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某位小天使满足了我凑个整的心愿。我会继续努力哒=333=
    史菲儿:不开心。
    巧克力锅巴:你看除你之外哪个不开心?
    史菲儿:我不开心你也要管?
    巧克力锅巴:自然自然我最向着你了
    史菲儿:既然如此,你干脆让我去唐朝穿越成武则天算了。少生这些闷气。
    巧克力锅巴:黑人问号脸!你也太瞧得起我了!臣妾做不到啊!
    第二百一十七回
    217
    贾赦将赐婚一事说与众人知晓,除了穿越而来的史菲儿外阖府上下俱是喜形于色, 可此事容不得自己说半个不字, 史菲儿只能自己开解自己, 可效果不佳,最后反而自己越琢磨越生气, 蒙着被子哭了一场。王夫人此番倒是扬眉吐气,虽圣旨未下,但已然视自己为郡王妃之母, 如此一番对比顿觉得长子贾珠婚事甚不称心, 只是事到如今也无法更改退婚, 只得嘴上抱怨几句罢了。
    翌日,圣旨果然降了, 贾赦领着府中众人接了圣旨, 跪谢天恩。圣旨两道, 一道盛赞贾瑚学识广博、有胆有谋云云赐婚与芳娴郡主, 另一道则是给元春,许其与祺郡王为郡王妃。众人心中石头落地, 自然欢喜异常。
    贾赦厚谢了来宣旨的公公, 又忙命人张灯结彩将府里装饰的喜气洋洋。贾母、贾赦、贾政各赏了府里上下一遍, 府中诸位哪有不喜上眉梢的。接下来日子贾府门前门庭若市, 相熟不相熟的官员亲戚俱来登府送礼道贺。贾赦、贾政便是接待迎来送往便都是忙得脚不沾地。又加上贾珠婚事临近, 府中上下更是忙成一团。
    贾府这边按下暂且不表。且说宫里芳娴郡主处也是宣了圣旨。待宣旨的太监走后,芳娴郡主又带着元春去了皇后娘娘处谢恩。皇后简单说了一几句,又按例赏了一番, 二人便又回了住处。这一路元春犹如梦游一般迷迷糊糊的等到回了住处,仍是一脸震惊小心翼翼问道:“如此婚事便是定下了么?”
    芳娴郡主笑道:“怎么,圣旨都宣了,你还不信?是着急嫁过去呢?还是想违了圣意抗旨不尊呢?”元春连连摇头:“这、这、这我哪里敢违了圣意。只觉得一觉醒来这天地似乎都变了一般。我自知远不如郡主,有这等定力,这般大事都不惊不忙,我如今可还是六神无主呢!”芳娴郡主笑笑道:“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怎么这等事也犯起痴来了。如我这样的身份,或如你这样的府邸家世,这婚姻大事本就该是如此。你惊也不用,慌也无法,不如好好直面罢了。横竖也是圣上挑的人,家世人品应都还不错,又是赐婚,如此也是格外体面。”
    元春听了只得点点头。倒不是自己觉得如何,而是此事太过突然,自己这二三年的波折也是多,起先是待选,之后又是伴读,再往后突然一下子被赐了婚。这没有一件事在自己预料之中,自己只得忙忙匆匆的硬着头皮走一步是一步罢了。
    芳娴郡主见其眉头不展打趣道:“莫不是你看多了戏文,那些才子佳人的风流佳话才更遂你心?”这话说得元春红了脸,跺脚道:“郡主你又捉弄我,我何曾想过这等事,今日已是被唬住了,你我相好,且不说说两句顺心的话,还拿这事来取笑我。”芳娴郡主听了眼珠一转道:“如此这便是取笑你了。我倒是未觉得呢。罢罢罢,说点实话与你听,免得你又说我不疼你了。”
    元春听芳娴郡主讲得认真,自然也有了兴趣道:“郡主有何实情要与我说,请讲便是。”芳娴郡主微微蹙眉道:“我倒是想起一桩事,觉得还是先与你说了为好。我自是知道我这兄长可是有个意中人的。”元春听了此话,自然是一惊,可又不知该如何发问,只是将手里的帕子搅成一团。芳娴郡主见其不语道:“如此便是伤心了?你可是钦点的郡王妃,好歹你也问一下你这未过门的夫婿中意的是哪家姑娘啊?”
