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羡眨了眨眼,转眸看着朝夕,仿佛只要朝夕点头他也会点头。
他二人未动,倒是商玦点头,“的确想知道太公高见。”
张寻鹤眯眸审视了商玦片刻,又笑眯眯的捋着胡子道,“段氏不是想去中路吗?就给他去中路,这是王上退的一步,只不过……段氏十万大军,左营的五万起了暴动,这左营和右营就不好再合为一支队伍了,为了以防万一,裁撤左营设新的军号,右营亦要用大手段整治,至于最后能到中路的段氏镇南军能有多少人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张寻鹤说完,朝夕和商玦眼底微芒闪动,而君不羡更是眼珠儿一转笑起来,“外祖太坏了,这一下段氏大军还能有几万人马?段氏再不是从前的段氏啦……”
张寻鹤笑笑未语,只继续看着商玦,“适才王上说燕世子曾经和他提过中路的事,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能将中路全放给段氏,燕世子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凤钦必定信任张寻鹤超过商玦的,商玦闻言一笑,“段氏的野心,难道太公没看出来?若是没看出来,太公又怎么会雷霆裁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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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两个都好
凤钦对段氏的处置头痛不已,再未生出暴乱之前,段氏带领的镇南军如同一尊大佛,在生出暴乱之后,那十万大军还是一尊大佛,这尊大佛不容易请走,可若是请走还不能请去个随便的地方,且请到了那一处再想让他走便是难上加难,因此,这怎么请请去哪儿就是个极其复杂的问题,然而张太公来了,几句话便指点的他如梦初醒。
段氏不想留在南边,如今的暴乱之后,凤钦也不放心再将其留在南边,南边的蛮族本就是个极大的隐患,若有朝一日趁着军中暴乱打进来,蜀国南边只怕就要沦陷,不管怎么样蜀国的边防不能乱,他不知把段氏安排去何处,可既然段氏想去中路,那便去中路也无妨,只是去中路之前十万大军得一分为二,也算是将暴乱的烂摊子收拾好。
凤钦并未直接下召,而是先等镇南军十几人的罪论跟着两位监察使往南边走了方才在廷议上提了此事,段氏在朝中本声望极高,可等镇南军暴乱的事一出各家都看出了两分端倪,凤钦对段氏不曾手下留情,并且对六公子凤垣也不再那般看重,这是一个信号,是给各家各部不必再攀附段氏的信号,所以这凤钦这新的提议一出,除却三三两两身份清楚的段党之外,其他人都不敢轻易出言反对,反倒是朱氏孙氏林氏几族的附议让凤钦这决定毫无疑问的得到了朝内朝外的认可,不过两三日之间,段氏的十万大军一分为二。
大军调度需要时间,而调走了段氏的大军之后谁来接替南边防务便又是个问题,幸而各路大军述职将近,等诸位将军聚齐,这个问题自然有解决之法。
“大将军,王上这是早有谋算,待动乱一出,便是一通的连消带打啊!”
段府之内,段威气急败坏的和段祺抱怨了两句,他说的这些段祺何尝不知,这两日他称病在家本就是想避一避风头,奈何却是避无可避,由此可见,凤钦的确是铁了心的要对付段氏了,段祺眯着眼睛坐在书案之后,表情冷沉的吓人。
江舟坐在左下手位上,眉头皱的紧紧的,“大将军,王上此番是刚好赶上了动乱的时候,有这个把柄在先,他如此下令实在是叫人无法反驳。”
段祺唇角微抿,“即便能反驳,他是王上,我们又能如何?”
