭啼啼的床伴。
今天他心情不佳,于是又把容溪叫来,准备在他身上发泄。
但不知道容溪闹什么脾气,或者说终于醒悟了,死活不愿意跟他做。邵轶干脆给他下了点助兴的药,反正容溪又不是没有吃过这些东西。
他就随便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浴室,一边擦头发一边讥讽躺在床上的人:“被我上过这么多次,装什么烈男呢……你干什么?!”
邵轶脸色一变,冲过去狠狠捏住容溪下颌,强迫他张开嘴,只见嘴里全是血,容溪竟然咬破了舌头。
他苍白着脸对邵轶怒目而视,眼里含着水,更是可怜可爱。
“无论、你想做……想做什么,我,我不……”他含糊不清地说。
邵轶怒极反笑,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何况他为数不多的耐心也不会给容溪。所以他没有压抑自己,干脆利落一巴掌甩到容溪脸上。
那记响亮的耳光来得太快,打得容溪有些发懵。
邵轶摸着容溪的喉咙,手指慢慢收紧。他对他露出一个算是很有风度的微笑:“容溪,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一个万人干的贱东西,跟我这矫情什么?”
他的手慢慢沿着容溪白皙温热的胸膛,一路往下滑过去。
容溪转过有些嗡嗡作响的脑袋,抬手抓住邵轶手腕。
一向娇媚撩人的眼睛里,竟有火光闪烁。
他双唇微张,一字一字往外吐:“我、不、愿,放、手。”
这样的小妖精和往日大相庭径,极为罕见地展现出尖锐的抗拒,让人无法忽视。邵轶很意外,软弱得跟菟丝子一样只知道攀附别人的容溪,居然还有这样凌厉的一面,确实很新奇。
“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他调笑着去摸容溪的脸,“以前你不是很爽吗,总叫着还要,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难道你其实是个女人,也有每个月那么几天?”
面对这样的羞辱,容溪铁青着脸一个字也没有说。
“你倒是学会了新花样……不错,偶尔闹点小脾气,是挺招男人喜欢。”邵轶下了评语。
他有力的手指握住容溪细巧的脚踝,不容反抗地往两边拉开:“你赢了。现在,我又对你有兴趣了。容溪,欲擒故纵的戏码,玩一次就够。”
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中断了他的进攻,邵轶相当暴躁地抓起手机一看,欲求不满的表情瞬间变得温柔优雅,风度翩翩:“小桐,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那腔调,面对心爱的情人也不过如此了。容溪听得反胃,只觉得胃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阵一阵往上翻。
电话里隐约传来轻快又带着羞涩的声音:“邵哥,茉茉新做了甜点哦,你要不要过来坐坐?茉茉说想见你……”
邵轶当然满口答应,难得白桐给他打电话,他怎么可能不去?哪怕是欲.火焚身他也得熄灭了,再把自己恢复成那个温文有礼的上流社会公子,去见他放在心上的小宝贝。
他懒得再看容溪一眼,好像那不是个人,只是一堆垃圾,完全不值一提。
邵轶以极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从容不迫地走出套房。穿好西装打上领带,他又是那个贵气逼人的天之骄子。在白桐面前,他是最温柔有礼的追求者,也将会是世上最完美的情人。至于门后的龌龊东西,他不需要费心处理。
邵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容溪的视线针刺般落在门上,仿佛要透过实木门板将他刺成筛子。
***
“我去年买了个包,超耐磨。”刘涟对着镜子擦药,疼得他嘶嘶吸气。
这回真是倒了血霉,一来就被人渣打。
不过他刚准备用强制那个家伙进入噩梦,他就跑了。刘涟也松了口气,他的精神力不能滥用,毕竟现在的世界崩坏,也不知道惩罚标准是什么。
系统坐在他头上,难过地读取剩下的数据。
“末世种田世界。主角受白桐拥有一个十分强大的空间,什么都能生产,在末世活得很安逸。而刚才那个人渣叫邵轶,是主角攻。人渣高富帅一个,爱上温柔善良的圣母主角受,末世里进化出强大的异能,两个人生活美滋滋。”
刘涟:“……我只能素质十二连。”
系统抓住他的头发:“而你,容溪。是个风月场里的小妖精,嗯……就是那种,那种,你懂的。是白桐的表弟,一表三千里的表。”
“原设定容溪对邵轶渣男一往情深,而邵轶爱身世清白的白桐。看在白桐的面子上邵轶没有弄死容溪,还容忍他。但末世后容溪一直和白桐对着干,最后在任务中被邵轶扔去喂丧尸。”
刘涟:“……”
