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觉得那个背影很眼熟吗?】
这条评论莫名成了“破案”过程中的关键性线索,指引着众人往一条离奇的方向发展。
热度渐熄的“背影照”几经沉浮,又一次被放到了最显眼的位置。各路形体比对专家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又有某知情“帝都人士”爆料,夏尔维亲王近日已离开帝都。
到了最后,无论是身形、发色、行踪,纳伦全都同视频中的“墨镜人士”一一对上了。甚至连韦林也难逃幸免,被扒出“很像是塞尔斯手底下最矮的小弟”。
虽然期间也夹杂着一些反对意见——
【我去了审判庭现场,亲王绝对不会是欺凌幼童的人!】
或者“似乎”无关的题外话——
【唉,戴墨镜吗?这倒是让我想起了曾经在下午茶时邂逅的美人。】
但无一例外的,这些异声很快就被淹没在舆论大势之中,彻底沉寂下去。
两人相对无言,内心对这股可怕的黑暗势力叹为观止。
所谓八卦,捕风捉影,可次次都被捉个正着的亲王陷入了对自我的怀疑之中。自从和塞尔斯牵连过深后,他就成为了舆论的宠儿,在风口浪尖中辗转沉浮。
塞尔斯给出评价:“他们很有想法。”
纳伦:“……”那群人到底是怎么从打了马赛克的图像上认出他的?
塞尔斯:“可能是因为只给正脸打了。”
纳伦:“……”
塞尔斯饶有兴趣地浏览起其他评论,顺手将人很自然地揽到身前一起看。
元帅看了一会儿,发现这群人字里行间都带着某股心照不宣的意味,将他和纳伦捆绑在了一起。然而事实上,两人还从未正式公开过。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测”,纯粹的“推论”,未经证实的“传言”。
怎么才能让纳伦坦率地接受两人已成伴侣的事实,跟他一起公之于众?这也是萦绕在塞尔斯心头的难题。
不过,看了看悠闲靠着自己,身心放松的某人,他想,也许事情没有设想中那么艰难。
在表明心迹后,纳伦的态度一直处于软化状态,仿佛一只收敛利爪的猫,只会在生气的时候冲他喵嗷几声,却从来未曾真正拒绝过他。
塞尔斯笑笑,将终端扔到一旁,凑过去捧住对方的脸。
纳伦还没回过神,手已虚搭在他的腹部:“干什么?”
塞尔斯低声道:“今天份的早安吻,殿下。”
“……”
纳伦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塞尔斯却已经吻了上来。唇舌交缠,将他未尽的话语悉数推了回去。
他原本想耐着性子配合一下,冷冷静静地等塞尔斯吻完,然而这个过程却出乎意料的漫长。
塞尔斯半眯着双眼,眼周处隐约挂着没有休息充分的黑影,神色慵懒且放松,像一位不紧不缓的国王在逡巡着领地。
这个早安吻似乎温和而细致,不急切不热烈,看起来毫无倾略性。然而纳伦却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这漫长的亲吻中了,理智有些飘,盘旋在脑中的疑问被塞尔斯的唇舌搅成浆糊。
他努力拉回理智,将手按在对方的胳膊上,好不容易做出制止的准备,却迟迟做不出下一步动作。
塞尔斯的呼吸早就乱了,他的初衷只是单纯的一个吻,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自己的克制力,更低估了对纳伦的渴望。他忍不住将人拥进怀中,直到对方发出不堪忍受的哼声,才停止了亲吻。
额头抵着亲王瘦削的胸膛,塞尔斯低低喘息了片刻,眼角余光落在了某件熟悉的物件上。
纳伦穿的是睡袍,此刻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前襟敞开,隐约能看到圆形戒指。
塞尔斯眼神变得暗沉,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蒙特家传承了数代的信物,是他亲手穿上去的东西。既代表了两人关系转变的开端,也是他借以确认对方的证据。
此刻,它正随着那具漂亮的身体微微起伏。
他伸出手,将衣襟扯得更开些,让那枚家主戒指完全暴露在视线之中。
第98章 【重要的东西】欺负的代价应该会更惨重。
纳伦呼吸顿停, 注意到塞尔斯的目光后, 忙拉起衣物, 企图遮掩好。
“让我看看,可以吗?”塞尔斯按住了他的手,用眼神询问他。
纳伦脸一红, 眼神闪烁地躲开视线,“啪”得打掉某只手。
塞尔斯:“……”他没有气馁,顺势将手往下滑动, 停留在细韧的腰间。
纳伦一板一眼道:“我要起床。”
塞尔斯倾身压在上方, 幽深的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身下的人。
纳伦起初面不改色,渐渐感觉头皮发麻, 僵持了几秒扭过头去。
“有什么好看的?”
