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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虽然一直不正式承认祥符国的存在,但是宋国君臣如今对祥符国多有畏惧,从此次辽祥两国大战,宋国虽然借道,但却不敢出一兵一卒助战便可看出这一点。所以,宋国使节的安全和食宿宋国朝廷却不敢马虎怠慢,严格按照该有的礼仪对待。
今日是祥符国使臣徐铉和副使唐兴武入宋境,前来庆州,在驿馆设宴,这是吕馀庆和徐铉的第一次交锋,吕馀庆岂能有不去之理。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驿馆。吕馀庆与庆州知州周发贵下了马车,有迎接的人却没有看见徐铉,吕馀庆不由心中冷哼,心想堂堂大宋副相,徐铉真是好大的架子。
唐兴武却早已在门口迎接,一脸淡淡笑容,抬手行礼,说道:“在下祥符国副使唐兴武,吕大人、周大人,请。”
吕馀庆仔细打量眼前青年,方额浓眉,腰带长剑,英俊非常,双眸精光内敛,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人物。他冷笑一声,说道:“你便是楚州唐家的唐兴武,想你唐家与赵相公都有姻亲关系,你竟然判出我大宋,在敌国当官。你以为陛下便不会对你唐家灭族。”
唐兴武微微一笑,说道:“灭唐家全族正是在下心中一直想要做而做不到的之事。宋帝若是帮在下成此愿望,自是好事。只是就怕有赵相公的存在,宋帝没有这本事。”
吕馀庆和周发贵顿时勃然大怒,但知道以此事与对方争辩,只会越辩越自曝家丑,更何况事涉皇帝最为忌讳之事,唐兴武可以说,他们却不敢妄言。所以,吕馀庆冷哼一声,便向驿馆内走去。
周发贵却则很快恢复平静,神色自若,满不在乎的低声吩咐了随从几句,跟随而来的宋军立时在驿馆外列队站好,隐隐对驿馆形成包围之势,两人的几个幕僚随官则跟在身后,一同入内。
入了大门,祥符国正使徐铉在二门亲迎,抱拳面无表情说道:“吕大人、周大人,远来辛苦。”
吕馀庆抱拳回礼,淡淡地说道:“徐铉大人说错了,这里是我大宋地境,应当是徐大人和唐大人辛苦。”
徐铉假装没有听见,不置可否的一笑,抬手说道:“请。”把吕馀庆、周发贵等人迎入厅中。
吕馀庆等人走进大厅,却见厅中早已布好酒宴。徐铉往主位上一站,高声吩咐:“奏乐,请吕大人、周大人入坐。”有侍者立即走了上来,把二人往客位上引。
吕馀庆与周发贵飞快的对望一眼,二人皆是一动不动,吕馀庆朗声说道:“徐大人,你又弄错了!”
徐铉一脸愕然,问道:“本使有何错处,还请赐教。”
吕馀庆走到徐铉面前,昂然说道:“这里是大宋国境,驿馆亦是大宋欢迎邻国使节的驿馆,于情于礼,应当请徐大人坐客位。”
徐铉在一旁听到这话,不由悖然大怒:“吕大人如何说出这种不知礼的话来?既是我们祥符国设宴,焉有反坐客位之理?吕大人莫非是有意轻慢?”
吕馀庆冷笑道:“若是私宴,自然能坐主位,不过徐大人代表贵国皇帝,在下代表大宋皇帝,这是两国之宴,既然在宋境,自是本官坐主位。”
徐铉却不答应,“吕大人莫要逞苏秦之辩,天下之事,理为同一,我等设宴,自是我坐主位。”
吕馀庆知道这第一次交锋,事关双方锐气,如何肯退让半步,当下冷笑道:“大宋的国土,大宋的驿馆,若要设宴,自然由我等来设,这宴会所费几何,不必由贵国出。”
徐铉上前几步,厉声说道:“吕大人这等小节,都一步不让,如此不近情理,可是没有诚意谈判,想要战场刀兵相见吗?”
徐铉和周发贵顿时脸色微变,但吕馀庆紧接着便又冷笑道:“本使千里迢迢从开封持节而来,如何说没有诚意?想祥符国君臣大多都出自我大宋,岂能不知且不顾礼义,为天下所笑?天下万事万物,都抬不过一个理字,没有道理的要求让步,到底是本使缺少诚意,还是贵国缺少诚意呢?”
