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坐在下首恭敬的回答说“小子姓苏名墨,因着今年未满二十所以还未取字。师父唤我苏墨就好。”
侠盗吴摸了摸胡子笑着说道“好, 那老头我就唤你‘小墨’,你这茶是真不错,很合老头子我的心意。”
“师父喜欢就好,我让下人多备些放在师父房中, 师父若是想喝随时泡就可以。”苏墨笑着为侠盗吴续上茶。
“行,老头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给沈迟那二愣子带消息了没,别真到镇上等到天黑了。”
侠盗吴喝了一口热茶说道,他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虽不待见沈迟心里却是有些想见自己这唯一的徒儿的。
苏墨还未应声,院子外面便传来沈迟的声音:“难为师父还能想起徒儿!”话音未落沈迟就走进屋来。
“师父莫不是忘了我还在镇上等着,也不怕走丢了还要徒儿重新去寻么?”沈迟黑着脸站在侠盗吴面前说道。
沈迟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的,沈迟小的时候跟侠盗吴去漠北,谁知走到半道上竟然迷了路,原来是侠盗吴喝多了酒将地图看反了。等二人走到漠北的时候已经比预期的时间多出了一个多月。
“这不是看徒儿你辛苦得很,师父我想给你少添些麻烦么,你怎么就不懂老头我的苦心呢?”侠盗吴摸了摸胡子一脸不争气的样子看着沈迟说道。
沈迟跪下朝侠盗吴磕了一个头说道“师父若真是如此之想那就是徒儿错了!”
苏墨看着两人的互动有些好笑,他原以为侠盗吴是豪放不羁沉稳大气面容严肃的侠者,谁知竟然是如此诙谐有趣爱笑爱闹的小老头,倒是和苏墨前世电视上见到的老顽童周伯通有些相似了。
只是不知这热闹的脾性怎么会养出沈迟如此沉稳的人来。苏墨想着以后可得好好问问沈迟。
侠盗吴扶起沈迟说“起来吧,又不是没见过老头我,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走,让我看看你的功夫进展的如何了!”
“是!”沈迟跟着侠盗吴牵着苏墨去了院子里的演武台上。沈迟虽然将内力换为灵力,但两者的原理是相同的,使用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但侠盗吴所传授的功法只有九层,所以沈迟便一直用九层以下的招式侠盗吴过招,苏墨自然也是想到这一点,他在不知道侠盗吴身份的时候一直使用的也是九层以下的招式。
两人你来我往渐渐的打出了趣味,招式和手段也层出不穷,苏墨看的花了眼。他这才知道沈迟平时和自己过招的时候有多正经了。
“好,再来!”侠盗吴大笑着对沈迟说道。
侠盗吴的名声和威仪使得江湖上敢和他动手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他好久都没有打得如此尽兴,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
苏墨看他二人过招渐渐的自己也有了体悟,修真和练武总的来说是差不多的,都要勤奋自勉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自身强大才是道理。
二人对战了约有半个时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沈迟率先停下手说“师父问是想打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师父刚来我家不如先尝尝阿墨的手艺。”
侠盗吴也停了手,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苏墨说道“小墨还会做饭?这世道会做饭的男子可是不多的。”
苏墨笑了笑说“全因形势所逼罢了,自己做饭到底放心些。师父先和沈迟喝会儿茶,我这就去做饭。”
侠盗吴挥了挥衣摆说“你们二人去做饭,我在你们这院子里转转,不用招呼我老头子了。”
沈迟也不和侠盗吴客气,拉着苏墨的袖子说道“师父自便,我和阿墨去厨房!”
侠盗吴看了看苏墨认真的说道“小迟你的功夫如今已在我之上,老头子我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你勤奋便好。
我要说的是小墨,看的出来小墨根骨很不错,只是习武的时间有些晚所以底子打的不是很好,小迟你下来要监督小墨多练一练下盘,下盘稳了武功自然就上去了。”
苏墨和沈迟严肃的行了一礼说“多谢师傅教诲徒儿明白了!”
