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一点都不把云莲放在心上,她说你在榻上跟她许下了海誓山盟。”
尤妙皱着鼻子,这种事光是说出口她都觉得恶心。
“这就醋上了。”席慕调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爷怎么可能跟她许下设什么海誓山盟,就是许也得给妙妙许才对。”
尤妙咬了咬唇,还是别了吧。
上辈子席慕没许,她都过得不安生,这一世他要是许了,她怕是要更倒霉。
“所以爷与她什么都没有?”
尤妙说这话只是打算转移话题,但是她没想到席慕竟然能不要脸到可以睁眼说瞎话的地步。
席慕抬手举起了三根手指,薄唇翘起:“爷跟那个云莲什么都没有,这样妙妙能放心了吧?”
尤妙愣了愣,席慕把她当做傻子不成,要是什么都没有他能包她,那云莲还能划破了手来找他?
没给尤妙多想的功夫,席慕收回了手指就抱住尤妙滚上了榻:“良宵苦短,爷心里眼里只有妙妙,妙妙的心里也别想着其他女人。”
席慕的气息打在了尤妙的脸上,这一夜就如同他衣裳上绣的老虎,格外的生猛精神,势要把前些时日缺的补回来,尤妙就如同被搁了一叶小舟,手边没有桨,每次以为到岸了,又被波浪刮到了远方。
第34章 席面
纳妾总不可能大摆宴席,席慕倒是有意给尤家面子, 让他们请上亲朋好友, 但尤妙不愿意张扬,尤富也觉得没什么好庆贺的, 所以也就是欹石院摆了两桌席面, 热闹热闹算是告诉了府中的人, 席慕多了个心肝宝贝。
置了席,但两个主角都不在。
绿翘看着桌上的东西, 连筷子都不想动, 歪着眼去看银姨娘:“姨娘不去把爷唤出来,咱们可怎么开席?”
“绿翘姑娘这不是在说笑,爷在做什么,姑娘能不知道, 何必要为难我们家姨娘。”银姨娘笑盈盈没开口, 旁边的杏儿护主说道。
绿翘抬头看了青天白日, 心中骂了句狐狸精,但依然不罢休:“这青天白日的, 杏儿你说的话我可就不明白了,什么就叫做我能不知道。”
虽然银姨娘是个姨娘,绿翘只是个家生的奴婢, 但这后院的事, 自来谁得爷们的宠, 谁为大, 前些日子银姨娘吃了闭门羹的事, 到现在都还有丫头提起来觉得笑话。
“若是绿翘姑娘不明白,大可以唤人去敲敲爷的门,自然就能知道了。”银姨娘抿了口酒水,笑盈盈地道。
她哪有那个胆子,绿翘哼了一声,也不装疯卖傻了。
“姨娘就不劝劝爷,那有爷这样行事的,连了脸都不露就进屋。”
说的大义凛然,但若是这事落在她身上,估计得夸耀上个把月也不停歇。
这回银姨娘干脆当做没听见,根本不搭理绿翘。绿翘想什么她还不能不明白,分明是嫉妒尤妙嫉妒的心中火烧,但又不愿意出头,所以就想让她去当那个出头鸟。
她又不是蠢的,就算觉得心中不平,但那刚刚被赶走的云莲就是下场,如今席慕心头正热,根本不可能为她们这些旧人惹得他的心肝不高兴。
到了散席的时候,席慕和尤妙还是丝毫没有从屋里出来的意思,连水都没唤,也不知道席慕是一直没停过,还是干脆是死在了尤妙的肚皮上了。
绿翘的面容扭曲,盯着后罩房。因为后罩房连着主房,向来都是主子子女还小的时候住的地方,方便主子照顾,也不知道席慕怎么想的竟然直接把尤妙住的地方定在了后罩房。
银姨娘临回厢房的时候,靠近绿翘拍了拍她捏紧的手。
“我劝你还是别气这些了,以后好好讨好尤妙才是真,你没见柏福他们都是管她叫夫人,若是惹怒了她,云莲就是你的下场。”
尤妙说的席慕不会把她带回京城在脑海浮现,绿翘咬牙:“爷才不会这样对我!”
