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清则见她踟蹰不前,勾了勾唇角,抬指悄悄身侧桌案,温声道:“怎么不过来?”
君兰磨磨蹭蹭一步一挪地往前走。
闵清则眉目不动地看着她。在她远的时候未有任何反应,等她离得近了, 他忽地探手而出, 一把将人搂进怀中。
“怎么那么慢?”闵清则俯身吻上她的唇, “你若是再不过来, 我就过去接你了。”
说着话的功夫,大手在她腰后不住流连辗转。
君兰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话还未出声, 呼吸已经被夺去。只能抬手虚虚地无力揽着他的臂膀,无法思考也无法抗拒。
许久后, 闵清则方才将她松开, 在她腰后轻捏了一把, 哑声道:“先用膳。等会儿……”
他笑着轻点了下她的鼻尖, “等会儿一起。”
这个“一起”说的是什么,君兰心知肚明。
脸上突然窜起了火苗,烫的难受。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拉着他的手道;“我饿了,先用膳。”
闵清则松开手,转而搂上她纤细的腰,这才一同往桌边行去。
*
用膳时, 君兰说起了今日的事情。又把拿来的那两张纸给了闵清则。
闵清则正举箸为她挑选菜肴,见状往纸张上扫了几眼,垂眸道:“怎么回事。”
“好似是赵三公子所写,平日里就在那宅院中练字,等闲不会在他们家中练习。”
“嗯。”
见九叔叔再没旁的话,只当他不在意,君兰略着急,轻声道:“他们为何会模仿九叔叔的字?莫不是另有打算?”
闵清则放下手中筷子,沉吟片刻,“其实他们这种把戏,三十多年前就已经用过。我早有提防,你无需担心。”
三十多年前?君兰诧异,“九叔叔的意思是……”
“何家。”
闵清则考虑许久,想到丁斌为当年事情所做的一切,甚至于为了查明真相而家破人亡。他终是不忍心瞒着小丫头太多,给她夹了块虾仁,低声道:“当年何家谋逆的‘证据’,恐怕就是由此而来。”
只不过暂时寻不到足够的有力证据来证明这一切。
*
因为心情低沉,君兰吃的不多。草草结束了晚膳就窝在了屋子的一角,若有所思。
就连闵清则唤了她去沐浴都没听见。
看到小丫头一脸的苦大仇深,闵清则忍俊不禁。等了半晌都没见她有反应,他索性放轻步子走上前去,忽地探手,把人瞬间抱起。
君兰丝毫没有防备,低呼一声就已经双脚腾空跌进了个坚实的怀抱中。
闵清则大跨着步子往浴池而去。
君兰初时还揽着他的脖颈。待到进了浴池所在的屋子,待到闵清则把门踢合,她瞬间紧张起来,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跌落了,下意识就捂住了领口衣襟。
闵清则发现了她的举动,低低一笑,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抱着人迈步入水。
君兰脊背先触到了水面,身上的衣裳瞬间湿透,贴在肌肤上,湿哒哒的难受。
她刚想开口,又是一阵旋转,等到眼前的景物停下时,她已经稳稳地站在了水中。
君兰朝着池边走。
没两步,腰上一紧。
闵清则从后紧紧抱着她,俯身在她耳边低喃,“又想跑?”
君兰紧张得脊背僵直,下意识就道:“没有。”
“那就好。”
闵清则轻轻吻着她的唇角和耳垂,而后下移。一手在前不住揉捏,一手拉扯着两人的衣裳。
君兰身体渐软,没处着力,只能借了那在前乱揉的大手的力才不至于跌倒。
衣衫很快触尽。
感受着抵上来的滚烫,君兰紧张地全身都在微颤。但,这还不是她最惧怕的。她最怕的,是那能掌控她身体欢.愉的大手。
君兰想要后退。后面便是巨物。想要往前逃,却好似把自己送进他的手中。
她扭动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却在她不停的磨蹭中失控,用力按住她揉着她,让她在他的怀里低泣着达到顶峰。
回到床上的时候,君兰力竭,也顾不上体统不体统了,任由闵清则给她擦拭穿衣,然后把她抱了回去。
闵清则想要守着她,等她睡着了再去外间。谁知道君兰睡着时候拉着他的手抓得很紧。他用了点力气没能抽出来,若是使劲儿,又怕吵醒她。
思来想去,他终是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借了月光静静看她一会儿,他在女孩儿额上落下轻吻,这才阖目沉沉睡去。
*
一晃数日过去。闵清则没在提起过赵家的打算,君兰就当自己不知道那些事儿一般,除了去学堂外,其余时候窝在思明院中不太出门。
眼看着月底将至,思明院和棘竹院都在暗中为着君兰二十九那天的生辰做准备。只是他们小心翼翼地隐瞒着,君兰便当做不知晓一般,依着平日里的习惯行事。
这天倒是出了点意外的事情。
恰好是学堂里休息的日子,君兰看天气不错,就让人搬了藤椅到院子里的大树下,拿了书半躺在藤椅上看书。
这本书颇为有趣。君兰看得入了迷,连蒋夫人何时到了她的身边都没发现。直到某次翻页时候不经意间抬头,方才发现不远处的人影。
君兰合书问道:“蒋婶有事?”
