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老二快步冲上去,手在箱子上珍惜的滑过:“怎么那么不讲究,那么好的东西竟然也摆在外面,这不是让别人眼馋嘛!”
尤老太太看向一旁路过的妇人:“你们有没有偷偷拿东西,要是拿了快交出来,要不然我可要去找席大爷说道说道。”
那妇人是尤富家的邻居,还能不知道尤老太太这人,翻了一个白眼:“还是你们小心吧,你们碰了以后缺少什么东西,小心被抓到衙门。”
“说什么狗屁话,这是送给我孙女的东西,我碰跟你碰怎么可能一样。”
妇人“哼”了声,懒得搭理她。
虽然对旁人凶神恶煞,但尤老太太还是有些忌讳,但她的小孙子就没那么多怕的东西。
箱子没上锁,尤杰直接掀开了一个,见到里面都是些药材,人参鹿茸,燕窝鱼翅之类的,没趣地哼了一声。
“不是说都是宝贝,这些东西哪里是宝贝了。”
说着又去掀开另外一个箱子,见到其中有个小匣子,打开匣子眼睛发光:“这才算是宝贝。”
尤老二凑过去,眼睛瞪得要脱眶:“我的娘,这珍珠也太大了。”
满满一匣子的圆润的珍珠,一颗颗跟黄豆大小,白亮白亮的看着就闪眼睛。
“先别拿,尤老二先去敲门,见了老大再说。”
话虽然那么说,尤老太太见小孙子抓了一把珍珠塞在怀里也没阻止,自个也往怀里塞了根白胖的人参。
尤老二见状,到门前的时候随便开了一个箱子,见其中放的竟然是黄金,口水都要滴下来了,连忙塞了几根在怀里。
一番动作下来,三人都露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不过这笑容没有保持太久。
尤富开门见这三个人在外头站着,想到尤画跟廖云虎做的事,立刻就抄起了门边的棒子,不过不等他开始赶人,就见巷口突然涌入了五六个大汉,直冲冲的朝三人冲出去,三两下就把人塞着嘴巴绑住了。
抓到了人,几人又迅速退回,就剩下了一人朝尤富弯腰笑道:“尤老爷放心,以后那些人再也不回来叨唠贵府。”
说着,见尤富没有什么话要说,也退走了。
一场闹剧结束的那么迅速,尤富站在上门怔了怔,这手笔不用想就知道出于席慕的手,他是怎么知道尤家的那些人今天就会上门沾光?
尤富唉了一声,关了门返回了家中。
还没进屋,尤富就听到了尤妙在哄尤立的声音。
“你别不理姐姐,姐姐跟你道歉好不好?”尤妙语气焦急,她最怕的就是她这世百依百顺了,家人依然像是上世的一样,所以尤立生气,她就忍不住害怕。
“你跟我道什么歉!错的又不是你,错的是那个姓席的!你就不能别当他的妾吗!?”
在尤妙的交代下,尤立不知道邓晖的事,所以还是以为尤妙瞧上了席慕,非要去他的后院当他的妾侍。
“你这样大哥知道了……”
“尤立!别胡说八道!”猜到了儿子要说什么,尤富连忙阻止道。
“我……”
尤妙看着又要哭出来,尤立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气呼呼的跑出了门。
尤富见状,安慰道:“他就是小孩子脾气,就是气也不会气你多久,别担心了。”
“爹,我除了跟席慕,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想到席慕大张旗鼓的在他家门口抓人,尤富唉了一声:“你让爹再想想,再想想。”
尤妙点了点头。
今日娴姐儿受到了惊吓,跟周氏一起睡,尤妙躺在空荡的房间里,辗转反侧,上世的一切走马观花的在脑海里过了遍,导致席慕掀开帘帐,尤妙见到他都没反应过来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漆黑的屋里,尤妙的眼睛格外的明亮,就像是被水洗过的星子,席慕早就猜到因为白天的事她没那么容易睡着,见到她醒着也没吓着。
“早知道那小鬼今日不跟你睡一间房,爷就不该那么晚过来。”
想到她今日哭的凄惨的模样,他在家看什么都觉得少些什么,便想着来见见她。
脱了锦鞋,帘子一放,席慕便钻进了尤妙的床上。
“这床小了点。”
架子床躺尤妙一个还绰绰有余,但席慕一个男人再上来,就显得狭小,但席慕也不介意,反而笑眯眯地抱起了尤妙。
“不是爷想跟妙妙一见面就肉贴肉,实在是这地方太小,只能让爷把妙妙搂在怀里不撒手。”
深夜中任何声响都格外的明显,隔壁邻居放养在院子的鸡,翅膀扑腾鸣了一声,清脆响亮。
尤妙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去推身上席慕:“你怎么来了,要是我爹娘发现怎么办!”
