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我不是小哥儿吗?”
“你和别人又不一样。”
宋言蹊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杠上了,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宁宇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你是宋言蹊啊。”
宁宇不知道宋言蹊为什么一下子好像就软了下来,不过宋言蹊不再咄咄逼人,他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里好看不好看,你喜不喜欢?”
“嗯。”
宋言蹊的耳垂粉粉嫩嫩的,和满树的桃花一个颜色。宁宇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宋言蹊也没冲他张牙舞爪,怒目而视,反而是低着头,白净的脸庞上都沾染了桃花的颜色。
宁宇真的有股受宠若惊的感觉。
周围绮丽的风景,恰到好处的微风,纷纷飘落的桃花,包括身边让人依恋的温度,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美好的仿若一场奢望的梦。
被宋言蹊抱着的时候,宁宇被惊了一下,犹豫了一瞬间,还是把手放到宋言蹊腰上,另一手顺着他的脊背,“怎么了?”
他带来的下人去远处整理东西,也很有眼色不来打扰。宋言蹊一向害羞守礼,所以宁宇就算再亲近逗弄宋言蹊,都是在他们房里,在外面他也不大敢做太过分的动作,没想到宋言蹊会在‘光天化日之下’主动抱他。
宁宇‘嘶’了一声。他就知道,宋言蹊怎么可能会乖,先是拿美色诱惑他,让他放松警惕,就猝不及防的上来咬他一口。
“疼死了,宋言蹊。”
宋言蹊笑的灿烂,“知道疼就好。”那就不是一场梦。
宋言蹊每次咬他之后都会很开心,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
树下面摆好了点心和酒,一盘盘的放在麻布上。
宁宇一撩衣摆盘腿坐了上去,看宋言蹊期期艾艾的站在一边,又把腿伸开了,“不想坐地上就坐这里。”说着还拍拍自己的大腿。
宋言蹊脸一红,“我才不坐那里。”
宋言蹊挨着宁宇坐下来,被宁宇喂着吃了很多东西。
宁宇自己拿着一个小杯子,也没人和他碰杯。“宋言蹊,你要尝尝吗?良辰美景,佳人美酒,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宋言蹊还没说话,就被宁宇按着后脑勺,嘴里就渡来了一口酒,让他有点微微醺了。
“我不喝了,就是应个景,才尝两口而已,其实我也不喜欢酒味。”
宋言蹊捏了捏指尖,“没关系,我不讨厌酒味。”宋言蹊看着宁宇正色道:“你可以喝酒,但是不能耍酒疯。”
“我才不耍酒疯,爹爹说我喝醉后很乖,一点也不闹。”
吃饱喝足后,宋言蹊觉得肯定是刚才的那口酒,他都有点晕了,懒洋洋的靠在宁宇身上,看着树上荼蘼的桃花。
“开这么多花,肯定会结很多的桃子吧。”
“嗯,到时候我带你来摘桃子,捡最大最好的给你摘。”
“才不要。”桃子上都是毛,沾上多痒。
宋言蹊身上落了好多花瓣,头发上也有。不过这样看起来很好看,宁宇就坏心眼的没提醒他。直到临走的时候,才帮宋言蹊拿下衣服上的花瓣。
“肚子好撑,晚饭都吃不下了。”
宁宇也摸着宋言蹊的小肚子,“鼓起来了。”
宋言蹊没好气的给了宁宇一个白眼,“别想了,就是吃多了,没有小宝宝。”
“噢。”
马车行到热闹的中心街,宁宇就和宋言蹊下了马车,让车夫带着那些东西先行回府,他陪宋言蹊去到处逛逛。
前面围了一小群人,还有争执声,声音抑扬顿挫,旁边又有人指点着什么。
宁宇和宋言蹊正好站在了外围,宋言蹊也好奇的垫着脚尖往里看。一看就没有心情了,原来是熟人,宋言蹊就想拉着宁宇离开。
“你们是什么审美?难道他那样的才叫好看吗?”
