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泰大笑起来,接着一边摇头,一边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打了两下:“我还有公务在身,你若事情办妥了,也尽快回衙门。河上近些日子不太平,说了出了一群水匪,朝廷已经下令,让我们尽快严查严办,人手甚为紧张。”
“我知道了!”听见是正经事儿,小盛子也收起了所有戏谑的目光,“等王叔的事情办完,我就立刻回衙门。”
常泰点点头,又与刑如意说了两句,回到了衙役的队伍中。
刑如意忽然想到了什么,也跟着往前跑了两步,叫了声:“常大哥!”
“还有事?”常泰转身,目光关切,表情柔和。
“是这样的,刚刚小盛子还给我说,让我帮他寻个能做妻子的好姑娘,既他已有了苏柔,所以我想着……我想着,若是有合适的人,是不是也可以介绍给常大哥你?”
常泰心中虽有些酸涩,脸上却是一如往常的笑容,他点点头,说:“那就辛苦如意你了,若当真是好姑娘,就为常大哥引荐一下!”
“如意介绍的,一定是最适合常大哥你的好姑娘!”
“嗯,我相信如意的眼光!”
常泰说着,冲她一笑,接着带一班衙役离开了。
“如意姑娘,你当真要为常大哥介绍?”小盛子心有不忍:“你明知道,常大哥他——”
“我知道!可就是因为我知道他对我的一番心思,也知道此生我无以回报,所以才想着为他介绍一个更好的姑娘。”刑如意抬头,与小盛子目光相接:“难道你不认为,你的常大哥他值得比我更好的姑娘吗?”
“当然,值得!”小盛子说着,也微微的叹了口气。
刑如意看着常泰的背影,脑海中竟浮现出锦瑟的模样来,或许她能够成就两个人的美好姻缘。
摆了摆头,将这些想法暂时压下,刑如意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王甫身上:“不好意思,让王叔您见笑了!”
“没有,没有,年轻人嘛,日子就该这样。”王甫摆摆手,想起之前常泰说的话,忙对小盛子道:“我既已见到了如意姑娘,这边也就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事情了。你衙门里需要忙的事情多,不用照看我,赶紧回去吧。唉!在河上讨生活的人,原本就不容易,若是遇上了水匪,这下场十有八九是好不了的。我也希望你们衙门赶紧将那帮人给抓了,也省的祸害穷苦百姓。”
“那——如意姑娘——”
“放心,王叔的事情交给我,我保证,一定会处理的妥妥当当。衙门里的事情比较关紧,你赶紧回去吧。记得,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也要让常大哥他注意安全!”刑如意说着,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来:“这是我自己调制的金创药,比寻常铺子里卖的那些要好使,你随身带着,没准能用着。”
“如意姑娘怎么连这药都随身携带,难不成,姑娘你日日也都能遇见危险?”小盛子蹙眉。
“瞎说什么呢?这药我是一直在身上带着,不过不是给我用的,而是想要交给常大哥,却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喏,这不才等到嘛。赶紧拿去,别说是从我这里得的,我怕常大哥他舍不得用。”
刑如意这最后一句话原本是句轻松的玩笑话,不曾想,小盛子竟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的确有这个可能,如意姑娘给常大哥的药,他一直都宝贝着,半点儿都舍不得用。这药,说什么我也不给他了,留着咱们弟兄救命使。”
“随便随便,反正你们随身携带就好。”刑如意说着,推了小盛子一把。见小盛子也走远了,这才又问王甫道:“王叔那个影子的事情,能不能仔细的与如意说说,因为刚刚如意的确没瞧出什么异样来。”
正文 第171章 荷叶炒饭(1)
影子浅,线条模糊,这种影子像鬼,属短命之相。
王甫的影子,却是相反的,影子深,且线条清晰,与常人无异。刑如意反复观察了几次,还是没有瞧出什么异常来,可王甫言之凿凿,似又不是在说谎,因此只得耐下心来,详细询问。
王甫盯着自己的影子看了半响,这才回道:“事情,还得从七天前说起。”
“七天前?”刑如意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
七,原本只是个寻常的数字,可在民间,这个七往往又与很多玄妙的事情有关,所以但凡提起这个“七”字,就会让人觉得心中隐隐不安。
“就是七天前,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忙到很晚,回房休息的时候,就无意间扫了一眼地上的影子。其实,平常我是不会去注意这个的,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朝着地上看了那么一眼,就那一眼,我就觉得奇怪。因为我觉得那个影子不像是自己。”
“影子不像是自己?”刑如意问着,也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影子。
