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蹊手中握着宁宇的头发,“大哥家的侍郎也平安生子了。”
“嗯。”
宋言蹊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其实他也清楚,男人三夫四侍再常见不过了。
他父亲也是后院有好几位,也会出入青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爹爹尽管会黯然,但是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对的地方,他家里庶兄和庶弟都有好几位,只有言昊大哥是他的同胞大哥。
反而是他年幼的时候,听到爹爹和那些身份尊贵的主君聊天,说起宁宇的爹爹,总是以一种不屑又不赞同的口吻。说他善妒不贤,还说可怜了宁府,子嗣单薄,只有一个嫡子。娶了这样的主君,也是家门不幸。
当年和宁渊父亲同等年龄级别的人都有好几个孩子了,儿孙绕膝,当年宁渊选了宁爹爹,真是平生所做的唯一错事了。
他以为他也会成为一位贤能大度的主君,平等的管理后院,与侍郎和谐相处,善待庶子。他成亲后,对宁宇纳侍郎的事情并不关心,只要不损害他的利益,他完全无所谓。
可是当他喜欢上宁宇之后,才发现他以前的认知都是错误的,他不想宁宇抱另一个人,也不想他和别人生孩子。
若是他独自睡着床上,想象着宁宇在另一间房间和别人翻云覆雨,亲吻拥抱着别人,他的心就像放在火上烤着一样。
若是宁宇用亲吻过别人的嘴唇来吻他,抚摸过别人身体的手来摸他,那个地方曾经在别人体内进出,再侵入他体内,他就觉得十分的恶心和厌恶。
爱是占有,怎会有分享的爱呢?
“大哥还是很喜欢大哥夫的,可为什么还会纳其他人进府呢?”
“大哥认为他已经做的够好了,给了他主君的地位,就算是庶子,也要尊称爹爹,孝顺恭敬。”
“可是根本不是这样的,完全没有一丝关系的孩子,怎么会真心的孝顺恭敬。”他自己对父亲也没有多少感情,总不想亲近他,因为会看到别的孩子叫父亲,享受父子亲情,宋言蹊心里别扭,觉得是别人的父亲,不只是他的。
“大哥升职需要各种关系支持,利益纽带最牢固最信任的就是姻亲关系。他的侍郎有几位就是其他府中的庶子。有时候,自身优秀努力固然重要,一些扶持的力量也必不可少。”
宁宇以前虽然是个纨绔,但是毕竟从小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里面的一些规则和道理他还是很清楚的。
宋言蹊可怜巴巴的看着宁宇,“那你也需要这些吗?”
“傻言蹊,你是不是忘了我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大少?要这些也没用。”
宋言蹊忽然就钻牛角尖了,“有用你是不是就要了?”
宁宇亲了亲宋言蹊的脸蛋,要不是看在宋言蹊这么好看的份上,他这么磨人,宁宇早就懒得哄人了。
被宁宇一亲,宋言蹊就忘了刚才计较的事情。
“是不是困了?”
宋言蹊打着哈欠,“嗯,我想睡觉。”
宁宇把人抱到床上,盖上被子,“睡吧,我在一旁看书。”
宋言蹊晚上睡不好,要经常起夜,腿有时还会抽筋,所以白天也会困倦的厉害。
大夫说胎相稳定,宁宇还特意询问了,可以行房事,对以后生产也有好处。
宋言蹊也是想要的,不过宁宇全程都是心惊胆战的,一点都没有享受到,全都在服侍宋言蹊了。
全程都在照顾着宋言蹊的感觉,宋言蹊爽完之后就舒服的睡着了,他能怎么办?只能无奈的抽出来自己解决了。
以后小苹果出来后,他一定要宋言蹊加倍的补偿他才行。
宋言蹊怀里抱着孩子,长得很像宁宇,宋言蹊还有些疑惑,小苹果都长这么大了,他都没感觉。
问旁边的下人宁宇在哪?结果竟然说少爷正在成亲。这时宋言蹊才发现府里上下红艳艳的一片,远处还有热闹的吹奏声。
宋言蹊气急,宁宇怎么可能会娶别人?别人说的他才不信,他要亲自去看看。
宋言蹊闯入大厅,宁宇一身大红色的喜服,旁边还站着一身红衣的哥儿,竟然是夏子衿。
“停下!我不同意,你怎么可以娶别人?”
