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出一个字,更热烈的吻朝她袭来。
他手上轻重不一地用着力,“你先试试这般滋味。等往后成亲,再好好地给你。”
她没料到会是这样清秀,根本无力承受,没法思考。抱住他的脖颈,几乎哽咽。最终只能在他给与的快乐中绽放……
君兰最后全身没了力气,腿发软,站不直。只能软软地靠在九叔叔的怀里,让他帮忙擦干身上,由他抱着去了卧房。
君兰想要回思明院睡。
闵清则不同意,不愿和她分开那么远。给她穿好衣裳后,用大氅包裹好,抱着她去了棘竹院的房里。
躺在床上,君兰羞得狠了,拽过被子蒙住头,不肯看他。
闵清则笑坐在她床畔,轻声道:“这就怕了?等成了亲后,有你受的。”
君兰不服软,刷地拽下被子,脸红红地盯着他。
想要反驳一句“谁说要成亲了”,话到最边想了半天,终是舍不得说出来。
她就是想要嫁给他。除了他,她谁也不嫁。
君兰捏着被子一角憋了好半晌,最后冒出来一句:“你就不能轻点吗?”
看她身上那些斑斑驳驳的印子……
闵清则没料到她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忍不住俯身抱着她低笑。
君兰被他笑得更羞,使了力气去推他。见他搂得更紧,甚至还上床侧躺在了她身边,也只能随他去了。
到底是累着了,君兰窝在九叔叔的怀里,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闵清则又抱了她一会儿,确认她睡得不错,这才起身去到外间自己的榻上歇下。
*
君兰没料到自己居然一夜好眠。翌日起来,精神也还不错。
因着和芙蓉院的关系愈发僵了,君兰近日便未曾往那边多去。不过,她挂念着章姨娘和闵书铂,所以隔三差五地会去看看他们。
犹记得正月十五那天早上,君兰让红莲给章姨娘送去了一些熟汤圆后,闵书铂拿着个小小的花灯来看她。
“这是姨娘亲手做的。”闵书铂仰着小脑袋看她,乐呵呵道:“姐姐一个,我一个。”
章姨娘月例少,闵书铂也没多少银子。因此她们二人生活过的颇为拮据。能做出这两个花灯来,想必还是章姨娘节省了好久方才攒下来的料子。
平日里五老爷闵广正偶尔会问问闵书铂的功课,其余时候并不会多留意这母子俩。而夫人高氏不喜庶出子,更是不会给她们多添置东西。
所以君兰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会让红莲悄悄送一些给章姨娘。让他们有甚事情也可以来找她。
不过章姨娘基本上没有来找过她。
君兰让人问了声,知晓高氏去了恒春院见老夫人,这便往芙蓉院的跨院去,看看章姨娘她们怎么样了。
荷花巷那边请的先生已经在昨儿开始正式上课。闵书铂现下跟着堂兄弟们读书,一大早就往荷花巷去了,并不在跨院中。君兰去的时候,只章姨娘在。
稍微说了会儿话后,章姨娘看看四下无人,悄声提醒君兰:“我瞧着夫人很不高兴。姑娘等会儿走快一些,莫要碰见夫人才好。”
其实章姨娘说得还算是保守了些。
高氏哪里是不高兴?其实是大发雷霆。
章姨娘不知个中缘由,但听高氏那高扬的声音,好似是八姑娘在老夫人面前揭了她的短处,让她愤恨难当。
君兰笑道:“我既是敢往芙蓉院来,就是不惧见到夫人。姨娘你莫要担心。”
君兰不欲多提这个,又和章姨娘说了几句话后,商议起一件事来,“先前铂哥儿说想要去清远书院读书?不知他现下还这么打算么。”
提到清远书院,章姨娘眼睛骤然一亮,“那当然是想去了。”
清远书院可是京城里最好的书院,里面的先生德高望重学识渊博。孩子们若是能够得到他们的教导,学识和品行都能得到极好的提升。
只不过,这里想要进去,却是很难。
不是功课好就能通得过的,还得里面的夫子点了头才行。
听说荷花巷那边的少爷进去,还是借了九爷的名头。只不过因了老夫人的关系,九爷与梨花巷这边关系更僵,更何况铂哥儿是庶子,章姨娘是压根没敢想过让铂哥儿去清远书院的。
章姨娘犹豫着说道:“铂哥儿的功课算不得极好。”
“到时候看看再说。”君兰道:“九爷前些日子去看老太爷的时候,路过家中学堂,在旁边听了会儿。说铂哥儿现在很用功,若是再努力一把的话,去清远书院不见得就是难事。”
其实这事儿还是闵清则今早主动与君兰提起的。
他一直都还记得君兰和他说过,闵书铂想要去清远书院的事情。
这些日子观察过来,闵清则发现章姨娘和闵书铂是真的与君兰越来越亲近,有什么都想着她。
他又让人去打听过,晓得闵书铂和章姨娘与原来的闵八姑娘并不熟稔,只这些日子才和君兰亲近爱来。
闵清则晓得她们两个是真的很喜欢现在的君兰,所以,他便开始真正着手处理这事儿。
章姨娘没料到闵书铂的事情居然能够惊动九爷,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九、九爷?”