    元春摇了摇头道:“问了又如何?不过是心里又添了桩事罢了。”芳娴郡主一本正经道:“如此你倒是心大,方才还惊得不行呢。算了我直白告诉你,也省得你去猜。那姑娘姓什名谁我不知,应是与你一般年纪。和我那兄长也算是相见过。”芳娴郡主见元春听得认真,又凑近道其耳边强压笑意道:“而且那姑娘对我那堂兄有个专门的称谓,你道是何?”元春此时眼圈已是微红,芳娴郡主笑着一字一顿对着元春耳朵说道:“那姑娘叫其:常~客~哥~哥。”说完芳娴郡主便笑得捂着肚子躲到一旁去了。
    元春此时才恍然大悟,羞愤得忙去捉芳娴郡主,边跑边说道:“我好心侍奉你,你却如此编排我。看我捉住你还不哈你的痒!”芳娴郡主捧着肚子边笑边躲道:“我哪里编排你了?若是不信你自己去问问你那常客哥哥啊?岂不是一问便知。”
    元春更是臊红了脸道:“如今郡主是越发利害了。我驽钝,伺候不了了。明日我去皇后娘娘处自请辞了这差事。”芳娴郡主勉强止住笑道:“哎呀呀,如今我这郡主成了嫂子,可是管不住这郡王妃了。你何时去见皇后娘娘?我也要去哭诉一番的。我才是好命苦呢!”这番话将元春逗笑,“罢罢罢,我是说不过你。我不与你计较便是了。”
    见元春恢复了神采,芳娴郡主收敛了笑意,拉着元春坐下小声道:“我平日里素来是将你当做姐妹的。你待我也是真心一场。今日我也对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是我的伴读,你可知这公主伴读多半如何了?我也直白说与你,若是远嫁外邦,你也会被册封点了随我同去的。那你觉得你我情同姐妹去共事一夫可好?若真如此怕是日后反而没了姐妹情份倒是有了仇。”芳娴郡主说到此叹了口气。元春也自是明白,若真是如此已自己这性子怕是会抑郁而终。
    芳娴郡主又道:“我这等身份如今竟没能远嫁外邦已是实属难得。这其中的曲折我也不尽知,但这等机缘得来不易,况且如此姻缘安排对于你我来说已是上上之选了。故而今日之后且不可以露出半点对这婚事有不满之意。切记切记。”元春见郡主说的真挚透彻也自是明白其的一番真心,也郑重点了点头道:“郡主多虑了,今日我只是事感突然,对这婚姻之事并无半分不满。日后我也自会当心。”芳娴郡主点点头:“如此最好不过。不过方才我说的意中人一事可真不是唬你,我那堂兄别的且不论,单论专一倒是无人能及。”此话说的元春又是面上一红,如今是连脖颈、耳尖都蒙上了一层红晕了。两个小姐妹拉着手坐着,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过了一会儿,芳娴郡主忽然道:“如今我有一事不明!”元春不解问道:“是何事?”芳娴郡主道:“你我日后到底谁是嫂子啊?”元春听了一怔,哑了口。这果然是个问题。芳娴郡主想了想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先别去想了,这事让他们去操心好了。反正今日也只是赐婚,等到成婚还早呢!”