本来想把银姨娘当枪使,没想到倒是绿翘自己气的不可抑制,想要立刻抓住尤妙的把柄。
……
有时候尤妙不得不佩服席慕,一天一夜,她都晕了几次,等到天光微亮,她照了镜子,发现眼下都有了青色,活像是被吸干进补了,但是明明应该脸色更黯淡的席慕,红光满面,合着眼躺在床上,嘴角上翘透着笑意。
其实席慕是狐狸精变得吧。女狐狸精吸阳气,他是只男狐狸吸阴气。
所以那么多女人,也没见他像是那些纨绔子弟,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副肾虚的模样。
席慕睁眼便见尤妙坐在妆台上望他,刚醒来的视线朦胧,席慕眨了眨眼,抬手朝尤妙招了招。
“爷有什么吩咐?”
尤妙刚过去就被席慕抱了个满怀,席慕压在她的脖颈上蹭了蹭,下颌冒出的小胡渣蹭的尤妙直躲。她越是躲席慕就越想作弄她,就像是个大狗似的,一直往她身上蹭,爪子像是抱着肉骨头一样,抱着她不撒手。
临到末了,还在她脖颈上吮了个新鲜的红痕。
“怎么那么早就醒了,难不成是爷不够努力?”低哑的声音懒洋洋的,濡湿的热气喷洒,就像是半打盹的猫,尾音拖长隐约有个“嗯”音节的喟叹。
虽然对席慕无意,但听着这声,尤妙忍不住肩膀酥了一半,连锁骨下意识的绷紧都没察觉。
说来也奇怪,尤妙是个看上去瘦,但是摸在手上有肉的,胸是胸,屁股是屁股,席慕当初说她比那些熟透的生的好不是虚话。
按理说既然这两处有肉的话,她脖颈的肉也应该不会太少,偏生她胳膊没肉,后背削瘦的能摸到明显的蝴蝶谷,连着锁骨都能放下他的下巴。
“真是个宝贝。”
席慕抱着尤妙不撒手,尤妙推了推他:“爷不是说今天有事,昨天还交代我早点醒来。”
“唔……”
席慕闭着眼本来打算抱着尤妙补眠,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的确是有事。”
虽然怎么说,但席慕还是蹭在尤妙的怀里不想起:“以后爷每次一睁眼妙妙就要出现在爷的眼前。”
席慕抬眸去看尤妙那双波光潋滟,比漫天星子还要好看的眸子,上次在浴池也是这般,好像醒来看到尤妙在看他,他的心情就会格外的好。
平日要亲亲摸摸才能解馋,这会儿光是两人亲昵,他就觉得舒坦。
这事上一世席慕也交代过,虽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癖好,但尤妙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爷的妙妙怎么就那么乖。”席慕揉了揉她的头,感觉到青丝滑手,席慕忍不住撩起了一缕在手上把玩,看着墙角沙漏的刻度快到了时辰,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尤妙。
屋中的铃铛一拉,在外面等着的婢女鱼贯而入。
席慕本来还以为尤妙会不习惯旁人伺候,怕她局促,特意看她,却见她神情自若,正由侍女服侍着漱口。
挑了挑眉,席慕突然想到了什么,待两人洗漱好了,没急着穿衣,而是带着尤妙到了隔壁打通的小屋。
屋子建的十分宽敞,两边是红木雕花的大柜子,席慕打开柜子,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衣裳。
“这些都是爷吩咐人置办的,就这些才填满了屋子的两三分,你有什么喜欢的衣裳,尽管吩咐下人去置办。”
席慕早就对尤妙的衣裳有怨言了,虽然美人穿粗衣麻布也别有一番滋味,但他席慕的女人怎么能日日穿着那些东西,一身冰肌如玉怎么也该由锦缎华裳包裹。
“谢谢爷。”
尤妙扫了一眼兴致不大,但席慕却兴致足足,牵着尤妙的手翻找衣裳,最后取了一套淡藕色的衣裙。
上次尤妙冒雨来席家穿的就是这个色,烟雨蒙蒙,他还记得尤妙化身成了小菩萨,救他于“苦难”之中。
一样的颜色但是布料完全不同,百银一匹的绸缎,纺织的线都是熏过香的,不用刻意打整,衣裳上就带着一股淡淡的荷香。
上着折枝刺绣圆领对襟褂子,下着藕色素面综裙。
席慕给她选了副镶水琉石镂空的头面,取了双镶嵌珍珠的软缎碎花鞋,一切做好,满意地香了尤妙一口。
“妙妙喜不喜欢这身打扮?”
