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其实她还没过足瘾呢。
真可惜。
不过今天教训了一下王皓然,也算是一个收获了。
女生晃晃手,弯了弯唇,往办公室外的天桥走去。
晋城一中的教学楼是回字形。
两栋大楼,老师办公室和实验室机房什么的在北楼,学生教室在南楼,每层中间都用两座桥连接,俗称天桥。
陶安宁刚走上天桥,脚下就踩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差点没把她绊倒。
她低下头,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打火机。
还不是普通的一块钱一个那种。
而是银色的金属外壳,四四方方,底下的名牌标志显示它是一只打火机中的贵族。
虽然表面上刻了一团非常丑的猫。
陶安宁正打算伸手拿起来,后方却突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不远不近,刚好停在离她大概两米远的地方。
她顿了顿,转回头。
刚才出现在办公室里的男生此刻正靠着天桥和北楼的连接处,姿态慵懒,耳朵旁举着手机,嘴里还叼着烟。
然后冲她微微勾唇,语调懒洋洋的。
“同学,帮忙捡一下呗。”
第四章
陶安宁他们班每节英语课,都会轮到一个同学做pre。
而每每轮到陶安宁的时候,她都是从网上找一篇文章下来,然后花个两三天死记硬背,到台上再假装流畅地背出来。
有一篇文章她记得特别清楚。
因为那个时候才刚上高一,老师也不太清楚班里同学的水平,背完之后,英语老师就夸她发音特别地道,问她英语是不是很好。
陶安宁罕见地被老师表扬,心里头不可避免有些兴奋,虽然很快,第一次月考之后,英语老师看着她贫乏的英语词汇量,就了解了她的真实水平,从此之后几乎没怎么夸过她。
但是那篇pre,她一直记到了现在。
开头第一句话就是:smile is the most beautiful language in the world。
笑容是人类最美好的语言,可以感染他人,消除隔阂。
陶安宁表示认可。
因为这会儿,她看着男生灿烂的笑容,终于明白,为什么年级上有这种传言:
晋城一中两大男神,任修维是冥王哈迪斯,陆子开就是太阳神阿波罗。
按照林朝朝的话来说就是:炽热的仿佛要融化你的心,亮瞎你的眼。
……
她拾起打火机,站起身,肉乎乎的手掌打开,就这么摊在他身前。
男生接过,又笑了笑,从校服外套里掏出一颗巧克力,放到她手掌上。惯性地挑挑眉,比了个不羁的敬礼手势,
“谢谢啊。”
然后就举着手机走远了。
一边走,还一边可以听得到他懒洋洋的声音。
“二十万,美金?”
“那我挂了”
“我待会还上课呢,没工夫听你开玩笑。”
......
声音越拉越远。
陶安宁收回视线,往自己教室走去。
好像,还是只有钱的阿波罗。
.....
.
如果说,一开始早上改卷的时候,陶安宁还享受着身为学霸的优越感,那到了上课的时候,她就戚戚然如临世界末日。
地理政治课都还好了,她用平生最大的专注力盯着课本,在老师抽到她的时候,照本宣科按着资料念出来就行。
但一到物理化学课,真的,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心惊胆战。
就怕老师抽到她。
然而她体积这么大的一个显眼模范生,老师怎么可能抽不到她。
于是。
“许梨,你来回答一下第六题。”
陶安宁一脸懵比地站起来,“啊?”
物理老师知道她经常会在课上做课外作业,于是很宽容地重复了一遍题目。
女生看了眼桌上的试卷,“选c”
“为什么选c呢?”
......因为许梨就是选的c啊。
陶安宁感觉自己要崩溃,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我要是知道为什么,这次月考还会考成那个鬼样子被妈妈骂吗!
她丧丧地低下头,看试卷,怀着最后的侥幸心理,把许梨在选择题上方写的公式念出来。
“没错,好,许梨你坐下吧。你们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吧?很多同学之所以选d,就是因为漏掉了小车和平板之间的摩擦力......”
陶安宁劫后余生地坐下,感觉许梨的一世清誉都差点要都毁在她身上了。
但是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迟早有一天,许梨的清誉也一定会毁在她身上的。
……天哪,一夜之间成绩一落千丈。
正常人都会怀疑她脑子坏掉了吧。
陶安宁越想越可怕,整个人都惊悚起来,拧着凝重的眉毛深思。
.
“许梨我告诉你,这次放过你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了,你最好小心点,下回别让我抓到把柄。”
放学铃一响,王皓然收拾好书包,就转回头,冷笑一声,扔下这么一句话。
不过陶安宁报之以冷漠的白眼,并不打算回答。
男生以为她的沉默是一种退却,更加嚣张,
“你要是现在后悔了,就跟我道个歉,看你是个女生的份上,我不追究,这次就这么算了。”
......
“王皓然。”女生抬起头,叹了口气,“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总有一些拎不清的蠢货呢。”
“我都摆明了不想搭理你,你还要上赶着来讨骂,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她背起书包,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同样冷笑一声, “千万别反悔哦,我等着你报复。”
“……”
怕什么,当她不知道王皓然的底细呢。
前几天,他在那个缠着她的卫威面前,怂的跟孙子似的。
这种人,还有资格放狠话?
——呵呵。
.
反击完非主流青少年之后,陶安宁没有直接回许梨家。
而是直接去了自己之前住的老房子。
老房子就在离学校不到一千米的街道旁,认真算起来,也是学区房。
所以虽然老,但是房价并不便宜。
这套房子,还是奶奶传下来的,是家里最贵重的不动产了。
当年爸爸腿出事,弟弟刚出生,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妈妈都没舍得卖房子,而是跑了保险,再靠东拼西凑熬了过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妈妈月子里落下了病根,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还要为家里上下操劳,其实有时候发发脾气,也算是一种发泄。
陶安宁叹了口气。
刚好,已经看见她们家房子了。
老旧的居民楼,总共才五层高,没安电梯,也没有楼道灯。
墙上还贴着花花绿绿的广告。
跟早上看到的豪华别墅比起来,这才是她记忆里熟悉的家。
只是有点奇怪的是,他们家住二楼。
可现在站在二楼阳台上晒衣服的,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是妈妈的朋友吗?
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