    这芳娴郡主与元春这边如此,而忠敬王府更是热闹。这翰祺封了郡王又赐了婚,自然也是府中大事一件,忠敬王爷也是在府中大宴宾客。而翰祺实在是疲于应酬,应付了一晌午,到下午抽了个空,悄悄溜出府。翰祺命小厮将贾瑚也从府里诓了出来。二人见面去了贾母开在京城的望江楼,进了专门留给贾母用的雅间,二人才松了口气。
    翰祺自饮了一盅道:“没想到竟会如此麻烦,不就是封一下顺带赐个婚嘛,认识不认识的都来贺喜。谁知道这些人心里都是何心思?今日我笑的脸都快木了,那车轱辘话说的舌头都麻,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贾瑚连连摆手:“你这话也就是当我面说说便好,若是一不小心让旁人听到,可是麻烦。虽说此处雅静,但也需小心些。”
    翰祺道:“我自是明白,只是实在忍不住说说罢了。若不是赐婚,我说不定还是个光头公子呢!若不是那出了那事,圣上又怎么会如今日信任我父王。”贾瑚忙道:“此地哪里是能说那种事的地方,你怕是不胜酒力,还是多吃些菜,少喝些酒罢了。”翰祺摆了摆手道:“我自知,不过是心中有气罢了。”贾瑚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菜道:“这菜不错,是新添上的,你且尝尝。好容易出门说些开心之事罢了。今日又是你的大喜日子,不可说那些烦心事。”
    翰祺晃了晃酒杯:“说些开心事。我倒是想起一件。从今日起你还是再钻研钻研兵法吧。我那堂妹可是得了我九叔亲传的,行事风格诡秘可比一般女子要难对付多了。你以后可有苦日子喽。”
    贾瑚道:“若是她真如你所说深谙兵策,也是件好事,我还颇有兴趣。不过给我那堂妹性格耿直,还请郡王日后多些担待。”
    “如此两人说话,你还是叫我翰祺便是。叫什么郡王也太过生疏了。不过说起来你那妹子性子可比你喜人多了,当年称我常客哥哥时,彷若昨日。”翰祺将杯中酒饮尽:“你只管放心便是。我定不会负她。”
    贾瑚伸手按住翰祺还要添酒的手:“你且少喝点吧,一会儿醉了酒怕是要被责罚的。”
    “若是平日怕是难逃,今日府里大宴宾客。我便是借着醉酒逃出来的。如此回去反倒不怕。”翰祺晃了晃酒壶道:“你说我二人何时能重返塞外,真正去建功立业?一偿我等多年宏愿?”言毕翰祺将酒壶对嘴一饮而尽。喝罢便趴在桌上不再言语。
    贾瑚知晓此时翰祺已醉,也是叹了一声。只得叫来人撤去残席,又叫了马车,送翰祺归府。
    作者有话要说:  元春:郡主我想了半日。日后若是去你府上,自然你是嫂子,若是来我府上,自然我是嫂子。
    芳娴郡主:你发了半日呆就是在想此事?
    元春:怕日后为难还是想明白了好。
    芳娴郡主:哪里想明白了,日后去我府上我是你嫂子,去你府上我是你姐姐才对!
    元春……这样叫占便宜吃两头!
    芳娴郡主:好吧,总比吃亏强,让我叫一个比我还小的人嫂子也是万万不能。
    元春:……才小了不足半岁。
    第二百一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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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府上下为三桩婚事忙得脚不沾地。贾赦、贾政也是日日迎客,应接不暇。好容易这日稍得空闲, 贾赦也是松了口气, 先去与贾母商议了府中诸事, 见贾母也没甚精神,自然也是询问一番, 贾母也只是称这几日来贺喜的亲眷太多,故而有些劳累罢了。贾赦听了自然又是叮嘱一番,又怕自己耽误了贾母休息, 早早告退了。
