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扬带着惊讶打量着离他最近的用玻璃隔开一个小空间,里面有个被铁链子锁着的应该是男人的一个怪物。
那个怪物头比人头几乎胀大了两倍,头上没有一根头发,全是硬硬的一根根的尖刺,眼睛也大的几乎裂开,嘴里密密麻麻的尖牙让人不敢多看。
但怪物除头以下的身体都是正常的人类体型。
其他玻璃后面关着的东西也都大同小异,人类的正常体征虽然占了一半,但这些东西身体的一部分,都发生了变化。
无论是头,还是四肢,还是躯干都变成了只要恐怖电影里面才能见到的怪物。
“这是耿雁生研究出来的?”祁邵紧皱着眉头看着这些,已经明显失去了神智,只能缩在玻璃房的一角,神色惶惶的怪物们。
“是啊。”张同叹了一口气,语气说不上是同情还是嘲讽,“这些人全身实验失败被扔出来,跟死了没两样,到现在我们这边的人都没有研究出来耿雁生弄出这些东西的用意在哪。”
“这个是……”宁静震惊的看着玻璃房里面,其中一个趴在地上的女人后背上那对像火焰一样燃烧的翅膀,“重明鸟?这种鸟的翅膀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人类身上?”
祁邵脑子里突然抓到了点什么,但这个想法又太过匪夷所思,沉着脸吩咐毛建国联系童江。
张同等他们看了一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抬起头说:“看完了?该吃饭了,先吃饭吧。”
吃饭在一个大厅,两排长桌子,一开始见过的那些大汉正谈谈笑笑的坐满了其中一桌。
吃的东西没一会儿全都摆上来了,祁邵接到宁静的消息给路扬盛了一满碗吃的后,起身离坐去一旁商量那些玻璃房里看到的怪物。
坐在另一边桌子的亚伯拉罕因为好奇路扬的中国功夫,惦记了一路。
这会儿吃饭的时候碰上了路扬脸上的兴奋盖都盖不住。
但他也知道了这群人听不懂阿拉伯语,自己中文也不好,只能自己比较起来还算熟的英文去交流。
祁邵看着那个大白熊贼兮兮的朝路扬凑过去,脸色立马拉下来了。
也管不上跟宁静这边交流了,迈步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亚伯拉罕还在兴致勃勃的跟面前只到他胸口的娇小的亚洲男性,比划着那个路扬一开始把他从车顶撂翻的手势动作,嘴里也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啊?”路扬完全没听懂他说了什么,捧着一碗面有些尴尬,刚准备朝这个高大的白人比划着自己听不懂,余光扫到了,正好朝这边走过来的祁邵,连忙松了一口气,扯过他来,让他翻译。
祁邵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先吃,接着眯缝着眼看向了那个长得憨头憨脑的大白熊。
亚伯拉罕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位高大的男人来者不善,依旧热情的说着自己对中国功夫的向往和希望路扬教他两招。
祁邵看着大白熊很不顺眼,想了想后挑了挑眉说自己也会。
亚伯拉罕立马兴奋了:“你也会吗,太好了,但是我比较喜欢他,你给我翻译,让他教我。”
“不能。”祁邵回绝完,又一字一句加重语气,“只能我喜欢他,他是我的。”
路扬一边吃一边看着祁邵用流利的英文跟那个白人交流,顿时有些羡慕,压低了声音问:“他说的什么?”
“他说你开始打他那两下太重了。”祁邵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过来想找你麻烦。”
“啊?”路扬抬头看了一亚伯拉罕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的脸色,立马有些讪讪,“那怎么办?”