段威也跟着点头,“对啊,王上若真是因为动乱要整治段氏还好,若是心中对段氏动了杀心,那这只怕还只是第一步,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步……”
江舟忙点头,“小将军说的不错,这的确是咱们目前最要关心的问题,这次的暴动之后,说实话左营的人心已不好收拢,既然王上决定两营分离,那咱们不如省些力气,就只带着嫡系的人走,且此番咱们的驻军到了中路,也算距离巴陵更近了一步。”
江舟这话说的有两分意味深长,段威却是微愣,距离巴陵更近了有什么好?更近了便会更为引人注目,中路虽然安生,可是也没有那么多的军饷粮草可拿了……
段威没有意识到段氏大军换防至中路的目的,却见江舟和段祺互视一眼似乎已达成了什么共识,段祺抿了抿唇,“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速度执行王令。”
江舟也跟着点头,“是,事已至此拖泥带水反而会生出其他祸端,不如快点将大军迁移至中路来,至于王上……”江舟沉思一瞬,“王上若看到段氏此番的配合遵从只怕是不会赶尽杀绝的,蜀国四面都需要兵力,段氏的大军又都是精良,没得平白无故的折损自己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安顿好了大军之后图谋宫中,六公子如今的处境有些不妙。”
段祺放在桌沿上的手紧紧的攥起来,良久才应了一声。
段威看看江舟,再看看段祺,只觉得这二人的对话让他有些迷茫,“外面的大军和六公子的地位……大将军,眼下看网上对六公子的态度十分疏离,这……王上今年之内病了两次,瞧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到时候若是他还没有立六公子为世子的意思怎办?”
段威一脸的担心,眼下蜀国拢共就那么几位世子,八公子且不说,那个最受宠爱的十三公子也并非不可能成为世子人选,可若是他登位,段氏只怕就更没有起复的日子了,段威想到这里又叹一口气,“年前咱们段氏还是响当当的第一氏族,怎么这就小半年的时间就一落千丈了,不光是咱们,宫里面王后和六公子也是,这接二连三的事端,那些早就盼着段氏倒台的就要高兴了,只要是六公子之外的其他人继位咱们段氏只怕连嫡系的军权都保不住。”
段威为人粗豪,然而从军多年军中的这些权力关系他还是明白的。
听他这样说,段祺和江舟对视一眼却无人为他解惑了,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将段氏的大军调至中路,不就是为了防止凤钦死的时候还没册立凤垣的打算吗?
宫里,张寻鹤一边抿着茶一边和君不羡对弈,待一局棋下完,张寻鹤放下棋子抬手揉了揉额角,“羡儿越来越厉害了,外祖现在和羡儿对弈一局就有些精力不济了。”
这局棋是君不羡输了,可这局棋却是下了近两个时辰难分难解,眼看着张寻鹤一脸的困倦君不羡不敢马虎,连忙扶着张寻鹤躺在了靠窗的长榻之上,又拿着枕头垫着张寻鹤后背这才和他说话,“外祖刚一路来巴陵舟车劳顿了,眼下精力还未养好呢。”
张寻鹤苦笑着摆了摆手,“你还想哄我,我老啦,这一点我看的很清楚……”
君不羡唇角微抿,“外祖不老,外祖和我刚出生的时候一样,一点都不老。”
张寻鹤转眸看向窗外的晴天,唇角微弯,“一晃眼你们都这么大了,我怎么会不老,老啊死啊的倒是不怕,就是担心你们啊……”
君不羡还没责怪张寻鹤说起“死”字,却先注意到了“你们”二字。
张寻鹤身边只有他一个亲人了,哪里来的“你们”?
“外祖说的是‘你们’,除了我外祖还担心谁啊?”
张寻鹤又转身看着君不羡,“羡儿,我瞧着你倒是有点喜欢摇光公主?”
