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赵誉城是自己放弃储君之位的,这可就怪不得他了。
可就在他就要下旨封云王燕云峥为太子时,突然京城里爆出了一件事,刚开始还只是传闻,可不过两日,迅速就在坊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是当年赵王妃并非病故,实则是被人抓了,关在了一个蛇窟里,死的时候,听说都已经是一具白骨了。
本来虽然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赵王也病故,根本没法证实。
燕帝听了之后,脸色却是变了,迅速让人去查到底是谁传的,并开始压下来。
只是还未等燕帝的人查到到底是谁做的,突然再朝的一位老将在府里自缢身亡了,死之前,留下了一封书信,细数自己的三大罪,其中一罪就是当年绑架赵王妃与誉世子,关入荒郊的一处蛇窟。
导致赵王妃早逝,当年还年幼的誉世子也险些丧命。
这个老将是燕帝的亲信,此事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无缘无故的,为何这位老将会绑赵王妃与誉世子?当时刚好就是燕亲王一家被“前朝余孽”杀了、赵王带兵前去营救之际,结果这个时候突然赵王妃就出事了……联想到先前几件事,众人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次不仅是文武大臣,连百姓也觉察到了一些端倪,整个燕京城的氛围莫名怪异了起来。
而另一边,周良鱼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出来了,随后就听闻那老将自尽的消息,愣了下:“这件事是你做的?”
赵誉城倒是没瞒着他,颌首:“义父死之前早就拿到了证据,可为了我的身份不暴露,一直没有说。他让我等,等机会。而这次的机会终于来了……我答应罪不及家人,他愿意以死谢罪帮我写了那封罪告书。”他其实还用了一些手段,让老将军不得不答应,且不敢将他泄露出去,可那些手段毒辣的事,他不愿让周良鱼知晓。
其实周良鱼猜到了,毕竟书中下他看到了后来他为了惩治当年那些充当爪牙所下的狠手,不过那些人的确该死,可既然赵誉城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当做不知好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这么贴心的周鱼鱼呢?
第92章 周良鱼:这不像他……
那老将死之前的一封认罪书, 在朝堂上掀起了掀然大波, 燕帝闻言, 整个人都不对了。
他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那是他的心腹, 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将那种事交给他办。
对方虽然年岁不小了, 只担着一个闲职,可他的后人燕帝给的职位可不低。
前几个月,他还见了对方一面,对方瞧着还硬朗,怎么可能突然说“出于愧疚”以死谢罪,死之前还留下这么一封书信。
燕帝第一反应是不是谁知道了这种事, 故意算计他?他第一反应就是赵誉城。可随即想想不对, 如果是赵誉城, 对方不可能忍得住, 更何况, 当年那件事那么隐蔽,对方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的……
当年为了不暴露, 他吩咐了这老将将人在上香祈福的途中, 将赵王妃与当年年幼的誉世子给绑走了,扔进了城外荒废的蛇窟里。为了怕留下痕迹, 也为了防止被赵王回来追查到什么,他只吩咐了对方扔了之后就不要管,也不要再去看, 从始至终都没留下任何痕迹。他当年算准了时间,赵王就算赶回来,也来不及了,赵王妃与誉世子必死无疑。
那蛇窟是他早些年发现的一个隐蔽之所,很少人知晓。
赵王回来的时候,果然迟了,离事发之时已经过去了好几日,那蛇窟里都是蛇,加上根本没有食物,定然是活不成的。燕帝后来故意让人泄露出一些踪迹,赵王将人找到了,可没想到……那誉世子竟是这般命大。听跟着赵王同去的将士所言,当时他们进去的时候,赵王妃已经成了一具骷髅,却还保持着将那誉世子往上托的动作。
誉世子被赵王妃竟是用蛇窟里的藤蔓给吊到了半空中,她自己则是以身饲蛇,还真让誉世子命大躲过了一劫,不过当时也被蛇咬伤了,身上也很多血淋淋的伤口,以蛇血为食,救了很久才救了回来。
后来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足足两年那誉世子都不敢见人,他亲眼去看过,简直就是一个小疯子。
燕帝坐在那里,沉思许久,觉得不可能是赵誉城,如果赵誉城知晓当年的事,那赵王也必然知道。杀妻之仇以赵王那性子,绝对忍不了。更何况,赵誉城如果真的有心想当皇帝,根本不可能签下那所谓的“保证书”,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怎么可能当皇帝?所以,肯定不是赵誉城。
可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当年那人的余孽回来了?想要报复他?
燕帝这边丝毫找不到人,誉王府却是一片祥和。
周良鱼也听闻了这件事,沉默许久,才忍不住问了当年的事:“赵王……你义父当年到底是怎么瞒过燕帝的?”燕帝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如果不是确切肯定了,难道不会怀疑吗?