尤妙对着镜子看了眼,她肤白穿藕色,露出的肌肤有种透明的质感,只不过因为这个眼下的青黑也更明显了。
“喜欢。”
得到了尤妙的肯定,席慕终于在婢女的伺候下开始穿衣裳,而尤妙便坐在了妆台上,拿着脂粉去盖眼下的青黑。
席慕见状,笑了笑:“盖那些作甚,祖父看你辛苦才会好好的赏赐你。”
尤妙不解地看向他,不懂他的意思。
席慕也没有多说,穿好了衣裳,也不说吃早膳,就让尤妙跟他出院子。
出了屋子,尤妙看了看周围的摆置,回想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这是住在那儿。
席慕不像前世一样把她安排在了东厢房,而是把她安置在了后罩房。
这对其他女人来说估计是好上天的待遇,但尤妙的脸上却浮上了会绯红,比起害羞更像是恼怒,因为后罩房通常都是小主子住的地方,屋子的木头都薄,方便下人听声伺候。
昨天晚上她被折腾的厉害,叫的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脸红,不知道是不是被别人听去了。
席慕这个浑球,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她百依百顺,就想什么都不顾及的折腾她了?
席慕正在跟尤妙说院子的方位,没听到尤妙的声,低头见她脸颊发红,怔了怔,旋即眼眸眯起:“不过就说了爷的住的屋子在这,妙妙脸就红成这样,这是在想些什么?”
搂着女人的肩膀,席慕大方地道:“若是妙妙想夜袭爷,可得提前给爷说好了,爷好日日敞开大门等着妙妙光临。”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尤妙翘起的眼尾,染上了绯色。
“我没那么想。”
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一丝委屈。
“好好好,妙妙没想,是爷胡思乱想,妙妙可别气着,反正爷以后不关门睡觉就是。”
席慕翘唇笑出了声,见尤妙被逼的只能咬唇不答,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入了桃花汁,若不是怕耽误工夫,真想把人又弄回屋子里去。
听说古时男女结亲,为了早日生下孩子,新人前三天都不能出屋,吃饭都要端到床上吃。
席慕对古时遗留下来的那些繁琐规矩没什么兴趣,但却觉得这规矩他们这些今人却该好好继承。
上了抄手游廊,尤妙一直觉得旁边的男人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身上,让她走路都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忍不住,尤妙不禁看向他:“爷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女人的后面是三角梅花墙,嫣红的花朵埋在郁郁葱葱的绿叶中,红的纯粹可人。
但比起眼前的女人,却只配当背景。
席慕歪着嘴发笑,屈指在尤妙头上敲了一记:“自然是因为妙妙好看。”
嘴里没一句正经,尤妙低眸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要讨好他,不能耍脾气,又抬起了头,眼眸眨了眨:“谢谢爷。”
语气真诚恳切。
“唔……”席慕憋住了笑,歪了歪脸,示意尤妙不能光口头谢谢,还得做些实事。
尤妙垫脚,嘴唇蜻蜓点水的在他脸颊上擦过。
“爷也好看。”
尤妙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含笑看着席慕。
“小妖精……”席慕刚抱住尤妙,想做些什么感谢她的夸奖,就见府中的下人路过,他倒是没什么,但尤妙却不自在地钻出了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