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碰了碰廉肃的脑袋,齐蓁直掉泪,暗自庆幸男人没有发烧。
余光扫见被鲜血染得通红的纱布,齐蓁忍不住哽咽,道:
“阿肃,你快醒醒吧,难道你真要抛下我们一家子?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廉伯元笔直站在齐蓁身后,突然压低声音开口:
“娘,等叔叔醒来之后,你就嫁给叔叔吧。”
听到这话,齐蓁突然瞪大眼,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僵硬的转过头,齐蓁看着如同松柏般俊秀的少年,问:
“你说什么?”
“兄终弟及婚即使少见,但本朝并非没有,若娘为了我们兄弟两个,负了叔叔,叔叔岂不可怜?”
齐蓁脑袋似一团乱麻,满脸震惊根本遮掩不住,她不知道廉伯元是怎么知道此事的,他会不会认为自己这个继母不知廉耻,跟自己的小叔子厮混?
外面还有太医守着,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见齐蓁眼神闪躲,廉伯元没有再说下去。
齐蓁在床边守了整整一夜,期间太医也进房检查了几次,发现廉肃并没有发热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恭喜夫人,廉大人应该无性命之忧了。”
听到这话,齐蓁拧眉,问:
“无性命之忧?难道他……”
“大人伤在腰腹处,且伤口极深,到底有没有问题,还得等廉大人清醒之后,老夫才能判断。”
廉伯元送太医走了出去,等回来之后,就听到齐蓁道:
“你先回家去,省的仲琪担心,我在这儿守着就行。”
廉伯元迟疑片刻,才点了点头,毕竟继母现在年纪也不小了,留在小院之中不会出事,但弟弟过了年也才十岁,留他一人在玉颜坊中,廉伯元放心不下。
齐蓁在小院儿中直接住了下来,每天能有七八个时辰都守在廉肃身边,亲自喂药,仔仔细细的照顾着,等到第三天时,廉肃终于睁开眼了。
一看见齐蓁,廉肃鹰眸一亮,随即明显带着几分冷意,哑声道:
“你来干什么?”
廉肃语气冷淡,齐蓁也不在意,用温水打湿帕子,轻轻给男人擦汗,却不防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滚!”
齐蓁别过眼,明显有些委屈,她不敢使出太大力气,毕竟男人腰腹处的伤口刚刚愈合,要是再裂开的话,他还得遭一次罪。
轻轻掰开男人的手,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廉肃的手劲儿没有往日大,齐蓁将他牢牢按在被子里,这才端起药碗,送到他嘴边去。
冷冷的扫了一眼齐蓁,廉肃别过头,道:
“你要怎样才滚?”
“你先喝药。”
廉肃咕咚咕咚将乌漆漆的苦药都给灌进了肚子里,因为动作太急了,他嘴边也全是药汁,齐蓁强忍着想要去擦一下的冲动,道:
“既然你这么想我走,那我走就是了。”
说完,齐蓁直接站起身子,刚刚转身,就听到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站住。”
“不是你让我走的?”
齐蓁想不明白廉肃到底是什么意思,被他折腾的有些烦了,皱紧眉头,站在原地。
这几天她没有休息好,皮肤没有往日的红润,反而透着几分苍白,眼底是淡淡的青黑色,十分憔悴。
“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别再来了。”
死死攥住手心的锦帕,齐蓁直接将细滑的帕子用指甲抠出了一个窟窿,她没想到廉肃竟会这么无礼,自己照顾他三天三夜,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如此冷待与她,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心里憋着一股火,齐蓁几步就冲出的房间,看着女人负气离开的背影,廉肃伸手摸了摸长满胡茬儿的下巴,鹰眸里满是算计。
除夕夜宫里头有刺客没错,但廉肃身上的伤根本没那么重,之所以看着好像止不住血的模样,实际上是他用刀将伤口又撕裂了。
想到那个女人老老实实尽心尽力的伺候了自己三天,温顺柔婉的模样是廉肃从来没见过的,他心里头就痒痒的很,恨不得直接把人给掳到家里,好好疼爱一番。
不过在此之前,赵恒总得先处理了,否则那么一个混账东西一直盯着他的女人,还真是不要命了。
手指一下一下的轻敲着墙面,廉肃冲着外头喊了一声:
“来人,把李太医请过来。”
外头的小厮都知道自己的主子是锦衣卫的指挥史,生怕惹得主子一个不痛快,被丢尽诏狱之中,贴加官、点天灯、燕儿飞种种酷刑齐上阵,恐怕会死无全尸。
因心头惊惧,小厮们丝毫不敢怠慢,即使路面上厚厚一层积雪,雪路难行,但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将在太医院里当差的李太医给带到了小院儿之中。
正文 第42章 指挥史下手真狠
李太医被人引着走进房中,啪的一声,雕花木门被小厮紧紧关上,闻着房中的药味儿,李太医皱着眉走到床前,看着指挥史苍白的脸色,问:
“指挥史,您的伤可好些了?”
廉肃嗤了一声,道:“我的伤势如何,没人比李太医更清楚,何必明知故问?今日之所以派人将李太医请过来,本官有事想要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