变态。
他暗骂一声,然而当塞尔斯重新伸手拉扯衣襟时, 犹豫片刻便顺势松了手上的力道。
反正只是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纳伦索性放松身体, 十分大方地任由塞尔斯的下一步举动,同时心里酝酿着说些什么。
塞尔斯对他的配合很受用,勾起嘴角缓身而下, 双手轻柔地褪开睡袍的前襟, 让熟悉的银色戒指再次露出。
纳伦讽道:“什么样的特殊喜好会让人随身携带这类东西?”
塞尔斯没说话。
纳伦继续说:“某些时候我都要怀疑是你蓄意主使。”虽没有明说是哪件事,但双方心知肚明。他眯起眼,不客气道,“拜你所赐,这个仇我还记着呢。”
面对责难, 塞尔斯只是伸出了食指轻轻勾住环心,低声询问:“想要我怎么补偿?”
纳伦视线下移,落到某根手指上,脸色逐渐变得微妙。
“放、放开。”
“嗯?”
塞尔斯笑了笑,很快放开手,然而却没有退离太远。他下倾身体,鼻翼贴近纳伦的胸膛。在那双灰绿眼睛的注视下,他轻轻地,在戒指处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纳伦:“……”
塞尔斯始终看着他,目光专注而柔和,从神色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猥亵下流的影子,甚至透着股庄重圣洁的意味,仿佛信徒留在神座上的虔诚之吻。
——有着一张正直英俊的脸,有时候真的能够为所欲为。
纳伦的呼吸渐快,感受到传来的触感,脚趾忍不住蜷缩在一起,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
强烈的羞赫感席卷而来,近乎于冒犯的举措并没有令他产生任何反感的情绪,相反,塞尔斯的目光快要将他灼伤了。
他既觉得难以忍受,又说不出半句阻止的话,最后只能发出一声微乎其微的催促,想要尽快结束眼下的情状。
“塞尔斯……”
“嗯,我在。”对方的声音暗哑得可怕。
纳伦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对塞尔斯有多么可怕的影响力。深黑色睡袍衣襟半敞,大片白皙的肌肤上逐渐染上一层浅红,左乳处的银色戒指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上次只是为了确认身份匆匆看了眼,如今才是塞尔斯真正第一次近距离地观摩戒指。雕刻着暗纹的戒指并不华丽,历经几代,这枚戒指早已经过无数次的重整加工,但整体风格依然保持着古典端庄。
——蒙特家的人估计想破脑袋,也料不到自家正直可靠的年轻家主竟然给戒指开发出了如此不庄重的作用。
此刻,它挂在亲王的左乳上,呼吸起伏间,微微晃动。
“穿环”处的伤口依旧有些痕迹,但痕迹已经很淡了。塞尔斯眸色变深,最初他回想起某些片段时,曾惊讶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暴虐因子,但见到如今的情景,倒觉得有些理解了。
端庄矜持的亲王殿下,其实很适合被欺负。
纳伦眯眼:“在想什么呢?”
塞尔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欺负的代价应该会很惨重。
纳伦问:“能取下来吗?”
塞尔斯一顿:“不能。”
纳伦幽幽看着他,对这句话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塞尔斯真诚道:“没骗你,只有蒙特家主才能打开戒指。”
纳伦:“???”
塞尔斯只是但笑不语。
很显然,蒙特家主并没有替他解开的打算。
纳伦小幅度翻了个白眼,拉好衣襟,把人推开,眼神暗藏鄙夷。
——等等。
“戒指?”
被推开的元帅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开始解释起戒指的来历。亲王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上的“乳环”竟然这么意义深重???关键是塞尔斯为什么能顺手地把传家戒指套到了别人身上?
塞尔斯近乎无赖:“我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放一起。”
纳伦:“……”有些时候,元帅说起情话来真是让人招架不住。“重要的”亲王梗着脖子道:“重要的东西自己保管行不行?”
塞尔斯笑着将人抱在怀里:“当然了,我会护得严严实实。”
纳伦:“???”
他觉得自己不宜再纠缠下去,忙转移话题道:“既然昆虫人的事进展得顺利。那我们这几天就启程回帝都吧。”
既然塞尔斯不愿意说,那他就自己回去看。
军事机密?
亲王忍不住内心冷笑,鬼才信。这谎撒得半点没有水准,轻易就能反击回去,也就只有他勉强地配合下。这么一闹,他睡意全消,小幅度瞪了塞尔斯一眼,翻了个身,准备起床洗漱。
塞尔斯的目光追随而去,半晌才回应:“好,是该回去了。”
达尔及正值冬春交际,早晨的阳光泛着冷意。
临行前,两人再次游玩了一圈。途经某条街道时,纳伦再次遇见了那位昆虫人幼崽。他趴在二楼的窗前,“啊啊”挥着手,头上的须须激动地打着晃。
塞尔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你可真招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