他用力扶住额头,内心充满了黑暗的情绪。
好啊,好得很。
既然不让他活,那大家就一起死好了。
刘涟抬起眼,露出一个有些阴郁的笑容。严格来说那不算笑,只是往上扯了扯嘴角。
系统担心地看着他:“榴莲儿,冷静。前几次那么危险你都过来了,一个丧尸而已不要怕。”
“我不是怕。我已经……”刘涟抓起系统塞进胸口,“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是不是。”
“我现在明白得很。谁要动我,我就让他瞬间爆炸。”
他仔仔细细地洗澡,把全身上下都搓了一遍。被那个渣男触碰实在恶心,就算跟他睡的不是自己。不过既然接手了这个身躯,他就不会让任何脏东西沾到。
在明亮的镜子前刘涟认真整理好仪容,把衣服上所有的折皱一一展平,头发也梳整齐,一切看起来毫无异样之后,他才离开酒店。
“末日倒计时,七天。”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了,很抱歉。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让我非常难过的事情,加上没有榜就趁机偷懒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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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路边野尸你不要捡(二)
预知了末世的到来, 那么就得做准备工作。
刘涟从酒店出来之后, 照着系统读取的数据,回到容溪的家里。
容溪住的地方环境还算不错,是比较高档的跃层商品房。按照原来世界的设定, 容溪父母双亡,没人管束,便染上了放浪的恶习。好在有房, 因此容溪尚可生存。
刘涟不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容溪收好的财物,数额还不小。
不过一旦末世来临, 金山银山都毫无用处。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慢慢喝下去。零号被他拿出来放在茶几上的糖罐里,它非常高兴, 在糖堆里躺平。
这些糖都是进口货,色彩鲜艳,口味多样,隔着花花绿绿的糖纸都能闻到甜蜜的气息。刘涟剥下糖纸,把四四方方的粉色糖块含入口中。
浓醇的奶香在唇舌间化开, 但刘涟却无法从这样醉人的甜美中获得一丝放松和愉悦。
他看着落地窗外铅灰色的阴冷天空, 大团的黑云正在极快聚拢, 遮蔽了最后一线天光,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阴影里。街上的路灯提前亮起, 尖利风声呼啸而过,地面上杂物被狂风卷起,抛洒得漫天都是。有个别倒霉鬼来不及躲开, 被垃圾砸在身上,骂骂咧咧地走了。
每个人脸上,只有麻木与疲惫,以及定时.炸.弹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破的焦躁怒气。
刘涟默默拉上窗帘,室内安静得可怕。
打开电视,传出“红色暴雨预警”,换台就是“某某地发生自然灾害”或是其他的重大事故,伤亡惨重。
天灾人祸全都扎堆,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刘涟双手交叉,手指撑着白皙下颌,表情凝重。
以前也经历过末世,但之前的末世不包含进化因素,危险性根本无法与这一次相比。这个世界不仅要打丧尸,还要对付变异生物和变种人。不过这不是主角应该操心的事情,原剧本里重点还是攻受开金手指谈恋爱,和拯救世界没有太大关系。
但他没有金手指,还要提防人渣把他扔进丧尸堆里去,这就非常有难度了。
按照剧情走向,末世后邵轶进化出异能,白桐也拥有空间,那两个人被某个异能者组织奉为上宾,而容溪则是九死一生逃到基地,才与他们相见。
容溪有异能,但相当于没有。一级水系,能变出点水来洗澡已经非常厉害了,基本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而白桐只有空间用于种田,也是没有战斗力的。但是他有大腿,有男人,这就很不一样。
刘涟想了想,把系统从糖果上捻起来:“扔骰子吧。”
系统已经把软糖咬下去一小块,被宿主抓住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抱着。它对宿主说:“扔骰子要消耗体力的,你去弄点吃的先。”
刘涟想想也对,就去翻冰箱。冰箱里也没有什么吃的,就一些水果。好在储藏柜里还有不少泡面,看得他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