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每天醒来或多或少会想起一些,日复一日,总会有完全记起来的一天。
她摇头,苏凌风虽然失望,但更多的还是担忧,白清韵叮嘱的话,他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阿暖,白医生说这事不能急,你不要勉强自己。”
言心暖嘻笑双手抬起搭在他肩上,“我没有刻意去想,都是每晚一觉醒来就多了一些记忆,我想很快就能恢复全部记忆,你别担心。”
苏凌风半信半疑,凝眸不语紧盯着她似是研判她此言的可信度。
言心暖笑意不减,从容和他对视,不避不闪,苏凌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确定地问,“没骗我?”
“骗你做什么,你该明白这种事就算我绞尽脑汁去想也无济于事,白医生不是说顺其自然是最好的方法。”言心暖倾身抱住他的肩头,两人温暖相拥。
她坐在轮椅上,苏凌风半蹲身子,久久没有分开。
她这次出事后苏凌风就变得小心翼翼,特别是关于她的事,事无巨细,照顾她都是苏凌风亲力亲为不假于人手,他现在连公司也不去了,还真把所有的事都扔给了言易。
期间言易也和言心暖通过几次电话,言易再三叮嘱让她好好养着,不许不听苏凌风的话。
从小到大,言心暖都觉得她的二叔有时候甚至比爸爸还要对她上心,虽然很难见一面,可叔侄感情很好,出国那两年她活得恣意,这其中当然都是二叔的功劳。
“明天能不能让小浅过来陪陪我啊,我都好久没见她了。”想到言易,言心暖自然就会想到徐安浅,她们好像一直没有机会相聚,这时候忽然很怀念在学校的日子,两人窝在徐安浅的小窝,自由又惬意。
那些旧时光充满了欢乐,苏凌风不在身边,唐霏凡也还没有出现,那时的她们好像活得更简单,更开心快乐。
苏凌风松开她,凝眸细看,她眼中的期待就和小孩子要糖吃一样,对于依赖的人露出随性的一面,想要什么就喜说什么。
苏凌风并没有立刻答应,始终沉默不语,神色也是变幻莫测的,言心暖不明所以。
他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现在她只是想见一见徐安浅而已,他竟然犹豫了。
“难道是小浅出了什么事?”言心暖顿时紧张起来,她最担忧的还是徐安浅的安危。
苏凌风叹了口气,抬手帮她拨弄被风吹乱的发,轻声安抚,“她好着呢,我只是在想霏凡都这么惨了,好不容易将人拐回家了,一定像我一样不想被打扰,所以阿暖就当可怜一下霏凡的痴汉心好了。”
真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
言心暖颇为无语地看着他。
苏凌风软声细语解释,“霏凡的身体出了大问题,身边离不开人的,前天的车祸也是因为身体忽然出状况导致的,他的眼睛时不时会失明,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苏先生,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么?”言心暖无语撇嘴,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好吧,他自己脑补了这么多。
她只是说想见小浅一面而已,又不是要霸占着不放,唐霏凡又不是嗷嗷待哺的小孩子,一会儿没人照顾就会怎么样。
最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就像困在笼子里的鸟,只能仰望天空,在苏先生的监视下,她连路都不能走,只有他陪着她的时候才准出门透气。
坐在轮椅上透气。
而且她刚刚想起了一些事,那段和徐安浅初识时的大学时光,这是她们之间的美好回忆,就是想和徐安浅分享一下而已。
没想到苏先生想了这么多,全是为好兄弟考虑。
痴汉呐,唐霏凡也有这么一天。
听苏凌风这么一说,言心暖竟然生出一股无理取闹的罪恶感,像是拆散别人姻缘的坏人一样。
其实这是苏凌风的小心思,言心暖一时间没察觉罢了,常言道,为兄弟能两肋插刀,必要时候能插兄弟两刀。
现在苏先生就是借好兄弟的由头不想徐安浅来打扰他和言心暖的好时光而已。
言心暖好半天不说话,苏凌风以为她生气了,无奈只能把心里话说出来,虽然听起来很自私,可他就是想让她明白他的心思。
“阿暖,其实是我不想让小浅来打扰我们,霏凡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你我经历的磨难太多,现在这样的相处就像是做梦一样,我一刻也不想浪费。”
言心暖心中滋味难言,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掩下情绪不让他察觉,故意打趣说,“原来痴汉不是唐霏凡是苏先生你吧,把锅甩给别人,你真无耻。”
说完,她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一触即离。
她的动作出其不意,快得没有时间给苏凌风反应,愣了愣回神时,她的吻已经结束,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苏凌风意犹未尽轻抚嘴唇,叹息,“阿暖,刚才的吻很没诚意,这两天你都不许我抱着你睡,你都好几天没有让我亲你了,我想……”
“打住打住,再说下去,我就成了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了,苏凌风,你都没给发现你越来越像深闺怨妇了。”言心暖很嫌弃地说。
她哪有几天没理他,不让他抱着睡也是昨晚才发生的事,怪只怪他年轻气盛,久旷的男人克制力太弱了,亲亲抱抱的很容易起火。
明明是心疼他,最后竟然被他倒打一耙。
想方设法争取自身权益的苏先生又一次没拒绝,内心是无比崩溃的,昨天晚上他都是趁她睡着以后才偷偷抱她,一早醒来就被她狠狠训了一顿,还说以后要和他分房睡。
关于这个,他是万万不能让步的。
苏凌风唇角轻抿,眼珠却时不时打着转,言心暖就知道他在打歪主意,她刚想说什么,苏凌风就推着她往回走了。
“既然阿暖不心疼我,那我就回去面壁思过,没得到阿暖的首肯,我都不会睡觉的,不管是几天几夜,还是几月几年。”
“……”
言心暖似乎明白症结在哪里了,这个别扭的男人还在因为早上她说分房睡的事置气。
什么关心好兄弟,怕扰了好兄弟难得的幸福时光,这些统统是浮云,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算我怕了你了,今晚允许你抱着我睡总行了吧?”
她无奈妥协,谁叫她看不得他不开心。
苏先生抓紧机会得寸进尺,尽可能地争取自己的福利,边走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