“妙妙你声音小点,自然就不会叫爹娘发现。”席慕紧紧地靠着尤妙,抬着她的下巴去看她的眼睛。
屋里没有点灯,他刚刚只是看了一个大概轮廓,听到了她软糯的声音变得沙哑,才反应过了她哭的厉害。
“你没睡是在哭?你爹娘给你委屈受了?”
席慕的声音带了些气,完全没有想过尤妙会哭会是因为自己,把尤富和周氏视为了拆散崔莺莺和张生的恶人。
第30章 定局
脖子被席慕强硬的抬起, 尤妙喉咙不舒服微咳了两声:“我爹娘疼我,能给我什么气受。”
怕叫席慕看出自己眼中的恨意, 尤妙侧过了脸。
“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 你做什么的我愿意,为什么还要来我家。”尤妙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 但席慕还是听出了她的不高兴。
“那日你在巷口亲爷, 爷看到了你那个便宜大伯。”席慕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浑然不像是这一切都是他刻意安排的。“因为知道李大虎会找你麻烦, 爷怕你为难, 才想着上门给你解围, 没想到宝贝儿却一点都不领爷的心意。”
席慕拍了拍胸口, 像是被伤的不轻。
他说的话尤妙半点不信, 她太清楚席慕这个人了, 他就是个大浑球, 凡事都只管自己快活,根本不会去管别人死活。
“早些回去休息,我会劝服我爹爹的。”事到如今,尤妙深知跟他闹也没意思,干脆地想把人轰走。
席慕爱她软糯的模样,但见她低着眸,浑身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不由得地皱起眉。
“就那么不高兴进爷的院子?”难不成还想着当那个穷酸秀才尤锦的正妻。
“没有, ”尤妙抬头努力挤出个笑容, “爷有什么觉得生气的地方, 都是我的错,别气着身子。”
笑的比哭还难看,要是尤妙跟他闹腾他觉得还正常,她那么一副样子他反而觉得膈应了。这会儿他也不计较她吊他胃口的事了,把人抱入怀中,轻声哄道:“是爷错了,爷想要跟妙妙长长久久,怕妙妙因为爹娘迟早弃了爷,才巴巴的上门。”
这话对席慕来说已经算的上难得一见的软话,席慕以为说了这番话,尤妙该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谁晓得尤妙上一世听过他这种软话不下百遍,根本惊不起半点波浪。
“爷再等等,我迟早要去爷的院子里。”
尤妙仰头轻轻碰了碰席慕的下巴:“若是爷真的疼惜我,就快些回去罢,让我爹娘知道了又得难受,我娘身体不大好……”
“爷这些日子已经派下头的人去寻好的大夫,过几日就能为你娘调养身体。”席慕抚摸着尤妙的头,趁着她愣神,一下子就噙住她的唇。
虽说不能叫人发现了,但就只是亲了亲下巴就让他回去,不就是存心让他回去睡不着觉。
缠着尤妙吻了片刻,席慕身体发热,搂着她妙妙、妙妙叫个不停。
压低的声音磁性微哑,要是不知道的人听到了动静,还以为是发春的野猫在叫唤。
尤妙推了推他:“爷若是想长久,就别贪这一时的欢愉。”
“爷什么都不做,爷疼惜妙妙,怎么可能舍得妙妙为难。”话虽然这样说,但席慕却握住了尤妙的手,凑在她耳边吐着热气道,“妙妙就碰一碰爷的鸟儿,就是碰一碰就行。”
语气难耐,活像吃了百八十斤的春日散。