影子,都是黑黑的,除了高低胖瘦不一,服饰发型不同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影子自出生起,便与本体在一起,可往往很少有人去注意它,也很少去注意自己的影子与自己是否相似。刑如意看着自己的影子,发型、身高、甚至无意间的小动作,影子都如实的复制着。王甫暴露在阳光下的影子,也是一样。
“眼下看来,你的影子,应该是很像你自己的。”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王甫往阴影里站了站,此时,他并不想看见自己的影子:“那天晚上的感觉很奇怪,我盯着地上的影子,虽然转侧活动,它都与我一模一样,但是影子的头,却比我自己的头大很多。”
王甫对着刑如意比划:“那影子的头,有斗那么大,头发乱糟糟的。可是如意姑娘你看,我平日里对自己的头发大理的还算妥帖,虽不像有钱人那么讲究,但头发丝也都是服服帖帖,不怎么乱的。可那影子的头发,就像是家中扫地用的大扫帚,怎么看,就怎么奇怪。
起初,我也没多想,以为是烛光的原因,至于头发,也可能是因为我太过劳累,所以导致头发乱了自己也不知道。可影子的手跟脚,也跟我自己的不一样。如意姑娘你看看你自己的影子,虽然手脚,并不如本体这般的清晰,但还能瞧得出这是一双人手。可那夜我瞧见的影子,五指犹如鸟爪一般,指尖细长弯曲,让人看了只觉得瘆得慌。
我当时越看心里越慌,就大声唤我的老婆子来看,结果她也觉得我的影子不像是我自个儿,倒像是神庙墙上所画的那种恶鬼。我原以为这只是个巧合,可从此之后,每每到了晚上,我的影子就会变成那副鬼怪模样,连我老婆子都给吓出了病,我自个儿更是惶惶不安,已经许多天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我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那一路的神仙。今日,实在是熬不住了,才寻到小盛子那边,想着他好歹是个捕快,见多识广,兴许能给我一个答案。”
“显然,小盛子没能给你这个答案。至于我,眼下只是听你这么讲,我也很难有所判断,你身上这些奇异的变化,是从何而来的。这样吧,白天我还有些事,你的影子也都正常。你留个地址,到了晚上,我再去看看。”
“如此,就多谢如意姑娘了。小老儿的家比较难寻,但是如意胭脂铺却是人人都知道的。姑娘放心,等到晚一些时候,我让小儿亲自到铺子外头候着,领姑娘前往。”
“也行,那咱们就晚些时候再见!”刑如意说着,低了低头,既算是应承,也算是告别。
送走了王甫,刑如意微松了口气,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态,便朝着锦绣坊而去。
别的姑娘成亲,都有家人帮忙张罗着,刑如意孤身一人,自然事事都要依靠自己。好在,她要嫁的,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如意郎君,至于成亲仪式什么的,她自个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只新娘服饰,一定要选满意的。
新娘服饰的图样,是刑如意早就画好的,算是改良版的唐装,既有盛唐服饰的华美,也有后世服装的简便。原本,刑如意还担心绣娘们看不明白她的草图,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要比她预想中的还要简单。
能够成为京城第一秀坊,锦绣坊的绣娘们,不光手巧,更是聪慧异常。刑如意的草图,初看时,虽有些茫然,但听她一讲一说之后,绣娘眼中的茫然都逐一变成了惊艳,不管是服饰的配色,配饰,还是裁剪,织绣,都是新奇的,从未见过和听过的。绣娘们几乎可以确定,一旦这件新娘服被刑如意穿在了身上,在出嫁当天,势必又会成为洛阳城中的一大话题,服饰的样式,也必然会引领盛唐女装的又一次风潮。
私人定制,锦绣坊接的不少,但这样新奇又好玩的设计,对于锦绣坊来说,也还算是头一遭。绣娘们除了新鲜之外,也都有一股跃跃欲试的劲儿,想要迫不及待的将这件新娘服完成。
在坊主的开明以及刑如意蹭脸的多重因素下,这件新娘服的制作,于当天下午就被提上了锦绣坊的议程,甚至坊主还调拨出了坊中最为优秀的两名绣娘来进行主要的工作。面料是刑如意亲自选的,虽都是红色,但衣身、衣领、衣袖却选择了不同的面料,或色泽艳丽,或质地厚重,就连花纹,也都是细致区分的。配饰方面,刑如意反倒不太在意,因为锦绣坊出品,必是精品。
除了自己和狐狸的衣服之外,刑如意还为殷元、常泰、四娘、铃铛、小盛子以及鹿大娘、李茂等人也都各自定制了一套衣服。虽画的都是草图,但走的却是跟新娘服饰一样的套路,既保留了盛唐服饰的特点,又融入了后世改良唐装的特色,看的绣娘们也是一脸的激动。
出于讨价还价的需要,刑如意最终也让出了这套衣服的定制使用权,允许锦绣坊在自己大婚半年后,将这些服饰投入批量生产。至于新的服饰图样,她也能够绘制,但分成方面,还需要另行商议。
“刑掌柜的买卖果然都是不吃亏的!”锦绣坊的管事,在送刑如意出门时,不由感叹了一句。
“锦绣坊也不吃亏啊,只不过是几张草图,居然就把我拐成了你们家专属的设计师,还只给了一点点的小分成。要我说,还是你们坊主精明。”
“设计师?刑掌柜的口中,总是会出现这些新鲜的词汇。这设计师三个字,算是绣娘的另外一种叫法吗?”