吕馀庆舌辩滔滔,徐铉却突然恢复一脸平静,笑道:“本使设宴,这个客位,本使也是断然不坐的,既然吕大人与周大人一定要争这个主位,不过这样吧,本使明日在黄湾关设宴,再请二位大人与会,重开谈判,可好?”
吕馀庆与周发贵对望一眼,微微点头,不亢不卑地说道:“如此明日必定准时赴约。”
吕馀庆和周发贵离开之后,徐铉和唐兴武对视一眼,前者说道:“唐大人看出了什么?”
今日徐铉和唐兴武设宴自然是存着目的而来——通过宴中徐铉和周发贵言语举止而摸底,弄清楚宋国君臣对与祥符国开战惧怕到何种程度,好为后面正式谈判打好基础。所以,今天徐铉先是有意没有迎接,怠慢对方,然后唐兴武于门口激怒对方,后又故意以主座客座之争试探。
唐兴武知道徐铉是祥符国最为核心的那波人之一,甚至比左右二相韩熙载和马文韬,以及大将军杨继业还要深得叶尘的信任,深知与徐铉搞好关系,让其认可自己的能力对自己今后在祥符国的发展至关重要,所以认真思考之后,摇了摇头说道:“吕馀庆此人与陛下有私怨,谈判之中恐怕会被心中私心所影响,下官一时不敢确定宋国君臣底线。”
“无妨,吕馀庆已经为官多年,在宋国任副相一职也有六年时间,城府还是有一些的,单凭一事就想探出其底,也不可能。”徐铉顿了一下,又说道:“按照陛下的意思,只要将黄湾关南边那片名叫巫石山的山脉从宋人手中弄到手就行了,至于其他地方或者边界的界定倒是小事。”
唐兴武略一犹豫,最终还是将这几天心中的疑问说出口:“徐大人,那巫石山……下官来之前查了一下,荒山野岭,并未有什么产出,人烟也极为稀少,除了四五个村落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为何陛下一定要那座山脉呢?”
徐铉看了一眼唐兴武,笑了一下,说道:“告诉你也无妨,陛下说那座山里面有蕴藏极为丰富,且纯度极高的铁矿和煤矿。如今装备部武器生产基地听说在炼钢之法方面有很大的突破,刚好需要大量的铁和煤炭,我祥符国已知的几个铁矿出产已经远不够用。所以,这巫石山我们必须从宋人手中弄到手。来之前,陛下已经吩咐过,若宋人不愿意割让,等过了年让部队休整一段时间之后,便硬抢到手。”
唐兴武心中恍然大悟,但紧接着心中又生出疑惑——叶尘为何会知道巫石山中有铁矿和煤矿?还有听说三岔谷中的金矿也是叶尘发现的。他是怎么发现的?
越是接近叶尘,越是了解叶尘,唐兴武便越感觉叶尘的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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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一日,夏京一带万里无云,阳光灿烂,是难得的好天气。
五十多个行人走在通往夏京南门的官道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骑着马走在车队的最前面。他身着一袭白色的皮袍,头上戴的是黑色的乌纱幞头,削瘦疲惫的脸庞上,一双细细的眼睛炯炯有神,留着三缕美须的嘴角略带微笑,想起这大半年所吃的苦和所取得的成绩,不由感慨颇深。
没错,这中年男子正是大半年前因为牵扯到间谍一案,被降职发往河套七县的农部尚书张泊。
当时河套平原和横山荒原新开垦了两百多万亩良田,要新建立了七个县,建城、设户、分田、管理等事情上极为繁杂,且移民过去的汉民与当地党项人冲突不断。所以叶尘刚好将张泊派过去戴罪立功,总管此事。张泊也是不负叶尘所望,这大半年劳心劳力,拼尽全力硬是将七个新县建成,且步入正规,如今各县自有知县带着官吏治理,所以张泊被叶尘重新召回。
紧跟着张泊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身布衣,一脸坚毅,眸中精光闪动。
张泊打量着南门外官道两边,只见两边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书店……商店门楼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各色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和夏京城内城的繁华比起来,亦是毫不逊色。他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惊讶的神色,停住马叹道:“飞扬,老夫不过离开夏京大半年时间,这里的变化竟然堪称翻天覆地,真让人吃惊。”
第844章 官复原职
和张泊对话的那个年轻人,是张泊在河套七县发现的一个颇有能力的人才,名叫孟飞扬,这大半年来,充当张泊助手,表现出了很强的能力。此次张泊带他来到夏京是准备推荐给陛下的。
孟飞扬也勒住马头,说道:“大人言之有理,但这大半年可不止是夏京城变化大,整个祥符国都在陛下和朝廷的带领下日新月异。”
