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a市乌云侵袭,天空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噼里啪啦的雨点拍打在了窗户上,吵醒了睡觉的安琰。
他揉揉眼睛看下雨了,爬起床四处找厉左的身影,最后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应该是厉左送他回来的吧?那他怎么不在?哎,头疼,昨晚的事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安琰瞅自己的衣服都没了,“谁给我脱的?”
酒啊,真不是啥好东西。
正想着去洗漱,厉左推门进来了,而且全身湿透,碎发也在滴水,手里还提着一个大黑袋子。
“你去哪了?怎么没带伞?”安琰忙着上前。厉左脱下湿外套,让安琰离远点,“别把你弄湿了。”
“那你快点换衣服。”
安琰看地上的黑袋子,走过去去拆大袋子,猪肉、鱼肉、鸡肉、青菜、香肠、水果、精盐、酸奶、薯片,还有他之前说好吃的果冻,等等……
“我看冰箱里没有什么了,谁寻思走到半路下雨了。”厉左推开安琰,提着大袋子往厨房走,“你去洗脸穿衣服,我买了火勺,一会你喝点粥,酒后吃点热乎的好。”
安琰看厉左浑身滴水还在叮嘱他,眼眶一热,鼻子酸酸的。厉左听身后没动静,转过身去看他,笑了出来,“别给我整那要死的脸,还不快去穿衣服,也不嫌冷。”
“到底谁冷?你都湿了。”
“我把东西塞进冰箱再换。”厉左进了厨房。安琰跟着进去了,连推带扯的把他弄出了厨房,“你快去换衣服。”
“行行行,我先去冲澡。”
厉左冲过澡后,安琰进卫生间脱掉了内裤,闻着满屋的沐浴露味,就浮想出厉左矫健的身影。他走到淋浴下拧开了水龙头,温热的水从脖颈沿着轮廓滑落至脚底,想着满屋的香气都是厉左留下的,他似乎有点迷醉,发热。
从来就没人对他那么好过,好到他无法抗拒,如果……厉左那么好的男人这辈子都是他的该多好。
安琰啪啪拍自己的脸,哎哎哎,不要乱想了,不可能的。
他出来时厉左在厨房里熬粥,他大吃一惊,“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谁说我会了?不过粥还是比较简单的,上网一查就知道了。”厉左穿上了安琰给他买的那身衣服。果然如安琰所想,他俊逸的身躯穿上极为英俊。
“你穿这衣服真好看。”
厉左关掉燃起,“也不看多少钱。来,把粥端走,开饭。”
两个人做到小饭桌前,安琰喝了一口暖呼呼的粥,“昨天晚上我有没有做什么不堪入眼的事?”
“你全不记得?”厉左咬了一口火勺。
安琰摇头,“我就记得刘漠一个劲让我喝酒,然后就……一片空白。”
“喝酒都那样,我也有过,放心吧,你挺安静的,不像刘漠吐的哪都是。”
安琰用勺子搅粥,害羞地低下头:“昨晚的衣服,是你给我脱的吗?”
厉左抬眸看他一眼,“我才懒得管你,喝的醉醺醺的,烦死。从酒吧回来我就把你扔床上了,洗完澡出来你就自己进被窝睡了。”
“我自己进的被窝啊,”安琰想想还是没印象,“那我喝醉还挺有理智的。”
厉左想,如果他要是把安琰跳舞的事说出来,这小子说不定脸红什么样?
霏落的小雨灌透着复古小城,街道房屋寖透的湿漉漉的。厉左没回家,安琰就让他教自己外语,学了一会,两个人就趴在窗台上聊天,看雨。
“都十一月份了,估计再下就该是雪了。”安琰说,“我以前特别喜欢冬天,因为冬天我就窝在家里看电视看雪,哪也不去。后来车祸补偿款用完了,就不喜欢冬天了,因为出去好冷。”
“小时候自己过的很苦吧?”厉左问。
安琰看着窗外苦笑,“其实一直都很苦,不是生活苦,而是心里苦。如果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那样我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有那么好吗?”厉左挑眉,有点小得意。
“从小到大你对我最好了。”安琰呲牙笑。
“不要太当事,我对别人也好着呢。”厉左扬唇笑,心里暗忖,从小到大我也是第一次对别人这么好了。
安琰撇嘴,“你买那么多菜,中午吃什么?”
“随便。”
“要不中午把刘漠他们都叫来吧?”安琰提议。
“那你得做多少菜?他们几个可能吃啊。”
“没事,有这么多朋友我高兴。”
厉左点点头,“那好,一会我给他们打电话。”
十一点多钟,刘漠和付东就来了,还买了东西。安琰推脱再三,最后还是很不好意思的收下了,“下回你们不要买东西了,再买我一定不会收。”
“行行行,听你的。”刘漠在哪也闲不住,在屋里左看看右摸摸。
“易阳和易光他们不来吗?”安琰问。
“来不了,说有事。”刘漠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一个橘子剥皮,“你们说,易阳把我车开走了,到现在都没送回来?去哪了?”
高大的付东椅在窗边抽烟,“不就一个车嘛,你叨咕什么。”
“他说有事要办,我就想知道嘛。“刘漠说,“四哥,昨晚你可没喝醉啊,不够意思。”
厉左淡淡地暼他一眼,“你话怎么那么多?”