赵誉城垂着眼,闻言顺了顺他的墨发,转过头,看向窗棂外的梨树,声音喑哑:“当年义父赶去支援的人里,有燕帝的人,义父是存了心思想着万一还活着,他以拖不得为理由,选了一百精兵,日夜兼程先快马加鞭赶过去,其中有几人是燕帝的人,不过是燕帝以为,实则,是我义父故意安插过去的。那些人觉得既然有自己人跟着,不会出问题,也就同意了。
我义父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遍布的尸体……以及那个尸坑。
后来,找到奄奄一息的我,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保住我的性命。一开始,义父并未想到……表弟早就身亡,连夜在附近寻找有没有年龄相仿早亡的孩童。还真让义父找到一个,死了有三个月了,不过当时刚好是夏日,尸体腐败的快,义父将那尸体毁得看不出模样,与我父王母妃的放在一起,等那些人赶过来时,自然暗自询问了那几个‘自己人’,他们说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当年跟着离开前往封地的,只有我一个年纪偏小的孩子,自然也错不了。
他们就信了……因为天气炎热,尸体根本带不回去,腐败的厉害,只能当场一把火烧了,带回了骨灰。”
赵誉城说到这,沉默了下来,周良鱼心疼不已,坐起身,脑海里闪过他后背上的伤,应该就是当年留下来的,他忍不住动作极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指腹隔着衣袍,极轻地摸了摸:“当年誉世子……是不是早就死了?”
赵誉城握住了周良鱼的手,指腹轻轻摩挲,轻嗯了声:“姨母与表弟被扔在蛇窟多日,义父中途知晓他们出事,先一步回京了,另一方人则同时秘密将我提前一步送回了京城。义父是先找到那个蛇窟的,当时他们进去的时候……姨母与表弟,皆成了白骨。他们是当场就被毒蛇咬死的,根本没有活命的可能。义父当时大恸,想立刻就去找燕帝拼命,可最后被亲信劝住了,就算是义父去找了,燕帝那时候名声在外,不会有人信的……
义父为了复仇,加上我当时是唯一存活下来的血脉,就想到了那个办法。
他假意并未找到姨母表弟,而是先让当时身体极为消瘦饥饿遍布伤口的我送进了蛇窟,将表弟的尸骸移走了出来,为了想象,义父让无毒的蛇在我身上咬下了无数的伤口,以假乱真……后来隔了一日,义父才带着那些所谓的‘将士’寻来,也就看到了我被绑在藤条上只留着一口气,姨母却……的画面。因为是当场看到的,燕帝自然信了……觉得我侥幸命大,加上那时候我……有些不正常,燕帝不好再动手。后来,义父就将我带去的军营。”至此之后,也开始了长达数年的谋划与隐忍。
只为了这一朝,能为逝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周良鱼想到当年那么年幼的赵誉城,先是忍受了痛失双亲之苦,为了活命,又不得不弄得遍布伤痕,他脑海里闪过做梦时那仿佛亲眼所见的画面。年幼的誉世子就那么躺在那里,浑身布满了血……
周良鱼额头轻抵在他的肩头:“会好的,燕帝会为他所作的事付出代价的。”
周良鱼想到了地宫里那挂着被黑布罩着的蛇,那些……怕是赵王临死前为燕帝准备的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能解恨。
燕帝本来以为“认罪书”的事已经是最坏的了,可他没想到,这才只是其中一件,当坊间越传越奇怪的时候,又有人相继自杀,同样是身居高位,且都是燕帝的亲信,同样死之前也写下了认罪书,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关于赵王妃,而是燕亲王一家。
这次不仅仅只是认罪,其中一位留下来的遗物还有一件令牌……当时燕帝独有的密令牌。
此物一出,整个朝堂都掀翻了天,如果赵王妃与誉世子还只是前奏,那么燕亲王的事彻底激怒了所有人,将整件事推向了高潮。
燕亲王……燕亲王……那是皇上的亲兄长,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有朝臣仔细分析了一下,当年燕亲王出事的时候,刚好那位大人当真不在京城,还有那独有的密令牌,能调动燕亲王的亲兵近万人。
不过一日,一封又一封的奏折往上奏,希望皇上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与此同时,赵誉城穿戴整齐,他转过头,看向同样装扮的周良鱼,亲自将披风给他披上:“你先随他们秘密出京,三日后,我们在城外十里会和。”这场仗,终于要开始了。
周良鱼拿着赵誉城给他的令牌,眼圈泛红:“你……答应过我的,要活着。”
赵誉城没说话,只是狠狠抱了他一下,将他送了出去。
周良鱼将兜帽一带,翻身上了马,回头最后看了眼,咬着牙,猛地从后门悄无声息地先一步离开了。
等周良鱼等人安全出京的消息传来,赵誉城才整理好身上的王爷袍,一步步朝着宫门口走去,最后直接跪在了宫门外,让燕帝给他一个交代,他母妃与姨母一家,到底是否是他所害?