二人却不知道,这南城外之所以一片繁华景象,短短大半年时间就变得堪与夏京城的内城相比,完全是因为在南城外有着祥符学院和几个大型民用工坊的原因。
先不说祥符学院在校学生已经有两千多人,大部分学生都有书僮,以平均每个学生一个书僮来计算,就有近四千人,再加上延请了数百名教师、教工以及家眷,还有许多来到夏京游历或者慕名特意来祥符学院求学的学子,为了贪图方便与节省,也尽量住在祥符学院附近,祥符学院的人口单就这一项,就已经有七八千之多。而几个大型民用工坊光是工人便有上万人,这上万人的家属,再家上这些人衍生出的吃穿住行玩等各行各业便有数万人。
虽然祥符学院所在的绿水村依然固执的保持着自己的农业化,但是在中心区的一片田园之外,却不可避免的兴建起大量的服务性店铺。而随着祥符学院这一片房价慢慢变得几乎快要赶上夏京城,这些旅店就自觉地向外扩张,竟然一直延伸到了夏京城南门附近。现在朝廷已经在讨论夏京的城墙是不是要向外扩建,把这一片繁华区纳入城区保护当中,如果不是这次与辽国大战,导致财政几乎枯竭的话,只怕早就开始建新城墙了。
从南门开始,有两条水泥马路分别直接通往祥符学院、民用工坊区,沿路两边,在还显得瘦小的树木之后,各种店铺都如雨后春笋般竖立两旁,这些房子与夏京城内大部分房子不同之处是,大部分都是红砖水泥结构。
而祥符学院在过年后开春三月份即将迎来第二次招生考试,估计人数可能还要增加一倍之多。
张泊虽然离开夏京大半年,但是夏京乃至全国的一些大事还是知道的,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南门这块之所以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冲孟飞扬笑道:“陛下果然乃千古明君,这南门之繁华只是我祥符国缩影,老夫可以想见数年之后,我祥符国便会富甲天下,强盛天下。”
孟飞扬说道:“就怕这繁华如过雨烟云,持续数载便烟消云散。”
孟飞扬说这句话时神色中有着一丝莫名奇异之意,但张泊欣赏街景,却没有注意到,他以为孟飞扬想起了刚刚结束的那场大战,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辽国和宋国已经与我们祥符国结下死仇,暂时兵败于陛下英明神武,但是只要赵德昭继续当皇帝,萧绰依然为辽国太后执掌辽国,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孟飞扬发现他刚才的话有些多了,心中暗自自责:“这夏京之地不比河套七县,不凡之辈,比比皆是,说话做事还是谨慎一点好。”
这样想着,孟飞扬说道:“一路上车马劳顿,大人的身体多有劳累,现在天色还早,我们不如在前面的酒楼歇会儿。”
张泊点头道:“也好,顺便看看这南门具体繁华如何。”
二人一边向不远处一家酒楼打马走去,孟飞扬迟疑了一下,提醒道:“大人,你这次返京,肯定有同僚在城门前迎接你的。”
张泊挥了挥手,笑道:“他们不知道我的行程,陛下不喜欢这些虚文,我们也不必搞些繁文缛节。等进了城安顿好,明日就可以递牌子面圣了。”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一家叫“绿湖楼”的酒楼前,立即有几个店小二迎了出来,殷勤的招呼着,这一队人有近五十人的规模,这些见惯了世面的店小二还不知道是大主顾上门吗?当下便把张泊和孟飞扬等人请到了楼上的雅座,下人们却在楼下用餐。
张泊执鞭上楼,和孟飞扬凭窗而坐,谈论些河套七县治理心得要义,各地风物,一边看官道上人来人往,也别有一种味道。二人正把酒交谈间,却听到外面有人抑扬顿挫的读着什么东西。二人倾耳相听,却不是说书人,而有人在读着什么文章,张泊好奇心起,便吩咐家人撤去屏风,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酸儒,手里拿着一张印满了字的纸,坐在一个小桌子旁,摇头晃脑的读着:“陛下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孟飞扬听到有人提到皇帝陛下,精神一振,转头看去,不料虽然提到伟大的皇帝陛下,但是一干客人依然或自顾自的吃着饭,轻声谈笑,视若无睹,或倾耳相听,细细思考,还有人则交头接耳,轻声评论着什么,显然这种事情已经在夏京早已习以为常。他又想起刚才张泊说陛下不喜欢这些虚文礼节,心中便释然。
这时,有几个鲁莽的便高声问:“报博士,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给我们解说解说……”那读书的应了一声,便开始细细解说。
张泊和孟飞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新行当。张泊想到自己离开京师才大半年,今日回来,竟然有诸般事物都不知道了,张泊心里的滋味,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孟飞扬叫过酒博士,问道:“什么是报博士?”