蒋夫人福了福身,说是荷花巷那边有宴请,闵老太爷特意遣了人来请八姑娘。
君兰打开书页继续翻阅,“什么宴请?”
“具体的我也不晓得。”蒋夫人有些犹豫地道:“好似是六姑娘提议办的个赏花宴。”
听了这话,君兰倒是微微笑了。
“原来是六姐姐。”君兰道:“怪道我之前没有听闻这宴请的消息,今儿宴席开始了方才知晓。”
蒋夫人微愠,“六姑娘既是不愿意姑娘去,何苦还要作态非要让人来请?我也是觉得这事儿不对,所以她们来人催着我问姑娘,我看姑娘在读书,就没来打扰。”
想着多耽搁一会儿是一会儿。让那些人等着去。
君兰被蒋夫人这话逗笑了,抬眼看过来,“跟她们说,我没有空闲。让她们自去忙碌着,不要来打扰我。这样的话,想必那边不会再派人来了。”
闵玉容怎会诚心诚意请她?
一次拒绝后,想必对方不会第二次前来相邀。
按理来说,君兰这般的想法极其正确。因此,把人拒了后她又看了会儿书,左右无事可做,就打算去趟锦绣阁,看看春芳怎么样了。顺便再和春芳闲聊会儿,说不定就能多知道些丁家往年之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君兰刚要出门去,车马都已经备好了,人也打算出思明院了,却是又有人匆匆来见她。
只是这次要见她的,并非是闵家的仆从,而是个眼生的丫鬟。
丫鬟不肯说出自己是哪一家的,而且这个丫鬟还说,她有非常重要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寻闵八姑娘,请姑娘务必跟着走一趟。
盛嬷嬷把这事儿禀与君兰的时候,君兰正裹着九叔叔新送给她的白色绒毛斗篷,打算穿过小道往棘竹院的书房去。
听到来人并不肯说明自己是谁家的人,君兰头也不回地道:“打发走了就是。”
闵玉容的宴席,她可没打算出席。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怎么被暗害了去。
盛嬷嬷听了姑娘的决定后应了一声,脚步未动,依然立在君兰的身后。
君兰发现她没有立刻回去和那丫鬟说,就回头来看她。正巧看到她愁眉苦脸举棋不定的样子。
“嬷嬷可是有事?”君兰把斗篷上的兜帽稍微掀开了一点点,看了过去。
盛嬷嬷欲言又止,最后丢下一句“烦姑娘请再等会儿”,脚步匆匆地往院门口去。
君兰知道,盛嬷嬷定然是觉得那人真有急事来寻,所以过去确认一下。
盛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做事稳重,擅长察言观色。她既是有此决断,说不定事情另有缘由。
仔细思量过后,君兰回到院中的石凳上坐着静等。
好半晌后,盛嬷嬷去而复返,依然说不出那丫鬟是哪一家的,“……她只说自己是借了帮忙从荷花巷往梨花巷这边送东西的机会混了过来。至于她主子是谁,还是不肯说。”
不过,盛嬷嬷的手里倒是多了一样东西。
盛嬷嬷把手中玉佩摊开给君兰看,“姑娘,这是那丫鬟拿来的。说是从一位很重要的客人身上取下。此刻那客人遇到了麻烦,所以请姑娘走这一趟。只是不知道姑娘认得不认得它,所以给的时候还有些犹豫。”
君兰只瞥了那玉佩一眼就立刻认出它的主人是谁。
……洛明渊?
倘若是洛明渊身边伺候的过来寻她帮助,断然不会如此遮遮掩掩,大可以坦荡与她说出自家主人是谁。
可如果这人不是洛明渊身边的,那么,洛世子的玉佩怎地到了旁人的手中?
君兰心中纠结万分。
去吧,怕是个陷阱。
不去的话,她又着实担忧洛明渊。
洛明渊帮她数次。且两人兄妹相称,洛明渊待她也确实是亲生兄长般地好。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置他于不顾。
君兰最终下定决心,脚步一转往院外行去,边走边道:“海叔在哪儿?让他与我走一趟吧。”
孟海不在,去了棘竹院候命了。长明倒在。
听闻君兰有事要找个人护着,长明二话不说丢下了手头的事情,跟着她出了思明院。
*
院门口的小丫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脸庞犹稚嫩,被人多看两眼都会紧张的低下头去。
这样的小丫鬟,怎么看,都不像是带了阴谋而来。
君兰问她:“你主人是谁?为何遣了你来寻我?”
小丫鬟才伺候人不久,有些规矩不太懂得,闻言说道:“婢子也说不清楚,还请姑娘跟着走一趟。等姑娘去了也就知道了。”
盛嬷嬷呵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