誉王一出现,消息就传到了宫里,燕帝本来就被那一封封奏折给气得差点炸了,听到这,气得狠狠将东西一摔:“不见!他要跪,就跪着好了……”他这是在逼他!连赵誉城都敢……
赵誉城在宫门口跪了一日一夜,翌日一早,看不下去的文武百官,前来上朝看到这一幕,一众人对视一眼,也纷纷跪了起来。
等燕帝上朝时,只看到一小半亲信前来,一问剩下的大臣……直接炸了。
可若是不见,放任这样下去,怕是不妥……燕帝咬咬牙,只能让人去带赵誉城进宫。
结果,冯贵却是自己回来的:“皇、皇上……誉王说了,要你给他一个交代,堂堂正正的公布天下,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着天下人的面……”
燕帝直接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了,也怒了:“那就让他跪着!”
可赵誉城岂会让燕帝这么顺心,他在逼,逼燕帝发难,否则师出无名。果然,随着失态扩大,越来越多的朝臣陪跪,燕帝知晓事情怕是无法扭转了,他的名声彻底毁了。
可他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岂不是证明他是杀兄背信忘义之人?他是皇帝,如果他不承认,没有人敢胡言乱语!
抱着这种心思,燕帝想到了一个最下乘的办法,他打算以儆效尤、杀鸡儆猴。
不是要陪跪么,他倒要看看,“打杀”了赵誉城这个领头羊,还怎么继续?除非那些人都不怕死!
燕帝破罐子破摔,直接下了旨意,誉王蔑视皇权,不敬帝王,仗责一百,关禁闭半月,以儆效尤。
等圣旨念完,所有人都傻了眼,也更加愤怒了。
可前来履行旨意的禁军,直接将所有人都赶走了,赵誉城垂着眼,一个字都没说,只是默默承受了这一百仗责。随着一棍棍打下去,也将燕帝仅有的一点表象的仁慈给打没了。
半个时辰后,“奄奄一息”的誉王被拖进了皇宫,随着宫门一点点关上,原本被挡着的朝臣中,一个武将看不下去了,将官帽一扔:“他奶奶的,老子看不下去了!这誉王进去了,还有命活着出来?说是半月禁闭,皇上连自己胞兄都能杀了,还会留着誉王的命?来人啊……谁跟老子杀进去……杀出一条血路,将誉王救出来!”
一时间,根本没人敢应声,毕竟那位是君,他们是臣,即使那些事可能是真的,可没证实……闯宫谋反是要灭九族的!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有千余人的队伍跑了过来,为首的副将正是誉王的人,他们振臂一呼,将誉王可能进去的下场大肆宣扬了一遍,随即看向众人,直接齐刷刷朝天拜了拜,祭拜燕亲王等人,拔出手里的刀剑,直接闯宫……
赵誉城并未被带走,不过半路,就被人给带走换了人,随着那些人闯进宫,赵誉城趁乱离宫,等赵誉城成功出了城,随着信号弹一出,所有人叛出皇宫,再杀出燕京,一路赶往京外与周良鱼等队伍会和。等燕帝知道的时候,傻了眼:他还什么都没做呢?跑了?跑了!
不过一日,燕帝迫害“只想要一个解释”的誉王,残害忠良,逼得誉王不得不叛出京城的消息震怒了所有人,可百姓敢怒不敢言,毕竟虽然皇上做得不对,可那些传闻只是传闻,证据不足,他们也不敢胡言乱语。
可就在这时,一人却是站了出来,一道凤旨,被太后亲笔所写成无数遍,突然流传到了坊间,其中历数燕帝七大罪,其中两大罪,就是迫害赵王妃誉世子,以及为了坐稳皇位谋害其胞兄一家。
如果那些人自尽之前说的,还有可能是谎言,可太后……那是谁?那是当今圣上的亲母后,连太后都这么说了……还能有假?
众人瞧着那些仿佛假的一样的凤旨,可那上面印着的凤印,让整个朝堂彻底震动了。
赵誉城得知太后写凤旨的消息时,刚与队伍会和,他坐在骏马上,愣愣望着禀告的将士,眼圈莫名红了,低声喃喃一声:“祖母……”太后这一步并未在他的计划中,对方这是……
周良鱼离赵誉城极近,听到了这一声,也忍不住眼睛一酸,偷偷握住了他的手:“太后会没事儿的,大燕以孝治国,燕帝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在这时候弑母,只会彻底失了人心。”
周良鱼其实也不确定,如果燕帝真的……可这时候,只能这么安慰赵誉城。
太后做出这等牺牲,只为了成全赵誉城,为自己的大儿子报仇雪恨,他们不能回头了,否则,只会让太后白白牺牲。
赵誉城狠狠抹了一下眼,回头望了一眼京城:“走!”