周围人的视线哗哗的移到他身上,宋言蹊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指的是他。
被宁宇阴狠狠的表情一瞪,在他们身边的几人很有眼色的退了几步,又不知情的背旁边同伴拉着后退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欣赏小霸王夫郎的美色了。
从身边的议论声中宁宇才知道事情原委。
原来是袁置之在路上遇上几位大少爷,然后一点小摩擦就起了争执。
袁置之心高气傲,得理不饶人,把人讥讽了个遍。
那几位浪荡子也不是好相与的,若是貌美好看的小哥儿,他们或许会逗弄调笑几句,可是对上暴躁刻薄的袁置之,就没有好脾气了。
李寒在附近游荡的时候正遇上这一幕。经过这几天的打听,他也算大致知道了一些这个奇怪地方的情况。没有女人,却有一种能生子嫁人的‘男人’。
看着几个纨绔子弟欺辱民男,顿时义愤填膺,挺身而出,心里还在斥责着冷漠的路人,眼见着有人在众目睽睽下遭受欺压,都没人出声相助。
李寒上去先是义正言辞的嘲讽了一番几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身无大用,国之害虫,一点自身价值都没有,活着浪费米粮和空气,死了占土地。然后又鄙视了几位的眼光,这位小哥儿明明长相端正正经,身材魁梧,哪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正当他激慨陈词的时候,眼角就瞥到了他先前见的那个纨绔败类和他的兔爷。然后就说了先前那句话。
“你找死?”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看到评论里一排恭喜,我就觉得我好像在成亲,在门口迎客,双手抱拳对你们说,同喜同喜,还特虚伪的说,来吃酒就吃酒了,你看看,还带礼金干什么……
宁宇在外面就连名带姓的叫宋言蹊,私底下就暗搓搓的叫言蹊和宝宝;而宋言蹊,在外面就甜甜的叫夫君,私底下都是宁宇、宁宇的叫。这两只一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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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宋言蹊拉住了宁宇的胳膊, 因为他们只是随意逛逛就走着回府了, 所以也没有让下人跟着。宁宇若是和别人打起来,身边都没有人帮他的, 而且就宁宇那三脚猫的功夫, 怎么可能打得过别人。
“你别过去, 你看他身上臭烘烘脏兮兮的, 沾上了身上都有臭味道了。”
宋言蹊也没有特意压低声音,不仅宁宇听见了, 他们旁边不远处站着的人也听见了, 仔细一看说话的那人, 顿时哄堂大笑,虽然脸是干净的,可身上依旧是破破烂烂,满是污渍和泥土。身上的布料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头发也是乱哄哄的, 上面的污渍都黏在一起了,恐怕就算是洗过, 也打理不好,要全部剪掉才行。
“这个叫花子自己眼神不好,还有脸说别人没有眼光,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是啊, 他嘴里的美色也就他这样的叫花子能配得上了。”
“一个叫花子能有什么见识,恐怕只要是个小哥儿,在他眼里都是好看的。毕竟那些大家公子可不是一个叫花子能轻易看到的。”
“也不看看如玉公子是什么人,也是他能置喙的。”
“我看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李寒被周围的议论声弄的脸红脖子粗的, 看见那些纨绔个个人模狗样的,整日无事生产,游手好闲,仗着祖辈的庇荫,却依然能过富贵懒散的生活,社会当真是不公。
而且宁宇和宋言蹊衣着富贵,宋言蹊更是眼角含春,粉面桃腮,头发上还沾着一瓣桃花。
李寒在心里冷笑,看来不仅是在现代,换个地方也一样,都是笑贫不笑娼的畸形社会。这肯定是去哪里野战去了,身上的那股骚味都没去干净,头上的证据都没抹干净。
李寒在心里恶意的腹议时,选择性的忘记了小哥儿是能嫁人生子的,宁宇和宋言蹊是明媒正娶的婚约关系。
李寒心里想着,就算他现在生活艰难,但也是堂堂正正,依靠自己的双手生存的。那些只知道张开腿任人操的浪货,就算现在再怎么得意,终究是个以色侍人的东西。