“都不说话有什么意思,也多亏我才有好气氛。”刘漠回头瞅厨房里的安琰,小声问厉左,“四哥,安琰的疤没办法治吗?”
“咱们城市是不行,疤太深了,我估计很难。”厉左道。
刘漠叹口气,“怪可怜的,难怪你突然对他那么好。”
“你也觉得我对对他好是正确的吧?”厉左突然问。
“这话什么意思?”刘漠不太懂。
“对他好就应该帮他做午饭是吧?”厉左早就想帮安琰忙活了,可看哥几个在这又拉不下脸。
付东想笑,“四哥,你想去就去吧,我们不说什么。”
“操。”厉左笑骂一声就去厨房了,“还有什么没弄的?我帮你。”
安琰看他进来帮忙,连忙去推他,“不用不用,都是油烟,你快出去吧。”
“别跟我废话,我没那么多耐性。”说罢,厉左走到菜板前,“这青椒切什么?”
安琰知道厉左要做的事根本阻止不了,说多了就会发火,“切丁,你会切吗?”
“操,啥不会。”厉左切的很笨,可左切右切切出来的也是丁,就是大小不一。
刘漠推开了一扇窗,深吸一口气,“下雨时就是清爽。”
“哎,漠儿,你看四哥。”付东用肩膀撞了下刘漠,刘漠回身椅在窗边,往厨房那边看。厉左高大的往那一站,瘦长的安琰就在旁边和他有说有笑的,要不是都是男的,刘漠都怀疑这两个人在处对象。
“四哥是不是被鬼附身了?他啥时候学的切菜?”
“你忘了他前几天老是回家。”
“不是我说,他对安琰也太好了吧,他都没对我那么好过。”刘漠说。
付东掐灭烟,耍笑,“要不你也去把脸上划两道疤。”
“操,这事你也开玩笑,让四哥听到肯定训你。”
“也是哈。”付东道,“你知道吗?你昨天喝醉亲安琰的脸了。”
“啥?”刘漠一脸懵逼,“我怎么没印象。”
“你这一喝酒就短路的脑袋能记住什么?我可是喝醉酒还能清醒的人。”
“切,亲了就亲了,又不是大姑娘,都是哥们亲一下怕啥。”刘漠满不在乎,晃悠地来到了厨房门口,“安琰,昨晚我亲你你还有印象吗?”
厉左脸色立时变了,安琰一愣,随后一想涉及到亲,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连说话都磕巴了,“你,你,你,啥时候亲我了?”
“东子说的,四哥你都没喝醉,难道你没看到?还是东子喝多了眼花?”刘漠疑惑。
安琰悄悄地去看厉左,厉左黑着一张脸没搭话,菜刀“啪”一声,把黄瓜拍稀碎稀碎的。
刘漠莫名的身子一紧,“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也没说什么啊?”
厉左漫不经心的回头瞅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明明听着没什么脾气,可看脸就是不乐意的样,“我也没说你什么啊?我在拍黄瓜,难道你没吃过?”
“哈哈,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刘漠感觉四哥就是不乐意了,扭头溜了。
厉左去冰箱翻东西,安琰凑了上去,“昨晚刘漠真的亲我了吗?”
“没看到。”厉左斩钉截铁。
“哦。”安琰看看菜板上稀碎的黄瓜,又说,“不是要黄瓜切丝吗?怎么拍碎了?”
“忘了。”厉左索然无味。
安琰见他不太想和自己说话,就眯到一边去做饭。
小饭桌不够大,午饭安琰就端到了茶桌上,刘漠又搬过两个小凳子准备开吃。
清蒸鱼,宫保肉丁,椒盐虾,油焖尖椒,色香味俱全。刘漠看着一顿流口水,“安琰,你别说哈,做的还真挺好。”
“是不错,感觉比我妈做的好。”付东也坐了下来。刘漠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口尖椒,“嗯,好吃,东子你尝尝。”
“确实好吃。”付东又夹了鱼,鲜嫩味香。
厉左坐了过来,又朝厨房喊:“别忙活了,快过来吃。”
“来了。”安琰又端上一盘香肠,坐在了厉左身边,“这些菜都是厉左买的。”
“四哥买的也做不出这么多好吃的,你这是存心让我多上你这吃饭。”刘漠边吃边说。
“欢迎你们经常来啊,我这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安琰心里高兴,笑容一直挂在嘴上。
“这是你说的,别到时烦我。”刘漠说。
“不会不会。”安琰嘿嘿笑。
厉左见刘漠一直吃大虾,伸手夹了好几个大虾扔到安琰碗里,很不耐的说:“快吃吧,傻笑什么?”
“哦。”安琰也习惯了厉左的语气,听话的抱起饭碗吃虾,“这虾肉真多。”
厉左一挑眉。当然,这些大虾是新鲜的,知道安琰爱吃虾,他排队买了多半天呢,不然也不会被雨淋。
这个椒盐虾十分对刘漠的胃口,他是一只接着一只吃。厉左看安琰也没夹几只,用筷子很不客气地打开刘漠去夹虾的筷子,“你家没有虾啊?”
刘漠懵圈,抬头看厉左,“有啊,怎么了?”
不仅刘漠,安琰和付东也不解的看过来。厉左瞅瞅几人,浑身不自在,别扭的扔了一句话,“安琰喜欢吃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