“不算!严格来说,设计师就是负责画图的,而且只会画图。”刑如意俏皮的笑着,做了一个画画的动作。
管事了然的哦了一声,摇摇头,做了个恭送的姿势:“如此,就不送刑设计师了!”
刑如意掏了掏耳朵,“听着有些别扭,你呀,还是管我叫刑掌柜或者如意吧。”
管事低头,微微一笑,说:“如意姑娘慢走,我就不送了!”
刑如意回个礼,转身,舒展了一下身体。刚刚讨论的时候不觉奇,此时方才觉得四肢有些僵硬,若不是为了自个儿的终身大事,她还真不愿意如此“劳心劳力”,看来之前听人说的也不假,成亲这种事儿,果然累的很。
只是狐狸好不容易松了口,她若是不抓紧时间将自己嫁出去,下一回还不晓得要等到猴年马月。礼服的事情办妥了,接下来还要打一批首饰,另外凤冠之类的也需要置办,不知道青丘有没有自个儿的规矩。这婚事虽不是在青丘办的,但规矩方面也还是要问一问,她倒是无所谓,就怕狐狸将来被人笑话。
心中想着,这路不知不觉就走的有些偏了。直到耳边听见声音,说:“姑娘小心!”这才着急慌忙的刹住脚。抬头一看,是一张黝黑的脸庞,站在傍晚的矮墙下,着实有些不大显然。
“请问,可是胭脂铺的如意姑娘?”
“你是?”
“是我爹吩咐我在这里等着姑娘您的,我爹名叫王甫。”
“原来是王公子!”
“不敢!寻常人家,哪里配称公子儿子。姑娘唤我王三就行,家中排行老三,平日里大伙儿也都这么叫的。至于我的大名,反而不被人记得了。”
“那你的大名是?”
“王状元!”王三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出生的时候,我爹一心一意的就想让我将来能考个状元,当个大官。在王状元和王大官这两个名字里头,选来选去,选了他认为比较含蓄的那一个。谁知,我竟是个笨的,私塾入了两三年,也没认识几个字。到了现在,也仍是做一些粗活。这大名,就算有人叫,我也没脸答应。姑娘也唤我王三就行。”
“你叫王三,在家中也是排行老三,那么上面是不是还有王大和王二?”
“我上头原本是有个哥哥的,长到七岁,就夭折了。还有个姐姐,早些年也嫁了。”王三提起自己的哥哥与姐姐时,表情都有些异样。刑如意原本还想再问两句,见王三有意躲避,也就没有再问。
王甫家的在一条偏巷里,若不是有人带路,还当真是不好寻找。在王家的门前,留着一截树桩,看样子,已经砍了许多年。从树桩的纹路,可以判断,这应该是一棵黑槐。
“门前栽槐,冤鬼自来!你家门口这棵树,倒是砍的正对!”
正文 第172章 荷叶炒饭(2)
槐树,乃木中之鬼,因其阴气重而易招鬼附身,在风水学里是禁止种在房屋附近的。但民间也有一种说法,说是门前种槐,招宝进财。究竟哪一种说法才是对的呢?刑如意认为,这招鬼不招鬼的,几根槐树本身有关,也跟其家宅的风水有关。
王家的房子,坐落在一处暗巷之中,且比周边的房舍都要矮上几分,本身就已经形成了聚阴的格局。房门又恰好开在西南方向,这在风水学上谓之“鬼门”,比较容易招阴。
王甫是贩卖字画的,本身也好附庸风雅,所以在院子里种了许多的竹子、桃树、芭蕉等。这若是在大户人家,设计精巧倒也没什么,但在在王家的院子里,就有些不妥了。王家本来就是聚阴的宅子,开门的方位又恰好开在“鬼门”上,院子中再种这许多招煞的植物,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硬生生的将一个活人住的宅子变成了死宅。
但奇怪的是,风水如此差的一栋宅子,王家人至今却还能活的好好的。不!也不是说的好好的,因为王三说过,他还有个哥哥,在七岁那年便夭折了。
刑如意闭眼,睁开,那颗原本消失的槐树又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一株茂盛的黑槐,枝叶繁茂,绿意婆娑,然而在其中的一根枝桠上却悬挂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子。孩子衣着平常,双脚悬空,脑袋向下,眼睛却瞪的很大,似乎是在瞧着什么人。
刑如意轻叹一声,再闭眼,再睁开,那颗黑槐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树桩,仿佛在诉说这曾经的种种。
“你的兄长,是吊死在这棵槐树上的吧?”
