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翰钦眯起眼,仔细看着眼前的人,眉毛是姚辉的眉毛,眼睛是姚辉的眼睛,几十年的老哥们,从小还一起光过屁股,没有那里是他不熟的,可这一刻,眼前的姚辉,竟然给他一种陌生感。
“看到她了?”
“当然,你一给我打电话,我就猜到,能让靳二爷出现在电影院的人,肯定只有她。”姚辉轻描淡写的揶揄。
靳翰钦笑了一声,痞痞的吐出一口烟,指了指电影院里面。
“什么时候认识的?”
姚辉知道他问的是谁,耸了耸肩,把烟吸进嘴里,却直接吐了出来。
“陪你二叔去x县下聘的时候,说起来x县还真是人杰地灵,盛产美女。”
最后一句话,姚辉说的很轻挑,似有满不在乎的感。
靳翰钦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只是玩玩?”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像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娶媳妇?”姚辉自嘲式的冷笑,弯起手指,就把手里的半根烟,全数弹到了地上。
靳翰钦没说话,叼着烟不着痕迹的观察姚辉,看他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知道那个女孩叫唐秋秋,陈刀随便杀的那个女人,就是唐秋秋的妈妈,然后还把尸体蜡封,最后寄到丫头家里,因此,唐秋秋和丫头之间很不对付。
医院那天,唐秋秋还追到他面前,想打丫头,当时他就让刘峰将人扭到了派出所,给了她一个损坏国家财产的罪名。
猛不丁的,姚辉突然跟她走到一起,这诡异的画风,就容不得他不去多想。
“满汉全席吃腻了,想来点清淡小菜?”他问。
“是有点,你也知道现在的满汉全席,徒有其表!吃多了食不下咽,挺没意思的,既然有盘清淡小菜送上门来,那能不尝尝鲜。”姚辉说的很不在意,清冷的脸上写满了风流二字。
靳翰钦对那些满汉全席不感兴趣,但不代表他不知道,穷奢极欲过多了,确实没什么意思,更何况,现在严打,上面的风声很紧,姚辉可不像他宁缺勿滥。
换句话说,他在泥水里打滚时,姚辉就在花丛里滚香,他在操练一群小兔崽子,姚辉就在操练马背冲锋,上至满汉全席下至私房特色,姚辉那道菜没尝过?
也正如姚辉说的那样,他的婚姻不像他这样自由,他是军婚,定了就定了,但姚家从政。
政治这玩意,呵呵……
“别玩出火来,最近小心点。”问出他想知道的,别的,靳翰钦也不想多管,中间夹着姚雪儿,近来他和他之间,是生分了许多。
姚辉把手插裤兜里,脸上似乎很无所谓,但眼底却滑过烦燥般看了看四周。
“不用操心我,到是你姐那边,你应该提醒她一下。”
靳翰钦皱眉,知道姚辉说的是什么:“不需要提醒,我姐不沾那些,也沾不上。”
“那就好,你们看什么电影?”姚辉收回视线,眼底恢复了清冷,平静无澜。
“丫头要看星际传奇。”
“不愧是搞科研的,呵呵,那我先走了,明天一起吃饭?”
“再说吧。”他没兴趣带丫头去见唐秋秋。
拿唐秋秋跟丫头比,差的简直不是丁点半点,跟她同桌吃饭,说不定还会坏了食欲。
等靳翰钦回来时,电影已经快开始了,两人进了影院,找到坐位坐好后,靳翰钦把买好的爆米花和可乐,全塞到了许韵手上。
“你问了没?到底是怎么回事?”电影还没放呢,她就感觉自己在看惊怵片。
“说是年初八帮我去你家下聘时认识的。”
“初八?”那天唐秋秋是去她家了,还想偷她的设计稿来着,我去!这世上真有这么多的巧合。
“这事我们不要管,你就当没看见。”靳翰钦皱眉,他不想丫头知道的太多,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十分污耳朵,也容易颠覆想像。
正因为这个,所以他从来不带她,去接触那个层面,就算刚子和猛子再三邀请,他也权当没听见,在看他来,那种让人心之向往,金碧辉煌的名流后面,无非就是穷奢极欲,藏污纳垢,远不如贩夫走卒的平凡生活,来的暖心暖胃。
“你的意思是,姚辉只是……”玩玩两个字,许韵没说出口。
但他自然听的明白,用鼻音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
许韵嘴角抽了三抽,顿时没了心思看电影。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姚辉,是在g市的俱乐部,他,二师兄,还有陈子墨,三个男人并排在一起射箭,一个清雅俊逸,一个风神秀彻,一个气宇轩昂,可没想到,姚辉竟然是那种随便玩女人的男人。
这一瞬间,许韵下意识的拍胸口,喃喃道:“二师兄,我突然觉得,我不但运气好,命也不错嗳。”
靳翰钦闻弦歌而知雅意,短暂的胸颤后,伏下头在她耳边低喁。
“我家的韵宝宝心肝肝,命当然好。”
黑暗里,无心看电影的许韵,耳根子发烫,没好气的抓了把爆米花,就丢进嘴里咔嚓咔嚓。
就在这时,影厅后面的布帘,微微动了动,露出了一条缝隙。
缝隙后,是一双极度怨恨,仿佛能吃人的眼睛。
“你得意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三分运气,二分命,还有五分,那是我眼光好,哼哼!”
瞧她那一脸小人得志,靳翰钦胸颤的更加厉害了,他的小丫头,越是张牙舞爪,就越是水光潋滟,娇憨可爱的不要不要,害得他,特么想抱进怀里,狠狠的欺负一通,才叫舒畅。
笑过后,他就在想,三天后一别就是两年,他不舍的心都快痛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