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俺乃普通百姓哩,可没有那大把银子撒哩。”
“非也非也!既是诚心,当以十分真心才是。佛祖面前众生平等,并不太乎你多捐抑或是少捐。”
艾玛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李空竹皱眉,那边惠娘却给她使着眼色,能得灵云寺主持一句有缘之人可不容易,多捐点就多捐点。
再说了,她也的确是开年来一直都没顺过哩。
李空竹黑线,尴尬的笑了笑,并不想认了去,“俺身上没银子了哩,大师既然都这么说了。我相信佛祖会体谅的。”
主持只笑眯眯的看着她,不再说话。
李空竹看他那笑面样儿,不知怎的,既有些个心虚想躲。今儿出门时,为怕银子放家不安全,她可是把所有钱财都带在身上的哩。
那边赵君逸看出她的不自然,不着痕迹的将之拉到身旁,稍稍的遮掩了那么一下。
主持依旧笑眯眯着,“老衲说过,施主与我佛有缘。”
李空竹想摇头,可看他那样,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桃树。
心里纠结不已,咬牙想着这是捐还是不捐,若不捐的话,那下回再来跟他谈桃枝的事儿……
终是败下阵来的拿出了荷苞,走到那佛像前的功德箱处,犹豫着,手将伸不伸的样儿,就跟这时代割肉称多称少一样难以决策。
“咚!”蓦地从斜那里伸出只胖手来,拉着荷苞,就那么向前一带,荷苞就顺势给落进了那功德箱里。
听着响声儿传来,李空竹那心哪,就跟被锯拉似的,让她疼得是连连吸气。
“阿弥陀佛!”
老头儿唱了声佛。李空竹却气得牙痒,要不是想着以后有事儿相求,鬼才信他那句有缘之人哩。
主持并不在意她的眼神,依旧笑眯了眼的着了知客僧过来,“领着几位施主前去厢房暂歇,待到响午时,还请留于寺中尝尝寺中斋菜。”
“呵,呵呵,呵呵呵!”李空竹笑,还用斋菜?不会一会用饭还得要钱吧。
想到这,她是二话没说,赶紧转身去拉赵君逸,准备向着殿外走去。
不想,旁边的惠娘却拦住了她,“吃顿斋饭再回吧,寺里的斋菜吃了好。”
还吃饭?她现在心痛得就算给龙肉也吃不下。
李空竹摇头,拉着赵君逸示意他赶快走。
赵君逸立在原处,眼神幽深的看着那依旧笑眯了眼的主持,眼中有丝寒意滑过。
似感受到了的老头儿,忽然住了笑的睁眼向他看来,只一瞬又再次眯眼,笑道:“施主亦是与我佛有缘之人。”
一旁的李空竹听得浑身竖毛,头都大了。死拉着的赵君逸,让他赶快走:“走走走,我难受得慌,怕是没睡好哩。”再呆下去,怕是要被刮得连衣裳都得捐了。
“有厢房。”一旁的惠娘傻傻的又来了这么句。
李冲却明白过味儿的拉了她一把。
见她不解,随又在耳边嘀咕了两句。
惠娘听罢,虽有些不赞同,倒底没再强求。随随了他们一同出了寺庙。
一出来,李空竹还很是紧张的向后看了一眼,下一瞬又甚觉幸运的转身拉着惠娘的手,“还好这批山楂钱你还没给我。”
要给了的话,凭着刚刚那犯抽的脑子,说不定这会亦会随了荷苞一起进了功德箱哩。
那可是笔大数目,要真投了,她哭都找不到儿地去。
惠娘见她这样好笑的嗔怪了嘴儿,“哪就那般严重了,要知道你得这句话,平常人可是盼都盼不来的。”
“别别别!”得一句有缘人害她扔了近十两的银子,下回要再因一句啥的话,怕是整个身家都没了。
惠娘听得好笑,赵君逸却默不着声的向着身后瞟了眼。
待一行人回到家,已是响午过了,因着搭了银子还没吃上中饭的李空竹,这顿很是不爽的做了个全肉包子宴。
待肉菜一上桌,女人吃着那满嘴儿流油的肉包子。还很是不服气的问着几人,“你们说,有见过这么吃肉的佛门中人么?我哪一点就像了那有缘之人了?”
老头儿几句话一说,不过上牙磕下牙的几个瞬息,却害得她瞬间没了十两银。这银子赚的,简真令她各种的羡慕嫉妒恨。
要知道,这十两银,那可都是她累死累活,熬好些天的山楂才挣来的。真是,光想想都心痛得慌。
几人看她一边埋怨一边狠咬了那肉包的样儿,皆不由得闷笑了出声儿……
☆、第183章 书信(3)
第183章 书信(3)
这事儿过的几天后,迎来了花朝节。
准备再次上寺的李空竹决定今儿身上一文不带。
彼时他们一行四人,待吃过早饭赶来灵云寺时,却发现今儿寺庙山脚这里却完全变了样儿。
那天他们来时,这里还冷冷清清萧瑟一片,今儿个既是搭起了好多摆卖的小摊。
来赶节的百姓有很多,走走停停的一路闲逛着,不时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卖之声儿。
今儿上山的人也由其之多,他们四人挤攘着才将到半山腰哩,就见又有人不断的向下走来。
有那好奇心重的忍不住上前问了那么一嘴儿,待得知山上赏花的寺庙被那大富之家齐家给包了后,皆不由得气愤指责不已。
“年年不是这家就是那家,何时我们这些平常百姓能正常看上一回?”