    贾赦回了书房, 本想叫贾瑚来再叮嘱一番。只是下人去请, 却回报说是贾瑚已经睡下。贾赦想着这几日贾瑚也是辛苦,况且如今礼闱日期又近, 这些日子除了要迎来送往, 还要读书作文, 想想也不是要事, 便也作罢。
    这些日收到的礼单早被管事整理好,规规矩矩放在书桌上, 贾赦顺手抽了几份翻开翻看。贾赦边瞧边感慨, 这果然赐婚与众不同, 众家送礼的单子都比一般要贵重了不少。贾赦随意翻了几份, 忽然意识到什么事, 忙将桌上的的礼单都翻看了一遍,也不知在找些什么。一旁的管事瞧着也是奇怪,小心翼翼问道:“老爷可是在找什么?”贾赦道:“礼单可都在此了?”这话问得管事也是一愣, 忙道:“确都在此了。想着老爷这几日要看,便早早地都收拾好了。老爷是要看哪个府上的?小的帮老爷去寻来。”贾赦道:“你且速去将这几日来访道喜的宾客忙名单取了来。”管事不敢怠慢,忙急着去寻了名单给贾赦送了来,贾赦急急接过来一看,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生怕漏了谁。看了一会儿后,贾赦有点忿忿地将名单丢到一边不语,眉头都皱了。
    府里管事都是机灵的,见贾赦如此,想着应是老爷没见到哪家亲友亲眷的贺礼,忙道:“老爷,这几日访客众多,还有几位下了拜帖约着过几日再来府上,前几日老爷瞧了说稍稍放放,不如我现在也给老爷取来瞧瞧?”贾赦一听,脸上的怒意淡了些,忙点头道:“速速取来。”管事一溜儿小跑将拜帖捧了来,心里祈祷,这回可千万要有了,要不然还不知老爷会气成什么样子呢。管事将拜帖毕恭毕敬呈上,贾赦一把接过急急瞧了起来,拜帖本没有几张,不消片刻贾赦便瞧完了。只是此时再看贾赦脸色怒意分明。管事心里暗道不妙,本来府里有了天大的喜事,这几日老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今日竟然动了怒,自然是生气不小。果不其然,贾赦伸手便将桌上的茶盅一把扫到地上,道:“这茶怎么泡成这样!竟一点滋味也没有,再去换了来。”管事心里暗叹:老爷你生气便生气,这杯茶您可是一口都没喝呢。不过也只敢自己在心里念叨念叨,哪敢出声,忙将碎茶盅捡了出去。刚出屋就听见贾赦自己自己念叨些什么“枉费你自为人师”、“一点礼数都不懂”之类的话,管事自是不敢多听忙去再泡茶。
    管事又沏好茶,犹豫着正要往屋里送,就见大管家引着彭泺往书房走。管事忙冲彭泺施了一礼,又冲大管家小声道:“老爷正不知为何事不悦呢。”彭泺听了倒是一笑道:“这大喜的日子口,竟还会不悦。我倒是要去瞧瞧。”说完大步流星地便往里走。管事和管家忙跟在后面。
    原本彭泺与贾赦交情甚少,早些年还有些旧事耿耿于怀。后因贾瑚拜彭泺为师,外加彭泺本是贾赦老岳丈的得意门生,这几年因贾瑚之故走动频繁,如今倒是熟络的很,贾赦还言若是彭泺来府直接送来书房便是,不用持贴子来报。彭泺倒也不客气,有事便直接登府,今日便是如此。
    三人一起进了屋,贾赦原本连头也没抬。脸上依旧有着怒意。见贾赦如此,彭泺倒是率先开了口道:“怎么大喜的日子,反而还苦着张脸?”贾赦听了这话猛地抬头,一指彭泺道:“怎么是你?”彭泺一笑道:“为何不是我?”说完也不与贾赦客气,直接落了坐又对管事道:“叫瑚儿来,说我来了。”