侠盗吴摆了摆手瞬间就已经出了院子朝果园飞去。今天是正月初八,正是过年的时候,下人们都在悠然居没出去。
苏墨唤来和叔说道“你们做自己的事就好不用跟着师父,但院子里必须有一个人看着,若师父他老人家有什么需要你们直接听从吩咐就是。”
和叔应了声退了下去。
苏墨和沈迟在厨房里做晚饭,沈迟说侠盗吴喜欢吃肉,所以晚饭大多以肉类为主。但冬天除了白菜和萝卜,能吃的蔬菜特别少,苏墨也炒了两个小绿菜就当吃个新鲜。
菜一共有八个再加一个汤,苏墨做的样式多但数量稍微少了些,三个人吃还是能吃完的。
东坡肉和梅菜扣肉是侠盗吴的最爱,所以苏墨多做了些。沈迟坐在灶前替苏墨看着火。
然后是红烧排骨、清炖鸡、卤牛肉和干煸鹿肉。绿菜是蒜蓉油麦菜和凉拌小油菜,摆在桌子上看起来红红绿绿一看就有食欲。
侠盗吴坐到食桌上看着一桌子的菜拍了拍沈迟说“小墨做的饭真不错,以后我的饭就到你这里混了。”
沈迟没说话,侠盗吴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在嘴里尝了尝说“不错不错好吃的很,老头我来这里真是享了大福了。”
苏墨笑了笑说“师父喜欢就多吃一点。”
侠盗吴将所有的菜尝过之后嘴里已经忙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这时候真是有些佩服沈迟的好运气了。
京城
程君然将厚厚的一叠账本文书放在程老爷子的桌子上说“父亲,这就是我们这些好亲人做的好事,若不是有贵人相救儿子我现在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程老爷子大惊,他慌张的走到程君然身前将他环视一遍后说道“小然那里受伤了,严重么?如今可是痊愈了。”
程君然不在乎的笑着安慰程老爷子说“刚受伤的时候还算严重,后来孩儿被侠盗吴的亲传弟子所救,他用侠盗吴传给他的珍贵药品才将孩儿救回,否则孩儿如今就不能站在父亲面前和父亲说话了。”
程老爷子看见程君然手上的伤疤顿了顿,然后将有些颤抖的手藏在袖子里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我的孩儿没事就好!”
程君然将文书递给程老爷子说“父亲,这次是孩儿命大才躲过一劫,程家的蛀虫要是再不清理这样的事以后肯定还会发生,到时候孩儿若是没有这次幸运丢了命可怎生是好?”
程老爷子不语,程君然继续说道“若是程家的人安分守己还好,孩儿可保他们平安度日。万一他们惹怒了当今圣上而降罪于程家,程家几百年来辛苦创下的基业就要毁在他们手里了,父亲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程老爷子拿起文书翻了翻最终沉声说道“罢了,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吧!程家如今正是受宠的时候,人心也不像以前那么齐了,若是真因为妇人之仁连累了程家上下几百口那才是我的过错。”
程君然高兴的说道“父亲想开就好,过几日孩儿就准备动手,父亲不如带着娘先去庄子里修养几天,免得为此事劳烦!”
程老爷子笑了笑说“我与你母亲去普化寺住几天,想当年我和你母亲就是在那里遇见的,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父亲!”程君然唤道。
“这家就交给你了,我和你母亲也该清清闲闲享享福了,”程老爷子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催更啦,等牛奶忙完这几天就会加更嗒!
各位宝宝们晚安,么么嗒!^w^
☆、肃清程府
程君然跪在程老爷子面前坚定的说道“请父亲放心, 孩儿必定维护好程家的一切,那些安安分分的族人孩儿还是会照看着的。”
程老爷子欣慰的说道“你做事一向稳妥我很放心。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和你一样眼光独到,做事的手段干净利落。只是如今人老了没了进取的心,心肠也软的不行,最放不下昔日的情分。
一直想着都是血脉至亲打打杀杀的做什么,我这态度恐怕让族人以为我失了锐气任由人拿捏都行。如今他们损害程家的利益就别怪我们留不下他们了。小然,该如何处理你就放心去做吧!”
“是父亲, 孩儿明白了!”程君然恭敬的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程家少家主请程家众族人在府上议事,而这日清晨程老家主便携妻前往普化寺清修,家中一应事物俱有少家主主持。
程君然笑眯眯的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窃窃私语的众人, 田一抱着剑一动不动的站在程君然身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君然坐在主位上已经喝完第三杯热茶,等候在底下的众人终于忍不住派平日里较为老实的老十七前来问话说:“不知少家主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程君然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说道:“我看诸位近日来可是忙得很,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可否告诉君然, 让君然也找点儿事儿做。”
众人皆低头不语,唯有方才问话的老十七朗声说道“近日梅园里的梅花开得真是不错, 我与妻儿在梅园住了已有一月之余,昨日听得家主召唤才匆匆归来,失礼之处还望少家主见谅。”
程君然笑了笑说“梅园里的梅花这些天开的正好,十七叔又是性情中人淡泊名利, 与那梅花正是相映,多去看看也是好的。
我看不如就将梅园交给十七叔打理罢,十七婶又是个爱花之人,想来也是肯费心的。”
老十七额角一滴冷汗落在鬓角边挂着, 但他动都不敢动惊慌的说道“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君羽年纪还小,梅园离家学远了些不方便读书,可否让他在家中住着?”