别说碰了,尤妙简直想握住那东西给直接捏断了,听说他把廖云虎阉了,她多希望廖云虎有点血性,能冲到席宅报复了席慕,把他也给阉了有多好。
没有了这作孽的物件,一切都天下太平了。
尤妙恶心的慌,任席慕怎么拉都不肯去碰,她还能不清楚席慕的德性,现在是碰一碰,等会就是握着等他抒发出来,他才会心满意足。
“屋子隔音不好,爷就当怜惜妙妙了。”
晚上尤立气的一直都没跟她说话,爹娘也一直都是不愿意她当妾的状态,如果她真跟席慕这会做什么了,被发现估计她跟这个家就彻底没关系了。
尤妙仰着头,黑暗中眼中闪动的波光也能清楚的让席慕看见。
身体虽然还热着,但触到她眼中的泪,席慕不由得顿住了。在花丛中打滚了许多年,女人的眼泪席慕见过不少,但偏偏尤妙哭起来他最受不住。
也不知道她是给他下了什么药。
席慕搂着尤妙缓了半晌:“爷等你睡着了再回去,等着过几日爷来接你。”
尤妙点了点头,还惦记着她娘的病,上一世席慕也说过找大夫给周氏调养,但是她那时候正气着家人,又觉得席慕没安好心,所以干脆的拒了。
“若是看好了娘的病,我以后一定努力的伺候好爷。”
“不用努力,只要少打小算盘,眼中心中只存着爷一个就行了。”
席慕调笑地说道,他还气着她找尤锦接盘的事情,虽然等到纳了尤妙,接盘的事就没影了,但他还是有把尤锦远远打发走的心思。
想起尤家二老的态度,席慕探究地看着尤妙:“你是不是想当正妻?”
尤妙愣了愣,上一世这个问题席慕也问过她,不过是她逃跑几次之后,他突发奇想,觉得她不愿意做妾,所以才频繁逃走,她还记得她当时的回答。
“光是当妾就叫我恶心的够呛,要是当了正妻死了跟你这个畜生埋在一处,牌位挨在一起受你们席家的子孙供奉,那还不如把我扔在乱葬岗被野狗啃了身子。”
这个回答自然让她受了不轻的折磨。
她现在的想法跟上一世没有什么不同,但却不知道话要怎么说了。尤妙面上不禁有些纠结,上一世她只管表达她的真实情绪就好了,这一世为了让席慕早早腻味她,她都在往他说的不喜欢方向努力。
但这个方向对她来说却只有“百依百顺”这个重点,细节要怎么来却是模糊的。
要是绿翘面对席慕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席慕会问她这个问题吗?尤妙脑海突然乱成了一片,后悔上一世她闷在自己的小世界,从来都不怎么费心去观察别人。
席慕院子的那些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惹恼了席慕,让他一个个的都清除干净了。
见尤妙突然安静了,席慕眯了眯眼,明白了她的答案:“你想当爷的正妻?”
听出了席慕语气中的危险,尤妙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没那么想过。”
没想过当他的正妻,却想当尤锦的?席慕不止没有因为她这个答案而感到放松高兴,反而有些恼怒。
“为什么没想过?看不上爷?”
“自然不是了。”发觉席慕更生气了,尤妙双手压在床边,无辜地靠近席慕,努力地睁大了眼睛,就像是在黑暗中也要拼命的看清他。
“妙妙就是太喜欢爷,才不敢东想西想怕失去了爷。”
波光粼粼的眼眸真诚的让席慕口干舌燥,手指发紧,席慕抱着尤妙的脸,与她额头靠着额头。
“爷的傻妙妙,嘴里就像是含了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