    管事瞧了瞧贾赦又瞅了瞅彭泺道:“方才瑚少爷便睡下了。”彭泺笑道:“那小子也就是糊弄你们罢了,他在我家里住的时候那天不是看书到三更,我还不知道他了。你去如此说便是,我不信他敢不来。”管事又瞧了瞧贾赦,贾赦点点头道:“你按他说的去便是。一会儿瑚儿来了,你等也不用在此伺候,下去吧。”话音未落,便听见彭泺道:“别忙别忙,你且去备上几碟精致小菜来,我与你家老爷要小酌庆贺一番。”贾赦听了瞪了彭泺一眼,彭泺不为所动又道:“酒便不用了,我自带了来。”此时贾赦才注意到彭泺此番带了个小的食盒,彭泺慢悠悠将食盒打开,拎出两只小小的坛子来,坛口用油纸蜡封着,彭泺笑道:“这可是上好的独月居的女儿红,可是让我破费一把,这酒你我一人一坛,不给瑚儿那小子尝,馋馋他。”彭泺转脸又冲管事道:“你们府上的酒糟鹅掌最是下酒,松瓤鹅油卷也不错,对了,还有鸡髓笋……”贾赦瞅了瞅彭泺道:“你是来道贺的还是来蹭吃喝的?”说罢摆了摆手,管事与管家下去,皆去料理不提。
    彭泺将酒打开,果然酒香清冽。不一会儿便萦绕房中。彭泺递与贾赦一瓶,瞟了眼桌上厚厚一沓落的礼单道:“这赐婚旨意一下,果然是门庭若市啊。我听闻这几日不论亲疏远近前来道贺的都堵满了门口一条街。让我这等清贫人家瞧见了,倒是好生羡慕呢!不如让我也来打打秋风如何?就当你赈济贫困了。”
    “你哪里有脸面说这等话。你堂堂一品大学士哪里还用打我的秋风?况且这些都是给瑚儿贺喜的礼你也好意思开口。”贾赦抓过小酒坛饮了一口道:“你不提也就罢了。好歹你还是瑚儿正经拜过的夫子,旁人不来道贺使得,独你不行。这几日忙乱,今日我坐下一翻礼单才想起你竟没来。我本以为你不喜闹,应是过几日才来。结果帖子翻了个遍竟都不见。如此你也好意当人师?一点礼数也无?真是气煞我了。”
    彭泺笑着道:“这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不过是几日没来,你倒是大有长进了。埋怨起人倒是句句实在。我这当夫子收了束脩的,弟子被赐婚怎会不来?不过是早一日晚一日罢了。”彭泺晃了晃手中的酒坛道:“这不是还送了酒来。”
    贾赦又饮一口道:“你也是个混的。这酒虽不错,但人家嫁女才喝女儿红呢。我儿子是娶妻,喝哪门子的女儿红?”听贾赦如此说,彭泺笑道:“你也是个笨的,娶了郡主不就是嫁与了皇家,喝女儿红最合适不过了。”二人正说着,管事报说瑚少爷来了。彭泺笑言道:“如何?我说他哄你呢吧,一会儿进屋再瞧你看他必然是穿戴齐整,连头发都未松过。”贾赦一脸不信,片刻贾瑚进门,果然如彭泺所说,贾赦灌了口酒道:“真是现在胆子越发肥了,都敢糊弄起你老子来了。你莫以为赐了婚我就不敢罚你。”
    早些时候贾瑚怕贾赦叫自己过去又要见宾客,心想着今日课业还未完便扯谎说睡了。哪里会料到彭泺会来,忙赶了过来。一路上也是心里直犯嘀咕,怕贾赦责怪。彭泺笑笑道:“他也不过是烦见客罢了,你说他做甚。说到底你这做老爷的还不如我这做夫子的更了解他。”贾赦瞪了眼贾瑚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在府上也住了多时,你知道多些也不足为怪。”贾瑚此时也不敢多言,一边是自家老爷,一边是自己夫子,自己怎么说向着谁都是错,索性闭嘴不语。
    此时管事提着食盒进了屋,又有下人支了桌案,这才将酒菜筷箸等一一端出。贾赦挥挥手,众人退下。贾赦也让贾瑚落了坐,贾瑚坐下与二人添酒夹菜。
    三人吃喝了一阵,彭泺才道:“今日来府上一来是与我这徒儿贺喜。二来便是与你等辞行。”彭泺此话一出,贾赦与贾瑚都是一愣。彭泺笑笑道:“这有何可奇的,如今我也是想休息休息了,告老还乡回家教教书岂不是乐事?”
    贾赦将酒坛往桌上一放道:“你不过是才过不惑之年,提什么告老还乡?就算你提了圣上也不能准!今日定是喝高了,净说些浑话。瑚儿你给你夫子将酒满上,快罚他三杯!”