她咽了咽口水,紧张得嗓子都在发紧,“九爷说,铂哥儿若是努力些,说不定能去清远书院?”
“是。”
章姨娘一下子就红了眼睛,“这、这……九爷的大恩大德,我们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才好了。”
想到九爷在家中素来与人不亲近,且,是八姑娘去了思明院后九爷才对铂哥儿的事情上心起来。章姨娘握了君兰的手,诚恳道:“亏了姑娘为铂哥儿筹谋。往后铂哥儿若是能够好起来,姑娘的好意,定没齿难忘。”
君兰笑道:“谢就不必了,只希望铂哥儿努力些。清远书院过段时间会开考,有书写题试,还有口答面试。所以铂哥儿这段时间一定要很努力才行。”
章姨娘连连道好,“我一定让他尽心一些。”
君兰这便出了芙蓉院。
原本她想要往右边行。
章姨娘拉了她一把,轻声道:“姑娘不若走小道吧,免得碰上夫人。”
君兰笑笑,这便抄了小道,回思明院去。
进院子不久,有侍卫迎了过来,与君兰道:“姑娘,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就过去么?”
“是。”君兰应了一声,这便脚步不停地往前院行去。
*
过年期间有十多天未曾开张。这两天初初开门,锦绣阁的生意很是红火。
君兰到的时候,男女客两边都挤满了人。有些是能打算置办些衣裳的,毕竟没多久就要换上春衫了,再不置办怕是来不及。有些则是不够银子来买,不过来这儿看看,瞧瞧有甚时新样式。
看到君兰下车,掌柜亲自迎了上来,将她请进后院。
君兰还未开口,盛嬷嬷已然问道:“你们这里可是来了个叫春芳的?让她过来伺候姑娘吧。”
先前长生已经遣了人来递过话,说姑娘有事要问春芳。因此掌柜早先就让春芳在旁候着了。
如今听闻盛嬷嬷说起来,掌柜禀道:“正在屋里头等姑娘。”
想想这春芳是九爷特意让人带过来的,掌柜又道:“因着她刚来,很多规矩都不熟悉,所以晓得并未让她到外头去招待客人,而是留在后头做些杂事。不过,她上手很快。做事麻利,规矩也都足。想必没多久就能招待女客了。”
春芳年纪已经大了,不可能做绣娘。所以掌柜的就没有提着一茬。
君兰想到一事,问道:“她晚上睡得如何?”
掌柜没料到姑娘提起这茬,顿了顿道:“好似时常惊醒。”
君兰轻轻颔首,没再多说其他。
掌柜带君兰去的屋子,便是上一次九爷带了君兰进的那间屋。
待到君兰落了座,掌柜让人上了茶,这才让春芳过来相见。
春芳今日穿了豆绿色妆花褙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比起上一回见到的时候体面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
她进来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唤了声“姑娘”,这便去到一旁静立着。
掌柜叮嘱了她几句,无非要她注意礼仪规矩,就和盛嬷嬷一起退了出去,从外头把门带上。
待到屋里只剩下她们二人了,君兰朝春芳略一颔首,指了旁边的杌子道:“坐。”
姑娘下令,春芳不敢不从,却也只稍微坐了个边儿。
君兰心中思绪繁多。思量许久,最终问道:“听闻你来京是想要寻找当年有孕的少夫人?”
春芳低头道:“是。”
君兰的手不自觉地掐紧手心,声音紧绷地问道:“你家少夫人,当时是个什么情形?”
春芳轻声道:“婢子归家看母亲的时候,少夫人刚查出有孕没多久。认真算来,少夫人来京的时候,应当也就只有两三个月的身孕。”
说到少夫人,春芳忍不住泪流满面,“婢子,婢子当时差点就回去了。若不是少夫人,婢子就回去了。那样的话,许是就不能活着站在这儿。”
她起身,噗通一声对着君兰跪下,泣声道:“姑娘,婢子真的想要找到少夫人。婢子知道,少夫人她没死。她一定没死。但是婢子真的是不知该去哪儿问。”
她是小时候家穷被卖到了丁家做奴仆。
那时候,她母亲病重。主子心善,准她回去照顾母亲。待到病情稍微好了点,她急急地想要回到青州去继续照顾少夫人。
谁知道就在那时候她收到了给一封信。
上面只有六个字。
勿归。
京城。
勿找。
春芳认得那是少夫人的字。
她认定少夫人没死,一定是去了京城。可是少夫人让她不要回去,她就没敢回去。少夫人不让她去京城找,她就没去找。
再者母亲没多久就又病了,她留在母亲身边照顾,一晃十几年过去。
如今母亲亡故,她来寻少夫人,却怎么也寻不到人。
君兰怔怔地听完这一切,怔怔地问道:“他们当时去世时,是个怎么样的情形?”
春芳一下子大哭起来,断断续续说了。
君兰用力抓紧衣裳下摆,嗓子发堵,问道:“那,那你家主人,是什么身份?”
春芳哽咽着一一认真答道:“婢子主家姓丁,老爷是青州通判,单名一个斌字。夫人姓邓。少爷已经考中了秀才,单名朗字,少夫人姓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