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都是身下的美人儿给他的,他很清楚,心里盛满了甜蜜感激,打算俯身去吻,这才发现她眼角噙泪,满含尤怨的望着他。
这叫他一怔,赶紧问,“怎么了?”
她别过脸去,一串珠泪落到了枕上,幽幽的说,“陛下尽兴就好,何必理奴婢?”
这语气,一看就是在使小性,宇文泓怔了怔,目光扫到她身下的床褥,瞧见了那殷红的斑斑血迹,猛然想起了方才的情景……
对了,他原本答应她要轻些,结果后来……他连自己都忘了。
眼看着她身下的血,他顿时明白了,忙俯身哄道,“是朕不好,弄疼你了是不是?朕刚才忘了,不是有意的,别生气了。”
哪里只是弄疼,分明是要拆了她!原以为这种痛一生也就一次,可谁会像她,生生受了两次,而且今次尤为刻骨铭心,因为他更加……不容忽视一些。
她幽幽道:“奴婢不敢,只是现在身子不适,恐怕没办法伺候陛下沐浴了,陛下自己去好吗?或者从外头叫人进来?”
他又不笨,岂听不出来那话中的幽怨?若真从外头叫人进来,她指不定什么样呢,再说,他现在满心都是她,谁也甭想近他的身。
他低身下去看着她,暖声关问道:“身子不适的厉害?要不……朕传御医来瞧瞧?”
这要怎么给御医瞧?静瑶羞得,一把扯过被子来将自己蒙住,嗡浓道:“陛下不必麻烦了,御医瞧不了的……”
也是,何时听过有人因为这事看大夫的?宇文泓于是勾唇一笑,将她从被子里扒了出来,然后又不由分说的将人抱起。
她吓了一跳,急问道:“陛下……要去哪儿?”
宇文泓一笑,“你不能伺候朕没关系,朕来伺候你。”说着离开拔步床,往浴房走去。
方才才亲密过,这会儿两人还没来得及穿衣裳呢,这幅坦诚相见的样子简直了……静瑶一急道:“陛下,披件衣裳吧。”
宇文泓却贴在她耳边说,“不要乱动,朕不太好抱,若是不小心滑下去摔了你怎么办?”
她只好不敢造次,乖乖揽住他的脖颈,直到他把自己放在水中。
尽管泡了温水澡,可静瑶还是疼,所以沐浴过后依旧是被他抱回到床上的。
床榻上的被褥已经焕然一新,春萍宵雨两个趁主子们沐浴的功夫,已经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才接触半天就叫她们做这种事,静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是做嫔妃必经的,她只得厚起脸皮来。
回到帐中,宇文泓似乎精神还不错,静瑶却是疲乏的紧,原本昨夜就没能休息,白天虽补了觉,可方才又陪他剧烈运动了一场,她这会儿是无论如何也撑不住了,闭上眼,眼看就要睡过去。
脖颈下忽然钻过来一条结实手臂,他小心的将她拢在了怀中,接着垂下头,又开始细细吻她,她心一惊,以为他又要来,忙小声求道:“陛下,饶了奴婢吧。”
她蹙着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宇文泓虽然的确很回味方才,但还不至于明知她痛苦也要再来,这件事讲求两情相悦,只有她愿意的时候,滋味才是美妙的,所以他并不强求,只是一时爱不释手,想再亲亲罢了。他笑道:“朕知道,只是亲亲而已,别担心,好好睡吧。”
她实在太困了,嗯了一声,便又闭上眼,继续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他在耳边道:“阿淳,给朕生个儿子。”
她应了,或是没应,自己都记不得了,只觉得他怀中分外温暖,而自己疲倦的什么也顾不上了。
第四十九章
鼻尖传来熟悉的香味, 脑中随之清醒过来, 静瑶习惯性的想伸个懒腰, 才稍一用力,就发觉了腰身的酸困,她一顿,终于想起了昨夜的事。
赶紧睁开眼, 帐中不甚明亮的光线中,她看见了宇文泓的脸。
而他还闭着眼,看样子还睡着。
静瑶回顾从前种种, 一时忍不住悄悄感慨, 没想到,她还是入了他的后宫, 与他有了夫妻之实。现在回想起昨夜,依然忍不住脸红。
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忽然想起他的政事,终于不得不出声唤道:“陛下?”
原以为叫醒他会有些难度, 没想到才出声就得到了回应, 他鼻音浓重的嗯了一声,问, “怎么了?”
她轻声问,“时辰怕是不早了, 您今日不去谨身殿吗?”