随后不到十日,赵誉城的那些亲信全部叛出京城,与赵誉城会和,与此同时,大荆国的数万精兵威逼边境,逼燕帝以死谢罪,让出皇位。
因为太后最后的凤旨,像是压垮了燕帝在百姓心中的最后一点形象,民心所失,不过三月,几乎所有的将士不战而降,燕帝知晓自己大势已去,在城门不攻而破之际,连夜逃出皇宫,不知去向。
时隔一月,赵誉城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盔甲,带着军队进京,他却并未进皇宫,而是回了誉王府。至于皇宫里的一切,全部交给了心腹打点。最后一盘查,云王燕云峥与燕帝不知所踪,其余的皇子带着家眷怕死,全部归降。
众文武百官原本以为赵誉城会直接进宫,却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誉王这……莫不是将燕帝赶了下来,却不想当皇上?
周良鱼这三个月跟着赵誉城倒是学了不少本事,他原本以为至少需要一年半载的,可没想到这么快燕帝就垮了,可见对方平日有多失民心。
周良鱼望着熟悉的誉王府,还颇有些感慨,他感觉手掌有些紧,忍不住低下头,就看到赵誉城望着一个方向,瞳仁幽深。
周良鱼摇了摇手臂,在赵誉城眼前晃了晃:“喂,你想什么呢?你怎么没直接进宫?那些大臣估计都纳闷呢?不过没想到,竟然让燕帝那厮跑了……”按理说赵誉城这么精明,怎么可能会露出这么大的失误?燕帝还能跑了?
赵誉城偏过头,薄唇紧抿,对上周良鱼的眼,第一次表情也是这般严肃:“鱼鱼,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周良鱼心底莫名怔了下,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种想法,却又很快被自己否定了。
可随着赵誉城真的带着周良鱼去了地宫,等石门打开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那具棺樽,以及被五花大绑跪在棺樽前不知多久的燕帝。
对方一声狼藉,嘴巴被堵着,就那么半跪着悬吊在棺樽前,一双血红的眼死死盯着棺樽里的三具尸骸,嘴里唔唔唔说着什么。
周良鱼即使先前猜到有这种可能性,可真的看到了,还是愣住了:“我、我说呢……先前这不像你的作风啊,你怎么可能放过燕帝?原来你……你将他给绑到这里来了?”也是,燕帝如果被抓回来,赵誉城如果想杀他,可不怎么容易,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叔父,又是一国之君,可若是他自己跑了失踪了,永远找不到了,那就怪不得赵誉城了。
赵誉城本不想让周良鱼看到这残忍的一面,可这个人,是他等了十几年都想杀了的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他想让周良鱼与他一起看着对方怎么受到惩罚得到报应。
赵誉城没让周良鱼跟上来,他一个人走到了燕帝的面前,看着对方凄惨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棺樽:“你知道这里都是谁吗?”
燕帝拼了命的摇头,却又点头,眼神终于不那么凶狠了,带着祈求,想让赵誉城放了他一命。
赵誉城走到透明的棺樽盖前,抬起手,摸了摸,望着里面的三具骸骨,一个个指着,念出来:“这个,是赵王妃……十七年前,你趁着赵王救人之际,将她与誉世子绑了,扔进了蛇窟里,她成了白骨。”
燕帝大概知道自己可能活不成了,突然就冷静了下来,皱着眉盯着那三具骸骨,视线奇怪的落在那具小的,眉头紧锁。
赵誉城也不期望他能回答:“这具……就是赵王,你是不是很好奇,赵王为何会在这里?因为他为了与他们葬在一起,死后让人将其也成了白骨,葬在了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你可能很好奇这具小的,他……就是当年你派人扔进蛇窟的誉世子啊。”
随着最后几个字一出,燕帝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像是被惊到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拼命摇着头:不!不可能!
赵誉城冷漠地看着他:“我是谁?我的……亲叔叔。你可知双亲亲眼在眼前被杀的滋味吗?你可知浑身被近千人的血染红的滋味吗?你知道一个人与成千上百的尸体待了三天的滋味吗?你不知道……因为你的心,是黑的。”
随着这一句,赵誉城对上燕帝绝望的目光,拍了拍手,顿时,迅速有十几个无声无息的黑衣人出现,将那具棺樽小心翼翼地抬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