    彭泺任贾瑚给自己斟了一杯,却道:“这事已经是准了。不过几日便会有旨意。我也自是没必要欺瞒你们。”这话惊得贾赦连筷子都掉了:“怎么竟会准了?”彭泺笑笑道:“这何足为怪,此一时彼一时罢了。瑚儿你大婚,为师也没什么可送。我那些家底你也知道可比不得你们府上。也只有一些体己话说与你听罢了,权当贺礼。”
    贾瑚听言忙起了身,彭泺却摆摆手让贾瑚坐下慢慢道:“瑚儿,你这弟子我本不想收,但耐不住我恩师请托。想起第一日见你倒好似看见我小时候拜师一样。如此也算是一桩缘分,才有了你我师徒一场。如今我已不能再教你什么,若论学问,你在我众弟子中是为优秀但不算翘楚,但你脾气秉性倒是甚像我,故而也让我格外重视。如今你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也不知日后是福是祸。但你需谨记这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没有一人能永立于繁华之巅。今日此时与你说这些话,看似有些败兴,但望你深知为师的一番苦心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贾瑚:夫子喝多了怎么办?好着急,在线等。
    彭泺:我抽你个小子,我哪里喝高了?我清醒地很呢!你看你看!
    贾赦:你敢抽我儿子,看我先打你找不到北。
    贾瑚:嗯,老爷、夫子,是我喝高了眼晕。要不你们先从桌子上下来慢慢说?
    第二百一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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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赦得了闲翻阅这几日前来各府送来的贺喜礼单,查阅一遍, 独不见贾瑚恩师彭泺府上的, 贾赦自然是生气, 想着虽说彭泺行事偶尔有些乖张,但对贾瑚倒是格外疼爱, 按例本不该如此。可这等大事却不来登门道贺也太说不过去了,自己可是旨意一下便命了人去报了信呢!哪知人不经念叨,彭泺倒是自己晚上拎着酒来了。贾赦、彭泺、贾瑚三人小酌, 酒席宴前, 彭泺却道出自己已辞官, 还劝贾赦、贾瑚谨记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之语。
    这几日前来道贺的人员众多。贺喜之词自然都是溢美之词,或是称赞贾赦教导有方的、或是称赞贾瑚才学的等等, 这等兜头泼凉水却是头一遭。贾瑚倒是不以为意, 恭恭敬敬给彭泺又满上了酒, 称其自己自当铭记于心。而贾赦本就因彭泺晚来贺喜就有些不悦, 又听彭泺如此言语,自然更是不喜。
    贾赦将杯中酒饮尽道:“你这恩师也是个不着调的。如今你弟子被赐婚本是喜事, 你却说这样的败兴的话来。若不是因你是瑚儿恩师, 我早命人将你轰出去了。你瞧瞧你送的什么贺礼, 独月居女儿红再贵能超过五十两银子去?还不快快将你的私藏的上好古籍善本选上十几二十部速速给我瑚儿送来, 权当贺礼!”
    彭泺听言笑道:“原来你是嫌我这贺礼浅薄?枉费我这几年还高看你一眼, 觉得你有了些长进。如今看来还是锦绣其外的纨绔子弟,仍是换皮囊未换内芯。我也直言与你,我这番话可是字字珠玑, 若是你用千金买一字,我也未必愿意卖你。若不是瞧在昔日我老恩师的面子和我这爱徒的份上才懒得说与你听呢。”言毕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头对贾瑚道:“你可莫学你父,若是日后如他这般只喜欢听些美誉之词,怕是只会越发昏聩,也不知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连忠言逆耳这等简单的道理都不明了。”
    贾瑚在一旁自是有些尴尬,自家老爷与自己恩师原些有些过节之事自己是知晓的,但之后这几年倒是常走动,经常一处议事,虽说言语也有不和之处,但真没如今日这般对峙呛声,许是两人今日这酒喝得急了些,上了头,说话越发不加思量罢了。可一边是自家老爷一边是自己恩师,向着谁护着谁都不对。贾瑚也只能在一旁劝劝这边又劝劝那边。免得让两人再呛声。可是事与愿违,自己说得两人哪里肯听。贾瑚刚给彭泺夹完菜便听得贾赦道:“你这话哪里值得一字千金了。而且我怎么就不明白这忠言逆耳的道理了?我只是说你来贺喜却说这样话败兴。如此你便听不得了?如此哪个才是听不得忠言的人?你让瑚儿做个论断?”
