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
穷奇很是笃定。
“这是压缩后剩余的骨灰。”
高温火化，或者什么别的手段，最后剩下的，也不过是共同的，代表着曾经鲜活生命的一堆齑粉，但这堆粉末实在是有点厚重，很难想象究竟是用了多少人献祭。
不过，用多少人，同上海大事件中的两千万人来说也不值得一提，倒不如说，如果真的只用了几十几百人，这些人定然是高等级进化者。
他们的生命力，是一般人的好几倍。
“你觉得这是谁做的？”
叶遥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然而穷奇还没有回答，苏敏却给出了几乎完美的答案。
“这是苏家的阵法。”
苏敏看着刻画在地上的，仿佛失去生命力的咒术，表情十分平静。
“如此大型而有复杂的真言咒术，除了他们没有人能够画出来。”
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在苏家的某一本书里，看过相似的图像，但是在漫长的青年岁月中，她抗拒有关咒术的一切。
虽然不能说是忘记了，这段记忆却被她自己给“封印”了。
“你是说，这里的布局，暂时解开九州鼎封印的是他？”
白少绍接上一句。
苏敏道：“九成以上的可能。”
白少绍仿佛在问苏敏，又仿佛在问自己。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那跟在苏茗身后袭击他的人，又想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当然，也没有人能够回答她。
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团接踵而至，但不知怎么的，冥冥之中，叶遥却产生了奇怪的预感。
就好像，他与谜底，只有一线之隔。
“谁来把他抱起来？”
苏敏环视一圈，问道。
他是指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苏茗，他的状态看起来可不太好。
啊，果然，没有人。
这结果，苏敏一点都不惊讶，不如说她其实只是礼貌性地问一句。
然后，继承了蚩尤族血统天生神力的苏敏就把她哥扛了起来，轻轻松松，像是扛了一个麻袋。
“我们得快点。”
她说道：“得在这家伙挂掉之前，将他送进重症病房监护室。” 。
苏茗并没有挂掉，当然他也不可能真的出问题。
因为小麒麟也来了。
以网游文的设定来说，小麒麟绝对是个一流奶，回血技术相当出色。
当苏茗被麻袋似的扛在苏敏肩上时，叶平安就被戳了一下小屁股，往苏茗身上吐口气。
别的不说，命是先吊住了。
到深圳分部，医疗班的人早早等在外面，并且针对苏茗的身体状况安排了好一套医疗装备。
人到了就直接上呼吸面罩推进急救室了。
至于队伍中姓苏的另一人，苏敏，则是半点没有挣扎地被上了灵力手铐，带回去调查。
没有人阻拦，从苏敏不摘耳麦就直接说苏茗出现在上海大事件的封印地点开始，就注定她要被好好调查一番。
结果不知。
有可能是因为时候特殊，而她又态度良好，很快就能被放出来，也有可能叶遥他们再也见不到苏敏。
叶遥倒是没有太担心，他笃定龙六会想尽一切方法保住苏敏。
虽然不知道两人有什么特殊的过去，但龙六和苏敏互相信任倒是真的。
明明一个是种花国的最后一条龙，一个是苏家的返祖血缘拥有者，听他们俩的身份，总觉得八竿子打不到一边，然而，从叶遥第一次见到苏敏开始，对方就是龙六的心腹。
奇妙的缘分。
“你在担心苏敏？”
穷奇见叶遥盯着苏敏的背影看，久久不语，还以为他是担心苏敏的处境。
“安心吧。”
穷奇道：“龙六还活着，苏敏是肯定不会出事的。”
叶遥道：“我不是在担心她。”
“我也知道龙六定然会想尽一切方法把苏敏捞出来，我只不过是在想，她和龙六的关系。”叶遥道，“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
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这有什么。”穷奇不以为然。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分，都有各自的因果，这是从生下来就被决定的。”
正如同苏敏与龙六。
正如同他和叶遥的相遇。
“有时间想邪门问题，还不如将精神集中在别处。”
穷奇道：“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什么？”
叶遥一愣。
他们还有什么工作？
“九州鼎已经出现了，而且还没有倒塌。”
穷奇道：“所以，我们得负责把深圳的九州鼎给炸了。”
用同魔都一样的方法。
“他们决定放弃全天下的灵脉。”
穷奇眉眼淡淡，对大人物经过讨论得出的决定，不知道是认同还是不认同。
只不过，他陈述了一个事实。
“在遥远的未来，这个世界的空气中，可能不会再有飘散的灵力粒子。”
“末法时代，真的来了。”
第116章 爷爷
“末法时代到来， 会有什么影响？”
当穷奇说“末法时代”四个字时，他面无表情， 但正因为他面无表情， 叶遥才无法小觑灵脉崩溃这件事的严重性。
不， 光是听他说，就觉得事情很严重。
在知道灵脉的存在之后，叶遥就不由自主将其同神州大陆的生死存亡相挂钩， 在种花国人的思想中，龙脉、灵脉， 诸如此类与土地挂钩的网络， 代表着块古老大地上存在的神秘力量，灵力是生命的根本， 如果没有了灵力，树木无法生长，花草会枯萎， 地会塌陷。
前两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与灵脉挂钩， 但是地塌陷是真的，上海大事件中，若不是叶平安正好迎来“初生的黎明”，天知道魔都会变成什么样子。
深圳现在的局势还没有到魔都那般不可挽回的地步， 现在就决定将灵脉完全覆灭， 是好是坏？
穷奇道：“不会比圣人出现更糟糕。”
所以要一劳永逸吗？
叶遥道：“将九州鼎炸毁， 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引起大范围的地陷？”
“或许？”穷奇道。
“但我听他们说， 有解决的手段。”
解决的手段？ 。
“用灵力支撑。”
深圳分部的技术员解释道：“用大量的灵力支撑， 就像上次麒麟在上海做的一样。”
他看着小麒麟，眼中闪烁着光芒，但因为眼神中目的性太强，让对周围环境十分敏感的叶平安感到深深的不适。
他撅着小屁股，躲到叶遥的怀里。
“收敛一下你的眼神。”
穷奇喝道。
技术员看小麒麟的眼神，绝对不是看正常生命的眼神，他的视线同x光一样透彻，脸上写满了“让我研究一下”“让我研究一下吧”，真要说的话，小麒麟在他的眼中就是珍宝，就是研究对象。
试验品是没有生命权利的。
就是因为这种原因，穷奇才不愿意将小麒麟带到外面，当他的身份暴露之后，世界上对叶平安心怀叵测之人，绝对不比对他怀有善念之人少。
技术员收敛了自己的眼神道：“不好意思。”
除了叶遥，没有人能够无视穷奇的威能。
他接着解释道：“我们只做了一种仪器，这种仪器能够模拟灵脉的存在，将从生命体中提取的灵力通过灌溉的形式注入土地之中，形成虚拟灵脉。
本质意义上，灵脉还是那条灵脉，只不过灵力的供应商改变了。
“麒麟在魔都释放出来的灵力足以支撑魔都运行百年。”技术员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黏在小麒麟身上，即使他对外的只是一个圆润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