酒博士脸上的笑容挤成一团,轻声答道:“那个读报的,就是报博士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孟飞扬骂道。
酒博士本意是想要些好处,不过他也看出两个官人气质不凡,恐怕来头不小,倒也不敢轻慢了,见孟飞扬生气,连忙正经答道:“客倌想是外地来的,报博士就是专门给客人读报纸的人,各家酒楼都有,一般都是酒楼出钱请的,客人都喜欢这个,哪家酒楼没有这个,生意就不好。他们就在酒楼里、茶馆里给客人读当天的报纸,客人不明白的,他就要详加解说,客人走的时候,也会赏几个钱给他。这些人收入比说书的还高呢。”说到这里,酒博士已是满脸的羡慕,显然这些读报人的收入比他要高。
“报纸?”张泊在旁边听明白了,笑道:“是左右两位宰相大人的《祥符新闻》和《夏京快报》吧?你们这样做,不是没有人买报纸了吗?”
酒博士笑道:“哪里会,读书人,官老爷,只有钱的,都是自己买。再加上通过驿站快马发往其他各州的,听说每天能卖近十万张,这几天刊登连载大军打胜仗的事情,印了十五万张,朝廷的印书坊有时都印不过来,有时候还要请商家印书坊帮忙,晚上那一块通明的加班赶,我们这酒楼里,不过是些不认字的,或者没空读书的,听着玩玩。连街头说书的刘老五,都是上午读报,下午说书。”他说的刘老五,张泊倒也隐隐听说过,说一部隋唐演义出名,在夏京颇有点名气。
孟飞扬点了点头,朝旁边书僮使了个眼色,那书僮便拿出一把铜钱塞给酒博士,张泊笑道:“麻烦你去帮我买几张近几日的报纸,多出来的算是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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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泊自从被叶尘接见之后,当日就被官复原职,重新当回农部尚书一职。当天叶尘还留下他赐宴,询问他对朝廷针对少数异族改土归流具体实施的看法,了解地方民情,一直到天色作晚,才放他出宫。如此恩宠,一方面是叶尘对张泊在河套七县所做成绩的肯定,另一方面也表示张泊并没有因为间谍一案而还被皇帝陛下所怀疑猜忌。
此外,张泊推荐的孟飞扬,叶尘在面见考问对答之后,也给予了很高的评定,直接授予从九品官职,依然是在农部任职。
“承前,自立国之始,陛下便重实事,不管是谁,若是没有立下一定功劳,做出一些政绩出来,都是从最低的从九品官职做起。所以,你若想走向更高的位置,便要做出点成绩来,让皇上承认你的能力。当今皇上,勇于有为,没有政绩,是不能打动圣心的。”
孟飞扬低着头恭敬说道:“大人教诲得是,下官定当将大人之言铭记在心。”之前孟飞扬没有官身,便自称学生,如今有了官身自然就不一样了。
张泊点点头,继续说道:“陛下命老夫成立农事研究司,重点培育和收集高产量的农作物种子,以及研究改进农具和水利修建。这些具体研究的人员,陛下准许老夫从祥符学院和民事研究司中挑选,这农事研究司具体事务,本官决定交给你去做。你参照军枢部装备部武器研究司和户部民事研究司的模式,结合我们农部特点,先制定出各种条例,一定要确保精细,做到面面俱到。”
第845章 从天而降的五万大军
孟飞扬认真肃然的点了点头,恭敬说道:“下官明白。”
“你能明白就好。”张泊笑了笑,又说道:“不过,民事研究司中能工巧匠甚多,陛下也准许我们从中挑人,但户部贾宪多半不会将最优秀的人才给我们,而祥符学院毕竟才开办一年,可挑选一些到我们农事研究司实习,但一时半会估计难以作为依仗。陛下说市井中多有奇人,寻常农民中也未必没有人才,农部侍郎田九米田大人便是老夫当初从民间挖掘,所以你平日间可以从民间多寻访,甚至可效仿民事研究司张榜招人。”