他仍闭着眼睛,回答道:“朕昨日准了假,朝仪挪到明天了。”语罢终于睁开眼, 看着她道:“你怎么样,身子可好些了?”
两人同在一张榻上,他的语气极为亲和,显得人颇亲近,她心中一阵暖,答说,“奴婢好多了,谢陛下关怀。”
他伸手理她腮边的发,纠正她道:“都晋了位了,还说什么奴婢,改一改吧。”
她轻轻点头,遵从道:“臣妾知道了。”
他心情极好,笑着夸她,“孺子可教。”然话音落下,却又将她拢进了怀里,开始吻她。
没想到他会如此黏缠,她无奈,只好由着他来,可他似乎还不满意,主动拉起她的双手往自己的腰上搭,说:“阿淳,像昨晚那样,你也亲亲朕。”
堂堂皇帝,居然主动索起吻来,静瑶只好像哄孩子似的满足他,主动回应起来。
可不久她就发现自己中计了,她原以为如昨夜那般,他只是打算亲亲的,哪知他的身体很快滚烫起来,某处变化也十分明显,猛地一下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她又羞又恼,忙拦他,“陛下,天都要亮了!”
他堵住她的口,一通深吻后含糊道:“朕速战速决,不耽误正事。”
紧接着不由她再说什么,便长驱直入,努力耕耘起来。
至于他说的什么速战速决?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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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在这个美好的春日的早上,宇文泓做了件非常美好的事,以至于早膳时,脸上依然挂着笑意。
宫人们几时见过皇帝这般和善模样?虽然都在垂首肃立,心间却是极为惊讶的,看来这位新封的贵仪娘娘果然有办法,这才一夜,就叫陛下简直换了个人似的。
静瑶没他那般神清气爽,此时浑身酸乏的厉害,原本睡过一夜,已经好多了,可哪知他早上会来这一手……虽有些无奈,可娇嗔几句就算过了,毕竟自己是宫妃,侍奉他是份内事。
洗漱完毕后,早膳上了桌,终于可以与她同桌吃饭了,宇文泓罕见的主动替人夹菜,但凡尝到什么味道不错,就贴心的替她夹到碗中。
静瑶没忘记重要的事,吃了一会儿,便主动提道:“臣妾想向陛下求个恩典。”
宇文泓当即应道,“说来听听?”
她说,“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奴婢在司苑处时有个伙伴,当时初到尚宫局有许多不懂的事,多亏有她在旁照应,才叫臣妾免了许多苦头,现在臣妾过上好日子了,也想还一还她的恩。”
他饶有兴趣的看她,“那你打算怎么还?”
她微微笑笑,“臣妾想调她来棠梨宫,不知可不可以?”
宇文泓还当什么呢,听她这样说,当即应允,“可以,回头叫司礼监去尚宫局说一声便是。”
她谢过恩后,宇文泓又和声道,“你记着给自己宫里安排个跑腿的,往后有什么事,知会福鼎一声即可,不必非得等见到朕再提,你也该培养些自己的人手。”
这话倒是当真替她着想的,她便又谢了恩。
饭很快吃完,宇文泓该回乾明宫了,静瑶将他送至院门外,眼看要登上御辇,他忽然轻咳一声,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白日里好好歇一歇,今晚,朕过来用膳。”
用膳还用得着当悄悄话来说么,静瑶当然明白他背后的意思,红云当即又漫上了脸,瞧上去十分诱人。
他食髓知味,趁还清醒着,赶忙登上了御辇。等他坐稳,车辕就起行了。
眼看御驾渐行渐远,静瑶趁时间还不晚,赶紧去了福宁宫,昨夜晋位侍寝,今日如若不去拜见太后,那以后可有她好受的。
她路上紧赶慢赶,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去到福宁宫时,里面请安的嫔妃才刚散,在福宁宫外与她碰了个正着。
自昨日午后降旨到现在,时候已经不短了,消息早已传遍后宫,是以此时一碰面,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
虽都为宫妃,但她与别人都不同,别人的封号是太后给的,而她的册封诏书却是皇帝亲手所写;别人入宫这么久,连单独同皇帝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她却已经率先承了幸……静瑶自己也清楚,这些事,无一不叫她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所以此时她们用极不友善的目光来看自己,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现在已是贵仪,淑妃不在此处,并不需向别人行礼,而眼前一众妃嫔中,除过徐婉仪,邹淑容与她平级,其余位份都低于她,反而要跟她施礼。
