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刚刚被她气走了。”
    “咦？姜离师兄他……？”
    “啧，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不要脸地往姜离师弟面前凑，熟不知师弟最厌烦这样的人了。”
    “师兄不喜欢主动的啊？”较为年幼的白衣少女扬起脸，期待地问自己的师姐，“那他喜欢怎样的？”
    那师姐扫视了眼自己活泼开朗的师妹，放心地道：“据说他喜欢高冷的。”
    说到高冷，几人不由地把嫉恨仇视的目光聚集到云晓雾身上。
    云晓雾：“……”姐高冷姐自豪。
    她正听得开心，忽然有个清俊的青年朝她走来，并挥手向她打招呼：“晓雾师妹，你好。”
    云晓雾淡然自若地颔首，她隐隐觉得此人分外眼熟，大概是上回来时打过照面？
    “我是陌风。”青年扬起了个纯天然的灿烂笑容。
    云晓雾微微睁大了眼睛，陌风？！这是……男大十八变？那个每天挑衅阿离的幼稚少年哪去了？
    “陌风师兄，好。”云晓雾僵硬地行了个礼。
    陌风完全没介意云晓雾诡异的神色，他挠挠头解释了两句：“姜离师弟他有点性冷淡……额。” 他逗趣地眨了眨眼睛，“生性冷淡，你别介意。”
    云晓雾无语，他这样摆明了黑自己师弟真的好吗？
    她摇摇头，告诉陌风：“无事。”
    陌风顿了顿，无奈地笑笑道：“怎么，师妹也被他那张脸迷惑了么？”
    什么鬼，他被她的脸迷惑了才是真的吧╭(╯^╰)╮。
    云晓雾面容冷淡地回答：“我比较欣赏他的实力。”
    听到这话，陌风才抬眼认真地端详了一番新来的师妹：“差点忘了，师妹闯过了山下的迷心幻阵，自然不会拘于容貌美丑。”
    说着，他忽然面露羡慕与推崇之色：“师弟他确实是天资卓越的奇才，但他的刻苦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
    云晓雾又被惊到了，他俩这是化敌为友了吗？好吧，大约是都走出了中二期。
    陌风叹息般喃喃自语：“十六岁便筑基，岂是天赋二字能概括的？”
    “不说他了。”陌风回过神，又朝云晓雾笑笑，“来，师妹，我教你剑法。”
    ******
    云晓雾是个正常的二十一世纪女性。
    她二十年的人生是如绝大部分普通人一般的，上学上学上学高考上大学，若非要说特别之处的话——她曾经是个出了名的小学霸，另外她身体倍儿棒，是学校中的运动健将。
    换言之，作为一个正常人，除了爷爷那把没开锋的太极剑，她基本没摸过任何一柄武器，更别说把剑舞成具有攻击性的剑法了。
    于是，此时此刻，云晓雾模仿着陌风的动作，用着学习广播体操的劲儿一招一式地做出姿势，她自认为仿照得还不错……
    “你不曾习剑？”不想，却被陌风一语道破、直白地指出，他蹙着眉头问云晓雾，流露出不解之色。
    毕竟若是对剑没点特殊爱好，谁会来玄天剑门求道？
    “额。”云晓雾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的。”
    人们总是对新事物充满好奇心，自然而然的，在陌风教云晓雾剑法时，剑舞坪上的其他弟子皆有意无意地往两人方向瞄来瞄去。
    欣赏完云晓雾那软绵绵的剑招时，不少人不忍直视地撇过了脸，也有人露出了轻蔑与嫉妒之色，更有人“哈哈哈哈”地狂笑了出来。
    恍恍惚惚红红火火……
    “她那是剑招吗？确定不是凡人的马戏团？”
    “马戏团都比她好吧？”
    “她怎么混进剑门的？”
    “听说是过了山下的迷心幻阵。”
    “……她能过那玩意？！别开玩笑了。”
    “掌门竟然收这种货色为徒？”
    说到这里，剑舞坪上的弟子忽然全部闭上了嘴，他们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面色恍然。
    “说起来，姜离师弟当年也是……”
    “大家少说两句吧。”
    吵杂的声音小了下去，偶有几句零碎的对话，云晓雾也听不真切。
    她此刻心情万分复杂，她恨不得把这群小婊砸全塞进粪坑里，天知道她多久没被群嘲过了……不对，她这辈子就没被群嘲过。
    只有她高冷地蔑视别人的份儿好不好？
    所以，她产生了一个冲动，她想疯狂地练剑，修成剑术大师，蓝后狠狠地打烂这帮家伙的脸。
    难怪爽文风靡全网路，久经不衰，历久弥新。她现在也想爽一爽。
    没过多久，晓雾就理智地克服了这个冲动——且不说她来此的目的，是引导姜离成为一个四好青年，就算她真本末倒置地每日勤勉练剑……可那要练多久能赶上他们十几年、几十年的成果？
    更别提，她每回穿越都会产生巨大的时间差，她和他们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云晓雾想通此节，却更加低落了起来，现在还不明显，待未来姜离在修行的路上越行越远，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乃至大乘，他的前途不可限量，而她则很可能一直耽搁在炼气期中，那样他们还能一起愉快地玩耍吗？
    正如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高阶修者看低阶修者，就像俯视一群蝼蚁一般。
    他们太过脆弱，不堪一击，不值得放在眼里。