孟飞扬听得频频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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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大军,这怎么可能,我在祥符国安排的细作没有传来任何关于祥符国军队调动的消息。”庆州城吕馀庆住的驿馆之中,刚被请来的党进听了吕馀庆说宋卫府的探子打探到的消息之后,大惊之后,断然说道。
吕馀庆神色凝重,说道:“老夫也认为祥符国也多半是虚张声势,只是事关重大,还需确定。而宋卫府那帮废物是指望不上了,刚好老夫和周大人赴宴的时候顺便看看情况。另外,还请党将军能够派出精干探子进一步打探核实。”
党进点头道:“吕大人放心,此事本就是本帅职责所在。两位大人此去还要保重。我会派出探子尾随两位大人,若有什么事情,便可让护卫发射响箭,我便明白了。”
吕馀庆和周发贵抱拳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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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符国黄湾关边境。
吕馀庆骑着一匹黑马上,回头眺望。雄伟的大口寨已被远远的抛在身后,跟着自己身后的,只有几个幕僚与百名军士。为防不测,最后他没有让庆州知州周发贵随行,这是因为他始终把不准周发贵是不是赵普的人。所以,他让周发贵在距离黄湾关最近的宋国军事据点大口寨接应。
走在路上,吕馀庆不禁又一次想起身上肩负的使命,既要维护国家的利益,又要不至于引起战端,而面对咄咄逼人的祥符国,自己身后的国家与皇帝,都显得孱弱了一点!至于自己与叶尘之间的私仇,别人不知道,但他自己却很清楚,自从一年多前,那场大变中,叶尘先是杀了赵光义,然后又在满朝文武面前于崇政殿外一个耳光打在皇帝陛下脸上,而皇帝陛下跪在叶尘面前那一刻,他当时突然感觉自己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不自量力,自己根本连成为叶尘的敌人的资格都没有。他有时候甚至怀疑叶尘从来就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过。
吕馀庆正这样想着,突然听到一阵号角长鸣,西北方的原野上扬起一阵灰尘,轰鸣的马蹄之声由远及近,吕馀庆心中知道这是迎接他的祥符国的人来了,他举起右手,属下军士立即勒马列队,向前迎进。果然,不多时,远方便出现了百余骑军容严整的祥符国军队。吕馀庆虽然没的带过兵,但看对方军容气势,竟然让人见之夺魄。
吕馀庆虽然不知道这些骑兵来自于祥符国七大军团中的哪一个,但是心里却也明白这是徐铉在向他炫耀军威,隐隐便有威胁之意。他回头见属下军士,不免有畏怯之意,不禁眉头一皱,想着西北边军先后两次惨败于祥符国,气势早已被对方所夺。不过虽然如此,但吕馀庆还是要厉声说道:“诸君随本使出使敌国,不可有畏惧怯敌之意,堕了我们大宋的国威!是好男儿,就要让敌国知道我大宋军队,也没有胆小怕死之人!”
这些宋兵见吕馀庆不过一个文官,却如此慷慨激越,声色俱厉,胸中略有些热血冲动,但士气并没有提升多少。只是带队的一名指挥使颇有些信心不足的高声回道:“大人放心,我西北边军战士,也没有孬种!绝不敢有堕国威!”
其余的士兵也不禁同时在马上弯腰行了一个军礼,大声答道:“绝不敢有堕国威!”
吕馀庆见士气多多少少有所提升,虽然还不能与对方相比,但此时却已经不便多说,高声喝道:“好!等会见到祥符国的人,不论文武,若谁有胆怯畏惧之色,回庆州之后,本使必将让党将军以军法处置!若得不辱使命,回国之后,本使亦将给诸位请功!”说完掉转马头,厉声喝道:“列队前进!”一百多人,昂然朝着祥符国那支迎接的军队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