宁宇用看不懂事孩子那样宠溺无奈的眼神看着他,“言蹊,别闹,以后你和子衿就是兄弟了,你们要和睦相处。”
而夏子衿也叫着他“言蹊哥哥。”
“不是这样的,你说过只爱我一个,只和我睡觉的。”宋言蹊也顾不得怀里的孩子和大厅里的客人,毫不知耻的说出那些私密话。
“言蹊,我爱你,可我也同时爱上了子衿,与其三人都痛苦,我们都退一步,都拥有幸福不好吗?人生那么短暂,经不起无谓的纠结和僵持。”
宋言蹊还是没能阻止这场亲事,夏子衿住在了西苑,他住在东苑。
宋言蹊看着宁宇和夏子衿卿卿我我,对怀孕的夏子衿嘘寒问暖,听着夏子衿的孩子叫宁宇父亲,只觉得心痛又荒谬。
“你不是我的夫君,我夫君才不会这样。”
宋言蹊把他的孩子送到京城的书院,暗中给他留下了很多的财产,并找心腹照顾着。然后买了毒~药,下到了饭菜里,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中毒不能动弹了。然后宋言蹊看着他们眼中的惧意,心里畅快的很。
“谁说三个人都幸福了?我特别不幸福,你们都该来陪我不幸福才好。”宁宇和夏子衿,还有他们的孩子,眼睁睁的看着宋言蹊推倒了蜡烛,一点点的点燃木头桌子,宋言蹊昳丽的面容在火光下分外扭曲,“烧死你这个妖怪!”
宁宇听见了宋言蹊的啜泣声,一看宋言蹊脸上都是泪水,“言蹊,言蹊醒醒。”
宁宇擦着宋言蹊脸上的泪,把人抱了起来,“做噩梦了?”
宋言蹊一睁眼看到宁宇,就气愤的咬上宁宇的脖子,清醒了之后心疼的不得了,趴上去轻柔的舔舐着,“你傻啊,你怎么不躲开?”
宁宇不在意那点疼痛,宋言蹊刚睡醒,浑身软绵绵的,也没有多少力气,“梦到什么了,哭的这么伤心。”
一提起梦,宋言蹊就有些咬牙切齿的,“我梦到你娶夏子衿了。”
“就因为这哭的?”
“还梦到你和他生了孩子,你坏的很,还让他叫我哥哥,要我们和睦相处。”
“所以你就被欺负的哭了?”
“才不是,我才不会被欺负,然后我就下了毒,让他们不能动弹,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我烧了屋子,一个都没跑出去。”
宁宇在心里打了一个颤,小哥儿心狠起来真不像话,嘴里哄道:“言蹊真乖,有进步了。以前被欺负只会烧自己,现在也会烧别人了。做得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黑、黑化受?可怕~
第58章
书上说过, 梦是人潜意识的愿望。在现实中或许会因为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而忍耐, 可是在梦中,脱离了道德和理智的束缚, 做的选择会更倾向于自己本意。
有时做的梦会是自己所恐惧的。言蹊在害怕他会被李寒再次取代。
宁宇握着宋言蹊的手, “小野猫, 爪子真利。”
“你以前还说我是小狗崽。”
“因为总爱咬人。言蹊, 你别怕,这世我不会被李寒取代的, 上次是意外。”
宋言蹊咬了咬嘴唇, “他若再占了你的身体, 我就烧死他!要不然现在就把他烧死吧,万一、”
宁宇抱紧了一些宋言蹊,“言蹊,没事的, 相信我。李寒此人有古怪,我们不能贸然动手, 那些山精树怪总是会一些反噬之法,我们要小心才是。”
“你上次是怎么被他?”