    正在此时，系统机械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鉴于任务难度上升，系统建议宿主开启修炼辅助功能。]
    修炼辅助功能！雾草草草草，有这种好东西不早说！
    云晓雾大喜过望：[是是是，快开启。]
    随着她话音落下，古朴的系统面板上便多了一个按钮，紧跟在系统商店和任务两个按钮之后，上面用隶书刻着“修炼”二字。
    云晓雾控制系统转到了该页面，她认真地浏览一遍。
    这页面无甚特别之处，仅有几个经验条，分别是修真、剑法、丹药、锻造、采集等等，没有技能栏没有说明。
    虽然面板十分简陋，但云晓雾依然喜上心头，经验条的存在指向了一个可能，她说不定能通过某些任务或是打怪获取经验，提升境界。
    云晓雾又看向经验条，除了修真，其他的全是空的，进度为0。
    而修真那儿则写着炼气前期，经验条走过了半管。
    此外，她还发现系统新开发出了地图、探查、战斗几种附带功能，简直棒呆。
    云晓雾开心极了，但大家都知道，晓雾是个病理性面瘫，她不能笑。当她想笑的时候，她的脸会不规则地抽搐。
    那像极了挑衅。
    于是，某些注意力还没从她身上移开的剑门弟子站不住了。
    “哼，给脸不要脸。真当自己是第二个姜离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冲云晓雾喝道。
    云晓雾不明所以然，她下意识地启用了系统的探查功能。
    半透明的褐色小框框出现在少女旁边，其上有几排密密麻麻的小字。
    【陈嫣，女，十六岁，玄天剑门内门弟子……炼气中期，水灵根，极擅凌舞剑法……生平最忌装蒜的草包与走后门之人……喜欢的食物是云糕……暗恋师兄姜离，最不喜姐姐陈然……】
    云晓雾惊叹，系统终于靠谱了一把，简直把少女里里外外扒了个干净，还爆出了她是她家蠢弟弟的追求者这种情报。
    等等，这情报貌似没啥用的样子，她刚刚目测了一圈，直接发现了一群觊觎阿离的萌妹纸。
    这果然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云晓雾满意地看着探查面板，真想快点把这功能用在阿离身上，太有趣了，分分钟掌握对方的秘密与弱点！有了这玩意，以后对付小蛇精，根本是手到擒来。
    云晓雾自顾自地开心着，在外人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大家只看到云晓雾高冷地站着，懒得回应陈嫣，而且她的视线总擦着陈嫣的脸而过，她望着陈嫣的方向，却独独不看陈嫣的脸，一直盯着她脸旁的空气处。
    十足的斜视、十足的轻蔑。
    陈嫣气得满脸通红，她厉声道：“可敢与我一较高低？若你输了，就把这幅嘴脸给我收拾干净！”
    陌风本想阻止，但晓雾却觉得这是个机会，试验系统能力的机会，于是她抢在陌风之前，淡然地应下：“来吧。”
    陈嫣更生气了。
    其他人往外围退散开，将剑舞坪中心的大片空地让出来，作为比试场地。
    云晓雾持双剑站立，摆出了一个刚刚在陌风那儿学来的战斗起手式，现学现卖。
    可惜，在内行人看来，她这姿势真是不伦不类，脚撇得太开，下盘不稳，连持剑的方式都有问题……哪有人这样握剑的？
    陌风无语地捂着脸，一点也不想承认这是他教出来的。
    陈嫣不屑地一笑，挥舞着冰蓝水剑欺身而上，空气里的水灵气疯狂地汇聚在她周身，以致带起了轻微的“哗哗”水流声。
    剑尖冰芒初现，她将“刺”的精髓发挥到极致，一剑如流光，又快又准。
    云晓雾深吸一口气，系统的战斗功能即刻体现出来，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与她极像的虚影。
    她一怔，跨到了虚影所站之处，与虚影重合，巧妙地躲开了陈嫣的一剑。
    陈嫣并无吃惊，她毫不停歇地转剑挥来，随着水剑的逼近，云晓雾附近的气温生生地降下了n度。
    云晓雾打了个寒颤，全神贯注地紧跟着虚影的动作。虚影向空无一物的地方刺出一剑，云晓雾虽不明其意，但仍毫不迟疑地挥出残月，与虚影做出同样的刺的姿势。
    接着，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陈嫣自己往云晓雾的剑上撞去，如果她不变招，势必会被这一剑刺实。
    场外立刻有弟子咋呼起来：“巧合？还是预判？”
    陈嫣无奈，只得收势换招，却不想云晓雾似是早已判断好她回剑的姿势，又挥剑截住她的后路，那把青色的短剑携带起惊人的风势，梗得陈嫣难受之极。
    陈嫣心中一慌，立即向后急退，拉开两人的距离，所幸云晓雾并未趁胜追击。
    她看了两眼汇聚在云晓雾身边的灵气，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调动体内的真元，那些灵气全是那两把短剑引去的，陈嫣心中一阵忿忿不平。
    想她要死要活催动着丹田里的真元，才勉强达到与云晓雾相似的程度。
    这世道，好剑都让猪拱了！
    不对，猪貌似不能拱剑……吓死猪猪了。
    两人分开了一刻，便又纠缠到一块去了。陈嫣剑法凌冽精准，却总被云晓雾提前截住，无论她是把整套剑法打碎了随意出招，还是不断变换剑法，甚至是毫无章法地胡乱挥剑，对方总能看破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