冷不防的被这么一问,君不羡的脸顿时通红一片,“外祖……我不……我不是……”
张寻鹤摆摆手,“行啦,别说你和她刚认识谈不上儿女私情的喜欢,但说你二人的性子,我也不想让你们二人成一对,何况那丫头眼下定了门好亲事,我断然没有将你们两个往一块儿凑的道理,我说的是,你是不是觉得她这个人还不错。”
君不羡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何心底却又生出两分失落,他点点头,却又问道,“为何外祖说因我们二人的性子便不想让我和摇光公主……”
剩下的话他自己说委实说不出来,只要张寻鹤听的明白便可以。
张寻鹤闻言眯了眯眼,“她的性子太硬了,你性子太软,你和她只能交朋友。”
君不羡心底滋味更加复杂了,抿了抿唇没说话,张寻鹤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临出口却换了话头,“我担心的还有她呢,她母后是我看着长大的,那时候极得我心意,她小时候我也是看着她出身从这么一点点长成现在这样,我担心你们二人呢。”
君不羡恍然,随即心底又微微一暖,张寻鹤临了担心的是他和朝夕,他竟然觉的十分妙哉,这样子就好像朝夕是他的妹妹一般,他点点头,“外祖不必担心,摇光公主必定会好的,我也会好好的,我可以照顾她呢,只不过她现在好像也无需我照顾……”
冷不防的,君不羡脑海中浮现出了商玦的影子。
张寻鹤闻言慈爱的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现在她不需要,可以后总会需要那你的,你啊,就是这么多年跟着我这老人家学的倒多,却是太不知晓世情了,你帮着她,她照看着你,如此才能两个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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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让她死心
朱勤大步流星的走进府门,面上挂着无比快意的笑,亲随跟在身后,边走边道,“真是没想到王上这一次真是下了狠劲,段氏大军被裁撤分割,这一下段氏还拿什么来坐在第一氏族的位置?二公子,您说那裁撤下来的左营会落在哪家的手上?”
说至此,朱勤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笑意半收,眸光凝重起来,“左营……”
是啊,左营会落在哪家手上呢?左营本就并非段氏私兵,如今暴乱之后左营人心绝不可能向着段氏,王上如此正称了左营将兵的心,那可是五万大军啊,若是能有那五万大军在手,岂非在兵力之上也可以和段氏分庭抗礼了?
朱勤眼底暗光簇闪,“眼下几大氏族只有朱氏手中没有兵权,只是可惜咱们手中没有得用之人。”朱氏已然没落,朱勤的父亲更是厌恶军事之人,自然没有早作打算。
亲随也微微叹了口气,“可是这样的机会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兵权可不是那么好争的,朱勤也知道这机会难得,只是他在军中无人,即便拿到了军权也不好执掌,这么一想,朱勤眼底微亮忽然想到了个人,荀笏!
“那荀笏如今在哪当值来着?”
朱勤回头问一句,身后的亲随当即答道,“在御林军中,王上认为荀笏这次立了大功,暂时还没有给他派差事,他人暂且在御林军中当了个卫尉。”
朱勤眼底微亮,笑意又明快起来,那亲随回过了味儿,“对啊二公子,荀笏是您救的,以后便是您的人了,再加上他这次立了大功本就是要派个好差事的,不如让他直接回去左营给予高位,然后咱们去拿那五万大军的掌军之权?想来荀笏这次也算是左营的功臣了,他回去想来也是高兴的,有他在,咱们可不算军中没人了。”
朱勤面上笑意越发明快,他想的正是这亲随所言的意思。
微微颔首,朱勤又吩咐道,“准备点礼物,明日入宫送到荀笏那里去。”
亲随点头,“好,小人瞧那荀笏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咱们随便甩点银子就能让他念着咱们的好,二公子放心,小人一定准备的妥妥当当。”
朱勤微微颔首,一时间心情委实大好,他要回自己的院子,正好经过一条岔路,那条岔路通往的是朱嫣院子的方向,朱勤脚下微顿,方向一转朝朱嫣的院子走去。
亲随见之面色一肃,“二公子,小姐还未缓过来呢?”
朱勤冷哼一声,“事已至此,也不知道她在犟个什么劲……”
话音刚落,那亲随的目光却是微闪,而后犹豫了一瞬才十分艰难的道,“二公子,有件事是今日早晨收到的消息,小人不知道该不该禀报给您。”
朱勤往后斜了一眼,“何事?”