“别担心,我陪他玩玩。”祁邵又抬头流利的转换语言系统朝大白熊挑衅,“我刚问他了,他说你太弱了,不配跟他玩,让你跟我过两招。”
“是吗?”亚伯拉罕看了一眼那个白白嫩嫩的亚洲兔子,立马心里燃起股秀一手的想法,立马点头答应了祁邵想过两招的提议。
祁邵跟亚伯拉罕两人说的话旁边的雇佣兵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立马放下了碗哄笑着要出去看。
路扬也感兴趣的想跟着过去,但祁邵把人压下来:“没什么好看的,先吃饱。”
路扬一想也是,不过他也确实有些饿了,于是听话的端着碗又坐回了桌子上。
房子外干燥的沙地上,雇佣兵们围成了一个圈,对着圈内的两人瞎起哄。
祁邵也跟着笑了笑,甚至客气的朝那个大白熊示意让他先出手。
但熟悉祁邵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心情好的表现,恰恰相反。
会咬人的狗不叫。
一开场,这些身经百战的雇佣兵们就见识了什么叫压倒性的战斗。
五分钟后,亚伯拉罕鼻青脸肿被人架着抬进了房间,脸上的兴奋倒是一点儿没少,嘴里一直神神叨叨的念着让扶着他的两个人听不懂的蹩脚中国话。
第七十五章
路扬把面前的几碗东西都给吃完了, 又转头看了看大厅所剩无几的人,这才想起来祁邵一直没回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坐在另一张桌子上正吃饭的彪形大汉, 又想了想语言不通的情况, 干脆自己起身离开了。
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正往里面进来的祁邵。
“哎!当心。”祁邵伸手用手心挡住了他往前冲的头,“吃完了?吃饱了吗?”
路扬点了点头鼻子嗅到了他身上的烟味:“你刚刚去干嘛了?”
“去跟他们这儿的老板商量一点事儿。”祁邵弯腰拍了拍他胳膊上和后背上蹭上的灰, “他们决定今晚凌晨就朝那个水库出发,咱们去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
“好。”路扬看了看自己袖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烂了的西装,洗澡了再穿这身不等于没洗吗?
“他们拿来了几套迷彩军装。”祁邵领着人朝房间走,“去试一下。”
路扬点了点头跟这祁邵进了分配给他们的一间房。
房间不大,两张行军床和叠的整整齐齐的棉被。
浴室在另一侧的一个小隔间内, 祁邵指了指床上摆着的两套迷彩服后去浴室试了一下水温:“你先洗吧,水温正好。”
“好。”路扬飞快把身上蹭的脏兮兮的西装给脱了个干净, 这会儿晚上了气温就降下来了, 他刚把最后一条裤子脱完就冷得打颤,剩下条内裤没脱就钻进了浴室。
祁邵只来得及看到一片白花花一闪而过,接着就听到了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笑着叹了口气把密封袋里的团着的两条内裤拿了出来。
散开看了一眼, 这尺寸他倒是能用,但路扬估计够呛, 不过松松垮垮穿着也挺好, 最好能边走边掉。
祁邵这会儿正切换到禽兽模式,就听到浴室门杯从里面朝外敲响了。
“怎么了?”祁邵把内裤扔床上走过去喊了一声。
“没浴巾。”路扬声音从门后传过来有些闷。
祁邵回头看了一眼窄小的行军床上摆着送来日常的生活用品,浴巾倒是没有, 只有毛巾,他走过去把两条毛巾给拆封了:“等会儿。”
路扬冷得受不了,又接着去喷头下站着,听到外面的门被敲响,才把门打开了一个小缝。
“凑合擦擦。”祁邵把两条毛巾都递了进来。
路扬哆哆嗦嗦的擦完,刚开了个门,准备把毛巾递出来,就被突然推开门冲进来的祁邵给抱住了,连同绵软的被子一起。
“先别穿衣了,那衣服死硬,先这么睡吧。”祁邵把两张行军床拼到了一起,把怀里被他包成一个蚕蛹的人放了上去,又接着抖开了另一床被子盖了上去,“我去洗澡了,内裤我放你你头边儿上了。”
路扬抖着牙齿缩着脖子,点了点头。
等身上慢慢回过温的时候,他才伸出一个小手臂,把头边的内裤拽了进来,在被子里黑不隆冬的磨磨蹭蹭穿好了之后才发现腰大了一个圈儿……
他是不是拿到祁邵的尺码?