大多数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毕竟当初众人一起选秀,她还是位份最低的美人,甚至一度沦为了宫女子,谁知现在摇身一变,居然就成了仅次于妃位的贵仪。
邹淑容主动跟她打招呼,“昨日傍晚听到你晋位的消息,现在才见到人,这会儿跟你道声贺还不晚吧,恭喜了,李贵仪。”
她微笑谢道:“淑容娘娘客气了。”
一旁的徐婉仪忽然笑出声来,“李贵仪,邹淑容现如今与你同级,你大可不必这么客气。放眼这后宫,你如今可算独一份的,从昨日到现在,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入主棠梨宫了,上回咱们见面,你还在太后跟前奉茶,不过几天的功夫,你已经扶摇直上了,可真是不容小觑。”
言语中尽显轻蔑之意,明显在嘲讽她以前宫人的身份,而一旁的女子们虽不说话,也跟着徐婉仪的模怪样的掩唇笑了起来。
身后的春萍与宵雨都替她生气,然连太后的面都还没见着,静瑶可没空跟她们废话,也微微一笑,简短回道:“多谢徐婉仪的夸奖,改日有空,一定邀各位去棠梨宫坐坐,今日我是来跟太后请安的,就先不听你们闲话了,改日再聊。”
说着不再逗留,径直进到福宁宫中。
这般淡定可不像是个才晋封的新人,且从前明明就是个宫女,上回见面时还给她们奉茶来着,今日居然就敢这么说话了,徐婉仪不由得眉间一凝,正要发难,忽然被邹淑容一拦,邹淑容瞅瞅身后的垂花门,给她使眼色,这可是在福宁宫门外,一举一动都逃不了太后的眼。
徐婉仪只好暂且将不忿压下,遥遥的瞪了一眼静瑶的背影,怏怏的随着众人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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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瑶进了院门,照规矩先请人通传,在门外候了一会儿,等得了允许,才迈进了正殿。
进来后二话不说,先恭敬给太后行了大礼,“奴婢给太后请安。”
太后其实也一直在等她,此时或许是见她神色恭敬,且依然还自称奴婢,或许也是因为殿中还有旁人在,没有过分为难,直接允她道:“起来吧。”
她谢了恩,却不敢就此松懈,又给一旁的人行礼,“奴婢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也在此处,她刚才进门时就瞧见了,品级在她之上,她该行礼问安。
太后都没说什么,淑妃又岂敢擅自造次,便也跟着道:“李贵仪免礼。”
她谢过淑妃,垂首向太后道:“奴婢来晚了,请太后降罪。”
太后现在有更关心的事,并不在意她比别人来得迟,张嘴就问,“陛下昨夜歇在你那儿了?”
静瑶面上微微一红,答道:“回禀太后,陛下昨夜歇在棠梨宫,方才用过早膳后去了御书房。”
太后听完,又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面色娇艳,宛如雨后海棠一般,想来昨夜已经成了事,心里顿时放了心。
心里久久牵挂的一件事现在总算能放下了,这就好,他终于肯碰女人,料想子嗣也是指日可待了,太后心间涌起希望,一时顿感慰藉不少,脸色也跟着好看了许多,同一旁的淑妃道:“原本今年该选秀,可陛下既说不办,那就先搁着吧,近来前朝事情实在不少,想来陛下也累,就甭拿这事去烦他了。”
自打贤妃去了冷宫,协理宫务的职权终于落在了淑妃身上,她时不时便要来福宁宫禀报事项,此时见太后这样说,她面上极温婉,赶紧恭顺说是。
而太后交代完这件事,却又感叹起来,“中宫一直空悬,只得来麻烦你,你自然叫人放心,可总这么着也不是办法。等过了这阵子,眼看大事都平定了,咱们也该劝劝陛下,早日立后才是。”
虽说这话只是对着淑妃所说,却也叫屋里的人都心里一顿,好个太后,眼看着才晋了一位贵仪,紧接着就提皇后的事了?
太后自有她的用意,淑妃再怎么稳当,毕竟是外人,不能完全放心,而静瑶就更不用提了,家世太低,就算再怎么合皇帝心意,位份也不可能太高。她是在提醒她们,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妄想僭越。
淑妃岂会听不出来?反正不管此时心中作何想,也只得赶紧恭顺答道:“臣妾遵命。”
至于静瑶,只管一旁安静垂眸,神色不曾有什么大波动。
太后还有事要问静瑶,便先打发淑妃道:“你出来的时候不短了,现在既没什么事,就先回去歇着吧。”
淑妃立刻知趣起身,施礼道:“臣妾告退。”便退出去,离开了福宁宫。
然而虽然在太后面前表现的平静,可回去的路上,轿辇里的淑妃却实在意难平。