亲随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是这样的,小人早上听到底下人来禀报说,小姐昨日派人去了一趟城南的琴馆,也没说去干什么,就说要去问先生要个什么琴谱。”
朱勤点点头,这件事听起来的确还算正常,不过……
朱勤一下子想到了他才朱嫣书房之中看到的那本琴谱,那琴谱之上有男子的批准,可他命人去寻,却是未在那琴馆之中寻到字迹一样的人,难道做批注的人不是琴馆中的弟子?朱勤皱了皱眉,几乎可以肯定朱嫣一定是和别人有了什么私情。
他眼底生出两分鄙薄的寒芒,脚下速度更快的朝主院的院门口而去。
到了院门口,守着院门的侍卫赶忙向着朱勤行礼,朱勤挥了挥手走进去,这景致清雅的小院子里安静的半点声音也无,一点儿人气都没有,朱勤眉头紧皱,大步走到了门口,门口的侍奴见他来了也赶忙行礼,一个小丫头正要进去禀报,朱勤一个眼神制止了,而后径直朝内室而去,刚走到内室门口,便看到朱嫣神色凄惶的站在窗前,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窗外不知什么地方,朱勤眉头一皱,眼神阴冷起来。
窗前的朱嫣终于有所察觉转过头来,看到是朱勤她面上分毫变化也无,就这么轻渺的一瞟,然后又转过了头去,好像看着窗外哪里,又好像在等什么。
“你在等谁?”好半晌,朱勤冷冷的问了一句。
朱嫣眉峰微颤,却是紧紧抿着唇不说话,朱勤见此缓缓的也走到了窗前。
“你现在是哀莫大于心死了?连我发现你和别人有了私情也不害怕了?”
朱勤问完,朱嫣背脊下意识挺直了几分,她到底不是全无反应,只是这些微的紧张在朱勤眼底看来还是太过淡然了,这委实不是一件好事,朱勤这次倒是没有发怒,微微一顿还淡笑了下,“你的琴谱,我看过了,上面的批注是男人留下的。”
朱嫣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住了裙衫,面上强自压抑着畏怕。
“我派人去找了,可是琴馆之中并无此人。”
朱勤说着又转头看了朱嫣一眼,“依我看,是偶尔到琴馆之中问学之人留下的吧?你已钟情与人,对方却对你毫不在意,你这么多日子未去琴馆,对方可有过问你一句?你派人去琴馆取琴谱,不过是想让那人知道的消息吧?”
朱嫣唇角越抿越紧,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
摇了摇头,朱勤又道,“你这样的年纪,亦没有经历过多少情事,轻信于人倒也不算什么,你若是不甘心,我派人送你去琴馆走一趟?”
朱嫣身子猛地一颤,转头看着朱勤,她不信朱勤,可她委实心动了。
这院子四周皆有守卫,这么多天她一步也未能走得出去。
派侍奴去琴馆,她知道这消息一定会传到朱勤耳中,她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
朱勤索性转头看着朱嫣,心底一时恼恨她不争气一时又有些唏嘘,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人,他叹了口气道,“他若是也钟情与你,必定会找你问你等你,你自己去琴馆吧,看看这么多日子他还有没有出现过有没有和先生问过你一句,嫣儿,先生夫子们教你琴棋书画,却没有教你如何看清男人的心,经过这一次,你就当长个教训。”
朱嫣看着朱勤,眼眶微微一红,倒不是因为朱勤此举感动的,实在是朱勤的话已经印证了她心中的想法,她这样一日一日的等,而她的明月照了沟渠。
“你可以只带自己的人过去,现在就可以去。”
没有朱勤的人跟着,这可算是朱勤最大的让步了,朱嫣眨了眨眼,眼底各式各样的情绪一一闪过,犹豫好久才缓缓开口,“多谢哥哥。”
她多日不说话,这会儿说话颇有些费力,朱勤扫了一眼她煞白的面色和无神的双眼心底又有些恼怒冒出来,尽力压下去,这才转身出去吩咐。
朱嫣的动作很快,院门口的守卫刚撤走没多时她便只带了一个小丫头离开了朱府。
朱勤回到自己的院子没多时便听到了这消息,不由的冷笑一声。
亲随在旁有些不解,“二公子怎么想的要让小姐出去?”
朱勤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府门的方向,“不让她去,她就要一直存着念想,倒不如让她自己去看看自己断了那念头,好好的一朵花儿眼看着要凋败了,养了这么多年,总要救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