    彭泺道:“说你糊涂你便是更糊涂了。这话你如何让瑚儿来做论断?岂不是让其为难?罢罢罢我也是要走之人了,今日本就不是为了与你拌嘴而来。我只与我的爱徒说便是。他不觉得败兴就是,反正赐婚的是他,日后荣华的也是他。”言罢彭泺又饮一杯道:“瑚儿你可还记得,你拜师那日我问你为何而读书?”
    贾瑚道:“弟子当时答曰倒不是为何,只因喜爱而读。”彭泺点点头道:“确是如此。那三年后我又问你此事。你如何作答?”贾瑚又道:“弟子答曰为明理而读。”彭泺复又点头道:“你去赶考前,我又有一问你又是如何而答?”贾瑚再道:“弟子答如今望能学以致用而读。”彭泺点头道:“你今日还能记得这些,未忘本源,我已甚感满意。你今日得此荣耀,我也望你能明其中之理,这有机缘、有你府上的势力、有你自己本身原因。切莫忘了本源只妄自尊大为好。”
    贾瑚点头起身对彭泺施了一礼道:“夫子教诲,弟子谨记。”彭泺点头,让贾瑚又坐下道:“如此才是个能听进劝诫的态度。”转头又瞧着贾赦道:“如此不知比某人强了几倍。”贾赦听了这话自然不服气又道:“你训诫弟子我也不便多言,但如此说话,我便是来气。”彭泺笑道:“你不服气?今日难得我有兴致,那我便今日要让你服气才行!我且问你,这皇恩浩大为何独降给你们贾府一门?这其中缘由你可想过?莫不是你整日只顾着喜了,却未想过这事?”
    贾赦一梗脖子道:“此事又何可想?定是因我贾府忠孝之心独得圣上抬爱,又因瑚儿与九王爷有些机缘故而如此。”彭泺听了冷笑一声道:“我也是奇了,如今瞧着贾府蒸蒸日上,在朝野内外也是颇有口碑。昔日种种作为也是处理的章节有度,原以为你是受人点拨真开了窍。哪里想到还是如此!这等大事喜是自然,但也需好歹明白缘由才是。”贾赦今日喝了急酒,外加上心里本就有气,再被彭泺如此一激,更觉得有些头晕,也懒得多想,直言道:“你有话便直说,我本就是武将出身,想不来你们文人的弯弯绕。”
    贾瑚怕两人又争执起来,忙着给两边夹菜添酒,拼命劝,就指望二人嘴被占了,少说几句。彭泺摆摆手道:“瑚儿你也不必为难,今日我定要与你父将这话点明。让其心服口服才行。”贾赦也道:“瑚儿,你也不必拦着他,我看他能说出个什么道道来。”贾瑚甚感无奈,而此时两人都有些醉酒,而偏生这两人自己劝不得说不得,贾瑚索性心一横,横竖让其二人说去,只要不醉酒了动起手就行。
    彭泺端起酒盅又放下道:“瑚儿虽说是不错,但也是在你我眼中。可那芳娴郡主是九王爷的嫡长女,又是被接到宫里养着的,宠得厉害。况且一直有传言是要将其送去外邦联姻的。无风不起浪,若没有此意也不会有这传言了。怎会一下改了主意?况且朝中又并非只有你贾府显贵,那异姓王中北静王世子不是也未娶妻?人家论家世论地位也只在你府之上!况且那世子是已经请过封的,瑚儿你还未请过封呢!”彭泺见贾赦张口又道:“你莫嫌我啰嗦,听我讲话说完。此事只能如此这般细剖析了,你才能明白。”彭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酒杯往桌上一放道:“况且若是施恩赐婚一桩就已够荣耀,何必还要再赐婚一道。翰祺虽然也是不错,但因其生母地位低下,一直未被册封,如今却因赐婚而顺带封了郡王,这说这事是不是有趣。”
    这番话贾赦倒是听进去了。虽说自己得了消息是狂喜。但多少还是对此事有些疑问,但终究是府上大喜之事,之后又是忙乱,这点疑问早就被抛之脑后了。如今此事又被彭泺点出,自然贾赦也是想搞个明白。贾赦忙道:“方才是我酒后失言,你且快快讲了吧。”