王三此时已站在了门内,正半躬着身子,迎刑如意进门。听见她这话,整个人一僵,跟着头也抬了起来。
“如意姑娘怎的知道?难道是我爹他……”
“与王叔无关,是我自己看到的。”刑如意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忘记了,你爹之所以让你在锦绣坊的门口等我,为的就是让我帮你家解决这些蹊跷事儿。降妖捉鬼,我虽不是特别擅长,但早些年学过一些看风水的本事,所以有些东西,只需用这双眼睛,瞧一瞧,便能瞧出一些因果来。”
“姑娘所看不假,我家兄长,正是吊死在这棵黑槐树上的。这棵树,在我王家祖上买下这处院子时就有了,具体长了多少年,谁也说不清楚。只是当时,这槐树还是种在院子里的,并不在门外。”
“院有古槐,必是老宅!看来书上的这句话,也不是假的。”刑如意默默念着,抬眼看了看王三:“没关系的,你继续!”
“这宅子的确是老宅,光是我王家,在此处,都已经住了五代。”王三说着,指了指左右:“如意姑娘请看,这周边的房舍,原本地皮也都是我家的,属于我王家这宅子的一部分。可我太爷爷好赌,一来二去的,就将这房产一片儿一片儿的给输掉了。我家现在住的,是之前给仆役们住的地方,算是整处宅子的后院。您看这门,开的就不是正门应该开的地方。这是因为前面的都给输掉了,左右的院子也都没了,这才不得已改了道。”
“我明白了,你家现在住的院子,其实是整处宅院的后院偏方,门前的这条小巷,原本只是前往后院的一条小路,只因周边的房舍几次易主,又经扩建重修,所以渐渐形成了眼前的格局。这四周房舍的买家,想必也都知道这里头的事情,所以一个个都将房子盖的那么高,为的就是压住主家的气势,因此,才人为的将你王家变成了一处聚阴的宅子。”
“如意姑娘这话,也曾有道士给我爹说过。只可惜,那时候我爹他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里,结果才害得我兄长无辜枉死!”王三说着,叹了口气,将刑如意迎进家中。在正对着黑槐树桩的地方,立着一块石头,石头上用红色的朱砂画着一个大大的道符。
“这是——”
“这是我兄长死后,我爹特意请那位道士给画的,说是镇宅符。我也粗人,也不懂这些,只知道这石头立在这里已经有许多年了,差不多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有,且风吹日晒的,这道符上的朱砂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这也难怪,你家风水如此之差,你与家人竟还能相安无事,原来是早有高人在这里头设了镇宅的东西。只是这朱砂……”刑如意原本只是好奇,多扫了两眼,没想到竟还真给她看出了一些端倪来:“你刚刚说的,这朱砂几十年来都不曾发生什么变化,那么这角落里是怎么回事?”
王三低头看了一眼,只见石头表面那血红的符咒隐约缺了一角,不偏不倚正在右下方。
“姑娘是问这个啊?这是王成家那小子撒尿给弄毁的,因为这件事,我们两家还打了一架。”王三说着,指了指右边临墙的一户人家:“喏,这就是王成家。原本,我们也算是同宗同族的,甚至严格算起来,这王成的祖上还是我们家的奴才,就连这王姓,也都是我太爷爷给赐的。后来,我家没落,这王成家倒是一步步兴旺了起来。到了我这一辈儿,整个都给翻了过来。套用人家常说的一句话,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所谓富不过三代,穷也不过三代,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只是,你家如此宝贝的东西,怎么就让王成家的孩子给污了。难不成,这王成家是故意的?”
王三挠挠头,半响没有说话。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如意姑娘若是不急,可到小亭暂坐,我去端些茶点来,将这些往事慢慢的说给姑娘听。另外,我也得跟我爹说一声,说是姑娘早来了,正在院子里巡查,让他莫要着急。”
刑如意点点头,径自先去小亭坐了。这亭子,就盖在院子临墙一角,估摸着也是原来留下的。四周还保留了浅浅的水塘,只不过不再是活水,而是死水。水塘旁边,还放着葫芦做的瓢和一只小的木桶,应是日常打理水塘所用。
链接小亭和院子的是一座手工打造的木制小桥,做工比较简陋,估摸着是王家人自己做的。小桥长和宽差不多都是半米左右,比较厚实,供人行走,还是可以的。亭子里,摆放着青石雕刻的桌椅,做工和花纹却精致的多。圆桌与石凳的表面,均有不同程度的磨损,看的出来,主人还是极为喜爱这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