“都说了让你前一两天来,非得堵气的硬要撞正日子,也不是不能看,待下响他们回去后,咱们再去,或是明儿都一样哩。”
“那还有啥意思了?”
人群中吵吵报怨的不少。
李空竹几人对望一眼,决定先暂时下山去逛上一会,待到下响再说。
在山下热闹的来往摆摊中,几人买了两壶热茶,又买了些点心,拿着几张油纸,找了处栈道两边的石板处坐下。开始了边品茶吃点心,边看着热闹的街景说笑。
赵君逸在坐了不到半刻钟时,就借口一声离开了。
这一去既是等到了近响午也未见回,彼时等着来看花的百姓,也在这会儿听到了山上传来的另一条消息。
说是那齐府老夫人心善,可允了百姓前去一同观看哩。
听到这个消息,那向着栈道上涌的百姓瞬间就多了起来。
李空竹他们坐的地方自不能再坐了,只得起了身,收拾了翻准备同去山上。
挤攘间,惠娘对于始终不变脸色的李空竹说道:“你回回都这般放心于他?”这些天,自来府城那赵君逸总有那么会不在。要是她的男人敢这样,指定不能这么任了他去。
李空竹听得心下虽有些发涩,面上却笑得很是开怀,“惠娘姐你这话说的,咋这么像那大宅门里的主母怀疑夫君养外室哩?我当家地虽平日里冷了点,却是个实实在在不把钱儿的主儿呢。就算他有钱,可凭着他那又跛又丑的容颜,又能有几姑娘不嫌弃的敢跟了他?”
说着还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哩。”
从来都知了他有事要做,她断没有强留的权利,以前盼着能在他心上长草,如今既以种了草,又生了根,自是不会再害怕了去。
虽说是这么个理儿,可惠娘还是觉着她对于赵君逸管得太过松散了。以致于在向着山上行去时,开始给她灌起一些调教男人的方法来,直把个李空竹说得有些哭笑不得,李冲在后黑脸相跟的。
一行人推挤的行到寺庙,只见那涌挤着朝寺里挤的人头,简直比了那花儿还多。
几人挤了挤,见实在进不去,就只好放弃的在一边先等着看看。
这一等既是等到了未时时分,这人流才少了点,彼时几人虽说没了兴致,但也还是跟着进去看了看。
先是到了桃林,只见头几天还打着苞的花骨朵,在这一天既是全半开了来,那粉粉似的红霞印在暖阳下,带着别样的晕光,令人心情瞬间开阔不少。
待赏完了花,从山上下来,已是快到了申时时分。眼见天都暗下来了,赵君逸却还未相回。
李空竹心头儿莫明的起了丝慌意。
惠娘亦是嘀咕不已,“咋还没回哩。”又不是不知有人在等着,搞得这般久,哪有不担心的?
眼睛瞟了眼身旁的李空竹,见她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可那眉眼间轻蹙的痕迹却出卖了她。
“要不……去哪找找去?”
找?能上哪找?
李空竹哂然一笑,摇了摇头,“且先回去吧,不用管他。”
“又不管了?”
惠娘虽讶异,可见她那样儿,倒底没敢多说什么,转眸看了眼自家男人,寻思着让他给拿个主意。
李冲却觉着既是人婆娘都不担心的,他们说再多也无益,不如听了人自个儿的话,先回去了再说。
上了驴车将驴拉稳,招呼着两人赶紧上车,“一会天黑,城门可要关了,既是决定先回了,就赶紧的吧!”
李空竹嗯了声,率先上了板车。
惠娘见状,自是也跟着上了车。
待一行人回了院,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李空竹强打着精神帮着做了晚饭。待到吃饭时,又没甚胃口的只喝了点米粥。
说了声吃饱后,便抬脚向着自已歇息的屋子行去了。
其间惠娘几次想找机会与她说说心,可见她一吃完饭就躲进了屋,又不好再去打扰的只好作了罢。
李空竹坐在屋子的炕上,将灯芯挑亮到最大程度。拉着被褥将炕铺好后,就开始躺在那里,看着屋顶发起呆来。
且说了赵君逸这边,跟着来报信之人,来到处破旧的小驿馆。跟那领路之人行到了后院一处极简易的房舍处时,领路之人却又停步在外,转身要求其拿出身份证明。
赵君逸将崔九留于他的牌子亮了出来,又与那人接对了句暗号后,这才作请的让他入了那小屋。
一进去,屋中阴暗的光线,令男人不由得蹙眉一瞬。
待适应后,见屋中有一单膝跪地之人,冷道:“四皇子有何吩咐?”
“君世子!”来人声音低闷暗哑:“主子说,既是着他相帮,怎么也得有所回报才是。”
“哦?”挥手让他起来回话。
来人拱手谢过,起身后从怀里摸出张羊皮地图与一红色瓷瓶,“主子着我负责探寻收索三皇子的罪证,这张图是两国边界的地形图。其中有一处是三皇子伙同靖国九王,共同私开的铁矿之处。”
赵君逸愣住,下一瞬,眼中冰寒随之聚起。
那人并不惧他的将那两样交于了他,又道:“主子的意思,是希望世子能从中出手相助。毕竟这里位于两国交界,又是世子极熟的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