    “那我就长话短说。翰祺封了郡王,猜想应是皇上觉得略微亏欠忠敬王爷做的找补。这话说起来太长,我想这其中缘由或许瑚儿能猜到其中一二。况且风闻你你那兄弟的连襟王子腾好似要有提升,故而你府上的大姐儿被赐婚或许也和此事有些瓜葛。”
    “这等事我不过是个有其名没有其职的将军。我上哪里知晓了去。我只听说我那表兄弟贾鼎要任了管城九门的步军统领,只是传言,但一直未见旨意。”贾赦顺嘴接了一句,此话一出便觉不大好,怎么能将这事随意说出口去。
    彭泺听了微微皱眉,过了一会儿才道:“怨不得,中间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如此倒是更通透了。”贾赦不耐烦道:“你倒是通透了,我还云山雾罩呢!快些讲明白吧。”彭泺摆摆手,捏起根筷子在酒杯中沾了沾,在桌面画了个图案点给贾赦看:“若论旁的,你们府上均不算出众。唯有这一桩,确是旁的府望尘莫及的。”
    听彭泺这样说,贾赦与贾瑚都伸了脖子去瞧彭泺画的那个图。图案及其简单外圆内方,分明一个铜钱模样。贾瑚一脸狐疑道:“夫子意思是此事与钱有关?”
    彭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瑚儿你去过边塞,那里将士如何你应是清楚,我还记得你回来还与我说过那里将士一日连两顿饭都难保。九王爷还给你算过账,这每一项的费用如何。但即便如此节省,军饷费用也是惊人。况且最近塞外并不太平,九王爷常有急报传回,就怕又有战事。”
    贾赦皱了眉,沉默片刻才说道:“我府上是有些积蓄,但也是正常而得,就算都拉了去做军饷也没几日嚼头。”
    彭泺笑道:“你也是笨的。你们府上那点死钱,自然瞧不太上。人家瞧上的是府上挣钱的方儿。”贾赦听了连连摇头:“那些方子营生是有获利,但和府上有何关系,都是老太太的陪嫁。”彭泺听了笑道:“是陪嫁不假,人家又不是要夺了你的方儿去。若不是你们府上为了拍马去搞什么宏恩路怕是还注意不到你们头上。你且想想看如今你们府上与管着户部的忠敬王爷和管着百万雄兵的忠胜王爷结了亲家,九王爷缺钱自然找四王爷,四王爷有个能赚钱的亲家。你说他找你不找。人家又不求方儿,人家只求能筹到粮款便是。你家老太太疼孙辈可是出了名的。若是真要筹钱,瞧在孙辈的份上,老太太也不会舍不得啊!你看看圣上写两道旨意,塞外的百万将士有军饷了,四王爷也不用整日为户部没钱发愁了,你们府上又得了莫大的荣耀了,如此四方都得利何乐而不为?”
    这番话说得贾赦酒都醒了,盯着彭泺在桌上用酒画的那个铜钱直直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  贾瑚:不如我再命人添几个菜来。
    贾赦:不用,这才不多的是,添了浪费。
    彭泺:就是,哪里用得着再添。
    贾瑚:那父亲、夫子你们能不能不抢同一个鸭腿啊?
    贾赦彭泺:不行!
    第二百二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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