宁宇看着那个乞丐,眉毛越皱越深,这个乞丐看宋言蹊的眼神,给他的感觉和那个妖怪一样令他厌恶和呕吐。旁边宋言蹊紧紧的拽着他的胳膊,宁宇也不想在人群中松开宋言蹊,不然他早就撸起袖子揍人了。
袁置之看着维护着宋言蹊的宁宇,再看看貌似是给他说话的乞丐,只觉得是受到了侮辱,脸上火辣辣的。
他如何,也轮不到一个乞丐来帮他,而且听着周围那些自以为小声的,那些没人要的丑哥儿也就叫花子能看上,不嫌弃之类的话,只觉得一股怒火冲上脑门,拿起鞭子就抽向眼前的叫花子。
要不是他,他怎么会如此被宋言蹊侮辱,不就是仗着一张脸吗?有什么好得意的,处处都压他一头。
宁宇拉着宋言蹊往后避开,以免袁置之没长眼,鞭子抽到了宋言蹊。他可是知道袁置之的可恶,心肠歹毒,恶意的抽他的马,害他被惊下马,然后才引来了那个妖怪。
叫花子被袁置之抽的抱头鼠窜,一边骂骂咧咧的,一点也不像先前说袁置之长相周正的样子。
“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我刚才真是瞎了眼的才去帮你。你真是恶毒,怪不得没人要。”
宋言蹊看的很开心,他也很讨厌那个乞丐,第一次见面就吓到了他,还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现在看着袁置之把人抽的‘嗷嗷’叫,心里很痛快。
李寒抓住了落在身上的鞭子,然后欺身而上,把袁置之扑在身下,压在他身上,手就向袁置之脸上扇去,一连打了好几个耳光。
周围有围观的小哥儿,都惊呼一声,忙捂住眼睛。
宋言蹊也是头贴在宁宇身上闭上了眼睛。
这、这实在是有伤风化。
周围的男人也是一惊,俱都没有反应过来。虽然袁置之一向粗鲁,明明是个小哥儿,手里还一直不离各式的鞭子,遇到不顺心的就上去抽几鞭。
若是和袁家旗鼓相当的,自然不会卖袁家的面子,会与他针锋相对,也不会吃什么亏。若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就只有自认倒霉,嫌自己今天出门没看日历,遇到了煞星。
可无论如何,都没有遇到过今天这等场面,一个小哥儿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动作如此不堪,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只怕,袁置之以后的名声更不好了。
那些名门望族也不会娶一个有失颜面的正君。
李寒左右开弓,身上被抽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着,心里很不解气,骑在袁置之腰上,连续揍了好几下,才被旁边的人拉了下来。
宁宇冲着宋言蹊咬耳朵,“宋言蹊,你能不能给我些银子?”因为觉得有失他大少爷的颜面,所以要银子的声音说的很小声。
宋言蹊耳朵痒痒的,用手摸了摸,“干吗?”
“你不让我揍他,可是我心里不舒服,看他不顺眼。谁要是上去揍他,我给人银子。一拳一两怎么样?”
“你钱多人傻吗?干吗要花自己的银子?万一都去揍了,那我们岂不是要赔很多银子。”看宁宇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宋言蹊想了想说:“你不会回去后吩咐下人去揍他吗?府中的那些人都是领着月钱的,去揍人又不用多花银子。”
宁宇顿时就高兴了,“宋言蹊,还是你聪明。”
“而且,你看,或许等不到府上的下人去揍他,袁家就不会让他好过。袁置之也是可怜,遇到了这种事。”
宁宇不以为意的撇撇嘴,“狗咬狗。”
“喂,那毕竟是小哥儿,你不能客气些吗?”
“那你要我客气吗?”
宋言蹊顿了顿,避开了回答,“我们该回府了,这等烂摊子还是不要沾染上了,省得一身腥。”
两人回到府后,宁宇给他爹爹带了一枝桃花,然后就送了过去,被宁爹爹特意清了一个花瓶,把花摆放好。
然后就听宋言蹊聊起今天的事情,惹得宁爹爹唏嘘不已,“我们宛城竟然有了这等狂徒?以后言蹊要是出门,就带上宇儿,或者多带几个侍卫,真是可怕。可惜了袁家的哥儿,只怕以后更不好嫁人了。街上的消息传的多快,还被那么多人看见,只怕阻不了众人的口。”
提起这事,宋言蹊就想瞪宁宇,上辈子可是宁宇娶了的。不过看宁宇一脸无辜毫不知情的样子,只能把闷气憋在心里,现在什么还都没有发生,这个人什么都不知情。
宋言蹊晚饭只喝了一些粥,让宁爹爹关注不已,“不合胃口吗?怎么就吃这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