程君羽是老十七的独子,今年才六岁生得很是聪颖,学堂里教书的先生也时常夸赞他。
“十七叔说的这是什么话,君羽弟弟今年也该六岁了,正是读书启蒙的好时候。我准备让他住在家主府上由张先生亲自教养着,想来是不会出什么大错的十七叔大可放心。”
老十七心里咯噔一下,他匆忙行了一礼说:“君羽能住在家主府上自然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只是他自幼便淘气的很,万一不听话给少家主闯下大祸可就罪过大了。”
程君然看着满头大汗的老十七笑着说道:“张先生的为人学士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好,我自小就是张先生一手教导到大的,所以十七叔不用担心。难道君羽弟弟还能皮过我不成?”
程君然自小爱闯祸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就连当今太后也知道他的事迹还对程家老家主说:“你那儿子可是出了名的淘气,想来长大后本事也是不差的,你可得好好教养着”
程老家主这才请当时京城里有名的张先生做程君然的启蒙师父来。
程君然的这话一出老十七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好诺诺的说道:“那就多谢少家主好意,不知我什么时候将君羽送过来?”
“就今晚罢,我娘去年酿的青梅酒还有几坛,十七叔今晚带着十七婶和君羽过来咱们叔侄几个好好喝上几杯。”
程君然喝了一口茶看着老十七说道,老十七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只好答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这就吩咐下人去接君羽他们过来。”
程君然挥了挥手说:“十七叔快去吧,我和十二叔说说话。”
老十二阴沉沉的看着程君然说道:“不知大侄子想和我说些什么,十二叔我听着呢!”
程君然似笑非笑地看了老十二一眼说:“十二叔不用着急,我今天请大家来一方面就是叙叙旧罢了。再者君棋都到了下学的年纪,张先生手里也清闲了许多,我就想着从族里挑几个调皮一些的交给张先生教养,以张先生的才学他们将来肯定是有大出息的。”
老十二挑衅的看了看程君然说道“我家君卓都十七了,他平日里性子很是乖顺,用不着张先生教养。还请少家主多操心些别的事就行!”
老实儿话音未落有人就‘嗤’的一声笑开了“十二哥说这话也不怕天打雷劈,君卓平日嚣张跋扈青楼楚馆没有他不去的地儿,就连学堂里对先生也是非打即骂,这样的脾性你竟然说他乖顺,真是笑死人了”
说话的是族里排行第二十一的,由于父母双亡从小由程母扶养长大又比程君然大不了几岁,所以和程君然的关系很是亲厚。
老十二听了二十一的话拍了拍桌子就要发作,他最近出了三次手请杀手去要程君然的命,谁知程君然竟然和中了邪似的杀不死,连掉下山崖都能活着回来,这让他心里憋了一口气。
谁知他还没说话程君然就先开了口“十二叔着急什么,我这才说了一件事情另一件事还没说呢你就开始和二十一叔吵起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程家老一辈的兄弟有多不和气,别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老十二听到这话狠狠的看了二十一一眼,他发誓等他干掉程君然这小崽子后的第一件事就要杀了这个处处和他作对的二十一。
“不知少家主说的第二件事是何事?”说话的是老十八,他平日里喜欢游山玩水所以不在家中常住。
程君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说“几个月前圣上给我送来秘旨说朝中有人投敌,让我好好查清楚投敌的人的身份。”
程君然话还未落老十二和老八齐齐变了脸色,他二人不着痕迹的看了对方一眼没吱声。反倒是二十一问了程君然一句说:“那少家主可曾查到谁是奸细了?”
程君然笑了笑说“托陛下的福,我近几个月仔细排查之后才发现奸细竟然就我们身边之人,所以我今天才特地召大家前来商议此事。”
程君然话音未落老十二就站起来说“少家主这话难道是说奸细莫不是就在我们这些人当中?这可是会要人命的事,少家主说话可得当心。”
程君然面无表情的说道“此事若是自己做了奸细自然会有人要他狗命,但对于没做过奸细的人来说只是看个乐子罢了,十二叔当不得真。”
老十二怒气冲冲的指着程君然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胡说什么?”
程君然沉着脸看了老十二一眼说“十二叔不妨先坐着,我看八叔倒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不如先听八叔说上一说?”
老十二果然禁了声看着老八,老八腆着脸笑着摸了摸胡子说“少家主说的是,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人老了身体就不行了,不知昨儿个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今天竟然闹起了肚子,少家主可否让我去趟净室?”
程君然哈哈大笑着说“水火无情人之常情,八叔提的要求侄儿自然答应的,只是如今府中人多事多,八叔怕是轮不到的。”
老八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他依旧笑着问程君然说“少家主这是什么意思,堂堂程家家主府竟然连一个净室都没有么?”
程君然看着门口说道“程家家主府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叛国的奸细,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八叔十二叔你们说呢?”
程君然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声音说道“程家少家主何在,我奉皇上口谕前来捉拿奸细程仁礼程仁和。”
程仁礼程仁和就是程家老八和老十二,他二人听到来人说的话慌忙朝大门跑去,却被站满院子的官兵拿下。
众人一听是圣上口谕全都跪倒在院子里,来人是刑部侍郎和程君然私交很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