“袁置之阻在我马前,挡了我的路。用鞭子抽了我的马,惊了马, 我被甩了下去。醒来就飘在外面了。”
“袁置之那个贱人!”
!!
宁宇惊愕的看着破口大骂的宋言蹊,宋言蹊一向是温润如玉,性情温柔和善的,知书达理的大家公子恐怕是第一次吐出恶言。噢, 宁宇忘了,他刚成亲那段时候,宋言蹊骂过他混蛋。
“那两人就是专门来克我们的吧?狼狈为奸。还好他们俩又在一起了,可以相互折磨。”
宁宇揉着宋言蹊的脖颈,“别气。已经过去了。”
宋言蹊语气里满是委屈和气愤,“袁置之他伤了你。我本来还可怜他遇人不淑,没想到他是自作自受。真希望他和白无尘能把他们家搅的天翻地覆,家破人亡了才好。”
“好好,不生气不生气,我们小苹果也不舍得看他爹爹生气。”
“夫君,我们把马都弄出府,马车也不要了。”
宁宇心里好笑,“那父亲每天去兵营还要骑马怎么办?”
“要不然在旁边弄个小院子,专门放马好了,反正我们府上不许有马。你以后也要离的远些。”宋言蹊说一出是一出,就要从宁宇怀里出来,“我这就去吩咐管家去办。”
宁宇拦住了,“言蹊,不碍事的。”
宋言蹊偏偏较起劲了,“我不,我偏要去做。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就去找爹爹告状了。”
怎么又变成小犟驴了?宋言蹊挣扎的厉害,宁宇很是头疼,“你别动,我放开,我带你去还不行吗?”
“不行,你不能看见马,我要自己去。”
宁宇揉着额头,在后面跟着宋言蹊,看着他扶着腰,仰着下巴,像是去打架的小公鸡。
管家的效率很高,马厩本来就在偏院,就让人隔了出去,不许挂宁府的牌匾,另外弄了一个门。
宋言蹊亲自监工,觉得很满意。
宁渊回来的时候就被拦在门外了,门童战战兢兢的说道:“老爷,少主君说了,所有的马匹都不能进入宁府。”
“那马要放哪?”
门童牵着马,手指遥遥的指着旁边一个小门,“那里新起了一个门,里面又拉了院墙,与府内隔开了,以后进出马厩从小门过。”
宁渊颔首,“把马牵过去吧。”然后自己走进了府。
“言蹊这是怎么了?府上这么大阵仗。”
宁爹爹叹了口气,“被马吓着了,一看见就害怕。所以就移出去了。你以后就走到门口,让小厮把马牵过来再骑吧。”
“没有事吧?”
“没有,挺有活力的,看着马恶狠狠的样子,真不像是被吓着了。不过这样也好,不管是言蹊现在情况特殊,还是以后小苹果出生,这些大型的牲畜都不好在府里,万一失了控制,难免会惊了他们。只是你要多些麻烦了。”
“无碍,多走两步而已,不妨事。这样也好,府里反而干净了许多。”
**
夏府里,“胡闹!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宁宇他已经成亲了,难不成你要去做侍不成?我们夏府的脸面往哪搁。”
“爹爹,是你非要我成亲的。如今我选了,不同意的还是您。”
夏爹爹扬起巴掌就想打夏子衿,手抬起来后又放下了,“你非得气死我。你父亲也是宛城数一数二的大官了,凭你的身份,选个家世相当的嫡长子主君还不是绰绰有余,你脑子是坏掉了吗?”
“宁宇不好吗?他家世和我差不多,更何况宁府比我们有钱多了,宁府的军权比我们府上有实权,和他成亲也没什么不好。”
“是没什么不好,他要是没成亲,我早就会与他爹爹商议。可他现在已经和宋家的言哥成亲了。”
“不是还有平夫吗?地位和主君是一样的。宋言蹊嫁的人,肯定不会是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