正好这会儿祁邵洗完走了出来,裸着健壮的身体,两三下就把身上擦干,腿间那个东西还随着他的动作晃荡着。
路扬只看了一眼就羞得不行,连忙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装瞎。
“你又不是没用过,还害羞。”祁邵笑着弯着腰,用手把他的头从两层被子里扒拉了出来。
“你不冷啊,快进来。”路扬脸上泛着绯红,表情却冷淡。
祁邵最受不了他这幅硬装又装不好的小模样,每次心口都会被他这副样子给戳一下,软的不行。
行军床太过窄小,就算两张床拼到了一起,睡两个还是太挤。
祁邵只能把人搂在怀里,两人紧紧的挨着,肌肤与肌肤之间不留一点缝隙。
“内裤……我好像穿错了。”路扬从他怀里稍微挣出来了一点,仰头看着他,“太大了,你把另外一条给我拿进来。”
“宝贝儿你没穿错,两条一样的。”祁邵手慢慢从他光滑的脊背往下摸着,然后捏着那团绵软,“这是他们这边的均码,我穿着怎么觉得还小了?”
“……”路扬悄悄的翻了白眼,手也从他精瘦的腰间滑了下去,摸到那个东西坏心眼的捏了一把,“你有这么大吗?”
“我大不大你不知道?”祁邵笑了笑直接把人压在了身下,直接伸手把他身上那条松松垮垮的内裤给扒了。
这个行军床的质量应该也就那样,路扬被弄的受不了的时候,这床叫的比他还欢实。
路扬最后睡过去的时候,祁邵光着膀子下床去拧了个热毛巾给他来来回回擦了两遍才自己又冲了个澡,这才上床。
设的闹钟响起第一声祁邵就应声而醒,他先是把闹钟给关了,又轻手轻脚的下床把衣服穿好了。
接着又把另一套迷彩服给塞进了床尾,试图能暖和点。
听见门外的动静和敲门的声音祁邵才把房间的灯给打开,去跟门外的人应了一声后,这才慢慢哄着路扬起床。
路扬这会儿不光脑子是迷糊的,身体上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只能由着祁邵把衣服一件件往他身上套。
他闭着眼睛被牵着走出房门外,又跟着走出了大门。
看着门外空旷的沙地上整整齐齐排着的那十几辆越野车和黑夜里更显刺眼的车灯,又被远处转来的冷风一吹,彻底清醒了。
路扬不是看着这个景象清醒的,他是想到了祁邵的生日。
今天是祁邵的生日……他给忘了.
他本来是记得的,被祁邵一通折腾后脑子全忘光了,现在这会儿起码得凌晨一两点了。
都怪祁邵!
“老大!这边儿!”毛建国从其中一辆越野车的驾驶位探出了身体,朝他们挥着手。
“走。”祁邵牵着人走了过去。
路扬上车之前让祁邵先上去了。
“怎么了?”祁邵问。
“我找毛建国有点事儿。”路扬说完,从这边绕过车头,走到了驾驶室那边的车窗边儿。
毛建国看他跑了过来,连忙把头从车窗伸了出去:“我都记着,东西一直给你塞后车厢没拿出来过,不过你现在得去拿,我估计等会儿没时间去拿了。”
路扬点了点头去了后车厢,毛建国见他走了过去就在前面把车厢给开了。
后车厢里摆满了各种枪支弹药和两个军用迷彩包,被人小心翼翼的搁在两个迷彩包上面的一个黑色的背包看着有些违和。
因为黑色的小背包上有一个大大的卡通白色猫爪印。
路扬把背包拿了下来,小心的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